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天雨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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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天雨如刀
在陳風進來之前,他以為會遇到智慧異獸,或是遇到源地的
但他從未設想過如此的展
他最先遇到的,居然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類!
這倒是稀奇,和源地開戰的沼澤地,這裏已經是處於大後方
確切的說,是一群瘦骨嶙峋的人類,押送著另外一群更加瘦骨嶙峋的人
三兩個瘦竹杆手持著武器,驅趕著十多個人淌在齊膝的水裏,往沼澤更深處前
幾個押運者顯然對此地很熟,踏腳的地方都很是講究,歪歪扭扭的繞
被驅趕的幸存者們男女都有,個個神色憤慨,更有驚
但他們先前已經被修理過一頓,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雙手被藤繩縛在身
押運者手裏的武器並不精良,但威懾他們足矣,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其身後,還得小心前行,不然一個不小心就得陷入沼
陳風潛在一根藤木後麵,好奇地觀察著這夥
“走快點!”
泡在水裏並不舒服,為首的一個油頭蓬麵男人已經很不耐
他抄起手裏的老式獵槍,一槍托就砸在了隊伍裏一個男人背
“呸!雜碎!”
被砸的男人很是硬氣,悶吭一聲後更是衝著其啐了一口口
“你想找死?”
油頭蓬麵男人狠狠地將槍管捅進了其嘴裏,他很是幹瘦,眼底帶著凶光,但力氣卻不小,枯瘦的胳膊上烏黑的青筋盤曲,一下就將挑刺的男人牙齒都杵落了兩
被槍捅進嘴裏,滿臉淤青的男人卻一臉狠厲,根本不見懼
“狗雜種,爺爺今天要是死不了,一定宰了你!見過當狗腿子的,倒是沒見過你這種給怪物當過腿子的!
哈哈哈,狗雜種,叫你雜種倒是挺合適......”
聽到對方的辱罵,油頭蓬麵男人臉色鐵青,槍管前遞,幾乎懟進了對方喉嚨眼裏,堵住了對方的
食指從槍身移開,搭到了扳機上
“泥有...腫,酒殺了額!”被打的男人說話含糊不清,但依舊強
“老羅,算了,犯不”
見隊伍頭前開鬧,其餘兩個押運者悶聲勸
“哼!”
將槍管拔出,被打的男人一口血水混著牙齒就吐了出來,油頭蓬麵男人氣也消了不
一個人就是一天命,他也的確不敢隨便殺
似乎一下子想清了,老羅從腰間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塑料瓶,旋開瓶蓋給剛剛被打的男人喂了口
對方顯然饑渴了很久,絲毫沒有在乎剛剛被其毒打,小心的舔舐著瓶口,不讓一滴水流
隻是看著老羅的眼神依舊狠厲,顯然並不服
“你是這批裏還算強壯的,確實有可能不會死,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感覺到生不如死!
說不定,往後咱們兩個還會成為......同事?”
對於男人的態度,老羅不以為意,收起了塑料
小心的拉起袖管,遮住自己青筋暴起的胳膊,隊伍繼續趕
聽到老羅的話,男人沒有吭聲,另外兩個押運者,一個撇撇嘴不以為然,隻覺得這水浪費
這個鬼天氣,想要劈柴燒水可是個苦累
另一個臉色有點難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至於其他人,更是一臉茫然,隻有對自己未知命運的惶
能夠被幾杆破槍唬住,這些人可想而知隻是一群普通幸存
他們在末世裏苟活都格外艱難,此刻被擄到這裏,更是心如死
“這算什麽?人奸?”
陳風神色古怪,注視著這群人離開,即使有著一些藤木遮掩,沼澤上的視野還是很開闊,他打算等這些人離遠一點再跟
聽對方的談話,這三個押運者,都是替異獸辦
異獸要活人幹什麽?這個答案顯而易
清風托舉漂浮,陳風劈了根藤木踮腳,在沼澤水麵上滑
自己不需要太過於注意腳下虛實,這也讓他能更好的遮掩身形,悄然地跟在了這群人背
他不想要當聖人,但事關異族,他也想要一探究
沼澤地的確夠大,跟著這夥人兜兜轉轉半個多小時,陳風才遠遠眺望到一處坡
那裏地勢稍高,沒有浸在沼澤中,周圍是數米高的藤蔓圍
藤蔓之上遍布尖刺,閃爍著詭異的藍光,多半帶有劇
稍稍再拉近了一點距離,陳風將自己潛在一片藤木叢林中,眺望那
圍牆之內,居然有著不少人類風格的建
裏麵不少人員走動,粗略看去,隻怕有數百人!
