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初至(大章-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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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這條路越來越窄了”
    李元聽到耳邊傳來女人的輕聲呢喃。
    他睜開眼,入目的是黑色大車廂,視線微俯,是趴在自己右腿上睡得正香的小琞。而對麵,則是在閉目養神的義女唐年。
    這一幕,令他心中溫暖而又安心,因為這些是他在守護的東西。
    至於說話的,則是老板娘薛凝。
    薛凝在他右側,肩並肩的靠著,而不知何時,她已微微側頭,正警惕地看著窗外。
    窗外,飄著牛毛花針般的春雨,平坦的官道也變得泥濘,飛速轉動的馬車輪轂正轉起一點點深黑色泥點兒,往遠處拋射,拋遠。
    此間,已是出了伏江道。
    李元並沒有順著她目光看去。
    因為,一隻在雨水裏略顯透明的妖雀,九隻普通鳥雀正在周邊的春雨裏飛著,為他勘測著四周的路。
    他即便閉著眼,其實卻也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見到自家女人眼裏的擔心,李元舒展左手,從後繞過她香肩,將她輕輕摟入懷裏。
    薛凝一襲朱紅錦衣,雪白的褲子得體地裹出肉度恰好的腿臀、大腿、小腿,褲腳整齊,遮過腳踝,又顯出一雙微翹的繡花履。
    她氣質端莊,眼神滿含閱曆,是一位知性、能幹同時又已經成熟了的女性,這樣的女性對任何年齡的男人都有著強大吸引力。
    “沒事的,姑殿主是大人物,有她領路,不會出事的。”李元細聲勸慰,然後將薛凝摟入她懷裏。
    他的說話聲,自然瞞不過前車的姑雪見。
    姑雪神色平靜,揉了揉小平安的頭,和他細說著些神木殿的事。
    煙雨朦朧,白晝苦短。
    遠處出現了一塊地界牌。
    牌麵血紅,寫著“鹿腸縣”三個字。
    前麵的馬車先停了,後麵的馬車,以及長隊也跟著緩緩停下。
    李元搖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琞,小姑娘仰頭,睡眼惺忪地問“爹,到了嗎?”
    李元道“還有近半個月呢。”
    “那是多久?”
    “十五天,我們的路程已經行了一大半了。”
    “爹我想回家。”小女孩憋著嘴巴,喃喃著,緊接著聲音帶上了哭腔,“爹,我想家。”
    她嗚嗚地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
    豆大的淚珠,從漂亮的“眼睛”裏流下,濕了臉龐,但化不開陰妝又因為這陰妝乃是閻娘子親手所化,便是六品武者的影血都洗不掉,甚至五品都未必能洗。
    這是一雙真正的漂亮的大眼睛。
    當娘的,沒有能給剛出生的女兒以眼睛,可在分別時,卻彌補了這一點。
    但是,小琞卻哭的格外凶。
    這一幕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
    薛凝伸手去抱小女孩,哄著她道“園天府可好啦,那邊好吃好玩的可比我們山寶縣多多了,小琞不哭。”
    “我不要,我不要!嗚嗚嗚”小琞哭著。
    李元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然後將女兒抱起,端著她趴到自己身上,和她一起看向窗外漸行漸去漸遠的風景,然後道“那是我們來時的路,以後我們再順著這條路回來。”
    半個月後。
    園天府。
    神木殿內城。
    一路上,姑雪見也大體和李元介紹過了。
    神木殿內城又分三重門。
    第一重門後的麵積最大,比兩個山寶縣都大,其間有二十五坊,是普通武者和商人所居之地。而提前到來的蘅蕪商會,百花酒坊,凝玉商會都安頓在這裏。
    第二重門後,約莫是一個山寶縣的大小,其中有兩片六品肉田,兩片七品肉田,而肉田分部整體偏向西北方向,故而西北方向的房價很貴,且多是武者,以及神木殿外門弟子居住。
    第三重門後,隻有半個山寶縣那麽大,但卻是神木殿所在,神木殿裏有著一片四品肉田,兩片五品肉田,以及三片六品肉田,住在此間修煉,可謂是事半功倍。但是,住在這裏的隻能是神木殿的內門弟子,親傳弟子,長老,以及供奉當然,這些人的家人也可於此定居,享受福澤。
    此時,馬車已經過了兩重門,正在往第三重門而去。
    姑雪見便叫了李元來到車廂,詢問道
    “李元,你也考慮了一路了,可願做我神木殿六品供奉?
