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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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四年
    不得不說,彭家家主的確有些手段。
    他先是以郡兵將至作為威脅,不僅能夠讓匪軍心生畏懼,還可以穩定塢堡內人心。
    大漢朝廷曆經數百年積威已久,百姓們對於郡兵十分信任。
    別看黃穰嘯聚三萬之眾,可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如果等到朝廷大軍抵達此地,匪軍必然在劫難逃。
    威脅過後,再以半數家財作為誘惑。
    彭家塢堡堅固無比,裏麵糧草、水源充足,匪軍想要短時間攻破幾乎不可能,持續強攻必然會損失慘重。
    如果能夠兵不血刃取得彭家半數錢糧,絕大多數匪軍或許都會答應。
    就連黃穰本人,在聽到彭尊的話以後,都有些動搖了,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戲誌才身上。
    戲誌才見狀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說道:“首領切莫為其言語所誆騙,彼言願意奉上半數家財與錢糧,然彭家究竟積累了多少錢糧,除了他們自己,誰人知曉?”
    “首領所慮者,不過廬江郡兵爾。”
    “然有縣長私下相助,廬江郡兵絕不會來,我等可將彭家塢堡團團圍住,徐徐圖之。”
    黃穰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道:“若非先生提醒,吾恐遭小人誆騙矣!”
    黃穰當即對著彭家家主罵道:“害民狗賊,吾攻汝家塢堡非為錢糧,乃是為民除害爾。”
    “狗賊休要聒噪,若不投降,等待舉族被滅吧!”
    言畢,黃穰遂令人攻打彭家塢堡。
    彭家家主見事情不能善了,當即對著身後眾多私奴吼道:“賊人貪心不足,覆滅彭家之心不死,吾等若不死戰,塢堡被破那日,豈有活命之理?”
    “諸位且奮勇殺敵,待郡守領兵殺退賊兵,吾取半數家財論功行賞,隻要爾等奮勇殺敵,此後一生必然衣食無憂!”
    “作戰致殘者,賞錢三萬,由彭家供養後半生。”
    “戰死者,賞錢二十萬,家眷彭家養之。”
    彭家作為安豐縣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雖然平常對外飛揚跋扈,可是對於自己家中的私奴、佃農,卻是極好。
    越是像彭家這樣的大家族,越是知道如何才能讓家族長久不衰。
    這些平常本就深受彭家恩惠的私奴,此時聽到如此重賞,頓時全都兩眼發紅,紛紛叫喊著表露心中的歡喜。
    世間最黑暗的事情莫過於看不到希望,哪怕每日辛苦勞作,身體始終處於高負荷中仍舊難以果腹,仍舊沒有辦法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所謂財帛動人心。
    如果拚命能夠掙到足夠一輩子用的錢財,莫說是這個時代的窮苦百姓,就算到了周琦所處的那個時代,恐怕也會有許多人願意博上一博。
    相比起生活的艱難困苦,有時候人命反而沒有那麽值錢。
    彭家家主見狀,也是長長舒了口氣。
    彭家在縣衙的勢力遠遠比不上朱、黃兩家,大部分的積蓄都藏在塢堡內的倉庫之中,如果失去了這些,彭家勢必會一落千丈。
    正是為此。
    他才沒有像朱、黃兩家那般,將大部分嫡係子弟全都轉移到縣衙,而是準備死守塢堡,背水一戰。
    如果不能消除私奴、佃農的恐懼,根本不可能守住塢堡。
    如今看到眾人的表現,彭家家主提起來的心才放進了肚子裏麵。
    眼看黃穰已經下令強攻,卻是被戲誌才給攔了下來。
