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自葬於山,等待收獲,天子真相(大章-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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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師竟然和黑蓮教聯手了。”
“欸,可不是嗎?不過,李師放心,無論是崔家還是神木殿都很放心您,他們絕對不會因為祝祝師的事牽連到您。”
院兒裏,李元和傳信而來的崔家族人交談著。
他聽著這消息,有些感慨。
不過,沒什麽好說的。
老丈人重情重義,他明明背負血海深仇,卻依然遵循承諾,為崔家培育出了下一代的鑄兵師,這才叛變。
此時看來,老丈人或許就是在等著這樣一個能繼承他技藝的女婿,因為如此一來,即便他叛出神木殿了,女婿也照樣可以庇護好他的女兒。
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卻一天都未忘大仇,時機合適,他就立刻叛變,和隱世的黑蓮教聯手了起來。
再仔細想想,最後幾個月,之所以老丈人那麽生氣,估摸著原本他是想著早點去給黑蓮教打造靈器的,結果卻被自己一拖再拖
而黑蓮教來和他接頭的那位,怕不是也因此在外多等了幾個月
又過小半月。
崔家一名族人又匆匆上門,喊著“李師,李師出事了。”
“怎麽了,誌長兄?”李元正好在家,看清來人正是崔花陰的堂兄——崔誌長,便客氣道。
崔誌長道“祝斑這個苟苟的不錯的鑄兵師,居然自己悄悄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的靈器,他沒給神木殿的人鑄造,卻給黑蓮教的強者鑄造了。”
“新型靈器?”李元好奇了,莫不是老丈人留了一手沒教他?
崔誌長氣喘籲籲道“對,新型靈器!
我們正常的靈器,其實都是在自己周身禦空飛行,然後攻擊,可可他那新型靈器卻能夠直接撐開一片領域。
那黑蓮教高手叫彭彌,這彭彌本就是用毒的,有了那新型靈器,直接展開毒域,一下子一下子就把郭家家主郭方海給滅殺了。
郭方海飛劍激射,劍上生機旺盛,硬生生地在那毒域裏開道數丈,可終究還是被毒給包裹,整個兒化掉了。
而郭家老祖郭廣丹是在旁掠陣的,可一個沒反應過來,也被彭彌直接追上,連反擊都沒反擊,就被那領域給蝕肉銷骨,化成了一灘黑水啊。”
李元微微扶額。
老丈人這是打臉啊。
郭方海的飛劍還是他鍛造的呢。
那飛劍出爐時,他感覺還不錯,其間那一縷源血器靈幾乎可以無限次地修複飛劍,使得飛劍無法被摧毀;同時,那飛劍也能賦予主人以更強的恢複力。
可沒想到啊
至於領域,他猜測那應該祝師對【聞天】的部分領悟,但卻絕不可能是全部領悟,否則那彭彌就該是四品高手了,這也輪不到郭廣丹和郭方海去與他對戰。
可是,這種能夠撐開領域的靈器,起碼也需要五品圓滿才能掌控,換句話說,那彭彌即便不撐開領域也可以擊敗郭方海和郭廣丹,但想要殺了那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五品存在就算被打爆了隻要心髒不滅,那還能重長出來。
彭彌之所以使用了這法器,李元猜都能猜到一是示威,二是不給郭方海和郭廣丹逃跑的機會,一次殺兩個五品,以打擊神木殿士氣,而三則應該是老丈人的要求。
畢竟,老丈人對景家陣營的人都深惡痛疾,郭家投奔了景家,老丈人自然要黑蓮教那位給直接滅殺了。
李元思索著,又看了一眼對麵正凝神盯著他、似在打量他的崔誌長,神色微動,然後長歎一聲,然後出神地看著遠處,語帶幽怨道,“祝師居然沒教我這一手,欸,領域,領域,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說罷,他又如陷入癡狂一般,旁若無人地喃喃著些“鑄兵”的專業術語,好似在思索這“領域靈器”的原理。