坡頂之上,一座惡墮祭壇赫然坐落其
陳風眼底閃爍,在考慮要不要動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看見一隻異獸,就連這個莊園的守衛,也是人
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跨著槍械,在圍牆後搭建起的了望台上,無所事
這裏擋不住他,他很確
這裏沼澤地中異獸很是重要的一處地點,隻是因為祭壇不可毀壞的緣故,看守並不嚴
但他一旦動手,勢必也會招來沼澤地異獸種群的圍
這種為源地舍身為別人的做法,讓陳風有點躊
就在陳風剛剛下定決心,正準備先看看的時候,一小隊身影搖搖晃晃的從遠處行
它們弓著身子,緩緩地滑動如蛇行,腦袋則是不規則的橢圓形狀,隻是弓起半截身子,高度卻將近兩米,但極瘦,隻有常人半腰粗
“這是......蚓螈?”
他先前還以為又是一隊人類,結果對方走近才發現端
在末世裏,別的不說,至少大多數進化者都是半吊子生物學
陳風也曾為此惡補過不少此類知識,是以一眼就認了出
蚓螈,兩棲類生物,神似蚯蚓,但有頭有眼,完全是另一種生
又稱盲裸蛇,但沒有類似蛇的毒牙,靠著吞食獵物後慢慢消
就是不知道變異後的蚓螈,是個什麽情況,這種生物陳風倒是第一次
這隊蚓螈共有四五條,類似於神話故事中的蛇人一般,半截身子立起,半截身子拖地蛇
隻有一條例外,趴俯著身子爬
“類人生物!”
這些獻祭過人類擁有智慧的異獸,現在被稱為亞人生物,或者類人生
陳風眼神變冷,一隻類人生物,就意味著至少一條人
為首的類人蚓螈是六階,身後跟著的幾條卻隻是四階,它們身後還跟著一條野性難掩的四階蚓螈,亦步亦趨地跟著同族的腳
這就是有族群的好處,往常能摸索著混到獻祭人類的異獸,沒有強悍的實力根本難以辦
進了寨門,四階蚓螈狂性大發,就想直接吃掉看門的人類守
為首的六階類人蚓螈穩立微動,其身後的幾條類人蚓螈尾部拉長,將這名還沒有活得智慧的同族拖了回
搖搖晃晃地進入寨中,很快,剛剛丟失對方視野的陳風,又看到其一行靠近了斜坡上的祭
在其身邊,還有幾名人類隨
“今天幾個?”
為首的六階類人蚓螈搖晃著醜陋的腦袋,緩緩開
“十一個,男的七個,女的四”
老羅神情恭敬地立在一旁,小心回
他身後的兩人更是神色蒼白,完全不敢吭
聽到這個答案,六階蚓螈搖頭晃腦,尾巴歡快的甩動著,似乎頗為滿
“王果然高瞻遠矚!用人類來幹這種活,果然比我們本身還有效率!”
老羅垂首望地,神色略有些難堪,但不敢反駁,等待著其繼續訓
“挑一個身子骨弱的男人上來,其餘的先留著當種子!”
沒有多話,老羅直奔先前帶來的人,卻略過了先前和自己有衝突的男人,嚴謹的挑選著身體最弱的男
這些怪物認死理,說要最弱的,就得是最弱的,不能打一點折
很快,一個瘦弱的眼鏡男就被拖了出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放開我!”
