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簡單啊，今天你想殺了也搶我的酒可以，這點你輕易就可以辦到。
    但是，你要在事後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你是否又能承受的起，就看你自己了。
    你們和碩特默隻是一個小部族，族內的戰士恐怕連萬人都沒有吧？
    但是你若是動了我們，那就在三天內，我們雲州郡所有部落的聯軍就會來到這裏，把這裏踩成平地。
    這個後果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卡拉爾不緊不慢的說著，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完全沒有把暴怒的金爾斯放在眼裏的樣子。
    金爾斯被他的話還有他這般態度給激怒了！
    “你嚇我啊？你當我金爾斯是嚇大的？
    我搶了你的東西，你們全部人可能會幫著你一起打我？
    你糊弄鬼呢！”
    金爾斯完全不相信卡拉爾的這番話。
    他隻認為卡拉爾是在故意嚇唬他，狐假虎威的在那裏裝模作樣。
    對此，卡拉爾卻不慌不忙的微微地點了點頭：“和碩特默大汗若是不相信可以試試。”
    卡拉爾的話語輕鬆寫意，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他這般樣子反而還真的唬住了金爾斯，讓金爾斯猶疑了起來。
    良久，金爾斯放下了手中的彎刀，將之重重拍在了桌麵上，背過身去，冷冷道：
    “你們走吧，我是不會把戰馬賣給你們的。
    若是讓王庭知道我們和碩特默部那麽重要的戰略物品交易給你們，我們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今天就當我沒有見過你們，你們也沒有來過我們和碩特默部。”
    金爾斯說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但是等了許久，他卻也沒有聽到身後傳來任何動靜，。下意思回頭看去的卻見到卡拉爾一心卻依然動都不動的坐在位置上喝著馬奶酒，吃著牛羊肉幹。
    見他回頭望來，卡拉爾還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那模樣比他這個主人還像是主人。
    金爾斯疑惑的轉過身來看著他們，眉頭深深皺起，問道：
    “你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走？！
    莫非還要我請你們走不成？”
    卡拉爾卻擺了擺手道：“不急不急，待我們吃完這些再說。”
    然而金爾斯卻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向外麵招呼道：“來人！立刻將他們帶出營地！”
    卡拉爾見他這般模樣笑了笑，緊接著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牛肉幹，輕笑著問道：
    “和碩特默大汗，你確定真的不跟我們進行交易嗎？”
    金爾斯冷冷回答道：“本汗很確定。”
    “那看來我們隻能去找其他部落了。”卡拉爾狀若無意道。
    金爾斯卻冷冷一笑道：
    “其他部落？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跟你們交易的，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卡拉爾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那可不一定。
    這可是烈酒，有了這個，冬天不知道能少凍死多少人。
    哪怕不能大批量的買，小部落偷偷買一點根本不礙事，還是說他們隻能這一點點你們也能夠發現的了嗎？
    而隻要沒有被發現，那他們就沒有跟我們交易過，所以……
    和碩特默大汗你真的不要這些烈酒嗎？
    就算你不需要，你也要為部落裏麵的勇士們考慮考慮。
    每年在白災裏的非戰鬥死亡人員去年可還不少吧？”
    金爾斯沉默了。
    確實，對於草原人來說，最恐怖的不是上戰場，也不是打仗。
    最讓他們恐懼的永遠都是冬日的天氣。
    當氣溫驟降，當天空被烏雲覆蓋，當白茫茫的雪花無邊無際落下，當整片草原都變成一片銀白之色。
    那時，就是整個草原部落的惡夢時分！
    有準備好的部落還好，憑借著準備好的各種物資能勉強活下去。
    但這大多都是大部落。
    對於他們和碩特默這種中型部落和那些小部落而言，他們卻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硬抗。
    他們通常無法準備齊全過冬所需要用的物資。
    所以等到了冬天，手裏僅有的一點物資耗盡過後，就到了他們拿命填的時候了。
    牛羊馬在最中間、青壯年在第二圈、孩子在第三圈、女人在第四圈、而最外圍的則就是部落裏的老人。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用著體溫來抵擋著長生天的考驗。
    這種考驗無比的殘酷，通常都是以部落人員少上三成而結束。
    這還是他們和碩特默部。
    那些小部落通常都是一夜過後，就再也沒了蹤影。
    白災的可怕，由此可見一斑。
    若是有了烈酒，他們就更加的能抗，部落裏死的人也會更少一些。
    這……
    金爾斯開始考慮，他在權衡利弊。
    大可汗的命令和部落族人麵臨的困境讓他搖擺不定。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即便告訴你們也沒什麽，今年秋天，大可汗已經準備對雲州郡發動劫掠了。
    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跟你們交易，等到了秋天，我們和碩特默部會親手從你們哪裏把所有的烈酒都給搶過來的！”
    對此卡拉爾卻隻是微微一笑：“這個消息我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金爾斯一驚。
    “那你們還敢過來？”
    他不是很理解。
    卡拉爾卻笑著道：
    “先不說你們能不能成功，就算你們成功了，那烈酒還有你們的份嗎？”
    “我們都是韃靼部落，大汗肯定會……”
    金爾斯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被卡拉爾所打斷。
    “行了，和碩特默可汗，你難道還要自欺欺人嗎？
    雖然都是韃靼人，但是韃靼人之間也是有上下之份的。
    烈酒是需要大量的糧食釀造的，以我們雲州郡的土地而言，糧食產量並不會太多這也就意味著烈酒的數量也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當拿著大部落得到了這批數量有限的烈酒後，你認為他們可能會憐憫的再施舍給你們嗎？
    他們自己可都不一定夠用啊！”
    金爾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了，因為他也很清楚，以那些大部落的鳥性，若是烈酒數量足夠多的情況下，他們確實可能會給他們分一點。
    但是在數量有限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會給他們分上一點。
    卡拉爾看出了他的情緒，就猶如誘人墮落的惡魔一般淺淺低語著：“他們不會分給你們哪怕一口，而現在你們就有機會不用經過他們就能得到大量的烈酒，無論秋季的戰爭順利與否。
    你們憑借著這批酒都可以安然度過寒冬，減少部落的死亡。
    而你們所需要付出的僅僅隻是一些戰馬罷了。
    交易吧！即便你們不願意，我們也可以找其他部落，你難道能保證其他部落也會不願意嗎？
    到了哪個時候，你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在冬季大口大口的喝著烈酒。
    而你們卻要在嚴寒中瑟瑟發抖！
    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難道為了大可汗，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在嚴寒中淒慘的死去嗎？
    大可汗他是所有韃靼人的領袖，但你可隻是和碩特默部的領袖啊！
    和碩特默可汗！”
    金爾斯眼中的掙紮在卡拉爾的淺淺低吟中逐漸散去，眼中恢複了清明，也有了決定。
    看了眼北方王庭方向，又轉頭看了下自己的大帳。
    他終究隻是和碩特默部的大汗而已啊！
    他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我答應交易！50斤酒換一匹戰馬！”
    “您做了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尊敬的金爾斯·和碩特默可汗！”
    卡拉爾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向金爾斯行了一個標準的韃靼撫胸禮。
    “你簡直就是個惡魔，卡拉爾！”
    “感謝您的誇獎！對此，我感到榮幸！”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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