崔誌長不明覺厲,可又不敢打擾。
良久,他尋了個機會才道別,然後將李元的反應告知了崔家家主。
崔衡頷首,評價道“這位李師還真是個癡迷煉器之人。”
而一旁的崔家老祖崔無忌則道“這般純粹的煉器師正是我神木殿所需要的。”
說罷,這位老祖轉身離去,顯是去內城匯報了。
李元的態度是很重要的,畢竟再怎麽說,他都是祝師的女婿。
這些事對李元來說隻是外麵的插曲,是老丈人的複仇記。
他的一顆心正放在修煉上。
在完成了一些日常的鑄造後,他繼續以“白衣刀王”的身份外出,到處行俠仗義,到處救人。
他感到自己應該快了,距離那“俠義道”的盡頭應該就隻有一步之遙。
畢竟,他已經救了那麽多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
他距離“俠義道”還有一步之遙。
兩個月
他距離“俠義道”依然一步之遙,似乎這一步縮小了點兒,又似乎沒縮小
李元也不清楚,但他繼續踐行。
半年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深冬。
在西方戰場上,神木殿和黑蓮教狠掐著,這大戰已經斷斷續續持續一年了。
別看神木殿內城的核心弟子不多,可神木殿下屬勢力卻多到可怕,在人數上絕對碾壓性地超過了黑蓮教。
可以說,如果雙方擺明車馬,就像兩軍對戰一樣互相衝陣,黑蓮教會完敗。
但黑蓮教勝在奇詭,且有行骸輔助。
同時,雙方的另一戰場,則是鑄兵師之間的對戰。
更直接點,就是祝師和共師的對抗。
黑蓮教也有一位鑄兵師,但支援別處去了。
綿州道還有一名在野的鑄兵師,但卻是隱世不出,甚至尋不到其人所在。
這個世界,靈器不是搶到就能用的,別人的靈器就算到了你手裏,那還是別人的,因為靈器的運作原理便是“血脈相通”。
所以,鑄兵師的地位就極其重要。
所以,那位殿主的行為,就讓李元格外迷惑。
不過,他又聽了些自己屬下反饋來的小道消息,這些小道消息折射出“共師”似乎和“祝師”不和,而“祝師”學成之時,“共師”已成名多年。
也許那位神木殿的殿主隻是為了共師。
可這其實還是說不通。
李元隱隱感到這裏麵有大問題。
不過,這持續的戰爭,居然也讓李元獲益了。
他大發了一筆“戰爭財”!
他投放到暗處的那些“七品頂級兵器”已經被炒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高價,畢竟在這亂世裏,七品無法再提升,那就隻能依靠兵器。
如今,因為這見不得光的黑暗貿易,富甲商會已經完全是富得冒油了,而蘅蕪酒樓也並入了會中。
明麵上,蘅蕪酒樓就是個酒樓。
可暗地裏,蘅蕪酒樓被富甲商會所操縱。
但暗地的暗地裏,富甲商會的當家人應媚兒卻要稱呼蘅蕪酒樓的老板娘一聲“主母”。
同時,應媚兒的刺客組織“影子會”也得到了迅速擴展,其下除了沒有六品高手外,七品刺客已是數不勝數。
然而
李元的“俠義道”依然是半步之遙。
他感到很近了,可怎麽都觸碰不到。
明明他已經救了成千上萬人,甚至還間接地救了幾十萬人。
富甲商會賺黑錢的同時,他也暗中指使商會拿錢做好事,設了不少粥鋪,也為不少冬日無家可歸的人安置了房屋,贈送了棉被。
富甲商會設立酒樓,也會招募一些當地人,帶動當地的繁華,給那些尋不到營生的人多一條出路,而這些人的背後往往又有一個家。
他以“白衣刀王”之名,以“丐幫幕後黑手”之實,鎮壓了整個綿州道的黑暗,令惡事變少
可是,他卻總無法走到“俠義道”的盡頭。
他無法領悟那最後一步的“真意”。
領悟不了,便如匯海百川在入海口被卡住了,那麽百川還是百川,終究不會成為大海。
這一日,深冬大雪裏。
李元以“白衣刀王”的身份,斬殺了一窩盜賊,拯救了被盜賊擄走的女子們,又分了盜賊的財產,讓她們回鄉。
他自己則是分文不取。
女子們千恩萬謝,紛紛離去。
李元則是站在風雪裏,看著一地的血和雪,
血是盜賊的血,雪是純淨的雪,
他抓起腰間酒,哈哈笑道“痛快,痛快!”
