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人各有執,“氪命”鑄兵術(大章-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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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與共師交流後,回到了家中,坐在院落裏思索著。
這世間的一切好似都通著陰陽。
天陽,地陰。
【聞天】,便是利用至陽,將陽氣匯聚於一處,灌輸入鑄造的靈器裏,再配合源血,生出活著的陣法。
【量地】,就是尋找至陰之地的一種法門,但這至陰之地卻不是鬼域,或許是即將成為鬼域的那種地方。
所以說,無論是祝師師承的【聞天】,還是共師師承的【量地】,都不足以鑄造出四品陣法。
因為,從邏輯上推論。
【量地】隻是尋找至陰之地,而沒有涉及如何利用陰氣鑄造。
【聞天】則恰恰相反,它教了如何利用陽氣鑄造,卻沒說在哪兒能找到至陽之地。
所以,至少還需要兩個傳承,才能將這法門完整。
這還是保守估計了。
當然,也可能單靠陽氣或者陰氣,便可以鑄造陣法。
又或者還需要“陰陽協調”的秘術,才能做到。
“難怪鑄兵師苦苦追尋,卻怎麽也不得其道想來其中要比我想的還要複雜。”李元忍不住感慨。
“不過和共師交談,還是有些其他收獲的。”
“心境。”
“若想要打造出極品靈器,就需要磨礪出最敏銳,最無雜念的心境。”
“而這個不同於觀想圖,隻能靠自己領悟。”
“對了,我在藤閣裏似乎看到過類似的筆記”
次日。
李元匆匆回到藤閣。
這一次,他是真的翻起了鑄兵師的一些筆記。
這些筆記都是神木殿過去的鑄兵師留下的,當然還有些神木殿從各處搜集來的珍貴文本。
大宗門的底蘊,大抵便在於此。
宗門會有很多先輩在各個領域進行開拓,而給後來者拾階而上,登上他們的肩膀去看這個領域。
巨大木藤於初春的冷風裏矗在內城,藤上又發新芽。
而坐於藤閣之中,卻有一種遠離大地,遠離人間的清淨感。
這裏可謂是最好的看書之地了。
一本本裝訂良好,或以某種妖獸真皮包裹、或是玉石封塑的書冊,被小心地擺放在木架中。
李元將書輕輕取出,又輕輕放回。
“於鬧市裏聽針落,於無聲裏聽風雷,於初春裏聽花開,於深秋時聽葉落”
這是某個鑄兵師的訓練法門。
鑄兵師需要維持極度敏銳、且針對性的感知,所以形成自己的一套心境是必要的。
這些手段“花裏胡哨”,各式各樣。
但李元決定試一些書上教導的法門。
他總歸是要給自己鑄造五品兵器的,總是平穩也不行。
數日後
城外,一座老山。
瀑布垂落,發出隆隆巨響。
在此間便是大聲說話,也無法讓身側之人聽見。
一輛馬車停落於此。
禦車的是個氣質風流的男子,正是崔家老祖。
崔無忌道:“李師,到了。”
李元掀開簾子,走出道:“多謝老祖。”
崔無忌笑道:“出城總歸是我陪你。
說起來你總叫我們家那些人老崔,要不你也叫我老崔?
省得每次都是老祖老祖地喊。
見外了。”
李元和他也有些相熟了,此時道:“你是花陰的老祖,我叫你老崔,那花陰怎麽叫我?”
崔無忌麵帶笑色,儒雅的臉龐呈現出幾分灑脫不羈,他道:“各叫各的,不就行了?
你兒子是姑殿主的弟子,而我嚴格算起來,也是姑殿主的後輩。
這麽算起來,我和你兒子平輩。
我怎麽叫你?”
李元笑道:“老崔。”
崔無忌道:“這就對了,忙你的去吧。
這裏風景不錯,雖說沒有肉氣,但也有幾分豪壯之感,剛好可以讓我練練功法。”
李元點點頭。
他看了閣中筆記,知道五品功法的修煉過程裏,除了通過五品妖獸肉增進血液濃度外,便是完善心性。
若說突破六品是“尋得念種”,突破五品是“集齊念種,使得念種完整”,那麽五品的修煉則是“讓這完整的念種鞏固,完善”。
手段,便是“持此念種”於生死搏殺間曆練,於天地風景間修煉,以求完善。
那筆記裏說,這便是“種子開了花”,花開見我,一個完美的自我。
但筆記後麵的內容則被莫名其妙地撕掉了
李元看了不少筆記,都沒有找到“花開見我,這個完美的自我”後,會發生什麽。
不過,他是能理解崔無忌為何會感到這壯闊的瀑布下,適合修煉。
姑係,大抵修行的都是《回柳功》,而《回柳功》要求的心性似乎是豪俠向的,這有點類似他自創的《霸刀》
他褪去上衣,飛身入瀑布之下,一瞬間便被水流淹沒。
大周多水,除了長眠江外,還有不少大河。
這些大河都是從西往東。
始於西極,終於東海。
從筆記裏,李元知道西極有著無窮無盡的冰雪,所以天氣轉暖,融化掉一些也正常
方今入春,這便形成了湍急的水流。
而這瀑布,顯然也是某個大河的一個重要分支。
李元摒棄雜念,開始訓練。
他和崔無忌說了,崔無忌會飛到瀑布上遊,往下輕輕投物。
先是小石頭,然後是粗針,細針,再然後是羽毛。
而他則需要通過聽力,去感知到這些東西的落下,並且在落到他附近時,精準地抓住它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白花花的水流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構成了視聽裏的所有的世界。
李元閉上眼,於這萬壑雷霆之中,傾聽那隨時可至的細微聲響。
刷
李元驀有所感,驟然出手,握住了一塊石子。
他丟開,繼續。
片刻後
叮!