    若是做了,每月可領取一百二十斤六品妖獸肉,以及20兩基準血金。
    至於出勤,門中則會根據任務難度,給予血金,少則20兩血金,多則百兩。
    同時,你們一家子也可以搬入第三重門居住。”
    這問題,李元早想過了。
    供奉接到任務,是無法回絕的,僅此一點,他便不願。
    他寧可做個野供奉,也不想做穩定的門派供奉。
    除此之外,他不想帶著小琞去到很靠近神木殿核心的地方。
    雖然他相信閻娘子的陰妝手段,可神木殿是個很大的勢力,其中保不準有人能識破。到時候,若小琞是玉骸的消息被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李元行了行禮,又輕輕搖了搖頭,灑然笑道“多謝姑殿主好意,隻不過,李某境界止步於此,心中也是再無求進之意,要這六品血肉又有何用?
    我餘生隻想攜妻女遊山玩水,怕是做不了這供奉了。”
    姑雪見默然了下,也不繼續強求。
    誠如眼前男人所言。
    對於散人來說,六品已是他們能走到的極限了。
    因為五品,需要的是完整的傳承。
    但是散人六品所得的隻不過是那“完整傳承”中的某一條路。
    可惜了
    姑雪見暗暗惋惜,然後道“放心吧,你未曾見過的風景,平安會代伱去見上一見。
    他擁有著我神木殿的先天影血,修煉我神木殿功法會一日千裏
    隻不過”
    她稍稍停頓了下,似乎在醞釀措辭,然後道“李元你應該也知道,修行之事,需得全身心投入。
    平安和你不同,他身懷先天影血,乃是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胚子,這般的美玉胚子自然需得以最嚴格的方式去雕琢,如此方不辜負。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李元頷首道“明白。那平安多久能回來與我一家團圓?”
    姑雪見道“此事無定日,修行有成,便可歸來,或是一年,或是兩年李元,不是我不顧親情。
    而是這般的美玉胚子,若總記掛著親情,便會心生雜念。
    修煉時總想著去見母親父親,那如何能練的好?
    你是個天才,可惜你修煉的功法並無傳承,所以六品便是你的極限。
    但平安不同,他能走的更遠更高
    他該擁有更好的世界,而那個世界其實,已經和你們無關了。”
    “抱歉,這些話很殘忍,可是,希望你能夠明白。
    因為,平安真的很有天分。”
    這位神木殿的副殿主平平淡淡地講出這些話,然後,又道“這一路相處,我對平安非常滿意,不僅是他的天賦,還有他的性子。
    今日,我入了三重門後,就會走特殊流程,收他為親傳弟子。
    而你作為他父親,即便不是供奉,也可以帶著一家人住入三重門後,隻不過不可與他見麵。
    至於安全,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平安會在我內城最核心的四品肉田周邊修煉,此事門中弟子會皆知曉,閻牧也能看到。”
    短暫的沉默後,李元道“我還是想帶著家人住在一重門,如此方便外出”
    姑雪見愣了下,道“別人擠破腦袋也想入三重門,你卻不想來?”
    李元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退後兩步,抱拳道“多謝姑殿主好意。”
    姑雪見道“罷了”
    說完,從腰間摘下一塊碧綠的令牌遞給李元道,“若有急事,憑此令牌入內門,自有人當通傳於我。”
    然後又道“平安,去與你父母還有家人道別吧。”
    小男孩站起身,眼神堅定,但到了李元車廂,被薛凝緊緊抱住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薛凝輕輕撫著他的頭發,柔聲道“大丈夫誌在四方,我家的平安呀已經長大了”
    李平安不停哭著,對上遠處李琞的眼睛,兩人居然都哭了起來。
    李元走到自家兒子麵前,道“爹給你講的故事,記得吧?”
    “記記得”小平安哽咽著道。
    “爹教你悄悄背下的東西,都背了吧?”
