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緣平躺在床上，隻覺得四肢像是被凍結了似的，無形中像是有千斤重壓覆蓋在自己身上，令他連動動手指的勁兒都使不出來。
    這種感覺和他之前在摩托車上所經曆的如出一轍，不用多想，自己再一次被鬼壓身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鬼，是剛才鑽到床下的東西，還是正騎在自己身上寬衣解帶的白若煙。
    “白小姐，看不出來你還挺主動的。這種事情，不應該讓我來嗎……”
    然而身上的白若煙根本沒有回應自己，伴隨著窸窸窣窣一件件外袍被丟到床外，一雙冰冷的小手探到了李泰緣胸前，替他解開了扣子。
    李泰緣根本不慌，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又不在乎名節，隻要命還在，一切都好說。
    自己上身很快就被扒了個精光，黑暗中，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人的感官會被無限放大。
    此刻，白家小姐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他能感覺對方柔軟滑膩的皮膚在自己身上慢慢摩擦，那雙小手逐漸向下探，要去扯自己的褲子，李泰緣仰頭，呼吸漸漸有些粗重。
    自己還是第一次跟女人，姑且算人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既然人家嫁給自己就是為了生閨女，作為繁衍工具，好好配合就是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啞著嗓子開口道：“白小姐，你這樣真的不疼嗎？”
    在親密接觸的同時，他能感覺到白若煙渾身上下都是傷。
    那些疤甚至還沒有結痂，在蹭自己的時候，不少血流都到了自己身上。
    聽到這句話，白若煙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大概過了七八秒，李泰緣感覺自己的手腳能動了，身上的壓迫感也消去了大半。
    黑暗中，白若煙下了床，還是跟之前一樣，安靜的幾乎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她拉開了床邊的櫃子，在裏麵翻找了一番。
    很快，李泰緣手裏被塞了個圓滾滾的瓷瓶。他打開聞了聞，裏麵裝的東西冰冰涼涼的，像是一種藥膏。
    “你是讓我幫你上藥？”李泰緣心中一動。
    白若煙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雖然看不見，但李泰緣能摸到那裏已被大片血跡所浸染了。
    “這屋裏黑燈瞎火，我看不見。要不先把燈點上？”李泰緣剛要起身，對方又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自始至終這白家小姐都沒有說過話，也不知是不是無法開口。
    “好吧，不亮燈也行。除了胸前，還有其他地方嗎？”李泰緣蘸著藥膏，輕輕點在了那些傷口上。
    見對方不回應自己，想著反正也結婚了，李泰緣索性不再廢話，自己個兒摸索了起來。
    這不摸不知道，一摸他才發現，對方的後背鮮血淋漓，上麵刻的好像是個類似陣法的圖案；而手臂、大腿上的皮膚則是凹凸不平、麻麻賴賴的符號疤痕。那些疤摸上去有些年月了，似乎隻有胸口跟後背是新傷。
    “你臉朝牆背對著我，我給你塗藥。”
    白若煙雖不說話，但卻十分配合。
    李泰緣坐起身，仔細的將她後背塗抹了一遍，那膏藥不知是什麽成分，沒過多久，對方身上的血便徹底止住了。
    那真是個好東西，萬一下次受傷，有它在還能應個急。
    李泰緣想著，將瓶子偷偷塞到了枕頭下。
    白若煙依舊保持著側臥的姿勢，而自己對男女之事本就沒什麽興趣。見對方不再強求，李泰緣也順勢躺了下來。
    身邊人翻了個麵，伴隨著股清新冰涼的草藥香味，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邊。白若煙將手搭在自己腰間，輕輕地摩挲著，涼涼的指尖弄得李泰緣有些癢。
    “今晚先睡吧，你剛上了藥，就別折騰出汗了。等身上的傷口都結痂了，再要孩子也不遲。”
    李泰緣想著再掙紮一把，如果對方不同意就算了。
    可意外的，白若煙竟十分溫順，聽了他的話後便不再折騰了。隻是對方還抱著自己不肯撒手，李泰緣也不好推開她。
    他從不與人一起睡覺，此刻覺得格外別扭。可即便如此，李泰緣還是逼著自己，學起電視上看到的畫麵，伸手將對方攬到了懷中。
    雖然是大夏天，屋裏連個風扇都沒有，可偏偏就是涼颼颼的。白若煙的皮膚摸起來冰冷柔軟，觸感倒是比想象中舒服一些。
    盡管懷裏這個名義上的妻子，自己連她的樣貌都沒見過，但對李泰緣來說都無所謂了。
    塗藥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還有些亂。
    之前昏睡了那麽久，現在到了這種陌生詭異的環境下，李泰緣根本沒有睡意。
    他本打算趁著休息的時候好好梳理消化一下腦海中的信息，可抱著白若煙後，李泰緣莫名感到困意洶湧，眼皮也愈發沉重。
    翌日醒來，天早就亮了。
    李泰緣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穿著件寬鬆的白色睡衣。
    屋裏那些喜慶的裝飾以及床上的紅色被套枕套不知何時被仆從們換掉了，此刻白若煙並不在身邊，雪白的床上十分整潔，絲毫不見血跡，仿佛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李泰緣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剛坐起來，兩個穿著藍色長衫的丫鬟端著盆水和幹淨衣物，推開門走了進來。
    端水的丫鬟皮膚略黑，盤著規矩的發髻，烏黑的發絲裏別著根桃花造型的木簪，打扮的很樸素。
    她長著雙杏仁眼，下巴圓圓的，雖說不上多美，但也還算清秀。李泰緣認得對方，昨天晚上就是她扶著白若煙跟自己拜的堂。
    “姑爺，您醒了？我叫春桃，她叫惠香。從今往後，由我們倆貼身伺候您。我先服侍您洗漱更衣，飯食稍後會送過來。”春桃說著，將水盆放在架子上。
    她打濕了毛巾再擰幹，低眉順眼的半彎著腰，把毛巾遞到了李泰緣麵前。
    李泰緣沒有立刻去接，目光落在了另一個站在自己床邊、捧著衣服的丫鬟身上。
    這個叫惠香的丫鬟看上去比春桃小許多，估計隻有十七八歲。
    她看著高高瘦瘦的，樣貌周正，可是和春桃不同，她始終低著腦袋，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似乎很怕自己。
    兩個女孩露在外麵的皮膚幹幹淨淨，並沒有那些恐怖的疤痕。
    如此看來，她們應該不是白家本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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