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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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上車
    秦鬆緊鑼密鼓地備戰赴滬事宜。
    他除了想到此一去要呆一星期以上,需要必要的洗換衣物,還要考慮到是否有安全方麵的隱患,於是,買了一個雙肩包,裝下幾件運動裝,還裝下了自己的甩棍。還塞進去兩頂帽子,一款是毛線的,拉到底可以把頭臉耳朵都遮住的那種,還有一款是棒球帽。
    想到在上海有個接洽的公家單位,會比較好一些,秦鬆又趕緊找天津的何大哥,問他上海有沒有關係單位,可不可以介紹給他,到時候,他到上海去找他們協調一些事情。
    何大哥很高興秦鬆找他,也表示這個任務非常好完成,接著就給秦鬆報了上海,ja區,外貿公司經理,馬經理的電話號碼。
    這些事情安排好後,秦鬆就開始請假,定票。
    請假沒問題,和成科長一說就行了。買票出了問題,因為去上海的車,在海西分配的票額太少,找了王玉環王姐,她詢問完海西站,明確告知,近七八天的票都已經沒有。
    秦鬆急了,都到了這個時候,明天就是17號,就是自己定下的最後出發時間,沒有臥鋪可不行。
    秦鬆趕緊給張迎雪打電話,讓她給定去上海車次的軟臥。梢後,張姐回複,已經辦妥。秦鬆隻需要持站台票進站,到時在軟臥車廂門口上車,上車後,給他補辦軟臥票,這張票是給雄關站預留,被張迎雪做雄關站工作給提前截留。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17號晚上上車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秦鬆好幾次都忍住不拆開膠帶封好的泡沫箱子,他反複地檢查了幾次自己的雙肩包。
    最後,就是離開家的時候,都下樓了,還要再走回去看一眼,剛剛自己走時鎖沒鎖門。
    神經兮兮地到了海西站。總覺得有什麽事情還沒做,可就是想不起來的樣子。可反複地想了好幾遍,都是沒忘記什麽。
    隻好狠狠地鄙視一把自己,來上一句:“此番出征,我必橫掃八荒六合,天下大統!”
    去上海的車,在海西隻停留三分鍾。它晚上十點到海西,要開行三十幾個小時到上海。
    秦鬆站在站台,身背雙肩包,拎著海鮮箱,等著火車到達。
    上來的太早,他隨著前一趟車檢票,就上了站台。心裏像火燒著一樣,急切而躁動。
    終於,車來了。
    停穩之後,秦鬆看見車長下來了,列車員下來了,張迎雪也下來了。
    還沒等秦鬆上前說什麽,張迎雪一指秦鬆,對列車長說:“車長,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海西勞動局的,他定的雄關預留票。”
    車長很熱情,請秦鬆上車,並交代軟臥列車員代為辦理補票事宜。她跟著張迎雪向餐車方向走去。
    張迎雪回頭對秦鬆說:“秦領導,我等會兒檢查完,再去看你。”“好的。”
    秦鬆跟著軟臥列車員到她的辦公小屋,交錢辦了票,並直接拿著8號包32號下鋪的白鐵牌子,進入自己的包房。
    秦鬆將海鮮箱子推進上麵的行李艙,再放自己的雙肩包擋住。
    跟過來為秦鬆開門的列車員,在扭頭要走時,看見這樣的情況,趕緊對秦鬆說:“領導,海鮮箱要是化了,淌水就不好了,您把箱子放鋪位下麵吧?”
    “我這個箱子裏麵也是幹海鮮,不會淌水的。”
    “哦,那好,您休息,有啥事兒到列車員辦公室喊我。”
    “謝謝你,沒事兒的。”
    車已經開了。
    海西到雄關站之間,要開行近兩個多小時,中間有兩個小站,在這趟列車的運行圖上,是不停靠的。
    外麵的各個包房都似乎傳出了呼嚕聲,單調的鐵軌撞擊聲音,似乎讓人格外想沉睡。秦鬆靠在鋪位上,看著車窗外閃過的夜景,心中突然地平靜了下來。外麵時而閃過的一個燈影,就時而斑駁地掃過他的臉上,他在安靜下來的軟臥車廂裏,靜靜地等待張迎雪的到來。
    大概三十多分鍾後,包房輕輕地響了兩下敲門聲,秦鬆站起身要過去開門,門拉開了,張姐走進來,並回手關上包間拉門,搭上塔扣。
    置身在這樣的夜裏,在這個密閉的包間裏,兩人聲音自覺地放的很低,幾乎微不可聞。
    “張姐,你咋上車了?”
    “為了送送你啊,我跟檢查車的換了班。”
    “你咋回去呢?”
    “我們都是查完上海的車,在雄關下,再坐bj回來的車,順便查那趟車。”
    “那車不得後半夜到嗎?”
    “三點多吧,我們就在車站值班室等,喝茶水聊天,也很快就到時間。”
    “那不是一夜都不睡覺嗎?”
    “全都是這樣啊,跟車檢查,你還不是趕上啥車坐啥車,就是值一個夜班的意思。”
    “你們鐵路的活兒,太辛苦了。”
    “在車上跑的好多了,你看那些養路工,扳道岔的,掛車鉤子手,活兒還累,還不安全。”
    “你就想一直這樣幹下去嗎?”
    “不這樣幹,幹啥呢?我也沒有啥更高的要求了,我就想先趁年輕湊合幹著,然後過一年半載的,就找機會換到車下,售票室啊,工會啊,後勤什麽的。家裏孩子馬上就上學,我就這一個姑娘,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讓她學藝術,學鋼琴,我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
    秦鬆聽著,心裏發酸。張姐在30歲的時候,就已經放棄對自己的職業規劃和人生希望,一心在女兒身上了。
    秦鬆低聲對張姐說,“姐,我有機會一定幫你,不就是孩子學鋼琴嗎?我給你買。”
    “你拉倒吧,我前幾天剛去海州的音樂一條街看過,稍稍好一點兒的家庭練習琴都五六萬,你拿啥買啊?你一個月5,6十塊錢的工資,你自己不成家了?不吃不喝了?”
    秦鬆拉過張姐的手,“姐,我保證,一定給你辦!”
    “嗯,我等著。”
    包廂裏慢慢地演奏起一首無聲的小夜曲。
    他們拉上了包間窗戶的窗簾,不讓那些一閃而過的燈光驚嚇到滾動的音符。隻讓這些旋律鳴響在各自的心裏,血裏,腦海裏,滾燙的身體裏。
    良久,小夜曲才停下。
    車到雄關站。
    秦鬆站在車裏,列車員的身後。
    他就看著張姐舉起右手,站在車站站台,向啟動的列車敬禮,車上的列車員還禮,車開。
    秦鬆在心裏說:“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隻想你!”
    “你的願望,我一定要幫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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