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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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海與項淮波衝進宴會廳,找到了那副被陳列在展架上的畫作。
早在之前,二人便已經商量過,既然詛咒來源於這幅畫,那就想辦法將它毀掉。或許這樣做,他們就能離開別墅了。
“這幅畫,又變了。”
項淮波攥著從會議廳裏偷走的裁紙刀。他咽了口唾沫,壯起膽子走到了過去。
此刻,原本畫麵的中心部位出現了一個扭曲的旋渦。
那螺旋狀的紋理看上去就像是一雙充滿魔力的眼睛,讓人在看到後,便不自覺地被它吸引。
項淮波如同著了魔一般,癡傻的笑著,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起了那幅畫。
堆疊的顏料在手指的觸碰下並不顯得粗糲、生硬;相反地,還有一種磨砂般奇異的柔軟觸感。
這時,站在他身後的關山海忽然注意到,那畫布上的顆粒、紋理是那麽怪誕,自己甚至還能看到清晰的毛發……而旋渦中央,竟隱約浮現出了一張人臉。
扭曲著擁擠在一起的五官看上去無比淩亂,就像是被隨意打亂拚湊在一起的拚圖。
直到看見鼻尖上的一顆黑痣後,恐懼猶如無數頭細小的蠅蟲,密密麻麻無孔不入地向滲入關山海渾身的每個毛孔。
“真美啊……”項淮波陶醉地撫摸著麵前的油畫,將臉慢慢湊了過去。
見此情景,關山海大吼著衝上前,攔腰抱住了不斷詭笑的項淮波,將他一拳打倒在地。
而他們所發出的動靜,也驚動了躲在暗處的方鈺。
“發生什麽事了?”方鈺連忙跑了出來。
“你、你丈夫……”關山海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指向了那幅畫。
聽對方提到馮裕銘,方鈺連忙詢問到底怎麽了。
“你丈夫,在那幅畫上麵。”
眼看著即將壓製不住項淮波,關山海索性猛擊對方的後頸,將他砸暈了過去。
不明所以的方鈺聞言,也走到了畫作前方。生怕對方會像項淮波一樣遭到蠱惑,關山海心一橫,飛快地衝了過來,將那幅畫踹倒在地。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裁紙刀,他咬著牙,沿著畫布的邊緣,一點點將那張畫紙割開。
起初方鈺還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可很快,隨著鋒利的刀刃劃過油畫表麵,方鈺驚恐地捂住了嘴。
伴隨著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撕拉聲響起,關山海終於將那張畫布從畫框裏剝離了下來。
而當那柔軟的“布料”甩落在自己腳邊後,方鈺終於明白了對方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地上的根本不是什麽畫布,而是……馮裕銘的人皮!
方鈺忽然想起,半年前和馮裕銘外出遊玩之時,自己也曾經在當地某個農戶家中見識過類似的手法。
宰殺山羊或綿羊時,大多數人往往會采用“大抹脖”的傳統方法。可這樣做住往會使血液汙染皮毛,而且影響羊皮的完整性,降低皮張質量。
而較好的宰羊方法則是將羊固定好,用刀在羊的頸部縱向切開皮膚,然後用力將刀子伸入切口內將氣管和血管切斷,引出血液,隨後將氣管拉出皮外切斷,以防血液汙染皮毛。
在血放完後,趁羊體溫未降低時馬上剝皮;用刀沿著羊的胸腹部挑開的皮層向裏剝開5厘米左右,一手拉緊胸腹部開的皮邊,一手用拳頭擊肉,邊拉邊擊,這樣,很快就將整張羊皮毫無損傷的剝下。
而如今,丈夫的皮膚也像那隻羊一樣,被完完整整地從身上剝了下來。
方鈺呆呆地看著腳邊的那張人皮,與此同時,原本去廚房準備晚飯的劉天錫四人也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關山海見劉天錫臉色慘白,手裏還提著一隻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捂著嘴巴,肩膀不斷聳動著,終是忍不住衝到一旁吐了出來。
“我們在打開冰箱的時候,找到了這個……總之,請節哀。”劉天錫將塑料袋放在方鈺麵前。
方鈺伸出手,輕輕撥開了塑料袋一角。
霎時間,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見到丈夫血淋淋的屍塊後,她全身一震,腮邊的肌肉一下子變得僵硬,明顯地抽搐起來。
“你們都幹了些什麽?無緣無故去動這幅畫,萬一出了什麽差池,所有人都會死的!”
另一邊,看到地上那副被破壞的畫作,伊芙琳怒從中來,厲聲質問起了關山海。
“那總得做些什麽吧。”
關山海擦了擦嘴角,強打起精神道:“我們在這別墅裏與外界失聯了兩天,可山下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結合之前發生的種種情況來看,這個地方已經被某種靈異力量籠罩,徹底與外界隔絕了。”
身為一名恐怖懸疑小說家,關山海的想象力也比普通人更加豐富。
他認為,如果不找到那個隱藏在別墅裏的力量並將它消滅,眾人到死都無法離開此處。
“顯然,這幅畫就是詛咒的根源。雖然有風險,但我也想賭一把試試。與其等著被救,不如想辦法自救。否則讓那鬼物一天天殺下去,早晚咱們都會全軍覆沒。”
話音剛落,地上躺著的項淮波也悠悠轉醒。剛才發生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回想起自己差點被這幅畫蠱惑,他驚恐地爬了起來,連忙表示自己支持關山海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也同意。”林黎舉手表態。
自從打開廚房冰箱,看到那些恐怖的屍骸後,如今的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哪怕真的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不想被繼續折磨下去了。
在林黎的哭聲中,劉天錫和喬淡月也鬆了口。
關山海的說法總算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甚至連伊芙琳也不再反駁了。
眼看著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關山海深吸一口氣搬起了地上的油畫,將它丟進了壁爐裏。
火焰在火爐中跳動,霎時間,熊熊烈火便將那副充滿不詳氣息的畫作吞噬。
火光倒映在眾人臉上,夾雜著幾抹血紅。
很快,赤色的火焰褪去,再次浮現的是黑色的煙灰。
眼看著那幅畫被燒成了灰燼,想象中的恐怖卻並未發生。
關山海如獲大赦般長舒了一口氣,而其他人一顆顆懸吊著的心,也暫時落回了肚子裏。
除了還沉浸在丈夫死亡中悲傷不可自拔的方鈺,屋內所有人的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對了,賈醫生呢?”就在這時,劉天錫才注意到,賈興珠已經許久未曾出現了。
“她啊……應該還在會議廳吧。”
項淮波揉了揉發酸的後頸,表示離開之前,自己曾見到對方在紙上奮筆疾書,似乎是分析目前發生的局勢。
“發生這麽大的動靜,賈醫生不可能袖手旁觀才對。糟了!”林黎突然反應了過來。
在她的提醒下,眾人慌忙折回會議廳,卻發現大門不知何時已經自己關山了。
屋內空空如也,四周並沒有搏鬥的跡象,甚至地板和牆壁上也沒有留下什麽痕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