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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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兩個人都有了醉意,宋朝暉在附近給她找了個快捷酒店,並把她送到房
    楊柏桐站在門裏對著門外邊的宋朝暉說:“謝謝啊,在村裏這麽些日子,我能撐到現在還沒走,也有你和束虹的因素,我沒時間和束虹告別,你替我說一聲,你看,回來這麽久了聯係方式都沒”
    “對,咱們還沒加微”宋朝暉拿出手機,兩個人掃碼加了微
    從酒店離開,宋朝暉在街上走著,清冷的風把他酒意吹醒了很多,但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回到在城裏的家,一個簡裝,連家具都沒有得家,他一直等著一個女主人,等著那個女主人把這個家變成一個真正的家,如果實在等不到就把它出租,在他的童年的記憶裏,楊柏桐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朋友,一個八九歲男孩,或許還不明白什麽是愛,但是他就隻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別人分享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後來,他們分別去了不同的學校上了初中和高中,偶爾在村子裏碰到,卻變得生疏異常,好像他們從來沒認識
    再後來聽聞她考上了好大學,他們之間早已隔了鴻溝般的距離,但每次聽到村裏有人說柏桐如何如何,他都留意聽著,大學時,他是和一個女生談了三年的戀愛,也的確全心全意的愛她,但她和她是那麽像,一樣的俠義,一樣的善良,女孩去了國外後,他一度頹廢過,迷茫過,後來父親去世,古人都有守孝三年的習俗,雖然現代社會沒有這一說,但他就是願意呆在這個村子裏,本來打算呆三年,結果一直呆到三十歲,他覺得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村子,隻有呆在這個村子,他才覺得自己有根可
    他經常會在夜半驚醒,坐在村裏老房子的屋頂看星星,他已經學會和這種寂寞相處,他並不是外人看到的那種總愛笑的男孩,也會在某個瞬間覺得喘不上氣來,覺得身體裏灌滿了海水,那是在對漫長生命的不堪重負,他認為隻要努力打起精神,一切就會有生機,他喜歡山裏那些老樹,它們比他忍受了更長的漫長和寂
    可能喝了幾杯酒,助長了心裏某些苦澀,也可能是看到柏桐那張在夜色裏濕濕的臉,讓他當時竟然有種想帶她遠走高飛的衝動,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大腦有些混亂……
    清晨,他早早起來,開車回了村,然後去找束虹,束虹正給偏癱在床的母親擦臉喂
    “朝暉你怎麽來了?”束虹感到意外,束虹母親卻格外熱情,問他吃了沒
    在院子裏,他告訴了束虹楊柏柏離村的
    “昨天咱們逛完回來不是還好好的?怎麽走的這麽突然?”束虹挺失落
    宋朝暉說:“現在人在城裏賓館,我這一大早來,就是想讓你去她家看看,看能不能在中間說和說和,讓她媽對她好點,我一個男的,不好出”
    束虹馬上說:“沒問題,我這就”
    束虹給她媽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宋朝暉則去找了卦爺,卦爺家的房子古色古香,房子是青磚綠瓦,大門有很高的一道門檻,需要抬起腳才能邁進去,此時卦爺正端著一碗小米粥在院子裏喝著,家裏連隻狗都沒有,看起來格外淒涼,卦爺看到他,眼睛一亮,說道:“朝暉來了,這麽早找我下棋?”
    宋朝暉說:“不是找你下棋”
    卦爺拿方塊手巾擦了擦嘴,問道:“那你是來幹嘛的?”
    宋朝暉說:“卦爺,我就是特地來問問你柏桐的事兒,她真的命硬?”
    卦爺一笑,問道:“怎麽,看上這小妮子了?”
    “你說到哪裏了,她和她媽吵架,連她弟的婚禮都等不上,就要”
    卦爺說:“這小妮子渾身長了刺一樣,這麽大了還和小時候一”
    宋朝暉有點生氣了,說道:“你為什麽總四處說人家命硬?你知道因為你這卦,她被她媽從小怎麽收拾嗎?這麽多年她都不願意回來,就是你總說她克這克那,她媽為此不待見”
    卦爺想不到宋朝暉為了這個來找他,嘿嘿一笑說:“還說你不在乎人”
    “你別打岔,我就問你,她是不是真的命硬?”
