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道觀內的劉黎也如記憶中少年劉黎一樣，一身冷汗。
    “那是什麽？”劉黎問道。
    “長生者第四教階星旅境和第五教階撥弦境的招牌能力。”道袍劉黎道：“因為人類使用科技武器互相殘殺，被智天使借用了其逸散的力量，每一位天使的上限都是天使境，她隻恢複到撥弦境，所以人類滅的慢了點。”
    “撥弦……”劉黎道：“無論敵人如何強大，我看到記憶中的我，仍然是現在的我，他和我有相同的人性，他會任性，會不想放棄身邊可以保護的人。”
    道袍劉黎道：“這場輪回的最終結局，就是智天使獨自一人徘徊在空無一人的地球上，她的實力恢複到了天使境，距離第四大境巔峰隻差一個小境界。”
    “光真君的夢？”劉黎想到了什麽，臉色難看詢問。
    道袍劉黎說道：“但我們的輪回還在結束，無限的重生……隻要重生者自身的意誌不崩潰，他就是不敗的，就像西西弗斯一遍又一遍將石頭推上山頂，又看著石頭滾落，重新去推。”
    “你剛才所看到的記憶，在‘西西弗斯’漫長的一生中，隻不過是小小的開始，如果把沙漏先生經曆的時間總和看做一條無限延伸的線，站在線外看來，他第一次在輪回中成為第四大境的時間點，和第一次輪回是要幾乎重疊在一起的。”
    “那時的沙漏先生，像你一樣天真，軟弱，喜歡逃避。”
    劉黎道：“你不人身攻擊會死嗎？你罵我等於罵你自己。”
    道袍劉黎並不理會劉黎的吐槽，問道：“第二枚投槍，準備好來接了嗎？”
    “來。”
    第二枚輪回·心劍滅神穿透劉黎的胸膛，消失不見。
    ……
    黃昏下，少年劉黎扶著欄杆，遠遠看著那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
    她這麽小，卻混進了遊戲廳，在裏麵大殺四方，還引得周圍好多人圍觀，都在給她加油。
    劉黎的思緒飄遠，他對光真君的觀感很好，除開浪鼓真君季綠蘿外，在無數真君中，她，空翼，紫，白袍，薪火，羿，這幾個人是和劉黎關係最好的，不止是同一陣營的戰友，也是很好的朋友。
    這可能因為觀念相近的原因，也可能是他們的人性比其他真君更加充足……或者說更感性，更不理智。
    其實每位真君幾乎都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其他真君，哪怕是太極真君這種幾乎沒有殘留人性的存在，如果他有51的概率能夠救下劉黎，另外49概率是身死道消，他都絕對會拚了命去救。
    ……劉黎並不了解光真君的過去和出身，隻是因為擁有“重生”的神秘，特別看過一些資料，她在成為神秘者之前是很普通的女孩，隨後奇遇連連，一路創造奇跡，成為第四大境的真君。
    她從絕境中不止一次拯救了無數人的英雄，最後變成了毀滅人類的罪魁禍首。
    “可現在她還什麽都不知道，我要殺了她嗎？不，還是算了，先觀察一下，如果能查清她突然蛻變為智天使的原因，把她救回來，拉到我們的陣營，才是最大的收益。”
    劉黎這樣想著，眼見她哼著不知名的歌，從後門溜出了遊戲廳，提著雞毛撣子過來抓她的媽媽恰好撲了個空。
    “這是……”劉黎微微皺眉，他剛剛感到極其微弱的時間效應波動。
    他很清楚，之所以這波動微弱，是因為他還沒有恢複到上個輪回的頂尖實力，隻憑著真君級別的認知水準勉強有所察覺。
    忽然，他看到小光真君轉頭看向了自己，兩人眼神對視。
    然後小光真君嗖地一下，迅速跑走了。
    “她被我嚇到了嗎？”劉黎摸不著頭腦，還是追了上去，他想的是先去套近乎拉關係，這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直接和光真君成為天降的青梅竹馬。
    這可能是一種路徑依賴。
    追到街角，看到小光真君墊著腳，甜甜地對小賣部老板說謝謝，隨後她朝著劉黎揮了揮手，遞過來一隻雪糕。
    “給，我請你的！”她眯著眼睛，笑容像月牙那樣彎。
    劉黎看著她藏在左手的一小碗冰淇淋，心想自己吃冰淇淋，就請我吃雪糕？
    怎麽之前那麽多次輪回都沒見她這麽小氣。
    算了，之前那些輪回見到她的時候她都長大了，小時候小氣一些很正常。
    “謝謝。”劉黎接過了雪糕，雖然暫時沒搞懂剛剛那時間波動是什麽，也不知道小光真君為何請自己吃雪糕，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來拉關係的，當然不能拒絕好意。
    撕開包裝，劉黎吃著雪糕，第一口下去劉黎就驚訝，怎麽這麽好吃？口味還恰好是他最喜歡的。
    看著他驚訝的眼神，小光真君笑容更濃烈了。
    她和劉黎並肩走在行道樹的綠蔭下，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兩人卻像是相識好久好久的朋友。
    “我叫鍾晴日！”她說：“一見鍾情的鍾，晴天的晴日。”
    “劉黎。”劉黎說：“黎明的黎。”
    “我們很有緣嘛！”小光真君立刻說：“都和陽光有關，誒嘿嘿。”
    劉黎話語一滯，這明明是他想好的搭訕台詞，怎麽被小光真君用去了。
    正在想接下來要怎麽拉關係的時候，小光真君忽然問：“劉黎，現在我送了你禮物，咱們是好朋友了，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個困惑。”
    “問吧。”劉黎說。
    “不急。”小光真君揭開盒裝冰淇淋的蓋子：“誒，怎麽沒有勺子。”
    “可以回去取吧。”劉黎說，現在沒走多遠。
    “太麻煩了。”小光真君搖了搖頭，伸出小舌頭輕輕舔著冰淇淋，樣子很可愛。
    劉黎問道：“你想問什麽？”
    “是這樣。”小光真君說：“我……有個朋友，她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劉黎歎了口氣，認真說道：“你這麽小，可不許早戀哦。”
    “什麽嘛，你不也和我差不多大，裝什麽大人。”她嘟著嘴說：“放心啦，我那個朋友和她的朋友都成年了。總之，她被男朋友拋棄了，男朋友在背後捅她刀子！”
    “明明他們以前感情這麽好，是人人都羨慕的情侶，我想不通為什麽會背叛對方。”
    劉黎思索片刻，說道：“可能他經曆了某些事，變心了。”
    “人們總以為海誓山盟是永久的，可是‘永遠’這個詞可能也有期限，世間萬物沒什麽是不變的。‘我永遠愛你’這句話，可能隻是‘你是我見一個愛一個中最愛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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