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錦帶吳鉤虎嘯敲落霜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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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冰未動宮商意已
    悲風流寫出寥寥千古
    歸去無一夜餘音在耳
    南鄭西門,待呂布軍撤走,武安國立即吩咐點燃甕城篝火,瞬間這個甕城一片亮堂,映入武安國等人眼簾的是一片地獄景
    甕城中一片死寂,冷風中充滿著濃烈的腥臭味、屎尿味,各個方向、各個姿態的屍首無不說明這之前箭雨的可怕,甕城中原本萬餘人的隊伍幾乎全部伏倒在地,毫無生
    “嘔……嘔……”楊平和申耽不約而同的吐了出來,屍山血海這個詞順其自然在兩人腦子冒出,兩人在轉頭回看一臉鎮定的武安國,寒意頃刻濕透背
    靠近甕城裏門的是騎兵,幾乎所有的戰馬都插滿了箭矢,有的騎兵來不及躲藏,背部插滿箭矢,有的騎兵藏入馬腹依舊被無孔不入的利箭穿透身軀,有的騎兵藏在馬屍下麵瑟瑟發
    最為可怖的是後續如此的六千步卒,在披甲不足的情況下,幾乎全軍覆沒,每一名士卒從頭至下均布滿箭矢,稱之為萬箭穿心亦不為
    武安國目光所至,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甕城前部的馬屍堆和後部的唯一盾陣,心中立刻明了,此兩處定是成廉和宋憲藏身之
    “擊鼓!”武安國對著楊平說
    “什麽?”楊平一愣,不知其
    “擊鼓!”武安國麵無表情的說,配合著斷耳的血水,在火光照耀下更顯恐
    “咕嚕……”楊平吞了下口水,唯唯諾諾道:“噢,好……”
    “咚咚……咚咚……咚!”楊平使出全身力氣來了一通亂鼓,然後兩眼忐忑的看著武安不過武安國的眼神依舊盯著下
    鼓停,場中更顯安靜,隻有躲在盾陣和屍堆裏的成廉和宋憲急促的呼吸,表明二人內心並不平靜,心中明白這是武安國最後的通
    “啊!武安國,無膽匹夫,可敢一戰!卑鄙手段,怎能稱英雄!”成廉突然一聲暴喝,從馬屍下鑽了出來,環顧四周,聲淚俱下,待看到城頭佇立的武安國,心中湧現無盡的怒
    “散!”宋憲聽聞成廉之言,立刻揮散盾陣,一眼望去,旌旗倒地,萬人伏屍,各種刀劍槍戟散落滿地,血水已升之小腿處,一時間雙眼無神,口中語無倫次,癱倒在地,打了這麽多年的仗,頭一回是在如此狹窄之地見多如此之多的伏
    “成廉、宋憲!”武安國高聲喝道,在甕城裏響徹不停,“可否願降?”
    “休想!武安國,無恥之徒,縮頭烏龜,有膽下來一戰!”成廉雙眼通紅,大罵
    “嗬嗬!”武安國不理,目光轉向宋憲:“宋憲,汝可願降?我知此時應當還有炸死以及諸多傷者!若爾等執拗到底,就莫怨我心狠!”
    “傳令,火油準備!”武安國下令
    “將軍傳令,火油準備!”
    “將軍傳令,火油準備!”
    此起彼伏的傳令聲響徹甕城,成廉、宋憲一聽臉色劇變,一些炸死和躲藏起來的士卒再也顧不上什麽忠義廉恥,紛紛逃離二人所在,朝著武安國方向,磕頭就“將軍,吾等願降!手下留情啊!”更多的是一些傷兵,眼睛流出生的希望,也生出一股絕望的心
    “喲嗬,人數不少!”武安國一愣,這才發現甕城中起身求饒的不下千人,
    “諸位!非吾心狠,戰事一開,各位其主!”武安國大聲道,“若爾等不侵犯我漢中之地,今日又何以淪落至此!一切過錯皆由呂布、成廉、宋憲所致!諸位今日命下黃泉,勿要記怪我武安國!”
    “對!對!都是呂布等人犯的錯,求將軍開恩啊,吾等不過遵令而行啊!”求降的呂布軍士卒紛紛再次跪地乞降,而後將痛恨而又希望的目光看向成廉和宋
    這種目光頓時讓成廉和宋憲二人心中發涼,冷汗直冒,二人心知,若再不表態,在武安國火油的威脅下,自己手下之下曾經最為親密的士卒,絕對會暴
    “武安國將軍,我宋憲願降,隻求將軍可憐我等,救助這些傷兵吧!”宋憲馬上丟下長刀,跪地乞降,而後對著成廉說:“莫要如此,救治兄弟要緊,莫非汝欲為所謂忠義而葬送本該能活的並州兄弟嗎!”