而不一會兒,他忽地聽到身後有動靜。
側頭,卻見是三男兩女。
五人皆作俠客裝扮,三人持刀,一人持劍,還有一人持槍,正謹慎地登山。
這五人聽聞此處有盜匪為禍鄉裏,便尋跡而來,想要為鄉裏除害。
年輕人嘛,又不是大勢力的核心弟子,自然總想著貫徹些什麽。
五人賭上性命,來到此處,本準備大戰一場,卻在數裏之外就聞到了血腥味兒,此時到山門處,往裏一看,卻見冰天雪地裏,一個白衣男子正坐在塊巨岩上正仰頭飲酒。
男子身後,是一地的屍體。
五人麵露驚容。
再仔細一瞧,發現那一地屍體都是盜寇裝扮。
五人麵露崇敬之色,紛紛上前行禮,各報家門。
“恒劍武館,錢崢榮。”
“墜刀門,王小倩。”
“寒山武館,叢祖學。”
“八刀門,竇紫娟。”
“戰槍幫,劉步衢。”
李元看了一眼五人,沉聲道“張繡。”
張繡,是他給自己這“白衣刀王”起的名字,如今在這綿州道已是真真正正響當當的名字了。
果然,他才報出名號,那五人紛紛露出見了偶像的神色,一個個化身迷妹迷弟湊過來。
李元分了酒與他們喝,他們更加開心,少年開心地眼冒精光,少女興奮地臉頰通紅,一個個“張哥張哥”的喊著。
明明是來剿匪,卻變成了大型追星現場。
眼見天欲黑,“戰槍幫”的劉步衢道“張哥,天色不早了,我知道附近有一處寺廟,香火挺多,廟裏的僧人也是好人,平日裏多有善行。若是您不欲趕路,不若與我們一起去那兒落腳。”
李元和這群小兄弟聊得也投機,笑道“好啊。”
他這麽一答應,五人都開心無比。
沿途,李元又順手指點了下五人的修行之道。
待到那寺廟,果是個如那劉步衢所說,香火鼎盛。
雖不雄偉,但卻散發著古樸之意。
廟裏的主持精通醫術,便是這大晚上的還在外奔走,聽沙彌說是去隔壁村子救人了。
而沙彌也和這五人相熟,很快便安排了齋飯,隨後有安排了供落腳的禪房。
雪夜漫長,李元漫步在寺廟裏,這廟裏還住了些無家可歸的人,遠道而來的人。
就是半夜,還有人在正殿裏拜佛。
深夜,主持從外踏雪歸來。
而正殿,已無人。
李元隱約能聽到正殿前的對話聲。
“安山村的老王不行了,他那病是餓的,苦的,凍的。
若治卻需得許多錢財購買補物才行。
他沒錢買,而老衲也隻給拚湊銀兩,給他湊了兩副藥。
阿彌陀佛,老衲還是未曾能救人。”主持在歎息。
“方丈不必自責,如今兵荒馬亂,藥材漲價,再加上年年歉收,欸”另一個僧人正在勸說。
李元心神一動,從外走出。
方丈一愣,待看到來人,卻是行禮道“貧僧玄祥,見過張施主。”
李元沒說什麽,之前丐幫曾經懸賞他,所以到處都張貼了畫像,這名為玄祥的方丈認識他並不奇怪。
他默然上前,從懷裏掏出六張“五百兩”麵額的銀票,放入方丈手裏。
方丈忙推脫,道“這如何使得?”
李元笑道“不義之財,若能用來行俠義之事,也算是一大快事!”
方丈,還有旁邊的一個僧人眼中皆是閃光,然後齊齊行禮,讚道“阿彌陀佛,張施主,真大俠也。”
李元聽到“大俠”兩字,忍不住露出苦笑。
他苦苦追尋“俠客道”,一尋已是年許,卻怎麽也無法踏過那最終的一步。
“大俠”之名,聞入耳中,實是刺耳。
方丈注意到了,便笑道“看來張施主亦是心存無明煩惱,不若老衲為你敲缽誦經,助你靜心。”
李元點點頭,道“有勞方丈了。”
片刻後,稍稍有些陳舊的正殿前,老僧與午夜燭光裏提槌敲缽,令人心安的梵音悠悠蕩蕩地擴開,老僧嘴唇亦是動起,絮絮叨叨地念誦著經文。
李元聽不太清。
但他,還是看著麵前那斑駁金身的佛像。
佛像在黑暗裏,麵容慈悲,雙眼微眯。
李元拜了三拜,繼而長跪蒲團,思索著自己究竟哪裏出了問題,為何就是邁不過這“俠義道”的半步。
他已經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來做這事。
他已經救了許許多多人。
他已經貫徹了心中的俠義,為何還是不行?
