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胖子姓錢，名叫錢寧，家裏是南陽有名的富戶，自己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之徒。
    偏偏錢家卻想往仕途上發展，故而在天聖二十年的科舉時通過給大相國寺供奉香火錢搭上了當時主持科舉的禮部主考官，給這錢胖子行了方便，頂替了某個考生的名額成為了考生。
    本來錢家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管是主考官還是脅考官以及巡視的禦史都已經被他們買通，這錢寧都不用考，在哪裏睡上三天三夜，三年自然會給他一份不錯的答卷。
    不巧的是，錢胖子頂替的考生卻恰好是跟張湯一同從鄉試一起考上來的同窗，見到同窗名額被頂替，當時年輕氣盛的張湯多失望比考場把此事給捅了出來。
    這件事當時鬧的人盡皆知，那些被錢家買通的官員顧及影響便隻得將錢胖子清退了，讓被錢胖子頂替的同窗回到了考場上，但是……
    他卻是被錢胖子給恨上了，除了頂替考生一事，錢家最起碼錢胖子是再也不能參加科舉了，別人都會懷疑的。
    本來張湯對此事並不在意，他有自信自己能夠考到一個不錯的好成績，等當了官兒，區區一個隻有錢的錢家，能奈我何？
    事實也正像他預計的那樣，他拿到了二甲的進士出身，因為他的幫助而回到考場的同窗也考中了，雖然隻是三甲的同進士出身，但也是功名了。
    隨後發生的事卻成了張湯淪落至此的原因，考的二甲的自己始終等不來補官的消息，就連當初因為自己才有了資格回到考場的同鄉也都得到外放成了一縣縣令，唯有自己始終在等。
    更讓張湯難以接受的是，在那同鄉補了縣令的缺後就立刻和自己劃分了界限，生怕跟自己沾染上關係。
    張湯知道是為什麽，自己堂堂一個二甲進士出身卻一直補不到官，隻要不是傻的就一定會知道這是有人在整自己。
    那其他人又哪裏願意招惹這等麻煩呢？
    隻是讓張湯沒想到的是，過去了那麽多年，錢胖子居然還依舊記得當年的事，今天定是要找麻煩了。
    果不其然，就在張湯思緒剛剛回轉就見到錢胖子忽然擺開了雙腿，在跨間露出一個洞來，笑嗬嗬的指著自己的胯對張湯道：“張兄，你可是堂堂的二甲進士出身，在這兒擺攤兒多丟人啊！
    這樣吧，我錢胖子看在我們好歹也是同考場一場的情分上給你一個機會。
    隻要你從我這兒胯下鑽過去，我就立刻給你十兩銀子，夠你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怎麽樣？！”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張湯他們這裏的衝突早就吸引了一群人圍觀，此時聽到錢胖子的話，圍觀眾人頓時議論了起來。
    “啥？鑽個胯就有十兩銀子？我來！”
    “去你的吧，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沒聽錢老爺說嗎？
    那可是堂堂的二甲進士老爺，隻有人家鑽，才值這個價！”
    “嘶！二甲進士？怎地淪落到來寫書信了？”
    “那誰知道呢？別說話，看熱鬧！快！”
    “好！快看熱鬧！”
    ……
    在眾人的議論聲眾，張湯的二甲進士出身的身份瞬間人盡皆知。
    聽著耳邊這些人的議論，看著滿臉得意，大跨著步錢寧。
    張湯的嘴角已經在不知何時被咬出了血，猩紅的獻血順著嘴角留下，張湯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然而看著錢胖子身邊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家丁，張湯最終決定忍下這口氣。
    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自己勢不如人，貿然對抗落不得好下場。
    張湯隻得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對錢寧道：“錢公子說笑了，張某能夠寫寫書信賺點吃飯錢就心滿意足了，錢公子的十兩銀子張某受之不起。”
    然而張湯是忍了，但錢胖子可沒打算這麽輕易放過他。
    見他不願意鑽自己的胯，錢胖子幹脆也不裝了，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譏諷的看著張湯，冷笑道：“張湯，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好心給你一個賺錢的法子，你卻不領情。怎麽？是看不起我嗎？”
    說到這兒，錢胖子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笑著，一邊拍手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您可是二甲進士出身，驕傲著呢，我大宋的後備官員，怎麽可能會去鑽別人褲襠呢？這要是讓以前的同僚看到了，不得成了笑話啊！
    不過……”
    錢胖子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冷冷道：
