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整座繁華都市。
    劉黎出現在街頭，默默想道：“第一次來時是黃昏，第二次來是正午，被鍾晴日踢到了黃昏的世界，這一次來時是黑夜。”
    城市很安靜，起碼在劉黎的感知範圍內，一個活人也沒有。
    劉黎謹慎地走在街道上，頭頂是沒有星光的暗夜，還好城市內尚有些街燈明亮。
    “周圍沒有戰鬥的痕跡，像是所有人直接消失了……”劉黎仔細觀察周圍。
    “這裏的車……還有許多充電樁，不是我記憶中任何城市的樣子。”劉黎想。
    他在城市內搜索著，搜索了半天，仍沒發現任何活人，但卻在超市裏看到了新鮮的蔬菜，琳琅滿目的商品。
    “既然這裏是她的夢，那應該有夢的核心，找不到夢的核心，是不是意味著……”劉黎搖了搖頭，沒去想那種可能性，他本能地逃避那種可能。
    “從商品的生產日期來看，這裏的時間是‘未來’，比現實中晚了好多年。”
    “‘黃昏’對應她的過去，‘正午’對應她的現在，而‘夜晚’對應她的未來？”
    “掌控時間之權能的真君，在自己的夢裏，有未來相關的世界也很正常。”
    劉黎腦海冒出一個猜測，他退出超市，繼續在街道上漫無邊際地走著。
    即使再怎麽逃避，他腦海裏還是忍不住去想最壞的可能。
    一個女子突然出現。
    她是突兀出現在劉黎感知裏的，她本來不在那裏，那裏原本空無一物。
    她出現在十字路口中心，黑色長發瀑布般落下，由光構成的長袍遮住身軀，卻遮掩不住風姿綽約的體態。
    劉黎見過她，在逍遙真君給他的錄像裏。
    智天使！
    邪靈中的第一位第四大境！
    她怎麽會在這裏？
    劉黎內心恐懼，第一時間就要閉眼，脫離此處夢境。
    “等等，你還活著！”
    智天使開口了，聲音尤為驚喜。
    劉黎退了一步，直覺告訴他沒有危險，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智天使。
    “太好了，還有人活著，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我一人。”智天使說：“我叫鍾晴日，你的名字是？”
    她語氣裏的驚喜，那種如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的驚喜，根本不像偽造出來了。
    “……我叫春雷。”劉黎說。
    “春雷……好名字。”智天使靠近了過來，卻似乎意識到劉黎眼中的警惕，於是後退了一步。
    “謝謝你，謝謝你。”智天使突然說。
    “為何謝我？”劉黎問。
    “因為你活著。”智天使用劫後餘生般的語氣說道：“太好了，還有人活著……”
    劉黎眉頭緊皺。
    眼前的智天使給他的感覺，和在黃昏世界遇到的小光真君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感覺瘋瘋的人，卻似乎有自己的內在邏輯。
    劉黎暗道：“根據黃昏世界的經驗，隻要我勘破這其中的內在邏輯，我就能沾染到此處夢境的神秘。”
    他於是問道：“這個世界之前發生了什麽，為何一個人都沒有了？”
    “啊……”智天使微笑道：“你喜歡音樂嗎，要我為你唱首歌嗎？”
    很僵硬的岔開了話題……劉黎想。
    “可以啊。”劉黎點頭。
    “嗯。”智天使手中變出一把電吉他，她輕彈了幾下，說道：“以前，我在網上認識一個朋友，他的名字叫春天的閃電，我們也叫他春雷。”
    劉黎內心一驚，極力控製著表情變化。
    好在智天使並未關注劉黎，她微笑著，像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情：“我以前問過他，他為什麽要用春天的閃電這個名字，他告訴我，那是他喜歡的一首歌裏的台詞，我就給你唱這首歌好了。”
    劉黎的表情恢複正常。
    他很篤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沒給“很甜的雪花”說過這個事。
    “除非我腦子被打爆長好時忘了，不然不可能……”劉黎正想著，熟悉的旋律響起，智天使邊彈邊唱，溫柔的歌聲讓劉黎恍惚。
    “有些時候，你懷念從前日子……”
    劉黎身體僵住了。
    確實是那首歌，那首他截取歌詞做網名的歌！
    她憑什麽知道？
    知命偽境界？
    歌曲彈唱到了後半部分，智天使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光彩。
    “你怎麽了？”劉黎問。
    “你根本沒有活著。”智天使低聲道：“你隻是一道幻影對吧，一道因我而生的幻影。”
    她抬起頭望著劉黎，眼神中凝聚的絕望如同萬古的寒冰。
    這是什麽情況？劉黎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麽，她身側突兀凝聚出一隻蛇形聖靈！
    這聖靈如無爪的龍，冷冰冰地吐著信子，朝劉黎咬來。
    轟！
    劉黎原本站著的位置崩裂，巨蛇衝到了那裏，劉黎卻及時瞬閃逃開，落在道路旁邊。
    智天使已經停止了彈奏，她跪坐在巨蛇的保護下，發著呆。
    劉黎手中已經凝聚出了投槍。
    他對準巨蛇，猛然一擲！
    投槍如閃電落下，要將巨蛇撕裂。
    可這一擊卻落空了。
    準確說，投槍剛接近巨蛇，就瞬移回劉黎剛投出的位置，兩者之間像是有傳送門連接，讓投槍根本無法抵達終點。
    劉黎瞬息間就判斷出，不是傳送門，因為投槍飛翔的姿態每次都一樣，根本沒有改變！
    是時間的權能！
    劉黎最強的殺招被權能輕易封鎖掉了！
    巨蛇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再度撲上來，它的力量遠在劉黎陰神之上，劉黎根本不敢和它對碰，隻能盡量躲避。
    轟！
    大半條街區都被巨蛇的身體破壞，它的體型一直在變大，身體不斷伸長。
    巨蛇的金色眼瞳此刻如同沙漏形狀，它冰冷冷盯著劉黎。
    劉黎暗道不好，下一瞬，巨蛇跨越了距離，出現在劉黎身前，瞬間咬向劉黎的腦袋。
    劉黎的腦袋被咬爆了。
    他的身體暴退。
    劉黎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巨蛇聖靈使用了什麽強大的身法，而是它用時間權能凝固住了自己，隨後靠近時再解除了時間權能，對自己發起的宛如瞬移般的突襲！
    打不過。
    身體的本能做出反應，下一刻，劉黎的身影從黑暗的世界消失了。
    出現在臨時住處，劉黎本能地摸了摸頭。
    還好，腦袋還在。
    劉黎失明失蹤了好一段時間，隨著地球秘力的恢複，他的腦神經才逐漸恢複了正常。
    太恐怖了。
    劉黎正想著，忽然感到了一種恐怖的吸力，在拖拽自己的陰神。
    這種吸力不知來源，劉黎臉色微變，本能般的，他拿走了一旁的絕空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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