    他對著黃穰說道:“彭家塢堡堅固,若強攻吾等必然損失慘重,麾下兄弟非訓練有素之士,勝則一擁而上,敗則一哄而散。”
    “攻取彭家塢堡,隻可智取,不可強攻也。”
    黃穰虛心請教道:“還請先生教我。”
    戲誌才笑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雖會耗費些許時日,卻能兵不血刃攻下塢堡。”
    彭家塢堡內有水井,斷水之法不能用,戲誌才就決定采取陽謀,使用疲兵之策不斷瓦解敵人的反抗意誌。
    就這樣,匪軍仗著人數優勢,不分白天黑夜對塢堡發起佯攻。
    塢堡內守軍若不防守,匪軍們便兜著土往塢堡的牆邊堆土,就算塢堡內守軍往外射箭,匪軍們仍舊拿著簡易的木質盾牌,繼續堆土。
    很顯然,匪軍是想直接在塢堡外麵,堆出一個斜坡殺進去。
    這種方法看似很笨,卻非常符合現有的狀況。
    因為塢堡不似城牆那般高大,以黃穰手下兵力,哪怕塢堡內守軍竭力阻攔,也不需三五日即可堆出一條路。
    不僅如此。
    每當刮起西北風的時候,戲誌才就讓人在塢堡的西北方向放火,燃燒被水澆濕且混合了人類與動物糞便的柴火。
    這樣一來,塢堡內每日都是濃煙滾滾,臭氣熏天。
    本來被財帛激起士氣的塢堡守軍,經過了匪軍幾天的折騰,全都精疲力竭,毫無鬥誌。
    眼看三日時間過去,土坡即將堆成,塢堡內眾人頓時惶恐不已。
    就在此時,黃穰卻再次出現在了塢堡下麵,對著裏麵喊話道:“土坡今日即可堆成,若爾等還不開門投降,攻破塢堡之日,雞犬不留!”
    “我知爾等正在等待郡守援兵,然爾等或許不知,縣衙派去向郡守求援之人,早就被吾等截殺,援兵根本不可能過來!”
    黃穰的話,仿佛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就身心疲憊且充滿恐懼的塢堡守軍,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當日,彭家家主以及彭家嫡係全部被殺,塢堡內彭家的家奴以及佃農開門投降。
    黃穰聽從了戲誌才的建議,並未大肆殺戮,而是將彭家多年積累的財富劫掠一空,而後直撲朱、黃兩家。
    彭家發生的事情,在黃穰等人刻意的傳播下,鬧得朱、黃兩家人盡皆知。
    黃穰剛剛率眾圍住了兩家塢堡,裏麵的私奴就造反殺人投降,不過朱、黃兩家嫡係大多都躲進了縣衙之內,這才暫時保全了性命。
    經過黃穰的這番肆虐,安豐縣境內各大豪紳,除了躲進縣城之人,幾乎被屠戮殆盡。
    安豐縣衙。
    縣丞朱褒、縣尉黃安帶著那些早就躲進縣城的豪紳,將周琦所在屋子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憤怒的喊道:“求援公文已經發出去了這麽長時間,郡守為何還沒有派來援兵!”
    也不怪這些人如此憤怒。
    各大家族的根基幾乎都被毀,縱然匪軍最後退去,他們想要恢複到以前的模樣,幾乎也不可能了。
    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廬江郡援兵,到了現在尚未抵達安豐縣,也不怪這些人都將憤怒的矛頭指向了周琦這個縣長。
    麵對眾人的指責,周琦卻是冷眼旁觀。
    眼下這些人都是秋後的螞蚱,如果周琦願意,現在就能將他們屠戮殆盡。
    隻不過,周琦並不願背負屠殺豪紳的罵名,哪怕這些豪紳的確該死,也不該由周琦動手。
    周琦故作無奈的說道:“朱、黃兩家都曾派人,跟隨項伯德前往郡守處求援,卻都沒有回來,本官亦不知為何。”
    就在眾豪紳還想聲討周琦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家奴衝了進來,對著朱褒喊道:“不好了,有人勾結匪軍打開了城門,數萬匪軍已經殺進來了!”
    眾人聞言皆麵如土色,哪裏還顧得上向周琦問罪,就準備趕緊逃離縣城。
    未曾想,他們剛剛衝到門口,卻被典韋帶著幾十人攔住了。
    黃安脾氣暴躁,喝道:“讓開!”
