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艾格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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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格尼絲以最快的速度把麥酒、葡萄酒、麵包、奶酪、肉和其他客人想吃的東西端了出來,悶熱夏天的客棧裏擠滿了人,午餐時間更甚,除了進來充饑的食客,更多的是想要拿著冰冷啤酒解暑的
    無論是在院子裏還是在室內,人都多到將過道都幾乎堵住,她能感覺到人們的目光在注視著她,但有些男人們往往不滿足於此,他們把手伸出來想要偷偷碰她,對此艾格尼絲隻能快速地擠過人群,頭也不她很慶幸至少安塔爾沒有在這種忙碌的日子裏看到自己,不然他又要站出來讓這些人管好自己的手了,想到這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她並不介意男孩讓幾隻不安分的手臂錯
    她把最後一個裝滿麥酒的杯子送了過去,便趕緊跑回櫃台,解開圍
    “幫幫忙,安娜絲,幫我照看一下客人好嗎?”艾格尼絲對那個比她大一些的胖女孩說道,她是父親去年雇來隨著客棧越來越有名氣,要幹的活也越來越多,艾格尼絲一個人應付不了這麽多客
    “所有客人?”安娜絲的小豬眼睛變得滾
    “就一會兒,拜托了!我得去後麵一”
    “又偷懶?你才剛從那回來!”
    “我沒辦法,”艾格尼絲湊近她的耳朵低聲說,“我來月事了,我隻離開一小會兒,我保證!”
    “好”安娜絲點了點頭,但心裏一點都不高上次她自己來月事的時候,可不是想休息就能休息
    “謝謝”艾格尼絲朝後麵走去,等確認沒人在看她的時候,立刻轉變方向走進了食品儲藏她關上門,然後開始學貓頭鷹叫,一個男孩便從麵粉袋後麵冒了出
    “你瘋了嗎?”她緊張地低聲問,“如果我父親發現我們在這裏該怎麽辦?我可再沒辦法向他解釋了!有什麽事情這麽緊急?”
    “我明天就要離開布達了,”安塔爾緊緊地抱住她,“我會回到杜比”
    “什麽時候?”
    “恐怕是一大”
    “你的朋友翁貝托說你碰到了麻煩,修道院裏發生了什麽?他們把你趕出來了?”
    “佐特蒙發現我在和你幽會,”男孩說,“他抓到了我,把我鎖在房間裏,如果不是翁貝托在那晚阻止你,你也會被抓住然後處整個修道院召開了一次審判來決定誰的話是真相,佐特蒙的還是我的,並給有罪之人處以嚴”
    女孩的臉沒有恢複血色,她再次湊近男孩,給了他一個熱烈的
    “感謝上帝賜予你這樣的朋友!感謝他保佑你……所以他……他知道我們的事嗎?”