    “背了”小平安點點頭,淚珠子滾落著,然後用稚氣的聲音道,“來匆匆,莫管閑,道已固,爭前難。遇不平,思自力,遭難事,莫自閉。敵莫立,立必危,先下手,需揚灰入歧路,退則進,遇機緣,謀後得。”
    他輕輕背著。
    薛凝無語地剜了自家男人一眼。
    這都教的什麽啊
    一家人又說了會兒話,小平安這才走出了馬車,走著走著,他又轉身,對著李元和薛凝所在的馬車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回到了前麵那輛馬車。
    那輛馬車開始加速,穿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逐漸在前方那高大的三重門後消失。
    李元掃了一眼車廂裏的家人,笑道“我們去新家看看。”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小宅子。
    比起山寶縣的百花莊園小了許多,就一個前院,一個後院。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神木殿內城寸土寸金,居此大不易。
    李元和薛凝在山寶縣算是很有錢了,可在這裏卻根本不算什麽,所謂樹大招風,既然不需要那麽大的屋子,那就買小一點。
    李元在山寶縣號稱“血刀老祖”,但“血刀老祖”之名在這神木殿內城,亦是名不副實,所以李元讓人今後都別這麽叫了。
    在這個新的城市,“老祖”之名對他有百害而無一益。
    好像是重新過回了普通人的日子,李元打量著這宅子,給家人們分著房子。
    前院的廂房裏,還是住著周甲,以及薛凝的一些心腹;
    而王嬸因為一路奔波,身體抱恙。李元便讓她隨著兒女也住到了前院,畢竟前院都是各忙各的,不需要再忙前忙後地照顧他們,再加上王大郎和王初六都已經在商會裏擔任要職,自也能好好孝敬母親,這算是享福去了。
    後院,李元和薛凝睡主房,梅蘭竹菊、龐元花睡西廂,而小琞和年年一起睡東廂。
    當然,這後院裏還有三隻看門犬————七品妖獸“黑侯”。
    李元忙碌了一圈兒,總算是結束了。
    而這時候,天已黑了。
    若是之前的小墨坊,那是烏漆嘛黑;若是在銀溪,那也是遠處有些燈光。
    可在這裏,天黑了便和沒黑區別不大。
    圍牆外燈火通明,喧鬧吆喝不絕於耳。
    薛凝早早褪了衣裙,隻著了褻衣褻褲上了榻。
    李元也上了榻,從後摟著她。
    薛凝看起來有些鬱鬱寡歡,許是和兒子分別,許是這一個多月的旅途,她看起來整個人顯得很累,所以在與相公有了感覺後,便發泄式地格外瘋狂
    事後,夫妻照常而眠。
    但到了大半夜,李元忽地被一連串兒重重咳嗽聲驚醒。
    他睜眼一看,卻見懷裏的娘子麵色蒼白,再一摸她額頭,竟是滾燙。
    “怎麽了?薛姐?”
    “我咳咳咳沒事沒事”
    “別說了,我先去給你倒點水,你好好躺著。”
    次日一大早。
    薛娘子病情不見好轉,額頭依然高燒。
    李元急忙讓人去附近請大夫來問診。
    結果待到午間,去請的人跪到了李元門前,道“老爺,我無能那富慈堂的大夫不肯來,說要問診去他堂裏問。”
    “錢給了嗎?”
    “都給了10兩銀子了,人家都不肯來對不起,老爺。我我我,我再去請。”
    李元沉默下來。
    此處不比山寶縣,他別說呼風喚雨了,便是什麽都不是。
    而他身後塌上,薛凝半靠著床榻,虛弱道“相公,算了吧妾身的身體,妾身自己最清楚,隻是操勞過度,休息一下便好了。”
    夫妻對視,李元柔聲道“那便好好休息。”
    薛凝點點頭。
    李元離開屋子後,直接取了本《千草方》看了起來。
    這個世界,其實醫術分為普通醫術,以及煉丹術。
    前者僅適用於治療普通人或者九品武者,而後者則是在市麵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流通
    三天後,
    李元看著自己技能欄裏多出的“基礎醫術(1/10)”,又看了看空餘點數的“11262點”,也不客氣,直接投入了“309”點,將“基礎醫術”提升到大圓滿。
    頓時間,大量的記憶和醫學知識浮現而出。
    這一瞬間,他已經成了一位老醫生,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人眼裏的神醫。
    他再度回到薛凝的塌前。
    此時的薛凝已經稍有好轉,但入夜常常難眠,吃什麽都不見好轉。
    李元望聞問切,一番檢查後,頓時舒了口氣。
    隻是積勞成疾,旅途勞累,水土不服,骨肉分離,再加激烈運動,這才釀成了疾病。
    薛娘子知道自家男人的神異,虛弱地笑著道“瞧出什麽了嗎?”
