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蘇恩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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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這裏有我要找的人?”
    華夏某特別行政區內,路明非站在一家裝飾金碧輝煌的賭場之外,向旁邊站著的一個小男孩兒問道。
    小男孩兒看起來十二三歲,穿著筆挺的黑色小西裝,雖說長相較為稚嫩,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和大人的路明非有些相似。
    “隻要哥哥你的描述沒有出錯,那我就也不會出錯。”路鳴澤一臉自信道。
    是的,這個小男孩兒就是前陣子還在和路明非生死離別的零號。
    在本體被秘黨捕獲後不久,他的思念體就出現在了路明非的身邊。
    期間路明非也問過這是什麽原理。
    據他本人所言,這是他權力的一種表現形式。
    因為夢境的權力,即便零號的本體現在處於一個死不掉也醒不來的狀態,他也可以在睡夢中以思念體的形式出現在各個地方。
    當然,按照目前來說,他隻能出現在被他的夢境所籠罩的範圍。
    其中,被他做了記號的人就是他在現實中的支點。
    除此之外,再次見到零號後,路明非發現他和以前見過的零號好像有些不同了。
    比如說,現在的零號沒那麽瘋瘋癲癲了,又比如說,他現在改名叫了路鳴澤,和未來一樣,現在天天喊著自己哥哥哥哥。
    問他為什麽這麽喊,路鳴澤表示,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
    看他的精神狀態,好像比被抓之前還開心。
    “行,你撤消一下影響,我要進去了。”
    在路明非開口之後,賭場內外那些像是被暫停的人流突然恢複了正常走動。
    路鳴澤本人也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零,走吧。”
    路明非對一旁的三無少女伸手道。
    “嗯。”
    看不出什麽表情的零點頭後就接過了路明非的手。
    經曆了被秘黨追捕的事件之後,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比以前沉默寡言了許多。
    現在的她除了自己和偶爾見到的路鳴澤思念體以外,任何人搭話都不帶理一句的。
    從旅途中剩下的幾千裏雪原上,她一直堅持要自己行走,並不斷磨練己身的時候,路明非就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贖罪。
    對此,路明非也沒表示什麽不好,相反,他還會很嚴格的教導零一些格鬥和斬術的相關技巧。
    穿過熙熙攘攘的賭場大門,一股紙醉金迷的氣息立刻撲麵而來。
    紙牌的翻飛聲,籌碼掉落的聲音不絕於耳,陣陣暖風中裹著威士忌、手卷雪茄和高級香水的濃鬱氣息。
    在昏暗迷離的大廳當中,高挑的女生們穿著短裙,露著大腿,她們總是彎著腰服務那些全神貫注的賭客。
    除此之外,在每一張賭桌的旁邊,都會站立著一些身著華麗禮服的侍者。
    他們熟練地穿梭在人群中,也同樣為賭客們提供各種服務。
    隻是在路明非和零進場之後,那些偶然看到這裏的賭客立刻就是一靜。
    無他,二人的姿色過於出眾而已。
    其中帶頭的男人穿著一身的看起來頗為奢華的黑色長風衣,左耳掛著不知什麽材質做的十字耳墜。
    加上他本身傳來的氣場,大家就知道,這裏可能來了一個不好惹的人物。
    當然,對方也有可能是一個挨宰的冤大頭。
    至於另外一個穿著暖色長袖襯衫和黑色及膝裙,仿佛不知冰冷一樣光著小腿的女生,則被大部分人當做了路明非的女伴。
    這個時期,有錢的男人找個漂亮的外國小妞還是挺正常的。
    就是這個小妞看起來比他們見過的外國女人更青春,更好看罷了。
    “你們這裏賭術最高明的牌手是誰,能不能讓對方陪我玩兩把?”
    兌換籌碼的地方,路明非上來就問。
    “抱歉這位客人,老板說過,隻有熟客或者資產和賭術同樣高絕的人才能直接找我們壓箱底的存在。”侍者笑著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
    路明非兌換了一些籌碼後就帶著零去了一張賭桌。
    不久之後,他又回來了這裏,將席卷而來的籌碼扔到桌子上問:
    “現在可以了嗎?”
    “您稍等!”