    “他知道,”安塔爾點頭,“從當年你照顧我時他就知道了,我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他有多為難,他本可以告訴威廉,但他沒甚至當我再次來到布達時,他也知道我這樣做隻是為了你,但他也什麽都沒也許他一直都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的聖殿騎”
    “別這麽說!”艾格尼絲把她的手指放在男孩的嘴“你不能這麽說,你是你舅舅最後的希望……”
    一道詭異的陰影掠過安塔爾的臉
    “我不是為了成為我舅舅最後的希望而出生的!”他否定道,“艾格尼絲,我舅舅以基督的名義做了二十多年的可怕事情,現在他卻要我成為他靈魂的慰藉!你知道他剛剛做了什麽嗎?他闖進了修道院,要求所有人停下無休止的審問,並開始決鬥審判!他將自己作為我的代表出戰,幾下便輕易地擊敗了佐特
    他沒有殺死他,隻是給他留下了一些不致死的傷在贏了之後,他擅自作出了最後的裁定:把佐特蒙關進牢房,鞭笞一百下!安布羅修斯院長顫抖著答應了他的要當作為審判官的赫克托神父提高嗓門反對的時候,修道院長直接打斷了他並用威廉代替他成為了新的審判者,繼續著他們的裁
    佐特蒙下一刻就被抓住並拖到院子裏處刑,沒有人敢說一句話,修道院長明顯是被嚇得半死,拿著鞭子行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威他在鞭打佐特蒙的時候整個臉都是扭曲的,他像個憤怒的瘋子一樣朝那個人宣泄著怒火,前二十下佐特蒙還在尖叫哀嚎,第三十下時他隻能嗚咽,第五十下時他已經失去了意但威廉沒有停下,他打完了整整一百到了第一百鞭時,他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血淋淋的
    佐特蒙早就被打死了,但威廉還是完成了刑罰,一次又一次地抽打著他的屍佐特蒙是一個背信棄義、懶惰又沒有信仰的人,我承認我恨他,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他應該在決鬥中就被幹淨利落殺死,被我殺死,而不是被我的舅舅折磨致死!他的所作所為不是一個基督徒該做的,他每抽一次鞭子,上帝便閉上一次眼睛……
    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恐怖怒火,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隻願意退縮,將他們所看到的連同肚子裏的東西一起吐出來,並將其歸因於上帝的旨意!當威廉完成鞭笞後,他把帶血的鞭子扔給了修道院長,並告訴他要慶幸自己沒有把整個修道院都燒‘我在羅馬的命令下做了比這更可怕一千倍的事情,而且還高喊著主的名字!’他用充血的眼睛咆哮著說,‘所以,我們這些帶著紅色十字的人都會下地獄!’他就像是一隻沒有意識的野獸一樣吼叫著,‘騎士團純潔和重生的可能性僅在於這個男孩身上,隻在他身上!’
    但這不是真的,艾格尼絲!我不是基督,我不能救贖我舅舅或是其他人的罪過,我已經看夠了!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我不想成為聖殿騎士,我不是天生就注定要去做這些事!”
    “別說了!”她嚇得緊緊地抱住了“你會成為一名真正的聖殿騎士,一名真正的基督徒,你一生都在為了披上白袍做準備,你會成為聖殿騎士的,不是為了你的舅舅,而是為了你自己!”
    “你不明白嗎?”安塔爾堅持道,“我隻在乎你!”
    “那你就為了我去成為一名騎士吧!”
    “我想和你結婚,”安塔爾搖頭,“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我們自己的房子裏,在我們的莊園”
    “我知道,我也想做你的妻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你所夢想的世界裏,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她放開了安塔爾,淚水從臉上流了下“你注定要過一種不同的生活,和我的不”
    “不!”安塔爾喊道,不在乎會不會有其他人聽到,“我為遇見你而生,我很確定!”
    “別傻了!”女孩走到門口,“這隻是愛,你會忘記我,你必須這麽”
    “我永遠不會那樣”
    “你會的,就像我會忘記你一”
    “不可能!”安塔爾跪倒在地,“我們不能這樣結束,如果上帝想要給我這樣的命運,那他就不是上帝,我拒絕這種安排!”
    艾格尼絲用顫抖的手擦了擦眼淚,退回到男孩身邊,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倒在地上,血從鼻子裏流了出
    “你不能這樣說話!”她對他嗬斥道,“上帝與你同在,一直都如果你頭腦清醒你就會記得這一點,但你並不清醒,安塔爾!你被你的心所引導,或者也許更多的是被你的下半身指引著!”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安塔爾傷心地喊道,“為什麽我們一定要分開?”
    “我必須這麽做,我們的愛太強烈了,我們無法控製它,而它正在吞噬我們,你必須要忘記”
    “我做不到……”男孩絕望地嘶叫
    “你會的,”艾格尼絲走到門口,“你必須繼續前進,忘了彼此,否則你遲早會再次陷入危機,然後死去,你沒得選,我們都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