他有些煩躁。
方丈笑看著他道“施主煩惱未去,不妨多坐會兒,老衲繼續為您念經祈福。”
李元隨口道“許是滿手血腥,無法入眠吧。”
方丈笑道“佛有慈悲,亦有怒目。
施主斬的是罪業,哪兒來的滿手血腥?”
李元愕然。
這方丈水平挺高啊,居然對他這麽個穿越者說出了類似“斬業非斬人”的道理。
隻可惜,他其實煩惱的不是這個,否則說不定還真就悟了。
方丈道“我能問問施主,方才拜佛拜的是什麽嗎?”
李元愣了下。
他拜的是什麽?
拜的是求個心安,然後能夠早點領悟“俠義道”。
可是
忽地,他蹙了蹙眉。
毫無預兆地,他明白了。
他拜的不是佛,是他自己的。
他救了許多人,這是善行,可他的目的,依然是。
他的不是“貫徹俠義”,而是達到更高境界。
他一邊救人,卻又一邊在暗中賣著“七品頂級兵器”,而他賣出的那些兵器,每一把都會惹起腥風血雨,讓不少人無家可歸。
他一邊鎮壓著丐幫,卻又一邊做著這江湖黑暗的幕後首領。
他一邊行俠仗義,卻又一邊清晰地知道有些事他管不了,也不該管。
畢竟,他從來沒想過成為一個滿腔怒火,悲天憫人,為國為民的大俠。
試問這樣的他,又如何是“俠義”?
“施主?”方丈見他似乎走神,輕聲喊了聲。
李元回過神來,道“抱歉,方丈,我自己走走吧。”
“施主請自便。”方丈笑道。
李元走入古殿外的風雪,仰頭深吸一口冷氣。
忽地,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一部電視。那電視裏有個長生之人為了成為強者,隱姓埋名進入各大幫派,學習各種功法,之後又融百家功法於一身,創出神功。他曾是武林盟主,也曾是九五之尊,是正道魁首,也是魔道魔頭,可偏偏是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長生之人卻不敵一些後起之秀,甚至成了笑話。
某種程度上,此時的他與這位長生之人何其之像?
“原來如此。”
李元想通了,他放聲大笑起來。
本不是“俠客”,又如何能走得通這條俠義道?
他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是壞人,他隻是想在這個世道裏好好地帶著家人活下去的人。
“終究還是得等種子成熟啊。”
笑罷,他又歎息了聲。
不過,這一年多的時間,他也非沒有收獲。
首先是他的勢力鞏固了,有綿州道的勢力做支撐,唐年在雲山道發展的還是挺順利的,這讓他有了退路。
其次是他明悟了“種子成長”的過程,有了這明悟,他就可以去有目的地催熟種子。
次日,早。
他和那五名年輕俠客分別,待到某處荒山,他褪去衣裳,又摘下腰間那把平平無奇的刀,略作思索,淩空而起,在一旁的山崖絕壁上淩空揮書“張繡埋葬於此”。
石屑紛飛之間,李元翩然落地,將刀和衣裳丟入坑中,立了個衣冠塚,然後仰頭又看了看那絕壁上的六字。
六字銀鉤鐵畫,刀勢盎然,充滿了霸絕氣概,若有後人來此,從這六字之中有所參悟,也算是一樁機緣了。
風悠悠,雲悠悠,晴光落照
李元哈哈一笑,灑然轉身。
這俠客的生活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排除了《千裏俠客觀想圖》無法通過踐行獲得,李元順帶又排除了《南山鬼雨觀想圖》。
因為“妖刀”的那種意境,他實在是很難契合。
剩下的便是《公子騎鹿觀想圖》了。
這圖是一種淡然灑脫隨意之心,和他的心境最為契合。
可再仔細一想,其實也不盡然。
他並沒有那種放下一切,超然物外的灑脫。
這一想,李元也是無語了。
看來,下一步除了磨礪自己的鑄兵手藝之外,便是去催熟種子了。
他終究還是要把他創出的功法給發揚光大,那麽才能加快他踏入下一步的速度啊。
回歸後,李元在神木殿內城待了一陣子。
外麵,各種慘烈廝殺的信息傳來。
而他則隻要鑄造兵器,就可以了。
之後,等他想要再正大光明地外出時,卻不行了。
城門的守衛說是得了上麵的命令,不可讓李師再出城。
李元頓時怒了,那幾個守衛可憐兮兮,幾乎是要跪下勸他返回。
李元也沒讓這些小家夥為難,便返回了,反正他真要出去,這些人也攔不住,甚至發現不了。
很快,姑雪見匆匆而來。
神木殿找與他相熟的副殿主,也算是表明了自己“軟”的態度。
姑雪見道“李元,你現在是門中重要的鑄兵師。所以不能再住在一重門後了。
三重門後的核心地帶,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府邸,你搬過來住,還能經常見到平安。
平安他也想你了。”
之前,姑雪見擔心李元影響平安修行,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但李元還是果斷拒絕了。
他固然也見小平安,可他不能把自家玉骸女兒帶到險地去。
小平安在內城是不會有事的,但小琞卻不同了。
小平安想他們,頂多哭鬧一下。
但小琞若是出了事,那就是萬劫不複。
他不會冒險。
於是,他道“在外住慣了,不想去城裏。”
姑雪見道“一重門後是可能存在混入奸細的,萬一有行骸或者黑蓮賊的人悄悄入城,對你執行斬首計劃,那怎麽辦?”
