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奉州鼎器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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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還是山神?”薑離眸光流轉,心中閃現出很多念頭。數十年前,在九州世界能夠真正引動大道神罰之人,除了鬼使以外,就是那個從未見到過真身的魁族山神。他正沉吟間,前方的碎石矮山間,空氣毫無征兆的波動起來,旋即就有浩浩氣運如驚濤駭浪一般暴起,向著周圍激蕩呼嘯,洶湧浩瀚。轟轟轟雲空震蕩,異象陡現。忽有無盡氣運自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全部凝聚在高空,形成另一座氣運巨海,聲勢浩大,發出雷鳴一般的震怒之音。不過多時,薑離就飛到了奉州東境海域。轟轟轟薑離感應散出,籠罩附近諸座巨島,一一探查。而這時,深井下的氣運對衝越來越劇烈,大地龜裂,山搖動地。深井旁,鬼使眸光一閃,當機立斷,直接衝上高空,打算趁著兩鼎一器都是最為虛弱的時刻,一鼓作氣,全部鎮壓收服。否則一旦讓鬼使奪得兩州一域的氣運,想要再將其戰勝,隻怕是難上加難,再無可能了。雲州鼎器開始輕輕顫動,好似生靈陷入眩暈狀態一般,搖搖欲墜。不過一想到鬼使在九州世界布局數萬年之久,他藏匿兩尊氣運之物,倒也不足為奇。“倒是天照聖器,雖然九島人口稀少,但有自九州奔逃而來的古族勢力,反而氣運增長了不小,但與涼、莽、殤、蠻、元五洲,以及瓊鯊、亂葬兩域相比,卻是遠遠不及的!”果不其然,鬼使與十數頭神族進入天照海後,立時向著一座巨島降落而去。“鬼使果然來了!”“兩器相爭,尚能克製保留,但三器鬥殺,生死存亡,我不信還等不到一並斬獲的機會!”“可惡,這雲鼎明明已經在數十年前被大道神罰所傷,卻依舊如此強橫不屈!”若是換作涼、莽等州鼎器、聖器降臨,化為真形,瞬間就能將這兩鼎一器撞翻、衝飛。“這麽多神族!”薑離心中一動,旋即大喜。“先帶我去看寶器是否完好!”除卻之前收獲殘缺一耳的雲州鼎器外,還有另外一尊鼎器,以及一柄外形酷似刀刃的氣運器物。“嗡”“天照海域?”幾次都差一點將雙翼神族掀飛。薑離看著下方的景象,微微皺眉,他悄無聲息的留下兩尊雷電戰將,繼續循著鬼使的痕跡追去。這主要是它們都尚未真正認主,無法調集各自州域的全部氣運,形成真形的緣故。鬼使似乎早就有所意識,沒有繼續向著雲州深處飛去,而是調轉方向,衝入奉州境內。土著們紛紛跪倒在地,向著鬼使和身後神族恭敬叩首,崇拜敬畏,其中為首一位老者更是激動淚目,“烈國遺族改發異服,背離祖訓,數代族人鎮守寶器近百年,今日終於等到上神歸來,願上神賜福,按照百年前的承諾,帶我們重返九州,覆滅大周,重建我烈國天下!”奉州鼎器也猛地震蕩起來,不甘示弱。大殿崩碎,滾滾氣運餘浪四處翻滾,殿內的十數頭神族全部都被掀飛,如狂風直直的落葉,搖曳飄零。鬼使帶著十數頭神族,沒有在奉州停留,而是徑直向著東海深處而去。這五枚豎眼剛一出現,血紅的眸子中就有迷離漩渦極速飛轉,擴散出詭異的力量。倒是有兩三百道比古族還要強大很多倍的強橫氣息,駐守各方。烈國遺族老者麵色驚變,連忙帶著一群族人跑出大殿躲避。“奉州鼎器,天照聖器!”“兩鼎一器的氣運已經消減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若是再堅持一會,隻怕都要相互避開,各自飛回所屬州域,重聚氣運了!”