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把軍旗插上皇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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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是期望愈殷,落空愈痛。
在土橋一次看來,自己司令部的防守部署雖然稱不上萬無一失,但至少也可以說是銅牆鐵壁的級別。
可誰曾想,那些他反複核驗的崗哨、精心布置的暗堡,乃至親手校準的機槍射界,居然被八路軍的突擊隊如利刃剖竹般,一瞬貫穿。
而那兩台承載著全村的希望,卻被火箭筒輕而易舉轟成廢鐵的九五式輕戰車和九七中戰,更是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直到這一刻,土橋一次才終於明白,恐怕此戰即自己的葬身之所。
“我原本以為帝國陸軍的挺進隊已是步兵巔峰,沒想到眼前這支八路軍居然比他們還要勇猛。不足三百人就敢向我們司令部發起突襲,這到底是誰的部將。”
“傳我命令,讓竹田少佐.”
就在老鬼子感慨連連的節骨眼,一枚81迫的延時引信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精準地貫穿了司令部主樓。
炮彈砸進作戰會議室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撕開了一道裂口。
天花板轟然炸裂,木梁與瓦礫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緊接著一團熾白的爆焰在沙盤中央膨脹開來。
衝擊波將貼滿標記的作戰地圖掀到半空,紙頁尚未落地就已燃成灰蝶。
破碎的彈片混著鋼釘般的木屑橫掃室內,絕大多數參謀根本來不及躲避便接連栽倒。有人被攔腰釘在牆上,也有人捂著噴血的喉嚨跪倒在地。
當然了,並非所有鬼子都未及時做出應對措施。
隻見炮彈貫穿天花板的瞬間,土橋一次的貼身警衛像盾山一般壓向自家中將。
他的後背剛貼上老鬼子的軍服,一發嵌進柱子的彈片便呼嘯著掠過原屬於土橋頭顱的位置,將後方的金色旭日旗斬成兩段。
“中將閣下!快走!”
近衛的嘶吼聲,混著血沫噴在土橋一次的耳畔。他的右肩和後背已經嵌進了數枚鋸齒狀破片,可卻用左手死死扣住中將的皮帶往暗門推。
天花板又一根燃燒的橫梁砸落時,近衛用自己的脊椎為老鬼子築起了最後一道肉盾。
很快,飛濺的火焰吞沒了他,但土橋一次的軍帽終究先一步消失在了暗門陰影裏。
······
在諸多警衛接力般的掩護下,土橋一次終於來到了位於司令部正下方的鋼筋混凝土地下避難所。
這座地下堡壘配備了全套野戰通訊係統、足以維持數周的補給儲備,以及兩條通往外界的隱蔽撤離通道。
老鬼子完全可以蜷縮在這龜殼般的工事中,死撐到增援部隊前來救駕。
即將關閉防爆大門時,警備中隊的指揮官竹田少佐看了眼自家中將腰間的短刀,猶豫再三還是出聲勸解道:
“閣下,我們第十二軍今天的困境,非戰之罪也。”
“請您務必要活下去,幸存的武士們還需要統一且明確的指揮,接下來的城防巷戰更是不能沒有高級軍官的參與。”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語不夠份量,竹田少佐一咬牙一跺腳,用出了屢試不爽的激將法。
“土橋中將,身為大日本帝國的軍級司令官,若是活到中彈戰死也罷。但自行了斷,您有何臉麵麵對正在奮戰的士兵們!”
聞言,老鬼子一時之間還真重新煥發了鬥誌。
從理論上來說,司令部的警備中隊至少還可以堅持半個小時。他的替身,以及通道內的詭雷裝置也能爭取到一定時間。
隻要等到兩個步兵大隊回援,甚至是硬生生龜到第十三軍北上,土橋一次有很大概率能順利扛過本次危機。
再不濟,他還能碰一碰運氣,賭八路軍沒有找到撤離通道的終點。
好像,真的可以搶救一下。
不過土橋一次的求生本能,很快便被玉碎文化壓成了齏粉。
聽著外界傳來的爆炸聲與亂戰聲,老鬼子竟漲紅了臉,語氣嚴厲地訓斥道:
“荒繆!開戰至今,我們軸心陣營裏隻有意大利那幫窩囊廢,讓三名活著的將官成為了敵人的戰利品。”
“帝國陸軍何等榮耀,即使在支那戰場最危機的時刻,也不過折損了安達二十三和岡田資兩條漏網之魚。”
“若我這副金線肩章落入八路軍之手,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威名,豈不是要和意大利人的麵條旗一樣,被釘在世界軍事史的恥辱柱上?”
“我意已決,休要再來勸我!”
