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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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消息了!”
“全抓走了?”
“沒,還在酒店!”
“警察沒去?”
“去了,剛開始也確實抓了,不知道為什麽又給放了……我讓酒店經理偷偷備份了一份視頻,你看一下……”
“叮咚”,手機響了一下。
視角有些高,好像是酒店監控室屋角的攝像頭拍的,鏡頭直對其中的一台電腦,裏麵拍的應該是酒店客房的過道,畫麵很清晰。
不時就有人從攝像頭底下走過,有拉著行李退房的客人,有剛剛入往的客人,也有推著清掃車的服務員。
時洪官快進了一下,大概下午四點,過道裏出現好多人,全是男的,足有二十多位,然後陸續分散到了各個房間。
明白了,都是警察,正在分派抓捕任務。
稍後又恢複了正常,時洪官再次快進,鏡頭中終於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仔細再看,正是昨天在瓷器廠碰到的段牧的那兩個朋友。
帥氣的那個刷卡開門,壯實的跟在後麵,手指上繞著件東西,不停的轉著圈。
門剛打開,套房裏的人就撲了過來,人頭亂攢,至少五六個。同一時間身後的房門也被人拉開,衝出四個彪形大漢。
十個抓兩個,還不輕輕鬆鬆?
正轉著念頭,時洪官的眼睛又一瞪打起來了?
這兩個竟然沒半點猶豫,直接硬剛?
這下更慘了……
嗯,不對?
怎麽這麽猛?
過肩摔,倒了一個。
背摔,又倒了一個。
左勾拳一個,霸王肘又一個。
背摔的那一下甩出去了一個,又砸倒了另外一個。
電光石火,短短的幾十秒,地上就躺下了五個人。
不是……這是在演電影嗎?
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他又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把手槍,慢慢的走進了鏡頭,頂上了帥氣的那個年輕人的腦門。
對嘛,都什麽年代了,能打有什麽用?
呼了口氣,以為塵埃已經落定,卻突變再起壯實的那個,突然就迎著槍衝了上去?
然後又猛的停下,不知道說了什麽,又抱頭蹲了下來。
再然後,兩人被上了手拷,推進了房間。
過道裏再次恢複正常。
時洪官再次快進,差不多半個小時,警察陸續離開。
進來的是多少人,出去的時候還是多少人,沒有多一個。
直到視頻播放完畢,畫麵定格,時洪官也沒有看到想像當中兩個人被反手背拷,押送出酒店的畫麵。
為什麽會這樣?
段長福人麵是挺廣,但也隻是在商業……不,至多也就是在省內的陶瓷、坩土行業有些名氣,還沒利害到讓警察放人就能放人的地步?
暴力抗法、拒捕……這又是什麽概念?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抓捕時的那一幕一個槍頂到腦門上都沒見眨一下眼睛,另外一個更莽,迎著槍就往上衝?
壓製著驚疑,時洪官拿起了手機“再想辦法打聽一下!”
“已經問了說是他們上午就向有關單位報備過,甚至當時就把東西捐了,所以這次警察屬於抓錯了人!”
幾十件古董,說捐就捐?
“警察怎麽不知道?”
“不是捐給了咱們這裏的文物單位,具體是哪不知道,但肯定捐了!”
“都動槍了,怎麽說放就給放了?”
“說是他們給公安資助了一大筆辦案經費,所以才沒有追究!”
這樣倒能說的過去東西早都捐了,當然不算嫌疑人,再者警察的抓捕流程可能有點問題,比如沒亮明身份就直接動手,所以說到底就是一場烏龍,和抗法、拒捕扯不上關係。
性質算不上多嚴重,態度又這麽誠肯,自然就不了了之。
“那兩個人的身份呢,調查了沒有?”
“查了,壯的那個是京城雨田瓷業雷玉章的兒子!”
又是一家業內知名的商業集團?
看來真的是來辦廠的。
“另外一個呢?”
