傍晚，風越刮越大，有點狂風怒吼的意思，街道上塵土飛揚，黃沙滿天，空氣裏彌漫著重重的土腥
    呂康安看過關於京城沙塵暴的紀錄片，知道京城春冬季節多是風沙天，也聽過“天無時不風，地無處不塵”諺隻是不知道走在風沙肆虐的街道上會如此難受，眼睛不敢睜開，風沙直往口鼻
    回到倒座
    呂康安先檢查家裏兩個房間的門窗，都關好以後，外套脫下來，抖落上麵塵土，給爐子加上煤炭，準備來個熱水澡洗洗風
    改造身體完成，體表分泌出大量黑色物質，粘在皮膚上，如同一層薄膜一樣，感覺呼吸都不暢
    按說可以去大街上的澡堂洗澡，可是沒找到洗澡
    洗完澡，房間地麵打濕了一片，大盆裏剩下半盆黑
    呂康安穿好毛衣褲，坐在床上舒適地擦拭頭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打量一下身上的穿著，沒毛病，繞過濕淋淋的地麵去開
    拉開門栓，門口出現一穿著碎花棉襖的女人，是個身材豐盈的漂亮少
    於莉，三大爺的大兒媳婦，閻解成的老
    “於莉啊！什麽事？你還是進來說吧！”
    於莉有些害羞，她剛新婚，不習慣呂康安粗獷作風，不知所措地愣在原
    呂康安轉身繼續檫頭發，見於莉還呆在門口，催促道：“快進來關上門！沒看見沙土都刮進來”
    剛結婚就是麵嫩，等再過幾年，見這種情況，你一定會開黃腔調戲幾
    於莉猶豫一下進來關門，臉色微紅，不敢瞧凳子上內衣褲，低頭道：“…我…我就是來問問，你中午去哪裏了，喊你吃飯，到處找不到你，”
    嗯？
    三大爺一家子摳門鬼，會如此好
    想不到原因，呂康安應付道：“我出去瞎溜達，中午就在外麵吃了，不知道你們還多做一份，對不住你的辛苦”
    於莉抬頭忙擺手，“沒事、沒事，那什麽…你忙，我先回去”
    “等一下！”
    呂康安叫住她問道：“你今兒下午看到傻柱了嗎？”
    於莉回頭詫異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
    於莉來了興致，也不急著走了，道：“傻柱被抓了！他倒賣鋼廠食堂物資，還偷盜別人自行車，許大茂舉報的！當場人贓並獲！傻柱還想拘捕，被公安用槍指著，才投你說傻柱也是，也不知道收斂一點，有了錢立馬買一身新衣服穿上，不知道財不露富，這不被舉報了吧！”
    呂康安沒想到事情傳到四合院，會變成這樣，“你公公沒去看派出所了解情況！”
    於莉撇嘴：“他是三大爺，有事哪裏輪到他出頭，一大媽聽說後，就去鋼廠找一大爺了，咱們院裏的事，還是一大爺說了算，再者說傻柱也和一大爺家親近，有什麽事兒好商”
    呂康安點點頭，“也是！”
    於莉又道：“院裏都在議論傻柱，說他傻，得了便宜也不會賣乖！你看吧，傻柱以後娶媳婦會更難，說不得最後還真娶了秦淮”
    呂康安聞言大樂，連向於莉豎大拇
    於莉經過一番口舌，已經不再害羞，見呂康安和善，選擇無視他的穿著，開起玩笑道：“你就在房間裏洗澡！看這一地水，也不嫌棄埋”
    “嗨，這不是沒找著洗澡票嘛！弄了一身土，沒辦法隻好在屋裏洗”
    “也是年輕小夥子不怕冷！”於莉說完，想想正色道：“你是在供銷社上班吧！”
    呂康安煙癮犯了，從抽屜拿出熟花生，跑過去遞給於莉一把，自己立即磕開一個放嘴裏，含糊道：“是啊，要買東西？”
    於莉接過花生，心裏暗歎呂家條件好，舍得燒煤屋裏暖和，閑了還有零嘴吃，“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們供銷社最近招工嘛？報名需要什麽條”
    呂康安明白她的意思，想想道“最近沒聽說！要是招工也是明年3月初，我幫你注意一下，有了消息一準告訴”
    於莉聽了有些失望，她是臨時工，男人閻解成也是臨時工，公公過日子愛算計，不補貼他們不說，吃飯還要交錢，他們小兩口日子過的緊巴巴，想找個好單位轉成正式工，打聽幾個地方都不缺人，沒想到連供銷社都不招
    她強打起精神來，笑道“那行，嫂子就等你的消息了，等嫂子以後考上了，一定給你買瓶好酒報答”
    呂康安笑眯眯道：“不用買酒，回去你把床頭墊上點東西，晚上別再讓它咣當咣當撞牆就”
    聞言於莉一臉問號，片刻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臉上一片火熱，啐了呂康安一口，惱羞地開門離開，臨走還用花生殼咂
    呂康安挑眉嘿嘿笑，把花生殼從頭上摘下來，覺得沒事調戲調戲臉皮薄的小媳婦也不錯，看看她們嬌羞模樣，有益身
    晚上，等呂康安收拾好房間，呂大山和張雲夫妻才頂風冒沙的回
    呂康安趕緊上前幫他們拍打身上的塵土，惹得張雲一陣誇“媽的好大兒得知他在房間裏洗澡，呂大山大怒，張嘴要訓斥不愛惜房屋，被張雲一眼把話瞪回去
    飯桌上，呂康安啃著二合麵饅頭，問起了中午飯的原來張雲早晨給三大爺家送去一斤棒子麵，讓三大媽管他一頓午
    張雲給空碗添上棒子粥，遞給他後道：“你不用管，吃完飯媽去他們家要棒子”
    呂大山感覺不妥，“都是一個院裏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送出去的東西哪能再要回”
    張雲啪一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高聲道：“怎麽不能要回來！我兒子沒飯吃！空著肚子可憐兮兮的地去找我，都快把我心疼死了，既然不管飯，就別拿東西！”
    呂康安默默地喝著粥，這母親的聲調這麽高，連呼嘯的風聲都壓住，兩家離得近，三大爺家隻要不想每天聽挨罵，一定會還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