話畢,土橋一次的手指緩緩撫過肩膀上的三葉菊紋。
隨後他猛地拽動防爆門的黃銅把手,三百公斤的鋼製門扇在液壓裝置嘶鳴中閉合,將八路軍的衝鋒號聲、衛兵們作戰的咒罵聲,統統隔絕在外。
可唯獨懷劍出鞘的錚鳴,卻怎麽也隔絕不了。
“中將閣下!”
近衛隊長正貼著門縫嘶喊,一聲皮革撕裂般的悶響突然刺穿了他的耳膜。緊接著就是重物倒地的轟響,像沙袋從卡車滾落。
事實證明,自家司令官的慘叫比他想象的更破碎。
那不是武士道教材裏歌頌的“凜冽如鶴唳”,而是像被踩斷脖子的野狗,短促、嘶啞、帶著黏稠的血沫音。
“轟!”
不一會兒,防爆門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土橋一次的確是切腹了,但卻是先設置好了地下室內的自殺用爆破裝置,確定讀秒後才動的刀。
沒辦法,切腹很痛,痛苦時間持續還很長,鬼子軍人中沒幾個人能真正切腹自盡。大多數都是先切腹,然後通過其他手段快速死亡。
武士道、玉碎文化,可笑至極。
······
懷表的指針剛劃過三刻鍾,燃燒的機密文件已飄滿司令部院落。
李雲龍踹開防爆門時,土橋一次報廢的半截軍刀還卡在廢墟裏,就像他來不及完成的玉碎誓言。
其實老鬼子的選擇非常明智,畢竟現如今的泉城內城,早就被陸戰一旅的大部隊攪成了一鍋粥。
在同誌們的梯次遲滯層層阻擊之下,就算第十二軍的增援部隊保持萬歲衝鋒的姿態一路狂奔,那也得花上一個多小時才能抵達戰場。
至於從隱蔽通道撤離?
那更好啊,無論是哪一個出口,都有一個班的戰士在把守。
打地鼠,咱們專治各種不服冒頭。
“他娘的,土橋一次這老東西對自己可真夠狠啊。”
“銷將官服、毀自己的武士刀、用火焚燒手指破壞指紋、用臉接炸彈直接毀容,狗東西為了不讓咱們把他的屍體當戰利品,還真是不擇手段。”
“同樣是軍國主義培養出的軍官,他怎麽就不能向雪風號驅逐艦的全體官兵學習,真是晦氣。”
看著被炸彈搞得麵目全非,幾乎很難拚湊出一副完整屍體的地下室現場,李雲龍很是惋惜地搖了搖頭。
對於現在的陸戰一旅來說,土橋一次的斃命,標誌著他們首次實現了對日軍中將級指揮官的精準斬首。
這一戰果,不僅以最淩厲的方式向世界宣告了部隊的實戰水準。
更以無可爭議的表現,將全球第一空降兵的稱號永久鐫刻在軍事史冊上。
當然了,若能繳獲敵軍官的身份證件、肩章或佩刀,自然再好不過。畢竟再輝煌的戰果,也總得留點實物證據,用來堵住當代杠精們的閑嘴。
屍體,會腐爛。
記憶,會模糊。
隻有鑲金絲的肩章和軍刀,才能永遠抽打否認者的臉。
跟自家旅長的悶悶不樂相比,二團團長明顯要樂觀很多。他先是從廢墟中撿起斷刀的殘骸,緊接著語氣輕鬆地說道:
“旅長啊,你那麽在意戰利品幹什麽,它會把咱們的付出給異化掉的。”
“你看德三的傘兵,水星行動以後直接被打斷了脊梁,再也無法執行大規模的傘兵行動。意麵的空降部隊倒是挺強,但奈何其餘部隊太過拉跨,注定成不了氣候。”
“鬼子?不提也罷,在我看來他們的蘇門答臘空降就像個笑話。”
“盟友那邊,法國沒傘兵,帶英和阿醜還沒什麽高光表現,老毛子總是把傘兵當步兵用。”
“以目前這個形式來看,上述的主要參戰國早就被咱們甩到了身後。這全球第一的寶座,誰來了也搶不走。”
此話一出,李雲龍眉頭一展,先前的憋悶頓時煙消雲散。
其實他和陸戰一旅早已登頂兵種巔峰,隻是自家老鄉的表現太過耀眼,才讓他始終保持著自我鞭策的姿態。
念頭通達後,豁然開朗的老李拍了拍二團長的肩膀,隨即拿出空降作戰奇才的氣勢說道:
“哈哈,不就是沒繳獲到戰利品嘛,多大點事。全民國境內,至少還有十幾名鬼子中將,以後我們肯定還有機會突襲日軍的司令部。”
“再說了,反攻敵人本土的時候,咱們旅肯定會是第一批登陸的部隊。”
“到時候,咱把軍旗插在裕仁的皇居上,我看誰還敢質疑陸戰一旅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