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你叫什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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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有唐伯虎的畫?”

    “jx省誌中有記載,他是寧王妃婁素珍的書畫老師,史誌中也提到,唐伯虎時常被朱宸濠請來作畫,請他畫一幅題像很正常。”

    如果這樣說,這裏有八大山人的畫更正常。

    “整整九幅,想想都不可思議?”

    “確實有點!”

    不用估計,也不用懷疑比他之前撿到的所有的漏加起來還要多。

    更進一步,值多少錢隻是其次,而在於“大明宗祠”、“朱氏後人”,以及“八大山人之後”。

    等於把好多史學家、考古學家的論斷全部推翻,申報五六七八個省級課題沒一丁點兒的問題。

    也不說眼前的畫、上麵的法器,之前的玉和印,光是這座宅子,已是妥妥的“省級文物重點保護單位”,不是值多少錢能衡量的。

    三千萬,撿大漏了……

    “多虧了林子良!”

    陳靜姝笑著點頭“確實得感謝!”

    沒有林子良,湯玲就不會來豐城,李定安與她不會有交集,也就看不到那張藏寶圖。

    自然就不會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的找到這裏,更發現不了這麽多價值連城的東西。

    頂多也就是把這裏當做文玩市場一樣的地方,時不時的來逛一逛。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李定安長長一歎“有的時候,運氣就是這麽奇妙。”

    “林子良不隻是運氣不好,也怪他鑽牛角尖,被那隻狗引入歧途!”

    誤入歧途?

    李定安稍一頓,又搖搖頭。

    捫心自問,林子良那些布局的手段,以及十數年如一日的耐心,他就沒辦法比。

    所以,這樣的人不可能會鑽什麽牛角尖,寶藏應該是有的,那幅畫也肯定和寶藏有關,但時間太短,又隻有一張照片,應該是自己沒發現其中的關竅。

    有時間,還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要是能把那張畫弄到手,就更好了……

    “走吧,小舒和易秘書應該快回來了,等老道士走了我們再下來整理!”

    對,還有王成功和孫懷玉,也要避開一點。

    “以後呢,真要開博物館?”

    “古玩是死物,頂多就能賣點錢。但朱氏宗祠,八大山人故居的意義和影響卻很深遠,再者當地跟了那麽久,期望還那麽高?既便出於曆史責任、社會義務的考慮,也不能真當撿漏一樣把東西全賣了。

    但要是讓我捐出去,那我肯定不幹……想來想去,就博物館最合適。”

    曆史責任,社會義務?

    陳靜姝很想笑,也有點感慨你才幾歲,卻已經開始考慮這麽深奧的問題?

    “要和政府合作嗎?”

    “還是自己管理好一點,不過這個不急,後麵再考慮。我在想,要不要請吳教授或呂院長來看一看,不說大建,但內部裝修一定要有曆史感、厚重感……”

    “是要好好設計一下,就像現在,感覺修的很怪上麵像古城,下麵卻又像防空洞?”

    “確實有點,古不古,今不今,還在工事裏修了一堵影牆?”

    “你說那裏嗎?”

    陳靜姝指著門口,“修那麽厚,我之前還以為是柱子!”

    “後麵是柱子,又延伸出來了一部份,砌成了牆。牆麵坑坑凹凹,估計之前雕過圖案,後麵被鏟掉了!”

    “圖案?”

    陳靜姝突發奇想“會不會是那隻狗?”

    “應該不是……你看,下麵有兩個點,十有**是字!”

    陳靜姝又笑“說不定又是一幅藏寶圖!”

    “所有才要裝修!”李定安也呲著牙笑,“順便再挖一挖,萬一挖到寶藏呢?”

    “異想天開!”

    兩個人開著玩笑,並肩往外走。到了門口,李定安正準備關燈,手都扯住了燈繩,又停了一下。

    眼睛盯著正對門口的影牆。

    很普通,紅磚砌成,又裹了水泥。

    因為發潮,反堿很嚴重,根部已經被蝕出了一道深槽。關鍵的是,這一麵是平的,也沒有修補過的跡相。

    所以,裏麵有字,外麵卻光滑如鏡,恰好與正常的照壁反了過來?

    “稍等等!”

    心思一動,李定安走了過去,先摸了摸,又摳一下水泥。

    “呲呲……”

    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牆上留下了幾道印。

    質量挺好……

    他又繞過影牆,進了地下室。

    “怎麽了?”

    “這麵牆有問題!”

    “什麽問題?”

    “我先看看!”

    陳靜姝跟了進去,李定安爬在牆上,幾乎是一寸一寸,不停的摸。

    “之前牆上嵌過字,用的是上饒米粒石!”

    “會不會是鎮堂碑?”

    “你說像上麵的淨口碑?不像,看這兩點,非常大,所以這裏隻有一個字,但五言咒最少都是兩個……嗯,不止兩個點,應該是四個……旁邊這一部分,好像是‘人’,或是‘’?”

    底下四點水,右邊人或,會是什麽字?

    熱、熟、熬、烋、燞,還是煞,或是默?