“說是什麽考古專家!”
“扯淡,他才幾歲?”
“我也不知道,打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大哥,那接下來怎麽辦?”
這倒是個問題?
明的搞不定,看來就隻能來陰的,那搞還是不搞?
時洪官又看了看湯玲。
女人站在窗前,雙手抱胸,眺望著城市的風景,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聽到兄弟二人的對話。
這擺明是隻看結果,不管過程。
他歎了一口氣“去辦吧,小心一點!”
“大哥放心!”
……
陽光明媚,透過玻璃照進了客廳。李定安靠在沙發上,兩根食指繞來繞去,鈴鐺輕輕晃動,發出“叮叮”的脆響。
趙雨芳挑了挑眉毛,看著他手上的東西一根銅環,幾顆銅鈴,還掛著一件小小的吊墜,看著像是貓或狗脖子裏戴的東西?
瞄了一眼,她收回目光“李老師的建議,第一條生產線就建在豐城?”
“對,從土質、水質、氣候、人力資源,以及曆史、文化方麵考慮,豐城都比較合適生產薄胎瓷……”
李定安稍一頓,“如果生產仿古青瓷,可能還要更合適!”
“啊?”趙雨芳愣了愣,“設計方案中沒有相關計劃!”
李定安反倒被問住了草案就是他設計的,當然沒有。
“我隻是隨口一說!”
“哦,那李老師,您這裏再有沒有補充?”
“基本就這些!”
“那我先向總公司匯報!”
趙雨芳合上了文件夾,又站了起來,“有什麽不明白的,我再打電話向李老師請教。”
“應該的!”
客氣著,李定安和陳靜姝也站了起來。
三人開了個短會,大致討論了一下江灣瓷器廠的考察結果,意見都比較統一。接下來就是申報、批複、拿地、建廠,基本和李定安的關係不大。
如果不是還掂記著老道士的那些東西,他今天就可以打道回府。
轉著念頭,他把兩人送到了門口,本以為陳靜姝也要回去,但趙雨芳都出了房間,她卻站著沒動。
“你不走?”
陳靜姝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趙雨芳就笑“集團領導很重視,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批複,所以最好留一個人與當地政府接洽!”
哦對……看上江灣瓷器廠的可不止保力一家。
略有些尷尬,李定安吸了一下鼻子,
“李老師,再見!”
“好,趙總慢走!”
客氣的告辭,趙雨芳走向電梯。
“你要跟地方接洽?”
“對?”
“正好,和你商量件事情!”
“嗯!”
“哦,你先進去,我叫一下阿珍……”
說著話,李定安轉過了身,正準備到旁邊敲門,卻“哐”的一下被人拉開。
“正宮娘娘擺駕了?”
雷明真巔兒巔兒的從段牧的房間走了出來,“這下算是解放了……今天去哪浪?”
浪你個頭!
“不是,你瞪我幹嘛?”
看李定安的眼神不對,雷明真伸著脖子往門裏瞅了瞅,然後一個激靈。
她不是走了嗎?
雷明真一直都這樣,紮紮呼呼,大大咧咧,所以陳靜姝並沒有多想,隻當兩個人在開玩笑。
她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阿珍,為了開會,把你趕了出去!”
“你別跟我客氣!”雷明真擺了擺手,又扭過頭,“你們聊!”
裝模做樣!
“本來就準備叫你的,進來,商量點事!”
雷明真眨了眨眼睛“不妨礙吧?”
李定安沒說話,上去就是一腳,黑大個“哧溜”的鑽進了房間。
兩人跟在後麵,關好門,陳靜姝拿了茶杯,又問李定安茶葉在哪。
擺明是要給雷明真倒茶,雷明真受寵若驚,本來想客氣一下,但又覺得不對勁。
唏,自個反倒成客人了?
頓然,濃眉大眼擠到了一塊,神情特猥瑣“強強,要不要我下去重新開一間房?”