    典韋卻是手持雙戟冷冷盯著黃安,宛若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猛獸,目光無比可怕。
    黃安被典韋的氣勢所懾,忍不住後退兩步,卻不敢繼續對著典韋大呼小叫,而是轉頭看向正緩緩踱步而來的周琦,問道:“縣長此舉何意?”
    周琦卻是寒聲道:“汝為縣尉,賊軍攻入城內不組織軍民禦敵,反而想要逃跑。”
    “僅此一條,本官就可以臨陣逃脫之罪將汝斬殺於此。”
    黃安聞言,不由神情微窒。
    他看著周琦那冰冷的眼神,頓時感覺心生寒意,道:“縣城已破,繼續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我等已經沒必要繼續留下了。”
    其餘豪紳卻是紛紛說道:“我等並無官職在身,還請縣長放吾等離去!”
    周琦搖頭道:“如今縣中士卒,多為各大家族私奴,如果放爾等離去,安豐縣必然陷落。”
    “本官今欲率領縣中官兵與賊人決一死戰,爾等誰也不得離開縣衙。”
    “本官若勝,萬事皆休;本官若敗,吾等皆為縣城陪葬吧!”
    周琦說完,也不管豪紳們的呼喊怒罵,當即大步離去,有幾個豪紳想要強行闖出去,卻是被典韋當場格殺。
    直到此時,朱褒、黃安才感覺事情不對。
    可是他們望著凶神惡煞堵在門口的典韋,縱然心中恨欲狂,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他們甚至不知,周琦手下何時聚集了如此多兵馬。
    這也不怪朱褒、黃安大意。
    自從黃穰率領三萬之眾肆虐安豐縣以來,他們就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家族的塢堡以及黃穰身上。
    對於周琦的監視,已經放鬆了許多。
    他們原以為,麵對黃穰這個廬江賊首,周琦應該與自己等人站在一起才對。
    未曾想,周琦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喊殺聲越來越近。
    朱褒、黃安等人全都心生恐懼,眼看黃壤已經帶著匪軍衝到縣衙,典韋卻是忽然帶著麾下部曲倉惶而逃。
    朱褒、黃安見狀,紛紛破口大罵。
    他們也不敢耽誤,也跟在典韋等人身後,想要逃出縣城。
    “啾啾啾!”
    然而。
    他們剛剛衝到街道上,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了過來,卻是黃穰、周瑾等人早就嚴陣以待。
    一輪箭雨,射殺了大半豪紳,那些僥幸活下來之人,也未能躲過接下來的屠殺。
    眼看安豐縣豪紳已經被徹底屠戮殆盡,周琦卻是帶著典韋以及麾下部曲,徑直走到了黃穰身前。
    黃穰看到周琦以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準備上前打招呼。
    未曾想,周琦忽然指著黃穰,厲聲喝道:“賊人肆虐安豐縣,隨意屠殺豪紳,罪大惡極,可知汝命不久矣?”
    黃穰先是有些發愣,繼而仰天大笑道:“盤踞安豐縣百餘年之豪紳都被某屠殺殆盡,縣城也已經被攻破,試問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黃穰話音剛落,就聽到持刀侍立左右的許褚爆喝道:“某能殺汝,某亦敢殺汝!”
    “噗嗤!”
    隻見手起刀落間,黃穰已經屍首分離。
    許褚提著黃穰腦袋,來到周琦身前單膝跪地,大聲道:“某素聞縣長威名,迫於無奈才跟隨黃穰起事,若縣長能夠赦免吾麾下兄弟罪行,某願請降!”
    許褚暴起殺人的舉動,震驚了所有人。
    不管是黃穰的那些舊部,還是後來被戲誌才新招收的流民,全都感覺腦瓜子嗡嗡滴,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他們一臉懵逼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許褚的聲音。
    而此時,戲誌才與周瑾對視一眼,兩人帶著周瑾舊部,也都紛紛跪在地上,大聲喊道:“若縣長願意赦免吾等罪行,吾亦願降!”