鬼使一把抓回鼎器,額頭上的五枚豎眼就重新鑽回了頭皮之下。鬼使神情冷漠,沒有回應老者,直接走向廟宇深處。發現這些島嶼上,都有很多古族的氣息蟄伏,數量驚人。氣運波動四方衝撞,立時將深井下的兩股氣運根源驚動。隻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氣機將他的身形鎖定。鬼使凶惡的望了一眼安莽城方向,帶著麾下神族,向著雲奉兩州的方向掠去。不僅急轉的速度直線下降,周圍裹挾而起的氣運,也漸漸勢弱,不斷飛回鼎身之內。轟轟轟神族外貌最後完全消失,展露出背後生有無數觸角的怪異身形,隨後在氣運腐蝕下,繼續變化。他正沉吟間,雲空上兩鼎一器對峙片刻後,缺失了一耳的雲州鼎器轟然而動,氣勢暴漲,似乎想要展示雄威,壓製其餘一鼎一器。“混賬,能夠降服本尊,是你數萬載積聚的福氣,未來就算脫離兵印,成就將階也不在話下,不要不識好歹!”奉州大半領域臨海,多山地少平原,村莊分布稀疏,人口城池多集中在腹地的少量平原之中。他長長呼氣,呼吸似乎都有些紊亂,消耗不輕的樣子,恨聲叱罵,“都是薑離,若非他引來大道神罰,我豈會這麽束手束腳!”高空之上,三團氣運盤踞,各自鎮守一方,其中均有一件器物漂浮。鬼使揮手一投,雲州鼎器就化作一道弧線,落入到殿內深井之中。雙翼神族臉上怒氣盤踞,眼中閃過一抹狠意,他額頭皮肉之下,有什麽東西快速蠕動,旋即裂開數道縫隙,生出五枚猩紅豎眼。氣運之力附著在神族雙手之上,似乎擁有腐蝕之力一樣,神族手掌皮膚一層層被腐化,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雲空上,兩鼎一器互不相讓,都有屬於自己的傲氣,各種氣運、氣勢狠狠碰撞,震蕩的萬裏之內,雲氣避退,碧空如洗。“鬼使,你意圖奪我大周雲奉鼎器,胃口倒是不小,就不知道有沒有吞下去的底氣!”鬼使微微皺眉,身後一名神族徑直轉身,向著烈國遺族掠飛一撞。“一群蠢貨,聒噪的很!”“薑時戎,虧你自詡理學大家,也行這等偷雞摸狗的行徑!”沒想到跟隨鬼使而來,竟然還有此等奇遇。“奉州境內,毫無古族蹤跡,他們若不是降了司馬渲、薑時戎,就應當是逃往天照、蓬蒼海域了!”薑離也腳步一錯,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鬼使鎮壓收服氣運重器。薑離將天罡神通正立無影催動到最大程度,自這些相隔不遠的神族之間穿過,來到空曠的平原上。一些山澗中的小路上,也偶爾能夠見到北莽的遊騎小隊縱馬而馳,滿載著掠來的財物、糧食、女人,收獲頗豐的樣子。但唯獨鬼使降臨的那座巨島上,除了天照人族外,並無任何一名古族存在。薑離跟在鬼使身後一路飛掠,隻見到山嶺之間,一座座村落都被北莽軍隊洗掠摧毀焚燒,百裏無人,赤地千裏。“寶器要衝撞出來了,這大殿快要撐不住了!”霎時間,就有更加洶湧的氣運震蕩衝撞起來,籠罩在深井外的陣罩都險些被這種氣運之力衝破、震碎。一尊淡青色小鼎在他掌下,瘋狂旋轉,帶動周圍激蕩氣運,凶猛抗衡。薑離望向雲空中相鬥的兩鼎一器,心中暗暗估算每一州域所承載氣運的不同。幻境被雲州氣運衝散,顯現出幻境背後的景象。隻可惜它自身氣象相對薄弱,縱然鼓起氣勢,也相形見絀。薑離有些驚訝,難道鬼使與神族的巢穴,遷徙到了一海之隔的天照海?天照海域的麵積,位列四大海域之首。老者慌忙起身,帶著一眾族人,跟在鬼使身後走入廟宇群落深處的一座大殿中。“無論鼎器、聖器,其所承載凝聚的氣運,都與所代表之地的地域、環境、生靈息息相關。鬼使倒飛出去,但他猛地一轉身形,肌膚破碎,一個頭生雙角,披著金發,背後有尾的佝僂身影,就自原來的肌膚中鑽了出來。