    卦爺悠悠的望著前方,眼神很玄妙,沉吟了半晌才說:“是我做下孽,也終於報應到了我身上,當初我師傅就給我說不要亂給人說卦,這個丫頭是比較坎坷,但命這種東西沒有絕對的,也是可以化解的,我隻說了一嘴她命硬,是她媽四處逢人說,也是她媽說她克這克那,哎……還說這個幹什麽……”
    宋朝暉知道再怎麽說,也改變不了事實,對卦爺囑咐:“你以後千萬別說這些不好的東西”
    卦爺說:“我知道那丫頭恨我,從小就和我做對,但所謂命也不是什麽絕對的,也不是沒有辦法化”
    “怎麽化解?”
    卦爺歎了一口氣說:“這丫頭人生會有一難,能過去就柳暗花明,過不去就……就不好說”說著又歎了一口
    宋朝暉不是迷信的人,但有時候發現生活中也有很多玄學的成分,就是因為不迷信,他還真認真的聽卦爺講過八卦和命格,也覺得有些道理,但是他聽不得卦爺說楊柏桐不好的東
    卦爺感歎道:“人算卦都求心安,三十年前是我年輕胡說,這麽多年我沒少在她媽跟前說她好話,你看今天我也遭到報應了,那丫頭每次見了我恨不得吃了我,你這也為那丫頭來和我吵”
    宋朝暉看著卦爺,看他算了一輩子卦,到頭來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場,也不好數落他,更何況他都七十多
    卦爺把粥喝完,打了個飽嗝說:“什麽卦都不是絕對的,命硬的人也不是沒好的地方,最起碼這丫頭財運旺,這麽些年往家裏寄回不少錢,而且她人生中這一難,也得虧她命硬……”
    宋朝暉不想聽他在這裏說些有的沒的,站起來準備走,卦爺突然說:“一物降一物,命硬的如果也找個命硬的,那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紅”
    宋朝暉走到門口,卦爺突然說:“我看你們倆就聽合適,八字也和,你又這麽喜歡她,在一起說不準她這難還能化“
    “卦爺,你別胡說八道“宋朝暉心事重重的走了,被說命硬的何止楊柏桐一個,連他也被卦爺說過,後來自己母親和父親都死了,他有段時間真覺得自己是喪門
    宋朝暉走到村子中央戲台,束虹正好從柏桐家回來,見她吊著臉,知道肯定碰釘子了,但還是問道:“怎麽樣?“
    束虹沒好氣的說:“她媽怎麽這樣呀,我去了好好給她說,說柏桐這麽些年為家的付出,也說母女一場,她媽好像覺得柏桐為這個家做的一切理所應到,怎麽還有這樣的媽,她媽甚至還說我吃飽了撐得多管閑事,氣死我“
    宋朝暉歎了口氣,束虹突然說:“你等我下,我去給我舅媽打聲招呼,讓她看著點我媽,我和你去城裏找柏桐,如果她實在不願意回她媽家,那就來我家住“
    宋朝暉點點頭,坐在了戲台上等著束虹,這時田美靜笑盈盈的來了,也坐在他旁邊,說道:“朝暉哥,你最近忙啥呢?聽說前些天,你帶村長他們去看那顆五百年的古樹了,你什麽時候也帶我去看看?”
    宋朝暉猛然想起楊柏桐說他是交際花,還說他老少通吃,於是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樣子,態度上嚴肅了幾分說:“我最近工作忙,要去別的村子忙,還要去縣裏開會,你找別的人帶你去吧,很多人都知道怎麽”
    田美靜說:“這麽忙呀,那你一定要多注意身”
    宋朝暉沒有說話,他不是不知道田美靜對他的心思,她已經托過幾位大媽來和他說過親,也都讓他拒絕了,想不到她和沒事人似
    “朝暉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沒”宋朝暉還是對她說不出太刻薄的
    田美靜突然一笑,說:“你是不是喜歡柏桐姐?感覺你和她在一起很不一”
    宋朝暉驚訝道:“你說什麽呢,她可馬上要去江海”
    “如果她不走了,你們會在一起嗎?”
    宋朝暉感覺田美靜的嘴忽然變得厲害了,仿佛字字誅心,他淡然一笑,回答道:“我們沒可能,你就別瞎琢磨”
    田美靜從戲台上跳下去,拍拍手上的土,說:“行,我該回學校”
    這時束虹也急匆匆得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