    周琦見狀,卻是親自上前扶起許褚、戲誌才、周瑾三人,朗聲道:“吾知爾等起義,乃是被逼無奈,隻要真心投降,那些豪紳家中空出來的房屋田地,待清點清楚以後,本官都會將之分給爾等。”
    “本官也向爾等保證,隻要本官還擔任安豐縣長,絕不會再讓縣內出現凍死人與餓死人的事情!”
    有了周琦這位縣長的承諾,許褚、戲誌才、周瑾以及起麾下那些水匪,全都大呼縣長英明。
    那些被裹挾的流民,本就是被迫造反,如果能有活路,自然不願幹這殺頭的買賣。
    他們看到大頭領已死,其餘幾位首領紛紛請降,也都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跪在地上以示臣服。
    至於黃穰麾下舊部,本來對其忠心耿耿。
    不過自從上次他們沒有得到賞賜,反被黃穰重重責罰以後,這些人就開始對黃穰心生怨言。
    眼看大局已定,他們縱然有心搞事,卻也沒有那個膽量,隻能不情不願的跪地請降。
    就這樣。
    新任縣長單槍匹馬喝止住數萬反叛盜匪,感化賊人跪地投降的事跡,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廬江郡。
    周琦此時,在廬江郡幾乎已經達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就連郡守都下達了嘉獎、慰問文書。
    豪紳被叛軍鏟除,就算還有旁支與些許漏網之魚,也翻不起任何風浪。
    周琦在救濟、安置流民之餘,還張榜鼓勵百姓們上告安豐縣豪紳,隻要證據確鑿,此前被豪紳們欺壓的百姓都能得到補償。
    不僅如此,被豪紳們侵吞的田地,也能返還給被害者。
    各大家族作惡已久,百姓們早就將仇恨刻進了骨子裏,有了周琦這位縣長作為堅實後盾,一時間上告者不計其數。
    許多本來被逼得家破人亡之人,再次擁有了房屋、田產。
    包括那些被安置分發了土地的流民在內,整個安豐縣的百姓幾乎都對周琦感恩戴德,周琦的聲望在短短半年之內,就已經攀升至了巔峰。
    四年時間,轉瞬即過。
    本來窮困、凋零、混亂的安豐縣,此時已經變得車水馬龍,無比繁榮,來往商隊更是絡繹不絕。
    城東新建的屋舍內,一對新婚夫婦看著家中收獲的糧食,臉上全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二狗,我到現在都覺得還在做夢呢。”
    被喚作二狗的少年,將女孩樓進了懷裏,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這個少年現在十七歲,正是當初在城門口用石頭襲擊周琦的那名孩子,如今已經娶了當初救他的那個小女孩為妻。
    時至今日,他們還沒有忘記四年前冬天的殘酷。
    若非當時有人施粥,若非縣長歸還了陳家被搶奪的田地、房屋、錢財,他們或許早就已經被餓死了。
    叫二狗的少年,本名陳,這是其父母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比較好養,才取的乳名。
    陳家雖非地主大戶,此前卻也算是頗有資產的自耕農。
    不過卻因為一場涉及到朱家的官司,陳家不僅被前任縣長壓榨幹淨了最後一點餘錢,更是被朱家侵吞了所有田地、房屋。
    就連陳二狗父母,也被朱家害死在牢獄之中。
    整個陳家,隻有陳二狗因為年幼得以保全性命,成為流浪的乞兒。
    他當初對官府官吏抱有深深的恨意。
    所以當初在城門口,得知周琦乃是新任縣長以後,才會憤恨的扔石頭。
    不過經由縣衙斷案那件事情以後,陳二狗已經能夠感覺到,這位新任縣長與此前的那名縣長大不一樣。
    縣中豪紳被匪軍屠戮殆盡,陳二狗看著官府張貼的公文,出於對新任縣長的信任,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將此前陳家被害得家破人亡之事上告。
    官府詳查舊案,不僅歸還了陳家被侵占的所有土地、田產、錢財,而且還給出了一些補償。
    父母沉冤得雪,陳二狗又獲得了自己應有的一切,當時就大哭了一場。
    由於他與小女孩都太小,根本沒有能力打理田地。
    官府還特意指派了兩個雇農幫助他們耕地,不過卻要抽取一定的收成作為勞務報酬。
    四年時間,兩個小孩兒已經長大成人,並且成婚了,日子也變得幸福美滿起來。
    “草兒,我們已然成婚,總不能一直不上戶籍吧。我打算過兩日就前往官府登記戶籍,免得影響我們的孩子未來發展。”
    被稱作草兒的女孩聞言,卻是麵露憂色,道:“若登記了戶籍,以後就必須要如實繳納賦稅啊。”
    二狗揉了揉草兒的腦袋,笑著說道:“若其他人在安豐縣為官,我們自然要當心橫征暴斂,不過既然是周縣長在此,僅僅正常繳納賦稅,又算得了什麽?”