    “啊!!可惡!該死!”成廉一聽,既惱又羞,取出大刀一刀劈斷一匹死馬的馬手,然後丟掉大刀,“吾降了……”
    “善!開門!凡抵抗者,周圍五十人皆殺!”武安國心中一鬆,若二人選擇死戰不降,將會給自己造成許多的麻煩,為麾下計,自己真的會選擇一把火將之燒盡,哪怕背上屠殺之
    翌日清晨,呂布大營,在休息半夜後,呂布從極度憤怒中恢複過來,隻不過心中實在煩悶非常,一早取酒就喝,好幾個士卒都被呂布吊起來鞭打,弄的整個大營人心惶
    而昨夜入城的八千大軍杳無信息,聽聞被武安國在甕城中屠殺殆盡,營中士卒更是心驚膽戰、恐懼萬分,若不是魏續極力彈壓,早就作鳥獸
    魏續在斬殺數名企圖逃營的士卒後,心情沉重的來到呂布大帳,見其依舊在喝著悶酒,心情更加複
    “奉先!昨夜企圖逃走的五十八名士卒,被吾當眾斬殺,人頭掛在營門以戒效尤!”魏續
    “嗯!”呂布隨意應了一聲,繼續狂
    “奉先!文遠、伯平來信,太史慈在東、飛在南,各率數萬大軍回援!而南鄭一時難以攻下!昨日又損八千精銳!今該當如何?”魏續沉聲
    “如何?哈哈!”呂布忽然怒笑,“該當如何!自然血戰南鄭,為成廉、宋憲二人複仇!來人,著甲!吾今日要血洗南鄭!”
    “不可啊!奉先!汝先清醒清醒!”魏續一聽,心中大急,連忙阻止道:“吾軍不過四萬人馬,加之漢中投靠之人,最多不過六萬!而如今守陽安關一萬,米倉山五千,馬嶺關一萬,之前攻城損失五千,加之昨日八千,細算下來,我軍大營目前僅有三萬餘人,而南鄭城高糧足、兵員甚多,這如何打的下來!”
    “唉!吾亦知!可!心中怨氣難消啊!我恨啊!”呂布摔破手中酒碗,恨聲道:“閻圃呢?我要將之碎屍萬段!欺我太甚!”
    “吾昨夜撤軍之時,派出兩百騎前去追捕!若其未躲藏,定然能抓獲!”魏續心知呂布所想,已經提前進行安排,隻是心中早已確定閻圃定然早早躲藏,追兵不過是做給呂布看的罷
    “嗯!做的好!”呂布聽到魏續已經派兵去追,心中怒氣果然消散一
    “奉先,如今該如何是好,我軍已經騎虎難下!南鄭未破,其餘諸城搖擺不定,人心難料啊!且太史慈、張飛近在咫尺,若任何一方被其突破來援,那該如何應對?”
    “汝怎麽看?”魏續一席話,擊中了呂布心中所慮,雖然自己手握數萬大軍,可是自己來漢中是占便宜的,若力量在漢中損失過大,長安難容自己啊!
    “奉先,我意,退兵!在劉備援軍至前,搶奪漢中糧草錢財,以補損失,然後揚長而去!如此,奉先亦可在長安站穩,不必再看王允老兒臉色!”
    “這,言之有理!”呂布來回踱步,“我昔日是被閻圃蒙昏了頭,一心想拿下漢中,可是昨日之事明確告訴我等,漢中難取!
    “哼!縱容吾不能得,定不能便宜劉備!”呂布狠道,“傳令:張遼、高順務必守住十五日!令魏越、劉何、侯成、高雅四人率軍劫掠成固、褒中、沔陽、鍚縣四城,首掠者乃城中大戶,凡城中大戶膽敢反抗者均殺之,而後十日內退回褒中,屆時押送錢糧物資返回長安!”
    “諾!”魏續一聽大喜,呂布終於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這才是並州軍的本色,不然就算拿下漢中,也沒有足夠人手治理,不如劫掠而去,豈不快哉!
    轟!一時間風雲變
    呂布命令一下,魏越當即率著大軍殺向城固,至於褒中、沔陽兩城早已在呂布大軍控製之下,交由劉何、高雅即
    俗語說,天有不測風雲,正當呂布享受著劫掠的期待之感時,張遼兵敗的消息終於傳至呂布
    “什麽!太史慈四萬大軍,前日擊敗張遼,如今正殺向鍚縣?”呂布驚呼道:“吾給張遼一萬大軍啊!怎麽三日就被擊潰?不可能!”
    “說,是不是爾等虛報軍情!該當何罪!來人啊,拉下去砍了!”呂布不信,懷疑令兵假
    “啊,將軍!千真萬確啊!實在是侯成將軍派吾傳信啊!”傳令兵磕頭就拜,慌忙解釋
    “妖言惑眾,拉下去砍了!”呂布大怒,直接下
    就在這時,一股淒慘的聲音傳入呂布耳中!
    “奉先!奉先啊!張遼兄弟勾結劉備謀反,一萬大軍崩潰離散,隻有吾率領侯成將軍帶著一千五百人逃了出來啊!”一名披頭散發的男子飛一般地跑進呂布大帳,一咕隆就跪倒在呂布前麵,嚎啕大哭起
    “什麽!這……”呂布心下一驚,凝神看去,竟是平日風度翩翩的李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