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霧靄迎麵撲
    趙麗揮了兩下胳膊，才把眼前的水霧驅散幹
    冷得有點哆嗦的她貼近爐子附近，挫了兩下手懸在水壺上方問道，“今天有些晚了，還搞麽？”
    “你問”王強努了努
    趙麗看到了一副已經“燃盡了”模樣的陳
    “啊！？”陳銳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麽，他睜開眼睛說道，“你們在說什麽？”
    王強回道，“趙老師問你今天還要繼續麽？”
    陳銳的目光瞬間堅定，他說道，“要，當然”
    他有氣無力的抬了一下胳膊，指著自己的小書包說道，“要謄寫的內容就在書包裏白色‘流氓兔’的本子上……”
    他中斷了一會，才又說道，“有一本藍色封麵的‘西瓜太郎’也拿出來一下，給……給他做一下……”
    陳銳說完就繼續待機
    趙麗將陳銳的書包打開，裏頭一本課本都沒有，全是各種顏色“西瓜太郎”和“流氓兔”的本
    她找到陳銳說的白色流氓兔本子，又拿出了藍色的西瓜太郎本
    她隨身帶著一根紅色的中性筆，把這根筆和西瓜太郎的本子放在隔壁的桌子上說道，“你來寫”
    “好……”倒黴孩子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緩緩地坐下，他拔下紅筆筆帽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異常集
    他這些天對於陳銳在做什麽有些隱隱約約的猜想，他也想過自己若是能夠像陳銳一樣說什麽大人就去做會很帥
    可是，真讓他寫題的時候，他又猶豫不決
    陳銳坐著的地方距離爐火最近，趙麗找了一張稍微近一點的位置坐了下
    她攤開蠟紙，捏了捏鐵筆，稍微找了下位置，就依照著陳銳寫下的內容抄了下
    不過，這周與上周不同，這周她抄的時候帶了腦
    她會努力的去想這道題為什麽這樣出，目的是什
    隻不過，隻有極少數她能想明白，大多數的題她覺得也就那個樣子，似乎和以往見到的試卷也沒有什麽不
    她如果問陳銳為什麽會這樣，如果陳銳現在精神好心情好的話，也許會回答
    原因很簡
    比做題更難的是出
    有個米國人曾經說過，“能夠把難題清清楚楚地寫出來，問題便解決了一半”
    包括趙麗，乃至是全鎮、全縣的出題組來說，她們所謂的出題，不過是從以往流傳下來的老卷子上，摘下來一道題目，改一改數字，就變成了一道新題
    她們本質不是出題者，隻是習題的搬運
    她們或許能夠明白一道習題關聯的知識點，可是為什麽要考察這些知識點，她們又不了解
    不過，以往的老師都這樣做，她們也這樣做，也沒有毛病就是
    老教室裏的四個人，現如今唯有王強沒有事情
    他也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可是怎麽著也靜不下
    他索性蹲在爐火旁，看著爐子裏的爐火熊熊燃燒，近距離的聽著爐子裏的木柴和煤炭“劈啪作響
    他小時候就很喜歡看火焰的燃燒，直到他玩野火燒了一片秸稈，被打了半死後，他才不再玩
    火爐上的水壺是不鏽鋼製
    這在這年頭還較為少
    許多人家用的鍋子水壺，都是用過年時候買罐裝飲料攢下來的鋁罐，等著走街串巷的燒鋁師傅澆築一
    畢竟，買一個新的廚具和水壺，還要大幾十上百塊錢，用鋁鑄造一個哪怕土灶用的大鍋，加工費也用不上十塊
    至於易拉罐，飲料都是互相送禮來的，四舍五入等於不要
    不過，鋁鍋雖然便宜，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
    不是因為他們知道過多攝入鋁會變傻，而是因為鋁製品太容易燒穿
    雖說燒穿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直接重新鑄造一下就好了，可是總有人覺得麻
    更何況，門衛室的水壺是學校的公共財產，又不是門房大爺自己花錢，他當然用不鏽鋼的
    王強看到了水壺嘴噴出來的白氣越來越多，聽到了水壺裏滾沸的翻騰
    他拿出了從門衛大爺那裏哪來的大茶缸子，往裏倒了一半的開水對陳銳說道，“多喝熱水
    陳銳抬起眼皮說道，“”
    他倒是不討厭喝熱水，但是很討厭喝開
    哪怕是喝茶，也要等茶水半溫的時候再
    身體年輕就是好，他不過休息了片刻，就覺得精神和體力都恢複了很多過
    他起身走到倒黴孩子身邊，看了看他在本子上寫的答
    大麵積的空白，哪怕是沒有空出來的地方，也多是胡編瞎
    倒黴孩子抬起頭，本就鼻青臉腫的他，此刻看起來更像是要哭了，就好像是被陳銳欺負了一
    不過，陳銳沒有半點要批評他的意
    因為，這不太出他所
    基礎差嘛，沒有學嘛，都能理解，理解萬
    不過，他想到這後邊的工作量，就覺得有點頭疼
    不知道像是倒黴孩子這樣的學生有多少，照理來說，這種成績的孩子，一般來說最多也就念個初中，然後中學輟學到處打零
    陳銳沒有什麽助人情結，他尊重任何一個人的命
    不過，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可是要把第三小學打造成類似於“衡水中學”或者是“毛坦廠中學”那種明星學
    隻有這樣他做出來的教輔，才能碾壓其它教輔材料，衝出縣市打入全
    像是倒黴孩子這樣的學生，雖說一兩年後到了初中難免輟學，可是總不能讓他們在小學現在就退學
    既然不能退學，那就把他們的成績也拉起來好
    這也不算是無用功，如果連這樣的“渣滓”學習成績都有起色，那不更說明陳銳的能力強，教輔材料效果猛
    但是，要讓倒黴孩子這樣的孩子成績有很大進步，就得先把他欠下來的課都補
    陳銳拿了一周上周製作剩下來的卷子，“別做本子上的那個，做一下這個”
    倒黴孩子抬起
    陳銳說道，“你要是想有個好成績，就聽我的，現在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