    周琦平定安豐縣,安置好了流民以後,考慮到了朝廷的賦稅,並未強製給所有人登記戶籍。
    他隻是做了一本安豐縣隱秘的戶籍,這些人沒有入籍之人可以在安豐縣生活,並且不用給朝廷繳納賦稅。
    隻不過,他們需要向安豐縣納稅。
    這個稅收,卻要遠遠低於朝廷原本的賦稅。
    周琦之所以沒有徹底免稅,是想讓這些黑戶逐漸習慣被統治,繳納賦稅也就是最好的紐帶。
    賦稅雖然不重,卻可以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被安豐縣長管轄著。
    除此之外,周琦也是想要充實縣城府庫,因為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需要大量錢財。
    不過隨著安豐縣逐漸趨於穩定,許多定居下來的流民家中,也逐漸擁有了些許餘財,不少人都主動要求登記戶籍。
    黑戶雖然可以少繳納賦稅,卻終究並非長遠之計。
    對於這些主動要求登記戶籍之人,周琦也沒有阻攔,因為縣城內戶口的增加,也是一份不錯的政績。
    感受著頭頂大手傳來的溫度,草兒微微眯起了眼睛,小聲道:“一切都有郎君做主。”
    得到了妻子的認可,二狗繼續說道:“我們二人已經長大,我想著今年以後就不再雇傭人幫我們耕田,如此就能節省下一頓飯大筆開支。”
    未曾想,草兒聽到這裏卻是猛然睜大了眼睛,抓著二狗的雙手用力搖頭。
    “縣長興辦學院,在全縣境內免費教人讀書,郎君自幼聰慧,讀書成績名列前茅,豈能半途而廢?”
    “相比起家中多點浮財,我更願郎君學有所成,以後能在鄉間擔任小吏。”
    聽到了自己妻子的話,二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他本來就想繼續讀書,卻又擔心耽誤了家中事務,惹得妻子不滿,這才出言試探。
    未曾想,妻子卻如此通情達理。
    他將草兒摟緊懷中,斬釘截鐵的說道:“好不容易有免費讀書的機會,既然草兒鼎力支持,我一定要學有所成,不僅要在鄉間為吏,還要在縣中為官。”
    “若是能夠得到縣長重用,吾此生無憾矣!”
    草兒反手摟住了二狗的腰,鼓勵道:“郎君你一定可以!”
    縣衙內,周琦看著周瑾搜集來的情報,過了許久才歎息道:“太平教活動越發頻繁,若吾所記不錯,黃巾起義應該就要爆發了吧。”
    他收起了情報,打開房門眺望遠方,眼神有些複雜。
    有些兄弟說更新慢,有些兄弟說隻有一更,這裏俺解釋一下哈。
    雖然章節數變少,但字數肯定不少,就比如這章有六千字,裏麵包含了好幾段劇情。
    如果咱們也搞那些虛頭巴腦的,這一章也能分成三章發是不是。
    我這麽做,其實是為了提升均訂,因為章節數較多的話,肯定會拉低均訂,許多剛上架的作者都喜歡這麽幹。
    下一章黃巾起義就爆發了,我還在猶豫主角是繼續苟發育,還是參與其中。
    如果我自己是主角,肯定選擇繼續苟,如果從小說的角度來看,不參與黃巾起義總感覺少些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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