輕微到極致的聲響,從他身側傳來。
李元看了一眼。
崔無忌丟了三根針,兩粗一細,他居然漏掉了一根。
他不怒反喜。
果然,這有用啊
現在還隻是針,他便已經出了問題。
若是羽毛,他怕是一片都接不住吧?
他開始積極嚐試。
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終於,在數日後,他接住了所有的針。
李元抓著針,忽地心神一震,眼前浮現出一行信息:【風雷辨花開(六品)(1/10)】
這
“果然是存在訣竅的嗎?”
李元露出幾分欣喜。
他是根據某個古代鑄兵師筆記上的法門修煉的,沒想到居然練出了什麽。
這個世界,固然有著無法通過加點達到的【絕技】,但是在【絕技】之間卻存在著許多輔助的技能功法。
而高處,在飛於瀑布上的崔無忌看到了李元的神色變化,笑道:“李師,你是有所感悟了嗎?”
李元仰頭,回了句:“有一點。”
崔無忌點點頭,道:“那繼續吧。”
李元應了聲,同時舒了口氣。
‘我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
他抹了抹額角滲出的汗水,汗水隨瀑布衝遠。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天道酬勤。”
李元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同時給自己先加了個“10”點。
‘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天才,所以我會一步一步,不急不躁地走下去。’
半個月後。
湍急瀑布的透明水流混入了一片片羽毛。
這些羽毛悄無聲息,藏匿在如此洶湧急促的水流中根本是不可能被察覺。
就算是崔無忌也覺得他做不到。
他能感知入微,但這種已經不是入微了。
而瀑布之下,那道人影忽地伸手抓去,又緩緩收手。
崔無忌從半空飛下,懸在瀑布下方的河流上,看向那靜坐滑石上的少年,問:“李師,抓到了嗎?”
李元攤開手。
手上不多不少,剛好是崔無忌剛剛丟下的九片羽毛。
而除了這九片羽毛,還有兩粒沙子,一片花瓣。
這沙子和花瓣並不是崔無忌丟的,而是自然落下的。
崔無忌掃過羽毛,再盯著兩粒沙子和一片花瓣。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麽人才能在飛落百丈的瀑布裏抓到一粒混在其中的沙子?
崔無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良久,他仰天長歎一聲:“蒼天何其不公啊。”
李元丟開羽毛,沙子,花瓣,緩緩起身,他掃了一眼自己技能欄裏多出的“風雷辨花開(160/160)”,道:“走吧,老崔,下麵我要去換一種修行了。”
崔無忌看著走遠的李元,眼裏的震驚之色緩緩平複,繼而變成了惋惜。
這般的妖孽,為何偏偏修煉了散人的功法,止步於六品
否則,他的前途豈可估量?