    下意識的,他把有可能的字羅列了一遍,而瞬間,腦子裏“嗡”的一下,仿佛醍醐灌頂,汗毛直豎。

    哈哈……默?

    “嗬嗬……嗬嗬嗬……默?”

    李定安突然笑了起來,又壓著嗓子,聲音又怪又難聽,好似夜鴞在半夜鳴嘯,回蕩在地下室裏!

    “李定安……李定安?”

    陳靜姝嚇了一跳,抓著他的手臂,用力的搖晃,他反而笑的更厲害。

    “我……我沒事……”

    “你醒醒……”

    “我……很清醒……記不記得你之前說的那句話?”

    “鎮堂碑?”

    “不是,更前麵!”

    “那隻黑狗?”

    “對……哈哈,黑狗、黑狗,就是黑狗……在牆上……”

    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八大山人為僧時,修的是不語禪!

    當道士時,又修的是禁口咒!

    既便還俗時期,也是能不言,則不言!

    還給子孫留下家訓守口如瓶!

    而一樓的牆上,還掛著那塊淨口碑……

    觀名五言堂,卻隻有一句淨口咒,豈不就是無言堂?

    電腦裏,還保存著那張藏寶圖的照片,也就是那隻黑狗……

    黑與狗,不就是“默”?

    林子良沒猜錯,那幅畫,就是藏寶圖。

    謎底如此簡單,自己卻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

    當然,林子良同樣沒想到,不然就不會隻盯著瓷器廠……

    林定安苦笑了下,又悵然一歎一個“默”字,貫穿八大山人的一生,更是後世子孫安身立命的讖言,恪守了整整六百年。

    所以,答案更簡單哪裏有“默”,哪裏就有寶藏……

    他霍然轉身,往裏走去“牆裏有寶藏!”

    “啊?”

    陳靜姝悚然一驚怎麽可能?

    “牆是五六十年代砌的,字也是那時候嵌的,但鏟掉的時間,距今頂多三十年左右……聯想一下,是不是後台倒了之後,黃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準備挖出寶藏,然後外逃?結果還沒來得及,就被人滅了滿門……”

    像是自言自語,嘴裏念念叨叨,腳下也極快。李定安走到那堆箱子旁,撿起一隻撬棍。

    之前就在,應該是老道士開過箱子後留下的。

    他走回來,又仔細瞅了瞅。

    照壁是標準的六零牆,如果是空心的,外麵就隻有一層磚皮,藏不了多少東西,也不持久,更不保險。

    所以,十之**在柱子裏。

    至於有什麽,砸開就知道了……

    “咚!”

    “咚!”

    “咚!”

    水泥和磚渣“簌簌”的往下掉,也就十來下,就被他砸出了一個缺口。

    棍頭嵌進磚縫,“崩”的一聲,掉下來一塊磚。

    之後是第二塊,又是第三塊……缺口越來越大,然後是第二層,第三層……

    突然,“叮”的一聲,好像砸到了鐵一樣的東西。

    李定安心頭震動,用力一撬。

    “咕咚……”

    一大塊磚掉了下來,又跟著掉下來一塊什麽東西,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腳上。

    他“啊”的叫了一聲,剛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像打鳴的公雞被攥住了脖子。

    兩顆眼珠子使勁的突,恨不得蹦出來。

    又“嘩啦”的一下,黃的、白的,像水似的淌了下來。

    不論是什麽顏色,長的都一樣兩頭翹,中間凹,似船非船,圓首束腰……

    寶藏……哈哈,寶藏?

    心中恍恍惚惚,表情癡癡傻傻,一股怪異的感覺傳遍全身,酥酥麻麻。

    陳靜姝也沒好到哪裏,眼晴都忘了轉,緊緊的盯著地上的東西。

    元寶……好多的元寶?

    好多,好多……

    “哐”的一聲,上麵的門被推開,王成功和孫懷玉像瘋了一樣的衝了下來。

    “李老師……李老師……你怎麽樣?”

    沒有人回應,兩個人衝的更快,手按到了腰裏,準備隨時拔槍。

    但隨即,像是踩了急刹車,王成功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孫懷玉一頭就撞到了他的背上。

    然後,仿佛迎頭挨了一鐵錘,兩人齊齊的一個後仰黃的刺眼,白的明亮,流了一地,甚至埋住了李定安的腳。

    他提著撬棍,呆頭呆腦,傻了一樣。

    嘴唇囁動,又擠出了一絲笑“老……老王?”

    王成功一個激靈,猛的轉過身,用力的推著孫懷玉“我們走……李老師,你忙……你忙……”

    孫懷玉猝然醒悟“李老師,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老王恨不得把嘴給她捂上你個白癡,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再然後,兩個人跟做賊似的,一溜煙的跑出地下室,又一溜的竄上樓梯。

    “咣……”

    傳來一聲輕響,兩人還輕輕的關上了上麵的門。

    看了看地上的東西,李定安悵然無言。

    更想給自己的嘴上來一下痛的隻是腳,你叫什麽叫?(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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