李元灑然一笑,道“大丈夫生於世間,豈能畏畏縮縮?
若如此,我心氣也不得舒暢。
心氣不暢,靈器也鑄不出來了。”
姑雪見眼睛一亮,她就吃“豪情”這一款。
而李元經曆過了“白衣刀王的角色扮演”,他對“豪情”的掌控也達到了“發自內心”的程度,這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獲。
可姑雪見轉念一想,又道“是不是當初我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說你今後和小平安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所以你還在生氣?”
也不待回答,她退後兩步,笑著行禮道“若是如此,雪見向李師賠禮道歉,雪見有眼無珠,沒看出李師是個不露相的真人。”
她說的大大方方。
她本就直來直去,若是一個道歉,一個低頭,能換來神木殿的安穩,又有何不可?
李元搖搖頭,道“當然不是,姑殿主小瞧在下了吧?”
姑雪見想了想,再道“還不是殿裏擔心你出事?欸你為何就是不願意呢?別人擠破頭都想入三重門後,你卻偏偏不想。”
李元笑道“那些都是極好極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歡。”
姑雪見一愣,美目裏光澤越盛,撫掌讚了聲“說得好!我輩行事,自當快意恩仇!
我說呢,小平安這豪氣萬丈的性格是從哪兒學來的。
原來是從他爹身上學的啊,哈哈。”
李元一愣,問“那小子如何豪氣萬丈了?姑殿主可否與我說說?”
他心中暗道‘那臭小子,我都把《穩字經》傳授給他了,他怎麽還豪氣萬丈?’
姑雪見便拉了個椅子。
李元則抬手喊道“小竹,備酒!”
喊了兩聲,卻不是小竹跑出來的,而是個長腿丫鬟。
瑤玨手拎兩壇美酒,道“老爺,你忘啦,小竹她們都跟大夫人去酒樓忙去了呢。”
“總想著鑄兵的事,家事都忘了,哈哈。”李元繼續維持自己鑄兵師人設。事實上,梅蘭竹菊四丫鬟,還有龐元花,以及王嬸,小剩,妞妞,甚至是周甲都已經隨著薛凝去了富甲商會。
富甲商會的會長是應媚兒,而幕後卻是薛凝。
這是薛凝主動提出要去的。
她雖然服用了“駐顏丹”,能夠維持年輕時的模樣,但其實壽元已經走到三十六歲了。
她無力再侍奉李元,而想做些事。
富甲商會這樣的巨大平台,讓她看到了希望。
說起來,現在這屋子裏,除了前院幾個洗衣洗碗做飯的丫鬟外,後院便隻有他,崔花陰,瑤玨,小琞,以及三隻護家的七品犬類妖獸————黑侯。
崔花陰在修煉,參悟《枯榮法》,以突破六品。
瑤玨練的也是《枯榮法》,但她還要陪著小琞畫畫,同時服侍內院的他。
此時,瑤玨笑著把美酒放到桌上,邊放邊說“姑殿主,我家老爺平日裏為了保證鍛造狀態,都不怎麽喝酒,他這是看到了知己才會叫我拿酒呀。”
這話一說,姑雪見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她看向瑤玨道“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瑤玨行了個禮,識趣地跑開了,跑到門外,從月白色的滿月門後探出俏臉,喊了聲“老爺,有事兒叫我。”
李元笑笑,拍開封泥,為姑雪見斟酒,然後道“來,喝。”
兩人碰杯,仰頭飲酒。
然後,姑雪見把小平安日常修煉的事兒一一說來,諸如“大半夜突破後仰天長嘯,喊著什麽‘痛快’”;
諸如“看到某某弟子或是丫鬟被欺負,居然一人一刀挺身而出,打抱不平”;
諸如“每日纏著門中其他師兄弟,要那些師兄弟帶他外出曆練”;
諸如“他三個月就到了九品大圓滿,一年就到了八品大圓滿,如今已經快到七品大圓滿,好像根本沒有境界阻攔,到了點就突破”之類。
李元聽得先是一驚。
自家兒子這“先天影血”著實離譜。
正常天賦不錯的武者想要九品圓滿,那也得一年多時間,想要八品圓滿,那需要三年多,而想要七品圓滿則需要五六年。
如今,自他拜入神木殿,不過才4年,他也才虛歲10歲,竟然已經快七品大圓滿了。
不過,旋即,他是越聽越是臉黑,臉上強顏歡笑,心裏又想著等那臭小子回來,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頓,打到他長記性!