    之前還笑著的侍者立刻變得恭敬起來,然後小跑向某個不開放的房間。
    “您就是路少?”賭場老板笑眯眯的走到路明非的賭桌前問道。
    同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黑色長發,穿著小型女侍者服,看起來很可愛的一個小女生。
    “她就是這裏最高明的牌手?”
    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的路明非,有些慵懶地看著這個小蘿莉問道。
    “對,這可是我親自培養的女兒,她叫蘇恩曦,路少你別看年紀小,但她對上那些有名的賭客可都是從不落下風的。”
    賭場老板誇誇自談道。
    聽到蘇恩曦的名字以後,路明非慵懶的神色立刻就變了。
    隻見他身體前傾,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名叫蘇恩曦的小姑娘。
    搞得對方一陣不自在。
    “難道說,他是戀童癖?”
    看著路明非掃視的目光,蘇恩曦在心裏不由腹黑的猜測道。
    “女兒啊,路少爺可是賭術的高手,專程上門,點名要和我們這裏最高明的牌手玩上幾局。”
    賭場老板並不在意路明非的表現,他隻是捏著蘇恩曦的肩膀隱隱用力。
    意思就是,這個少爺是肥羊,快把他給宰了,下手不必留情!
    “小姑娘,你還這麽小,我贏了你之後你不會哭吧?”
    想到那個喜歡看言情,行為舉止也像個宅女,隻在工作上比較有模有樣的女總裁現在居然這麽可愛,路明非就不由樂道。
    在對方有點看不起人的話語下,優等生模樣的蘇恩曦隻是精致地笑笑,說出了自己在這個賭場一貫的標準台詞:
    “如果您賭的夠大,其實我也可以算作賭注。”
    “行,一言為定!”路明非精神道。
    “嗬嗬。”看著對方好像吃定自己了一樣,蘇恩曦雖然表麵不說,但她內心卻在殘酷的笑著,“看我一會兒吃掉你是抹胡椒還是腐乳!”
    隨後蘇恩曦用手指敲敲桌子,示意牌官開始發牌。
    他們玩的是德州撲克,對抗性很強的一種紙牌遊戲,區別於那些全靠運氣的賭法,它既考驗玩家的計算能力,也考驗玩家的心理素質。
    桌麵上五張明牌,每個玩家手裏兩張暗牌,七張牌選五張湊成最大的牌麵,誰的牌麵大誰就贏。
    在賭場提供了和對方同樣數額的籌碼後,蘇恩曦上來就先放了一點水讓對方連贏幾把。
    扮豬吃老虎,這是她慣用的套路。
    而路明非也像是什麽都沒發覺一樣,樂嗬嗬的收著從蘇恩曦那裏贏來的籌碼。
    又贏了一局之後,路明非突然問:
    “蘇蘇是哪裏人呀?”
    “福建.”
    蘇恩曦對這個自來熟的男人有些無語。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喊她蘇蘇。
    “蘇蘇怎麽會在這裏工作?”
    在零的注視下,路明非扔著手裏的牌,又問。
    “離家出走,隨便謀一個生路。”蘇恩曦含糊道。
    事實上,離家出走是對的,在曾祖母死後,親生父母想要拿走其留給她的遺物時,她離家出走了。
    或者說,她在心底早已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那個空洞的家了。
    “那蘇蘇你今年多大了,哪年出生的?”
    輸了一局後,路明非非但沒抱怨,反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問著蘇恩曦。
    蘇恩曦覺得,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客人,她肯定要跳起來打爆眼前這個樣貌英俊,但嘴裏卻總把她當成小女孩兒的男人的頭。
    別看她長的是小蘿莉,歲數也是小蘿莉,但早熟的她可是自認自己的心理年齡有二十歲的。
    也就是說,她這個蘿莉外表,蘿莉年齡的小蘿莉,其實有著一個老阿姨的靈魂!