    “我就是要讓你成個笑話啊，當初你可是讓我成了笑話，你知道這些年那些人都是怎麽說我的？
    怎麽嘲笑我的嗎？
    今天我也要讓你體會這種滋味！”
    言罷，錢胖子再度跨開雙腿指著自己胯下衝張湯道：“給我鑽！不然我讓你連在這兒擺攤的機會都沒有，你也別想幹別的，我錢家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在這汴京人脈也不少，整死你還是輕輕鬆鬆的！
    給我鑽！”
    張湯知道錢胖子沒有嚇他，錢家確實有這個實力。
    如果今天自己不鑽，可能真的就要活不下去了！
    可是鑽？
    看看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張湯知道要自己裝了，那今天這事肯定會迅速傳遍整個京城。
    以後不管自己做什麽，今天這一幕都將成自己永遠的黑點，會是一個伴隨著自己一生的笑話！
    張湯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牙也死死的咬著。
    為什麽！為什麽！我隻是想父母報仇而已！為什麽我不僅報不了仇，還要被你們這些人渣如此羞辱！
    難道就因為你們有錢，你們有權你們就可以肆意玩弄我的命運嗎？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如果……如果朝一日，我能有機會站在你們的頭上！
    你們等著！全都給我等著！
    一個！一個都別想跑！
    強忍著心中的悲戚，張湯鬆來了雙手，顫抖著向著麵帶譏笑的錢胖子走了過去。
    瞧見他慢吞吞的動作，錢胖子臉上帶著笑，嘴裏卻不住的催促著。
    “快點！你錢大爺還趕著回去抱小娘子呢，可沒那麽多時間等你！”
    張湯的拳頭再次捏緊，嘴角溢出血跡，那是牙齒再次咬破了嘴唇。
    終於，他來到了錢胖子麵前，強忍著內心的屈辱，雙腿顫抖著開始彎曲！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正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跪，這輩子恐怕都站不起來了，你想好了嗎？”
    張湯渾身一顫，剛剛彎曲了些許的膝蓋瞬間繃得筆直，微閉著眼睛，眼簾不住的顫抖，表現出張湯此時內心的強烈鬥爭。
    見本來已經要達成的事被人破壞，錢胖子怒了，登時轉頭怒罵道：
    “哪來的小癟三！敢壞你錢爺的事兒？
    不想活了？！”
    下一刻！
    啪！啪啪啪！
    王懷恩麵無表情的突然現，連抽了錢胖子四個大耳瓜子，直接把他打懵了！
    等反應過來想要叫人幫忙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個個冷汗直冒，動都不敢動，再仔細看去，他們的身後都站了兩個一臉冷漠的壯漢，那手頂在他們的腰間，不知道拿著什麽，但想來應該是武器。
    這一刻錢胖子瞬間冷汗直冒知道自己恐怕是惹到惹不起的了。
    敢在汴京街頭掏武器的，這得是多大的背景啊！
    剛才自己嘴賤，罵了幾句，怕是要遭。
    在他害怕之際，趙俊卻麵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對於他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來到張湯麵前，趙俊笑著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聽到聲音，張湯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個俊俏公子哥正搖著折扇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回答。
    沉思片刻後，張湯咬著牙道：“能做到什麽程度就做到什麽程度！
    別人能做到的我要做到，別人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好！”
    趙俊滿意的拍了拍手。
    隨即從腰間取下一塊圓形玉佩遞給張湯，笑著道：
    “我給你一個機會，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拿著這個玉佩去飛雲大酒樓把玉佩給掌櫃的，他會安排人帶你來見我。
    記住，我隻等你一天，明天太陽落山之前，你若是沒出現在我麵前。
    那你將再無翻身之日！”
    說罷，趙俊瀟灑的轉身，帶著王懷恩離開了這裏。
    張湯握著手中玉佩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再說出什麽來。
    看著手中的玉佩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滋味。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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