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時光逆流,回到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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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1年,秋,黑天鵝港。
    鏽跡斑斑的鑄鐵碼頭通往冰封的海麵,年輕的哨兵站在碼頭盡處,熊皮帽上嵌著五角星,從領章可以看出他是一位蘇聯的紅軍。
    這裏是西伯利亞的最北部,它麵對的是浩瀚的北冰洋,就連美國的間諜衛星都難以掃描到此處。
    按理來說,其實這裏本不應該有港口的,畢竟就連距離這裏最近的城市都有三百四十公裏的距離,補給可謂是相當困難。
    想要來此處,除了每年一度的列寧號破冰補給船以外,隻有乘坐狗拉雪橇才能過來。
    而狗拉雪橇,少說也得五天的時間。
    因此,除非特別重要的事情以外,一般來講,這個交通路線是難以通行的。
    而此刻,在哨兵向著冰海的盡頭處,卻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寂寥的海風中,墨色的卷雲層從南邊俯衝而來。
    在這種高緯度地區,一旦出現如此的積雨雲,暴風雪很快就會隨之而來,不久後積雪就會把港口附近都掩埋。
    但就在海麵上的雪塵自南邊被卷起時,一隊乘坐狗拉雪橇的人在幾十米的塵頭下呼嘯著向著黑天鵝港衝來。
    “是維爾霍揚斯克邊防軍的人?他們來這裏的途中遇到了風雪?”
    哨兵看著對方全都是穿著保暖的蘇聯灰色軍服如此想道。
    不過也想不得那麽多了,哨兵先是撲到鐵架旁敲響了銅鍾,鍾聲在港內四散開區,這是暴風雪來臨的預警。
    然後他又安排剛和他交接還沒走多遠的同伴去通知博士。
    雖說乘坐狗拉雪橇的人馬穿著的是蘇聯士兵的軍服,但一般來講,所有軍方的人都要由博士來接待。
    在這裏,那位知識淵博的博士才是最高的指揮官。
    “我們可是在這片冰原上整整行動了五天的時間,都快要凍死了,我們隻想早點取個暖,就不可以進去嗎?”
    似乎是等的有些久了,乘坐狗拉雪橇從維爾霍揚斯克方向來的士兵有了些許抱怨。
    “抱歉,博士不出麵,你們還不能進去,這是規定。”哨兵一臉歉意的說道。
    實話說,他站在這裏都覺得等的有些久了。
    博士再不來,他都怕眼前這些士兵急了會揍自己一頓。
    他可一拳抵不了幾十手。
    “沒關係,如果這是規定的話我能理解,所以,不用道歉,最多我們再等一會兒就是,你們說是吧。”
    一個有著一頭黑色頭發,同時臉戴黑色鐵質麵具,穿著深灰色軍官製服的男人溫和說道。
    “既然醫生都說了,那我們就等咯。”
    剛才還在不滿的士兵立刻表示了理解。
    對此,哨兵感激的看了眼前這位名叫阿曆克斯的醫生一眼。
    別看大家都稱呼阿曆克斯為醫生,但他的肩膀上可是一杠三星。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的軍銜是上尉,是中級軍官中的佼佼者。
    一般這種級別的軍官,通常都擔任著連長、副連長或者參謀長的重要職務,能帶一百到一百七十名左右的士兵。
    而這幾十名抱怨的士兵,按照軍銜來講,都是聽命於他的。
    至於說為什麽阿曆克斯醫生會是黑發黑瞳,據哨兵剛剛了解的,這是因為對方是阿爾泰人。
    這是一個西伯利亞土著民族,主要居住在俄羅斯的阿爾泰共和國,人數大概隻有六萬左右,算是俄羅斯的一個少數民族。
    實話說,對於阿爾泰人來說,能達到這個級別的軍官是很難的,哨兵也是第一次見。
    這足以看出眼前此人的優秀。
    隻是出來執行任務戴著麵具這種事情,看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奇怪了。
    “抱歉,上尉同誌,因為研究有一些問題,我來遲了。”
    就在眾人的矛盾剛熄滅後不久,一個老人帶著一些士兵從港內出現了。
    “您就是黑天鵝港的設計者,這裏的最高長官嗎?”