    李元點了點她眉心道“平日裏少操些心思,錢夠花就行了,之後在家當夫人,別再去酒樓忙這忙那了。”
    “可是相公需要”
    “沒關係,到了這兒,便好好吃喝玩樂,再也不用你去勞累了。
    蘅蕪酒樓那邊的事兒,給樓裏的老人們去操持就可以了。”
    李元輕輕壓著薛娘子雙肩。
    薛娘子倔強地看著自家男人,道“不行,你需要的蘅蕪酒樓到了這兒,又是重頭開始,而且這裏的競爭非常非常激烈,咳咳咳”
    “聽話。”
    李元勸著她。
    過了會兒,他則是決定親自外出抓藥,順便觀察下周圍環境。
    出了門,左拐,經過一個小弄子,便到了主道。
    李元一路往西。
    路上,吆喝不斷。
    除了些日常的米糧麵食、衣衫布匹買賣之外,還有些在山寶縣乃至北江府從未出現過的買賣,譬如煉丹,譬如九品八品妖獸肉就那麽大大咧咧地掛在明市裏賣著
    而李元在經過一家鐵匠鋪時,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叮叮當當”頗有節奏的聲音正從鐵匠鋪裏傳來。
    兩個赤膊上身、肌肉鼓漲、古銅色肌膚的男人擂錘輪流砸鐵。熾熱的火風不時從中刮出,令周邊溫度足足提升了十多度。
    相比山寶縣、北江府那邊,這裏的鐵匠鋪算是格外忙碌了。
    不僅如此,李元還好奇地看到了鐵匠鋪上掛著的招牌。
    招牌上寫著“九品,八品,七品兵器,應有盡有。更有傀儡師設計機關,滿足您的各種需求”,而最上方還標注著顯目的幾個大字——“承接靈器,入內詳談”。
    李元在等待“種子的開花結果”,但是在與姑雪見接觸後,他又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大勢力之人知曉”。
    他已經完全確認了晉級五品的路徑,也清楚地知道五品是需要完整的傳承才能做到的。
    這種傳承往往代表著一個全新的大勢力。
    其後續牽涉之廣,之複雜,難以想象。
    李元可以確定的是,一旦他暴露了自己是五品,他就會被立刻控製住,然後被追問出力量源頭。若是他暴露了自己創出了新功法,繪出了三幅觀想圖,那麽後果固然未必就是壞事,但他卻會被卷入複雜到極致的人際關係和旋渦中去,前途未卜,徹底失控,從此身不由己。
    這不是他想要的。
    而經過和姑雪見的聊天,他也大概知道到了五品之後,武器已經成了次要裝備,而主要裝備則是變成了靈器。
    靈器的主要鑄造材料有兩個,一是上好血金晶,二是五品武者之源血
    剩下的,就是鑄兵師的手藝了。
    所以說,每一樣靈器都是“綁定”的,在從鍛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其所屬的主人是誰,而無法更改。
    那麽,一件對於李元來說非常麻煩的事來了。
    李元入了五品,肯定需要靈器。
    需要靈器,他肯定要讓鑄兵師去製造。
    鑄兵師往往依附於大勢力。
    他找鑄兵師製造靈器,便等同於泄露了他是五品武者的秘密。
    不過,好消息是,他還有時間去探查情況,去做好準備。
    他略作猶豫,走入了鐵匠鋪。
    捶打兵器胚子的鐵匠並未因他的進入而停止動作,倒是屋裏有位笑容可掬的中年人迎了出來,掃了李元一眼,問“客官有什麽需要的?”
    李元行了個禮,道“隻是看到貴鋪的招牌上寫著承接靈器,所以心生好奇。”
    那中年人自豪道“是祝師讓我們寫在招牌上的。”
    “祝師,他應該是一位鑄兵師吧?你們鐵匠鋪,還有鑄兵師駐守?”李元好奇道。
    那中年人也頗為熱情,道“我們這隻是分店,嚴格來說,就是祝師開的”
    “那祝師本人,是在三重門內麽?”
    “不是,祝師在內城外的深山裏,他老人家說要感天地之機,才能鑄出清冷無上之靈器客官你問這些,是想尋祝師鑄造兵器?”
    李元道“我想尋他鑄造一樣六品兵器,我用。”
    他想先見見這位鑄兵師,便尋了個理由。
    “六品?!”那中年人頓時起敬,行了個禮,然後又道,“那客人留下姓名,聯係方式,我等自會告知祝師。若祝師願意見你,那我們會去通知您。”
    李元點點頭,在紙上寫上“李元,桃花巷,78號”,然後離去。
    街頭
    各方聲音匯向李元耳中。
    “聽說了嗎?神木殿的那位副殿主收了一位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這可不得了,是哪家的?”
    “不是哪家的,是姑殿主從外收的,據說才七歲。”
    “七歲?!!怎麽可能?憑什麽?”
    旁邊又有其他聲音插入道“不是這哪家的孩子?怎麽才七歲就被姑殿主收為弟子了呢?這是什麽樣的關係啊。”
    另一人又嘿然笑道“關係?神木殿會憑關係收弟子?”