    但話又說來,雖說有些抗拒分享自己內心的想法,可蘇恩曦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對方沒有什麽惡意。
    他隨手推出大額的籌碼不把輸贏當回事不說,卻對和自己討論人生這件事倒是挺認真。
    這好像是第二次有人想了解自己那貧瘠的人生。
    上一次還是那個幹枯瘦小的老人,隻有她在意過蘇恩曦的未來。
    她說自己一定會在班裏名列前茅,去省城上學,考上清華大學,還會出國留學。
    將來她會像電視裏的女孩子們那樣穿得體麵又好看,在水晶般透明的摩天大樓裏上班,辦公室的窗外是漂亮極了的海景。
    也不知道那個鄉下老太太是從哪裏道聽途說了這些東西,拚湊出了她的美好未來。
    在莫名其妙的回憶下,蘇恩曦終於還是抬起頭對路明非露出了專業的微笑:
    “我今年七歲,1985年出生的。”
    不知不覺,在路明非的查戶口下,所有的賭局已經結束。
    兩人之間來來往往,整體算起來好像是不輸不贏。
    蘇恩曦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記憶力差不多的人。
    之後路明非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不分輸贏,不如我們直接抽一張牌比大小吧,k最大,a最小,我這邊籌碼翻一倍,如果我贏,蘇蘇就跟我走,如果我輸,這些錢就全都是你們的。”
    “路少,這樣不太好吧,我們的壓箱底女孩兒靠的就是賭術,比大小這種全靠運氣的事情怎麽能行呢?”
    聽到這裏,賭場老板著急道。
    而路明非則是看都沒看他一眼,他隻是笑著看向蘇恩曦:
    “接下來我會成立一家企業,現在我對你很中意,怎麽說,要來我這裏當領導嗎?”
    合著您來這裏不是為了賭牌,而是為了找合作夥伴?
    一旁插不上話的賭場老板差點沒繃住。
    像是正常公司招聘那樣認真考慮了一番後,蘇恩曦開口道:
    “雖說你的提議很不錯,但是,你還沒問我想不想和你走。”
    “那你想嗎,我需要你。”路明非伸手摸了一張牌道,“以你的天賦,本就該讀最好的學校,過最爽的人生。”
    “說點不好聽的,這家賭場破就算了老板還猥瑣,即便你之後從這裏逃出去了也隻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
    可如果你跟著我,我會給你權力,給你財富,給你朋友,給你.最好看的言情!”
    不知為何,蘇恩曦忽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摸那副牌。
    啪!
    路明非扔出一張2。
    這是他規定下的倒數第二小的牌。
    本來不太願意的賭場老板見到路明非的牌後突然就願意了,他甚至開始高呼:
    “恩曦快摸牌!”
    啪!
    一張a。
    嗯,這是路明非規定下倒數第一小的牌。
    蘇恩曦隨手就把它摸了出來。
    路明非贏了,蘇恩曦也將歸屬於他。
    一直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賭場老本頓時冷下臉,隻見他招招手,那些穿著西裝的保鏢就從四周圍了過來。
    “果然和我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家破賭場。”路明非拍拍蘇恩曦的肩膀,“你去收拾你的東西,這裏交給我就行。”
    “對了,零你也去幫她整理一下,以後你們就是朋友了。”
    隨後,路明非單手插兜,用認真了一些的眼神看了一眼賭場老板。
    霎時間,賭場老板隻覺得自己好像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
    明明,那隻是一雙平平無奇的黑色雙瞳。
    猶豫片刻後,賭場老板又揮了揮手,將保鏢散去了。
    見對方識相,路明非就也沒說什麽,等零和蘇恩曦拿行李回來之後他就帶著她們離開了這裏。
    “這裏沒有其他人,你也可以不用裝小女孩兒了。”
    走在路上,路明非對站在右邊,拉著他手的蘇恩曦笑道。
    “你知道我的特殊?”蘇恩曦乖巧的模樣頓時消失。
    “天生你就能看到鋪天蓋地的信息流,並將它們總結歸納對吧。”路明非摸了摸她的頭道,“不要總覺得自己是怪胎,這個世界總有人是特殊的。”
    感受著頭上傳來的溫度,蘇恩曦也難得的沒有感受到厭惡。
    她隻是說,“老是裝小女孩兒確實挺累的。”
    一眼就能判斷出什麽人對她是友善的,什麽人對她存著敵意的蘇恩曦,她從路明非身上感知到的是濃濃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