李定安順手就把銅環砸了過去。
雷明真手忙腳亂的接住“我靠,你不要給我呀?”
“做什麽美夢呢?你給我拿過來……”
沒說兩句,兩人又鬧到了一塊,陳靜姝無奈的搖搖頭,端著茶杯走了過來“是什麽!”
“八大山人的鶴形簽押!”李定安搶了過來,“很少見!”
“鶴形簽押,這是……朱鶴印?”
“對,確實有這個叫法!”
陳靜姝猝然一愣,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一下。
他說……很少見?
應該是絕無僅有,世間唯一。
再仔細回憶,之前和趙雨芳進來的時候,這東西就扔在沙發上。
會開完之後,李定安才隨意的拿了起來,像玩具一樣在手上繞著。
還有剛剛,他順手就扔了過去……
“你不怕摔壞?”
“牛角的,砸都砸不碎!”
驚詫間,她把茶杯放在雷明真麵前,又接過了銅環。
拇指大小的牛角印,上麵刻著一個鳥形符號,乍一看,就像一邊踡著腿,另一邊垂著翅膀的丹頂鶴。
再要是仔細點,就能認出踡著的腿是個“月”字,垂著的翅膀是個“三”字。
代表鶴首、鶴身的那一部分,像“十”又像“九”,更像兩個字連在了一起。
三月十九,明朝滅亡,崇禎上吊……
陳靜姝不知道真假,但見過不少八大山人的畫作,反正她怎麽看,都覺得沒問題。
如果是真的,這方印就是八大山人唯一存世的字畫題章,還是出現次數最多的鶴形印。
單純論藝術價值,肯定不在他創作成熟時期的單幅畫作之下,而這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八大山人傳世的近三百幅作品中,足有七八十幅都蓋有這枚印章。
簡而言之,通過這方印章可以判定某一幅值**千萬,甚至是上億的作品是贗品還是真跡。
而好巧不巧,就落到了李定安的手裏?
如果消息傳出去,好多人怕是要睡不著了包括收藏家、企業家、鑒定家,以及許多頂級的收藏品公司和拍賣行……甚至可能還有領導,以及機關。
至少陳靜姝知道的,投資收藏有八大山人作品的國字頭和央字頭,就不止一家……
“哪來的?”
“縣城的一家道觀裏淘的……除了這個還有一件!”
李定安又從茶幾下拿出雙連印,“牛石慧的‘明’字印和‘生不拜君’!”
“道觀?”
“對,所以我懷疑,道士那裏還有好東西!”
陳靜姝的眼皮不由的跳了一下兄弟二人先當和尚後當道士,當道士的時候,正好是八大山人的創作成熟期和巔峰時期……
“有他們的字畫?”
“字畫應該沒有!”李定安想了想,“反正我沒看到!”
聽到這一句,陳靜姝不由的有些失落,隨即又啞然失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光是這一方印,就能讓數不清的收藏家嫉妒到眼紅。
“陳總認識這東西?”
“嗯!”
“是不是很值錢?”
“至少好幾千萬!”
“我去,就一塊牛骨頭?”
“抬扛是吧,許多價值幾億的畫還是紙的呢?”
“能一樣嗎?”
“先別鬧了!”陳靜姝歎了口氣,“這東西有點敏感,用不好,可能會有麻煩!”
語氣很委婉,但神情卻很嚴肅。
“我知道!”李定安笑了一下,又點了點雷明真,“別亂傳!”
雷明真沒說話,撲棱著眼皮,兩顆眼珠子左右亂轉那用好了呢?
對於雷明真還是很放心的,李定安不再理他,把銅環放到了旁邊“說正事!”
這還不是正事?
雷明真愣了愣,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陳靜姝也有點詫異很少見他這麽正式。
頓了頓,李定安又笑了一下“我想辦廠!”
“什麽廠?”
“仿古瓷工藝品廠,準確點,仿晉、唐時期的洪州窯青瓷!”
“強強,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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