    “不是關係,怎麽可能七歲就被收作弟子?就算是天才,咱這裏的天才多了去了,為什麽偏偏要收一個七歲的孩子?
    七歲?這連九品都沒入吧?”
    再一人道“是哪家的孩子?姓甚名誰?”
    “不知道很神秘,聽說是姑殿主親自去辦的。”
    李元默默聽著。
    不一會兒,李元來到富慈堂,直接開始抓藥。
    “炎景天?赤朱果?沒有,這兩味藥已經賣光了,客人去別處看看吧。”
    當他抓藥時,那櫃台前的人直接拋出這麽一句,然後又道,“不知道哪裏的野路子大夫開的藥,亂吃吃死人了,可別後悔莫及。”
    正說著話,另一邊卻是有綠衣丫鬟匆匆跑入,問道“小馬大夫,我家的藥備好了嗎?”
    櫃台前的男人一邊笑道“好了好了”,一邊從櫃台下取出一串以繩子紮好的藥包,遞給那綠衣丫鬟。
    綠衣丫鬟道“赤朱果是好的吧?”
    櫃台前男子諂媚笑道“百年份的,保證效果好,哈哈。”
    李元掃了眼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沒說什麽,默默走了出去。
    不過,他開始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他需要在低調和高調之間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但若是拉出姑雪見的虎皮,卻又太過張揚。
    而且,大勢力不僅內部關係複雜,外部關係也極其複雜。
    在他拉出姑雪見虎皮的同時,也承接了姑雪見的部分因果。
    更何況,姑雪見明顯在雪藏李平安,在盡可能地隱藏“先天影血”這樣的消息。
    若是他冒然地出頭,將事情抖出來。
    那麽,後果,他得事先想清楚。
    返回的路上,他繞道去了一下蘅蕪酒樓。
    在山寶縣風光無限的蘅蕪酒樓、百花酒坊、凝玉商會,在這裏就坐落在個冷清的街道上。
    門口羅雀,無人問津。
    夥計在外吆喝
    “蘅蕪酒樓,老字號美酒,三春美酒,春水春天春夢,季節限定~~
    一杯醉,一壺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嚐嚐~~~”
    他吆喝地很賣力,但路過之人隻是看看,然後並無人過來。
    夥計聲嘶力竭,終於拉到了兩個客人入屋。
    客人入內後沒多久,卻是罵罵咧咧地走出來了,口中嚷嚷著“媽了巴子的,什麽破酒,這是給人喝的嗎”。
    酒樓裏,頓時有人跑出來和這兩位客人理論,但那兩位客人實力不弱,很快便脫身了。
    李元默默掃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
    等他回到桃花巷裏自家的宅院時,又意外地發現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門前。
    等到李元踏入宅院後,在前院明堂裏,卻見有一個藍衣男子正在飲茶,藍衣男子身後站著兩個魁梧漢子,而除他之外,竟無一人落座。
    這藍衣男子麵容平靜,自有氣度,劍眉入鬢,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而他頭頂竟飄著“1250~2780”的數字。
    李元微微皺眉,因為這位不速之客竟是個五品強者。
    隻不過,應該是個“一源”或者“三源”的五品,畢竟這數據有些差,和他這個六品的“2100~2850”也差不多。
    藍衣男子聽到動靜,見到來人,便不急不緩地起身,行了個禮,笑道“老夫神木殿長老郭廣丹,見過李先生。”
    李元急忙行禮,套話道“不知郭長老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郭廣丹笑道“老夫也不兜圈子了。”
    李元道“請說。”
    郭廣丹道“此行,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李先生相助。”
    說罷,他摒退眾人,然後道“老夫知道,姑殿主新收親傳弟子乃是先生的兒子。
    而殿中有所傳聞,說是姑殿主欠了先生人情。
    所以,老夫才至,希望先生把這人情賣給我。老夫必有重謝。”
    然後他頓了頓,道“老夫乃郭家老祖,而我郭家家主亦是神木殿內門弟子,此番晉升,便是要入長老了,可按著規矩,需得有半數長老同意才可。
    然而也不怕先生笑話,我那郭家家主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半數長老同意這一條肯定是不行的。
    而我門中又有規矩,隻要副殿主同意,那便等同於三個長老的名額,所以老夫才腆著臉來尋先生賣這個人情。希望先生,不要拒絕。”
    李元瞳孔微縮,道了句“容我想一想。”
    郭廣丹笑道“希望李先生不要想太久,三天後,我會再至。”
    語氣輕鬆,卻暗藏刀鋒,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力,不動聲色地落在李元身上。
    附需要整理的地方有些多,所以稍稍慢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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