    阿曆克斯戴著鐵麵走上前與其握手。
    期間,他仔細打量著老人,可以看到這位博士兼具八十歲老人和二十歲年輕人的特征。
    呢子軍服貼合他筆直的身姿,褲線燙的筆直,領口處塞著紫色絲巾,純銀色的頭發整齊的後梳,英挺得像是而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同時他也老了,眼睛深處滿是光陰的痕跡。
    因此,阿曆克斯有些無法判斷對方的年齡到底幾何。
    “上尉同誌,如果這裏沒有其他叫赫爾佐格的博士,那麽想來我就是你口中的最高長官了。”博士開著玩笑與其握手道。
    “博士,叫我醫生吧,相比上尉同誌這個稱呼,叫我醫生我更習慣。”阿曆克斯溫和道。
    同時他指了指自己隊伍後的物資:
    “極夜就快來臨了,這些是上麵命令我給這裏攜帶的補給。
    另外,作為新晉的隨軍醫生,我聽說您這裏關於藥物的研究很透徹。
    我想,在您這裏借居一段時間是可以的吧。
    哦,對了,這是我向直屬部門申請的文件,您請看一下。”
    說罷,阿曆克斯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文件,遞給了赫爾佐格博士。
    對此,赫爾佐格緊緊盯了阿曆克斯一會兒,然後接過才看向文件。
    在西伯利亞北部,極夜通常在十一月中旬開始,時間持續兩個月,直到來年的一月中旬。
    而現在已經到了十一月初,所以對方說的並沒有錯。
    因為極夜的問題,阿曆克斯的借居至少也要兩個月。
    同時因為今年列寧號破冰船的補給還未送來,對方現在送過來的物資可以說是解了燃眉之急。
    因此,赫爾佐格並沒有理由拒絕阿曆克斯的理由。
    “在此之前,醫生,我可以看一下你麵具下的容貌嗎?”赫爾佐格博士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我看文件上說你之前有過燒傷。”
    “當然,我並不是要揭你的傷疤,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身份,畢竟臉上戴著麵具的話,誰都認不出來你是哪位吧?”
    實話說,赫爾佐格是真的有些懷疑對方的目的。
    當然,懷疑的不是阿曆克斯本身,他本人是有著維爾霍揚斯克內所有軍人名單的。
    出來的遲,也隻是因為來之前對維爾霍揚斯克內所有軍人的麵貌看了一遍。
    赫爾佐格懷疑的是,對方可能是某些勢力出來頂替阿曆克斯的間諜。
    空氣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沉靜。
    沉默片刻後,阿曆克斯開口:“既然博士不信任我,那我隻能脫下麵具了。”
    在赫爾佐格和士兵們的目光中,阿曆克斯緩緩取下麵具。
    取下麵具的瞬間,一張布滿疤痕和褶皺,皮膚呈現出一種焦黑和紅腫混合的臉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仔細比對後,赫爾佐格發現對方的臉和資料中一模一樣。
    “抱歉,給你帶來了不快。”博士道歉道。
    對此,阿曆克斯將麵具重新戴上後沉默不言。
    “這裏,就是你以後居住的地方了。”
    港內士兵聽從博士的指令將阿曆克斯帶到居住區後,指向一個單人住的屋子說道。
    “謝謝。”
    將鑰匙收好,阿曆克斯走進房內。
    房間大概四十平左右,旁邊的牆壁上掛滿了社會主義的宣傳畫和海報。
    為了保暖,建築的外層澆築了一米厚的水泥牆,除此之外,還加上了三層的玻璃窗,窗口很小。
    將隨身攜帶的一些物品放置好後,阿曆克斯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整間屋子。
    確定這裏並沒有什麽監視用的設備後,阿曆克斯坐到床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銀質的十字項鏈。
    “麻衣的化妝術,還真是幫了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