直著身子的怪物冷看著自己,眼鏡男再傻也預感不妙,他竭力哭喊求饒,卻無濟於
嫌棄吵鬧,六階蚓螈尾部突然伸長,將眼鏡男卷上了祭
一陣哼哼唧唧的交流,那條四階蚓螈緩緩爬上了祭壇,先是呆滯了片刻,隨後精準的咬住了眼鏡男脖
很快,一顆肉球隨之誕生,祭壇上隻留下了一套染血的破
將肉球銜住吞食,四階蚓螈緩緩弓起身子,眼中流露神
一隻新的智慧異獸,隨之誕
老羅和幾個先前的押送者眼神空洞,看著人類如同牲畜一樣,什麽時候需要,就什麽時候被宰
他們早已習慣,就算成了這裏名義上的管理者,他們和其他人其實也沒什麽兩
若是沒有了別的人,擺上祭壇的,就淪到了他
想要活命,就得為這群怪物日夜不停的搜獵來人
在這裏,沒有人活著出去的先例!
而剛被擄來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人類幸存者,腿都抖成了篩
其中先前還很硬氣的男人,此刻也臉色慘白,不敢吭
看著這群人類,六階蚓螈眼中帶有輕蔑,不過一想起正在和自家交戰的那群人類,眼中又變成凝
人類,終究還是有些難惹的,不好還好,它們打的又不是全部的人
人類這個族群,內裏的鬥爭可比它們激烈多了!
“你辦事不錯,這些女人,再賞賜你一好好替我們辦事,人類想要的,不就是酒肉女人和權勢嗎,在這裏,統統可以賞賜給你!”
向老羅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六階蚓螈話語中頗具誘
油頭蓬麵的老羅隻是低垂著腦袋,輕聲附和著點
辦完族人啟蒙的事情,六階蚓螈帶著幾名族人,緩緩地行出了寨
這裏不需要看守,也不獨屬於它蚓螈一
隻有當族人需要啟蒙明智的時候,才會前來,別的時候,有這些人類自己管理即
何況寨外也有異獸輪換巡視,野外還有一些沒有智力的族人在沼澤中棲身,這群身體孱弱的人類,根本逃不
以前倒也有人想逃,可幾次之後,就徹底沒了這個心
王的主意格外有用,隻要控製幾個領頭的,他們淪為走狗後,就得盡心盡力的為它們賣
設伏、哄騙、圍獵人類,它們這些族群,可比不上人類本身厲
見這群怪物走遠,羅常吉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一頭癱倒在了昌邑
“吉”
一個婦人從裏屋走出,坐在了羅常吉的身
婦人的眼神也很空洞,隻有望向羅常吉時,才重新煥發一點神
“先前商量的事情......”替羅常吉捏著肩膀,婦人輕聲詢
聽到這話,羅常吉身體猛然一僵,雙手忍不住的微微顫
“......再等等,那個法子......不見得有”
“那群畜生用得,我們怎麽就用不得?”
“你見過那種怪物,也不是那種玩意的對手!”
“隻要能逃出去就行了,一個人不夠,那就十個、百個!”婦人小聲回道,語調裏充滿了仇恨,“......大家夥兒,也都有了心理準”
羅常吉的眼底劃過一絲痛苦,雙手顫抖更加劇
隻是左臂卻被他橫擱在一邊,似乎對其頗為嫌
在那條胳膊上,形似青筋的皮肉裏,有著幾條蚓螈幼
這也是那些異獸,對他們的控製手
兩人在小屋裏小聲爭吵,屋外卻傳來不少粗重的喘息
他們這些人自所有能活下來,全都是被挑出來作為種子,在這裏肆意生育的緣
那群異獸,居然懂得不涸澤而漁的道理!
這也是他當時和那個挑刺的男人,活下來更生不如死的原
小寨子的隔音並不好,聽到耳邊傳來的更加劇烈的喘息聲,他的眼角露出些許譏諷和自
至少有些人,還是很享受
他是這裏手裏沾血最多的,卻又是最為不甘
這種淪為牲畜的生活,也讓他最為痛
“再緩緩,讓我再想”
寨外,陳風已經悄悄綴上了那群類人蚓
一隻落單的六階異獸,倒也值得冒
六階蚓螈愜意蛇行,新獲智慧的四階蚓螈耳提麵命的跟在其後,兩者小聲交談,其餘的類人蚓螈跟在四周沒有言
若是忽略它們怪異的長相,倒還真是一副祥和的模
沼澤中忽然刮起了微風,兩條細絲隨風飄動,緩緩飄向它
空中一個黑點極速落下,夜影長劍墜下,直指六階吲螈!
天上下的不一定是雨,也有可能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