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天子聽到這個倒覺得頗有幾分意
    他能聽得懂牟斌的意
    老實本分的讀書
    其實牟斌的意思就是趙遠鬆的爹有點呆，是個書呆
    “既然趙遠鬆父親……嗯……老實本分，那想必就是趙遠鬆不類父，從小十分聰慧靈敏”
    “向來有人說，三歲見”
    “朕仿佛已經能看到趙遠鬆的小時候，是有多麽頑皮”
    在場的人微微垂下了眼
    弘治天子這話說的好像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這個語氣是不對
    可這根本根本就不是天子評論一個普通官員的語氣，這是評論子侄的語
    這說得仿佛那趙遠鬆就是他的子侄一
    這一點，仿佛連弘治天子自己都沒有發
    牟斌自然也不會點
    他隻是想說道：“陛下，恐怕亦不是，那趙遠鬆小時候的情況，非常的慘，他也很老”
    弘治天子聽到這裏，倒是有些好
    秀才人家的孩子能有多
    扯
    他看著牟斌，臉上有些懷
    這狗東西收銀子了吧！
    “詳細說說，看看有多”
    牟斌一直低著頭，沒發現弘治天子的調侃，以為隻是普通詢
    “那趙遠鬆自小父母雙亡”
    “而他父母雙亡的原因倒也簡單，無非就是大風又遇洪水之”
    “他們的房子在連日的大雨之後，被泥石流衝塌，最後父母都死”
    “在最後的關頭，父母把他塞進了一處水缸內，才讓他勉強活著下”
    “他隻好吃著百家飯長大，幸好大多嶺南的大家族，還是講究一個宗族情義，算是讓他活下來
    “況且，雖然家裏的東西是衝走了，但是家裏的田地也還是留了下來”
    “趙遠鬆種不了糧食，但是還是可以把這土地出租給他人，也能夠有點產”
    “讓他堅持著能夠讀書識字，也算是茁壯成長了，最後竟然還考上了個同進士出”
    弘治天子這才了
    “也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認不得朕？”
    牟斌臉上有些苦笑，說道，“恐怕是這樣的！”
    趙遠鬆是三榜出身，排名太靠後，因而殿試座位也太靠後
    當年殿試上，趙遠鬆其實離得遠遠的，匆匆地見過弘治天子一
    可如今過了六七年了，記憶早就模糊
    何況，現如今的弘治天子，與六七年前的精神狀態和模樣，都有了很大變
    因為，趙遠鬆才完全沒認出來弘治天
    弘治天子想了想，又笑了笑，“趙遠鬆隻是個同進士出身，沒能夠當上個什麽狀元榜眼探花，但也算是相對不錯”
    “他這也算是光宗耀祖，家族裏牌坊都給他立上了沒？”
    牟斌點頭，“臣去過信鴿詢問兩廣錦衣衛所，讓他們去看過了，都立上”
    弘治天子沒說什麽，考上進士立個牌坊，倒也是正常得
    “然後，他就開始貪了？”
    牟斌頭更低
    “回陛下，沒有！”
    弘治天子又愣了一
    他猜了幾次，竟沒一次對
    “別吞吞吐吐了，都說說，你在給朕猜燈謎呢？”
    牟斌心中委屈，明明是弘治天子老打斷他
    “回陛下，這個趙遠鬆也是有抱負”
    “他父母因為洪水泛濫所以才死的，心裏對於這個事情記得可清楚”
    “自此他上知縣之後，又剛好來到了這個鹿邑縣，這本倒沒什”
    “可沒到半年，朝廷又說要重新興修水”
    說到這裏，牟斌抬起頭，發現眾人都聽得有些入
    他故事講得不
    話說多了，他有點嘴
    可他不敢打擾弘治天子的雅
    說到這，其實牟斌都有點感
    “這趙遠鬆還真算是一個修治齊平的讀書人，朝廷撥下來的那一點修繕河道的散碎銀兩，基本上都被他用到了實”
    “在他的主導下，修建河道上用的都是最好的石條，木料用的是最好的木”
    “可下麵的吏員們自然不甘寂寞，你趙遠鬆自己不伸手，那別人終歸要伸手”
    牟斌抬起頭看，果然，弘治天子的臉有些黑
    “繼續說！”
    “遵旨！”
    “那趙遠鬆也要當個清水官，那別人也沒有意”
    “可問題就在於，當下麵的官吏想要往裏麵伸手時，又被他趙遠鬆處置了幾個，還弄死了幾”
    “這下麵的吏員那是苦不堪言，那時候，鹿邑縣裏麵已經流行著一句話，叫做吏不聊”
    弘治天子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嘭！
    “好一個吏不聊生！”
    他是真沒想到，趙遠鬆竟然有一番這樣的經
    牟斌暗暗叫苦，看了一眼蕭敬，卻見蕭敬眼觀鼻，鼻觀
    “繼續說！”
    牟斌緊張之下，喉嚨更幹
    “那趙遠鬆絲毫無動，沒有聽見吏員們的呼聲，還繼續這樣”
    “下麵的吏員，對於他的這種做法，早已經心中有了不”
    “這個鹿邑縣這麽多年來，就沒出過這樣的”
    “如今出了這樣的官，他們連手都伸不了了，還讓他們沒日沒夜的幹，他們怎麽接受這樣的事”
    “他們……他們……”
    弘治天子眼睛一瞪，仿佛能看到那個清廉正直又無奈的年輕官
    “他們怎麽樣？”
    牟斌實在忍不住了，這事又不是他做的，瞪他幹
    他靈機一動，跪下，“陛下，求一碗水！”
    他這一折騰，竟把氣氛打破
    弘治天子煩躁地回到案後坐下，“給他”
    宮人捧來一碗茶，牟斌全部灌了下
    那邊弘治天子已經在催促
    “接著”
    “朕倒要看看，趙遠鬆清清白白的，他們能把朕的好知縣怎麽樣！”
    牟斌頭皮發麻，但又不得不說，“他們便想了辦法，要把這趙遠鬆給弄”
    他加快了語速，“他們想的辦法也十分簡單，可以說是這個瞅準了趙遠鬆的性格缺”
    “你趙遠鬆不是要用最好的料子嗎？他們便給你用最好的料”
    “你趙遠鬆不是要趕工嗎？他們便給你趕”
    弘治天子還不明所
    可蕭敬已經反應了過
    慢慢的，弘治天子也反應了過
    這些鹿邑縣的吏員們，當真是好心機，好毒啊！
    他們讓趙遠鬆自己弄死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