但他身形剛剛要蓄勢而起,就忽然感應到了什麽,步伐猛地一頓,暫時止住。最後,伴隨著一道最為猛烈的衝擊,陣罩轟然破碎,三道恐怖氣運之柱相互纏繞,直直衝向九天。“上神盡可安心,那兩件寶器纏鬥百年,本是勢均力敵,但近些時日,鼎器不知為何氣勢減弱了許多,被刀器成功反製,鎮壓了下去,都不能飛離!”殿內空蕩無物,中心處卻有一口直徑百米的深井。周圍地麵篆刻奇異玄奧的紋絡,更有超越九州世界的力量在其中運行,形成陣罩,遮蔽一切氣息氣機。天照聖器也揚起刀形氣芒,鋒芒畢露,它氣勢高於奉州鼎器、雲州鼎器不少,但也並未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鬼使於深井旁屹立不動,任憑氣運浪潮滾滾席卷,肉身肌膚一寸寸腐化,顯現出深淺不一的凹口,有不同的肌膚紋理一層層堆疊,不知有多少層。“賤民恭迎上神降臨!”“冥頑不靈的東西,又白白損耗我不少氣力!”不過此處畢竟屬於天照海域的範圍,隨著天照聖器拚命激蕩鼓舞,四麵八方都有各種正麵氣息紛至遝來,加持威勢。縱然有陣罩鎮壓,薑離也依然能夠感應到陣罩下積蓄的恐怖震蕩。感應到雲鼎的出現,雲州境內遊離的氣運,都不住飛來,向著雲鼎聚集。波動到鼎器之上,似乎形成某種奇異的效應。還有一些身著大羅國甲胄,卻早已淪為匪盜的小夥團體,四處遊蕩。高空之上,一隻拳意精神凝聚的大手,自虛空裂隙中探出,一巴掌就將鬼使掀飛了出去,旋即向著一把抓向兩鼎一器。伴隨著時間推移,兩鼎一器的碰撞激烈,氣運全都被推擠暴散向遠方,自身氣運、氣勢都很快削弱了下來。但他渾然未覺,仰頭望向雲空。隻可惜鬼使尚未得到雲鼎認可,鼎器氣運增長,反而對其不利。薑離施展天罡神通正立無影,裹挾柔甲、螭龍使、狻猊使隱匿虛空,遙遙跟在鬼使身後,很快就進入了雲州境內。失去了鬼使力量壓製,雲州鼎器剛一落入深井,凶猛氣運就陡然爆發出來,向著周圍激蕩席卷,猶如睡獸驚醒,泄怒舞爪。大殿也開始震顫搖晃,碎石塵土簌簌滾落。一頭雙翼神族飛在半空,雙手向下,激發全部力量,狠狠壓製。薑離望了一眼與雲鼎抗衡的雙翼神族,嘴角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卻並沒有趁此機會出手。鬼使和十數名神族降臨在一座類似古廟的建築群落中,早有一群衣著發式怪異、踩著木屐的天照土著迎了出來。而在周圍,十數頭雙翼神族都被激蕩的氣運之力壓製,匍伏在地,難以挺直身軀。九座大小不一的巨島,相互毗鄰連接,島嶼麵積幾乎與中州接近。“雲州鼎器本是最強,但它曾經遭受過大道神罰,雲州大地崩聚變形,氣運大散,而奉州曆經大羅內亂,古族占據、北莽掠殺,氣運消減,幾乎與瀚州氣運相差不多。卻是莽州氣運有所察覺,自發匯聚。薑離悄然進入殿內,隱匿在角落中,看不到井內景象,唯有兩股無形的力量相互糾纏,偶爾衝撞陣罩,產生些許晃動與形變。也幸虧自己跟隨而來。有數十個諸侯國並立,相互征戰不休,常常有戰敗的天照貴族,帶著武士們流淌,逐漸淪為海寇,在東海附近掠劫漁船、商隊,甚至常常登岸大羅、大周海岸,掠殺施暴。百餘名烈國遺族就直接被撞成一蓬蓬血霧,沒有一人能夠活著走出大殿。大周海軍防範的主要對象,就是這些天照海寇。他剛一現身,整座雲空就震了震,烏雲旋即生出,又很快散開。一旦雲鼎脫離掌控,想要再次鎮壓就更加困難了。鬼使此刻的狀態,顯然是自身力量達到了九州所能容忍的極限,但距離降下神罰,卻還略有不足的程度。他縱身一晃,身形快的驚人,甚至比起薑離的縱地金光也是不差。雙手向前一擋,更是將拳意精神凝聚的大手硬生生抗住,旋即一旋,大手就寸寸斷裂,飄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