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當然很可
    就像生活中的老實人，一直在默默承受他人的欺侮與霸淩，總想著以和為貴，那忍受極限也遠高於尋常
    但一旦老實人發
    後果往往不可收
    這樣的例子可不少見，隻是很多沒有報道出來罷
    洛神，無疑是老實人中的老實
    “隻能說，這如果是一本炒股小說，洛神股已經完全跌”
    觀測結束後，張昊睜開眼恰好看到了波
    在火堆的旁邊，身形臃腫的波旬正在將自己肩上披著的獸皮衣服，安靜的蓋到了一個睡著的行商身
    波旬，對這些凡人是有感情
    張昊的推測並沒有出
    如果他今晚來晚了，這裏的人無法抵抗危險的梟陽
    他們會死在戰鬥
    而波旬眼見同伴身死，看到他們被梟陽人分而食
    波旬必然成
    那時候迎接張昊的，便是一位剛出世的忿怒天
    “……昊天大人還未睡麽？”
    麵對波旬的輕聲詢問，張昊微微搖
    他沉思了一會兒，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將睡著的瑤光安放在草毯上，帶著精衛走了過
    在火堆旁邊坐下
    他之所以始終帶著精衛，就是那種被窺視的陰冷感覺依舊還存在
    不得不
    “昊天大人好相”
    波旬六條腿盤坐在地上，這一次的正麵是那張堅毅慈悲的青年麵容，他疲憊的睜開眼睛，目露精
    開口就是誇臉好，搞得張昊還有點不好意思：“小波兒還挺會說話，你這容貌也不差，不”
    波旬平靜中帶著一絲恭敬：“大人若是入得城中，最好是能將這好麵相給遮掩起來，否則怕有禍”
    “嗯？你的意思是？”
    波旬也是第一次來這宛丘
    他隻是說了一下城中的情
    聽說這裏有洛河河伯庇護，讓城中百姓免受梟陽國人的騷擾，還讓洛河風平浪靜，一年四季都風調雨
    隻是需要注意的是，麵相好的男女最好遮掩麵
    張昊笑問道：“莫非，美男要被殺掉，美女要被抓去淫樂？”
    他雖然是在
    但眼裏殊無笑
    剛才所言的這些事情，這一路走來他還見得少了嗎！
    神與人類的關係便是如
    強擄強掠隻能算小打小
    河伯每年都要娶妻那算得了什麽？
    屈原所著《九歌·河伯篇》，寫巫者期待與河伯同遊，又寫巫者在日暮時分抵達河邊，悵望河
    雖然現代翻譯裏，把“送美人兮南浦”這一句中的美人翻譯成河伯，但隻要聯係上先秦時代【以女妻河】的糟糕陋習，就知道到底是怎麽回
    華美清麗的辭章之下，到底有多少條年幼青春的無辜生命，被迫消失在茫茫奔流的大河之中？
    “在宛丘城，不論男女，相貌過於出眾者，都會無緣無故的死”
    “咦？女的也不放過？”
    張昊有些意外：“河伯嫉妒男人長相尚且說得過去，他怎麽連女人也不放過……這是什麽大病？”
    波旬無奈一笑：“小人也不知那河伯為何如此，今日便是在城中神廟處聽見過幾日河伯娶妻，小人耐不住性子，上前與巫祝們理論了幾句，便連累大家被趕了出”
    張昊越發覺得，這位天魔有趣：“那看不出來，你還是個仗義執言的好人？你居然會是個好人？”
    他早就想說
    波旬這種注定是反派boss的魔頭，哪怕成魔之前也應該壞得流膿才對，但實際上呢，張昊看到了什麽？
    一個大善人！
    品行高過絕大多數人的大善人！
    不不，善人的層次都低
    波旬那種以自身鮮血來喂蚊子的舉動，讓張昊不得不去懷疑，波旬和如來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昊天鏡忽然插嘴：“波旬與如來乃是一體兩麵……嗯，有這種可”
    總之，就是這種奇妙的反
    比巫支祁是隻母猴子還要讓人覺得怪異和違
    反正張昊感覺怪怪
    所以他對波旬這一存在，感到非常的好奇，再加上出於一種奇特的心情，他現在有點想跟波旬聊聊
    “你覺得河伯娶妻不合適？”
    “當然不合”
    “犧牲一個人，讓宛丘一城的人得到河伯庇護，一年四季都能風調雨順，你覺得，不應該？”
    “其他人皆有利好，但是那個被拋進河水裏淹死的孩子呢？她可曾從中獲得了什麽？波旬不能理”
    他對著張昊恭敬說道：“昊天大人您是有大智慧的，五荒諸國都在傳頌您的睿智與機敏，能否點撥小人？”
    ？
    我現在這麽有名了嗎？
    張昊想了想，幽幽歎氣：“從大多數人的認知上來說，救一人而舍大多數人，是小慈悲，舍一人而成全大多數人，是大慈”
    他從地麵拾起一隻螞蟻：“我這樣問你，假設，今晚我沒有立馬讓瑤光出手殺死那些梟陽人，假設，在為你們解圍之前，我要你來做一個簡單的選擇”
    “選擇題？”
    “我若讓你選擇，隻要你殺死這隻螞蟻，我便救下你的同伴們，你殺是不殺？”
    波旬怔住，隨即搖
    “不想殺，不願”
    他想也不想的雙掌合十：“在小人看來，眾生平等！”
    那堅毅又疲憊的麵目，籠罩在淡淡的慈光之
    “眾生為何要平等？”
    “這……”
    波旬想起自己生平所
    其中不乏天神欺壓劫掠凡
    更多的是凡人之間的種種齷齪，種族之間的種種廝
    花草樹木被蟲子所
    蟲子最後又難逃鳥
    而大多數鳥類，不是被強大的凶獸獵殺，就是被人類捕
    而人類內部分裂著許許多多的
    一國之內，有奴隸，有平民，之上還有貴族王
    再上，還有神裔與巫
    再上上，便是對人類予取予奪，隨殺隨用的神！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不平等，世間才會有那麽多的悲劇，所以波旬不解，難道眾生不應該平等嗎？
    “你與我說平等，我就與你說陰”
    來自於《道德經》裏的一段話，平靜的打在了波旬的心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
    “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
    “恒”
    洛神廟裏很安
    除了人們熟睡時的呼吸聲，就隻有火堆中偶爾的“嗶啵”輕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故而有強有弱，方是自”
    火光陡然招搖了一
    映出波旬那張堅毅慈悲的麵容，有些陰晴不
    他越思考，越是覺得昊天太子說的沒
    自己這些年苦苦的思考，久久的追尋……
    似乎是鑽了牛角
    “自然之理確是正理，天生萬物相克相殺的道理小人不是不明白，但是、但是小人還是認為，我們生活的這片大地，我們仰望的那方天空，它們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人和神之間不該是這
    溫暖的火光落入了張昊的眼
    冷漠的穿越者麵無表情，這一次他沉默了很長的時間，那種無言的沉默蘊含著巨大的壓迫力，讓波旬都忍不住心頭發
    良久，張昊才緩緩吐出一口
    “是的，我也覺得不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