不一會兒,瑤玨又貼心地上了幾個小菜,李元和姑雪見聊了許久,這才依依惜別。
李元看著姑雪見遠去的身影,目色微縮。
看來前線又發生了什麽事,這才迫使神木殿高層來尋他,讓他搬遷吧?
若是不出意外,沒幾天,他這宅子周圍就會被密切地監控起來。
這倒不是監控他,而是防止有喬莊入城的奸細靠近他,對他執行暗殺。
可到底
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迫的神木殿高層如此作派呢?
入夜,還殘留著醉意的李元摟著崔花陰。
夫妻倆日常了一會兒,又你儂我儂地湊在一起。
可才一會兒,崔花陰又皺眉道“怎麽還來?”
李元道“還不是娘子傾國傾城?”
“你再來,就到隔壁屋去睡。”崔花陰聲帶嫌棄。
“就一次。”
夫妻倆枕邊話,沒什麽丟人的,李元一反人前的態度。
崔花陰古怪地看著他,道“真難想象,你居然是李師,居然在暗中統一了整個神木殿內城的地下江湖,甚至掌控了富甲商會。”
“還不是因為你以為我家娘子?”李元繼續不要臉,他真的很喜歡懷裏女人的美色。
若不是因為這等亂世,眼前女人可是皇宮裏的妃子,甚至還有可能成為皇後。
而她的模樣,真的是李元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甚至李元會想,當初紂王遇到了妲己,估計也就是這麽回事。
感受到自家男人的粗魯,崔花陰柳眉微蹙,翻了個白眼,道“快點,一會兒有事和你說,是關於天子的。”
李元頓時不動了。
崔花陰問“幹嘛?”
李元道“你之前說要獎勵我,是不是就是這件事?。”
崔花陰愣了下“你還記得?”
李元道“你說的話,我哪敢不記得。”
崔花“我已經是你娘子了,不必再用哄小姑娘的方法哄我。”
李元道“好,娘子說的話,我都聽。”
崔花陰點頭,心情頗為舒暢,可旋即卻又皺起眉,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被哄了
“說正事,說正事。”李元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在這事糾纏。
崔花陰這才沉默了下,然後道“這事是我猜的,我沒和任何人說過”
說罷,又道“你知道天子為什麽要和紅蓮賊合作嗎?”
李元道“因為他反悔了,他不想打開大周武庫。他任用了行骸來製衡江湖勢力,而行骸和紅蓮賊合作了,當然,現在還有黑蓮,白蓮,青蓮。”
崔花陰搖搖頭道“這是表象。”
“表象?”
“真相是,天子和那四蓮賊目標一致了。”
“什麽目標?”
“增強鬼域,擴大鬼域,然後令肉田成長到四品之上,從而培育出更強的武者
然後,四蓮賊想通過更強的武者去鎮壓鬼域。
而天子,則想中興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
“”
“天災,不過是鬼域增強而導致的。
各地年年歉收,你應該也感到了吧?
四蓮賊和天子都認可一個想法與其讓最差的時代慢慢到來,還不如他們主動開啟,從而掌控進程。”
李元奇道“這麽說,四蓮賊還是為了拯救世界?”
崔花“若我猜測沒錯,應該是了。
你現在之所以被禁足,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某些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正在遠方發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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