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綢繆
    秦鬆定下了今後生活與工作的大方向，立刻就開始合計起眼前的分配事
    之所以大家都被分配到一線的工程隊和安裝隊，是因為公司對他們這些電校生高看一眼，有心照
    按照現在的工資標準，電校生是大專畢業，每月五十一元，本科生是五十七如果在供電公司的二線機關，
    每月隻有平均獎金線三十元，而在一線單位，
    每月誤餐補助20元，全勤獎金是五十元，如果有搶修項目，還會有加班獎金，
    一線比照二線直接會有近一個多月工資的差距，在這個時期，供電係統內，去一線單位是爭相趨鶩
    三十號宣布去向，元月二號報道，嗯，留給秦鬆的時間不多
    秦鬆想明白了方向，既然決定跳出供電係統，那麽這次分配工作就一定不能再去一線單位了，必須換到二線機關
    他很快的洗完澡，穿好了衣走到澡堂外麵等著其他人出
    等“老爹”出來的時候，秦鬆走到他旁邊，低聲的說：“老爹，你晚上在家嗎？我有事兒找你”
    “行，你來吧，我在家等”
    秦鬆和宿舍室友一起吃過食堂晚飯後，沒有參加他們的撲克活動，他走出了宿舍樓後的小角門，走下電校所在的半山
    這裏通向一片住宅小區，坡下麵電校的兩棟家屬樓，就在前麵靠近大馬路的地
    秦鬆走到了大馬路上，一盞高高的路燈下麵，有兩架分別點著一盞嘎斯燈的三輪車，兩個小販在賣東
    一個三輪車上，放置一塊門板一樣的寬木板，放著兩個大洗衣盆，一盆是炒的花生，一盆是炒的向日葵籽，當地都叫毛
    另一個三輪車上，也放著一快橫木板，隻不過木板上蓋著一個舊棉門
    秦鬆徑直走到跟前，問道：“是賣香蕉嗎？多少錢？”
    “一塊五一斤”
    “給我來二斤”
    “好咧！”
    秦鬆拎著香蕉，走上了家屬樓的樓“老爹”家在二樓，是一戶60左右平米的二室一廳格局，就是因為有這個一廳，
    “老爹”家的戶型，也算是當年的潮流一
    八十年代的樓房，都是不帶廳的，二室戶型一般都是在最大的那個臥室肩負待客使命，
    客人坐在沙發上，主人坐自家床頭陪客，比比皆
    一番寒暄過後，坐穩的秦鬆望著“老爹”開口了：“老爹，我想找你給我換個單位，我不想去縣”
    “哈哈，你小子，你咋覺得我能給你換單位啊？”
    秦鬆翻了翻白眼，心裏說，我能告訴你，我當年升市供電公司科長，就是你幫我找人請的客嗎？
    比“老爹”小四歲的親妹妹，現在就是市供電公司的人事科長，妥妥的實權
    “一線單位和二線機關，可差著好多收入呢？你不在乎麽？另外，一線鍛煉人啊，咱們供電係統，要想發展好，必須得是從一線幹起”
    “老爹，我想留在市裏，我不想發展的事情，就想早日當一個城裏我父母供我讀書到現在，
    就是想讓我離開農村，我要是有機會留在市裏，我真的不想去縣”
    “老爹”看著秦鬆，從秦鬆的臉上確認了他不想去一線單位的決心，
    雖然弄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執著地想去收入少的單位，憑著往日的相處情分，他決定成全秦
    “行，你要是真的鐵了心，我就給你說說去，幫你改一下分配單位，要是公布了，你可不許後悔啊！”
    “老爹，你放心吧，隻要是在市裏，啥二線單位都”
    “那行，我明天早上到學校就給你去打電話，讓公司人事科改一下，不過，都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來不來的”
    “老爹你放心吧，我這樣主動要求去二線單位的，說不定正好撞他們槍口上，幫他們解決大問題”
