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糜竺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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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下刺史
陶謙盯著笑眯眯的別駕糜竺,仔細分辨他說的話是不是真
“糜別駕,令妹糜貞秀外慧中,綽約多姿,乃徐州青年才俊夢寐以求之選,犬子自幼頑劣,胸無點墨,手無縛雞之力,乃不學無術之輩,恐非令妹良配啊!”
聽聞陶謙自損兒子陶應之言,糜竺摸著下巴上的一縷短須,臉上的笑容未改半分,甚至更濃鬱一
“使君謙虛了,若二公子不學無術,以使君的忠君愛民、德行操守,豈能舉公子為泰山郡守?”
陶謙越是貶低陶應,糜竺心中愈加篤定之前對陶應的猜
“應公子一入泰山,短短數日,犁庭掃穴,已將流竄境內的黃巾流寇、長期盤踞泰山各縣的泰山賊寇一一剪除,手下大軍過萬,豈會手無縛雞之力?”
“如今泰山郡內各縣,推行新政,轟轟烈烈分田、屯田,以為養民,政令通暢,一派欣欣向榮景象,豈能說應公子胸無點墨?”
糜竺一邊有條不紊地駁陶謙推卻之言,一邊不動神色地觀察陶謙臉上的神情變
“陶使君,應公子真乃徐州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矣!若不嫌棄糜氏出身商賈,望陶、糜兩家,結成秦晉之”
糜竺羅列陶應的“豐功偉績”,陶謙臉上的神色一如起初,自始至終沒有半分變
“糜別駕,你所說這些,絕非犬子能力所及,皆是子方等一應高賢之功,你莫要弄錯”
陶謙手捋長須,對糜竺的說辭,不為所
“吾兒替爹爭了一口氣!”
陶謙內心如飲甘醇,異常舒坦,誰不願聽別人誇自家娃聰明伶俐
不過,該矜持時要矜持,該拿捏時要拿捏,陶謙絕不會讓徐州這幫人對陶氏挑挑揀揀,想上車就上
“老狐狸,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見陶謙還不鬆口,依然在拿捏,糜竺有些焦
陶應隻有一個,若徐州其他士族、豪強醒悟過來,後來居上,以後即便糜竺將自己的妹子送給陶應做妾,也不見得有多少加
“隻能忍痛割肉了!”
糜竺咬咬牙,舍不了妹子套不了陶應,心中做出決
“若這樁親事能成,糜氏願出十萬石糧食,一萬黃金,千萬錢作為嫁”
重新加碼的糜竺,心在滴血,不但將妹子搭出去,還得倒貼錢
“放眼世間,如此親家,恐唯我糜竺一人!”
若是過去,即便陶謙親自上門給他兒子求親,糜竺都不會答應,誰讓糜竺的兩個兒子都呆頭呆腦
沒辦法,是他一開始就看走了眼,不識金鑲玉,這回輪到他糜竺上杆子求
當然,以糜竺的精明,若這樁親事能成,失去的這些,還會加倍地回
“既然別駕這般中意犬子,老夫若再推辭,就有些不識抬舉了,那就依別駕之”
陶謙麵上風輕雲淡、寵辱不驚,內心卻早已心花怒
兒子不僅得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還有一筆可觀的錢
更重要的是,他陶謙在徐州將得到糜氏更加有力的支持,這比女人、錢糧都重
“陶恭祖,不是老眼昏花,而是老謀深算!”
糜竺暗舒一口氣,若陶謙再不答應,他就得考慮通過弟弟糜芳做陶應的思想工作
“曾聞陶使君之意,年後似是要為二公子舉行冠禮?”
陶謙聞弦而知雅
“這糜氏,有些迫不及待啊!”
糜竺的小心思陶謙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擔心夜長夢多,陶氏變卦,想來個趁熱打鐵,借陶應加冠禮,生米煮成熟
“老夫確有此”
見陶謙沒有否認,糜竺微微額首,長歎一聲,一臉慨
“男子到了冠禮之年,便也是到了該成親的年歲,以使君之齡,僅有二子承歡膝下,有點人丁單”
“如今,大公子商,膝下僅有一女,二公子應,也該是為陶氏一門開枝散葉的時候”
語重心長的糜竺,簡直替陶氏子孫繁衍操碎了
“當然,使君身為一州刺史,未來更會被舉為州牧;二公子已是一郡之守,為國計,為家業計,也是該生子的時候”
糜竺的一番聲情並茂《催生論》,聽得陶謙嘴角連連抽
“老夫征辟糜竺出任徐州別駕,有愧於徐州百姓啊!”
糜竺的一番台詞,不能說沒有水平,隻是在陶謙耳裏,不像官場辭令,更像是生意場上的市井俚
“多謝糜別駕提醒,這件事,老夫會放在心”
糜竺的提議,雖說出於私心,但三代後繼無人的陶謙,還是上心
“如今陶、糜兩家已成親家,使君私下就莫要再稱公職,喊‘親家公’更親切些!”
看到陶謙已意動,糜竺心中有了
“親家公?嗯,這個好!”
這個詞,陶謙還是在丹陽老家聽過,即便是後來大兒子陶商成親,也沒人在他麵前提及
“哪,親家公,您看,開春這加冠與親事一起操辦可好?”
……
————
兗魯相
被陳逸堵住了去路,孔融獨美的意圖落空
“來來來,三位滿飲一樽,看我府上的杜康,可堪入口”
陶應、孔融、蔡邕三人被陳逸領至後廳客堂,很快一桌大漢標準的宴席擺上了
雖然陳逸是此方主人,但今日宴飲之人,除了陶應,孔融、蔡邕無論是“行政級別”,還是民間聲望,都比他高,所以並未設主
陳逸與孔融左手主座,陶應與蔡邕居於右手次
“陳相稍等,應去去就”
陶應沒有舉杯,麻利地從坐墊上起身,抄起他桌麵上的一壇酒,直朝隔壁別廳而
“這是……”
陳逸舉杯的手一頓,望著陶應的背影,眸子裏露出一絲不
“許是給他的護衛送酒去”
蔡邕放下手中的酒樽,替一頭霧水的陳逸、孔融解釋了一
護衛他們同來魯縣的顏良就坐在隔壁,蔡邕能看得出顏良的勇猛,也看出了陶應對顏良的器重,並視之如手
“陶重光,心思夠細膩!”
自打見到陶應,直覺告訴蔡邕,民間對陶應的風評,皆是捕風捉影、無稽之
“女婿?”
想到陶應一路都“占便宜”似的喊他為嶽丈,蔡邕的心弦,如他形影不離的焦尾琴一般,不知不覺被撥
“唉!說什麽都晚了!”
若非蔡琰已許配河東衛氏,以陶應眼下的各方麵條件,蔡邕會答
可如今,即便再有不甘,再後悔,他蔡邕也幹不出悔婚之事
心中苦澀的蔡邕,不知不覺間,一杯無滋無味的酒下
“這陶重光,如此體恤下屬,想必其定得人心!”
陶應的這一細微動作,讓孔融對這個沒給過他一份束脩的“弟子”滿意不已,心中對陶應的未來也充滿了期
“怪不得能做出強並卞縣之事,像個做大事之人!”
陶應的一個自然而然之舉,讓陳逸徹底改變了對陶應的看法,如蔡邕一般,懷疑起民間對陶應的風評
“咦,伯喈先生,沒有發現,你居然還是個好酒之人,來來來,我們再共飲一”
匆匆回來的陶應,見三雙複雜的眸子皆望著他,渾身莫名打個冷顫,趕緊舉杯邀飲,借酒來壓壓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