    “哈哈哈，你小子啊，真能得”
    從老爹家走回宿舍的路上，秦鬆慢慢地複盤剛剛的一番運作，覺得已經邁出了此生甘當閑魚的最重要一步，
    不由得感覺一陣陣得意和輕
    再向深處想一層，突然想到了現在的文憑，要是今後想進入體製，不管是在機關還是事業單位，大專文憑還是不夠看的，
    前世自己參加工作後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情
    ，中間錯過幾個崗位提拔機會，發現本科文憑是硬線，
    一直到93年才報了一個省黨校辦的本科班，96年的四月才拿到本科文憑，五月份才體現到工資裏，後續才成為一路向上的助
    那麽，下一件事，就是要解決專升本
    這件事好辦，就找老七，李鑫的伯父就是電校的學生處處李鑫今後留校任教，也一定麵臨文憑需要提升的問
    前世的秦鬆不會想到電校裏麵，居然有本屆同學這麽多的七大姑八大姨，比如同寢室的老二和老五，他們倆就都是這樣
    當年的整個供電係統，
    和煙草係統一樣，全是近親繁殖，自己的子弟和親屬工作就業，全在係統內消化接
    整個公司圈套圈的親戚關係，且不說公司裏麵的某個小姑娘就是誰誰誰的親外甥女，
    就連公司的門房大爺，都說不定是公司裏麵哪個經理的七舅姥
    進到宿舍，一屋子的煙味，差點兒沒把秦鬆嗆個跟老二和老五沒在，老七站在那看熱鬧，
    其他四個人圍著桌子正打著“五十k”帶記分的，
    四個人臉上或多或少地貼滿了紙條，這個時隔多年出現的畫麵，看起來無比的滑稽可
    老七高興了，大聲地嚷嚷著：“六哥，你來的正好，咱們正好打兩副牌的，打對夥”
    “不玩，不玩，我得把我床上的這幾件衣服洗了，明後天好收拾行李了，你陪我去水房吧”
    “不去，我還得看熱鬧呢，”
    “走吧，走吧，我一個人洗衣服沒意”
    秦鬆一邊說，一邊拉了拉老七的胳膊，向他使了個眼
    李鑫意識到秦鬆是有事要說，也立刻順勢答應：“那行，我先陪你洗衣服，等回來你陪我下棋”
    秦鬆和李鑫一前一後的進入了水房，這裏順著兩麵牆建的兩個長長的水磨石水池，每一側的水池一字排開有十五個水龍頭，
    這是秦鬆他們這層樓男生的公用水當下，水房裏沒有其他
    秦鬆打開一個水龍頭，向臉盆裏接著水，一麵看向李
    “老七，你留校的事定了吧？”
    “六哥，這還沒公布，你咋知道的？”
    “我也是今天剛聽說的，你留校具體幹什麽呢？”
    “好像是讓我先當輔導以後再考慮教課的”
    “那你今後想教課的話，專科文憑不能上崗，你準備咋解決啊？”
    “電力大學明年三月開一個本科班，我大爺給我報那個咋的？你也想辦專升本？”
    “我是想辦專升本，但我不想按咱們係統的來，我隻要是個本科文憑就”
    “六哥，你想跨專業報一個專升本？”
    “對啊，我不想考慮專業對口的問題，也不想報理工類的，我就是想拿個本科文憑”
    “那行吧，我明天早上去找我大爺問問，看看有沒”
    “兄弟你多費心了，現在我兜裏沒錢，回頭等第一個月開支，我請你吃白家燒”
    “那妥了，六哥你等我好消息”
    兄弟二人商量完畢，開始忙乎起來，大小夥子洗衣服就是個糊弄，隨便的揉了揉，擰了擰，衣服就洗完
    回到寢室，又是象棋又是撲克的，鬧到半夜一點多才睡覺，宿舍樓裏的值班員，也知道這是這班學生在電校的最後瘋狂，
    根本就沒有管，也沒有在十點半拉電閘，讓他們玩了一個
    秦鬆終於在重生後，經曆了大半天加上大半夜的馬不停蹄，躺在鐵床上鋪，閉上了雙眼，隨即就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