他跟著李元而去,上了馬車,又揚鞭策馬。
輪轂轉動,離開了瀑布
次日。
李元來到了一處密室。
這密室在鐵匠鋪附近。
這也是筆記上提到的一種訓練法:叫於密室裏聽鐵聲,並且尋找到其中不協調的地方。
鐵匠鋪大多在鬧市,周邊混雜聲音極多,而鐵匠鋪裏也是各種聲響不斷。
筆記上那位鑄兵師對自己要求甚高,說是需得在鐵匠鋪兩裏左右的密室之中修行。
修行方法是傾聽鐵匠的打鐵,然後尋找到這位鐵匠的失誤之處。
六品雖是感知可達數裏,但這種訓練法卻依然是折磨。
當然,這訓練法並沒有那麽簡單,其中還包括了諸多細節。
李元服了辟穀丹,鑽入了密室。
他開始修行。
而每日,附近的鐵匠都會來到密室前,然後李元會一一說出他們打鐵的缺陷所在,並指點他們。
剛開始的時候,李元會說的結結巴巴,甚至出了幾次醜。
可在一次成功後,他看到了技能欄裏多出了一行“靜處聽雷音(六品)(1/10)”。
從那之後,他說的越來越準。
兩個月後,他已經能清晰聽到那些鑄鐵中的問題了,而“靜處聽雷音”自然也達到了大圓滿的層次。
李元走出了靜室。
他身上散發著許久未曾沐浴的臭味,雖食辟穀丹無需吃喝拉撒,但日子久了,汗味積累卻還是會顯出臭烘烘的。
他回到景家,可兩位娘子還有瑤玨都不在。
景家派了丫鬟服侍他沐浴更衣。
待李元浴袍裹身,他回到屋裏,挪開鎮紙,抓起桌上的信看了起來。
‘相公,我需要離開一下,本想著等你回來在與你說。
可事不待人,我必須走了。
快則一月,遲則三月,我必然歸來。’
斜長冷峭的墨字,呈現在白紙上。
看起來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詭譎氣息,讓人想到劍走偏鋒的邪魔外道,土牆空隙裏深藏的眼鏡王蛇
落款是:景水香。
李元看著這封信,良久,又收起,繼而起身,重新出發,來到了藤閣。
藤入四月中,已是翠綠。
這讓李元想起穿越前看過的“森林精靈那一類的世界”。
藤閣處很安靜,相比於這個世界的動蕩,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李元嚐到了甜頭,繼續來翻筆記。
這藤閣中沒有功法,但筆記是真的多。
其中還包括了丹術、馴獸和傀儡。
丹術,李元不會,這技能是壟斷的。
他若是沒有自身達到六品丹術的程度,嚐試這些筆記上法門,也是無法凝出技能的。
而馴獸和傀儡的相關筆記卻很少,顯然這並不是神木殿擅長的領域。
說到馴獸
李元忍不住想起殿主答應給他的兩門秘技到現在還沒給他,這讓他有種不安感。
倒不是他極度渴求那兩門秘技,而是殿主不像是出爾反爾之人。
那就是殿主忘了。
可作為四品,怎麽可能忘記事情?
至於殿主反悔了,卻也是不可能的事。
李元未曾再深究這事,殿主身上有很多細思極恐的地方,他並不好奇,隻想遠離。
數日後。
李元離開了藤閣,他繼續嚐試筆記上的訓練法。
但這一次,他失敗了。
新的訓練法並未凝聚出技能來。
他回到家中,景水香走了,崔花陰便回來了。
這兩女性格不對付,平日裏,景水香照顧他,崔花陰就總有借口回崔家。
“姑爺,我六品了。”瑤玨嘻嘻笑著湊過來,挽住李元胳膊,然後又看向崔花,“夫人進展也很快,她和我在一起,常說您那句‘一歲一枯榮’給了她很大啟發呢。”
“修煉順利就好。”
李元帶著笑,掃了一眼自家娘子。
一段時間不見,崔花陰那傾城的容顏裏帶上了幾分冷息,好像光明裏的斑點,像冰雪裏的黑色,這讓她人顯得多了些陰氣。
“發生什麽事了?”李元有些關切地問。
崔花陰似是知他所問,但又不欲細說,便淡淡道:“修煉的事而已。”
“你修的是《枯榮法》。”
李元忽地想起殿主似乎修的也是《枯榮法》。
瑤玨道:“姑爺,都是這樣啦,《枯榮法》是神木殿裏一門複雜的核心功法,隻有天賦極佳的人才有資格修行。
修煉此法,要麽由枯入榮,要麽由榮入枯
由枯入榮,便是先這麽冷冰冰的,然後便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所以,修煉此法的人都會選擇由枯入榮,據說殿主也是的呢。
現在的殿主多麽正氣凜然,這便是已經徹底地成功了。”
“瑤玨。”崔花陰冷冷道了聲,“少提修煉的事。”
李元愣了下,問:“有什麽不能跟我提的?”
崔花:“怕說這些,讓你分心。”
她沒再細說,李元腦子繞了彎,才猜到了麵前女人這矯情的心思。
她覺得自己是散人,無法突破六品,若是在他麵前提一門功法的前景,會打擊到他,所以幹脆不提。
“我還沒那麽脆弱。”李元道。
“沒那麽脆弱?”崔花陰狐疑地看著他,“那是誰飲盡了烈酒,在屋頂吹著《長相思》?”
李元道:“是我。”
“你想家了若一個男人想家,那便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麵。”崔花陰淡淡道,“一葉知秋,所以我不說有些話題,也是為了你好。”
李元無語道:“你別想那麽複雜”
“禍生於疏忽,事起於細微,不得不查。”崔花陰擺著娘娘的架子。
李元繞開這話題,忽地問:“若南方平定了,你願意裹上布衣,陪我回家嗎?我過去是打獵的,餘生還想打獵,一人一弓一狗一壺酒,徜徉山野”
“好呀好呀,我還沒過過這樣的生活呢。”瑤玨拍手。
但她拍著拍著,卻被崔花陰瞪了一眼,而收手了。
崔花陰歎息道:“抱歉,相公。你娶的女人並不是一個會裹著布衣,去山野度過餘生的女人。
她會從一而終,陪你白頭。
但她不會入庖廚,不會去盥洗,也不會踏上那樣的泥土地,去追求廉價的逍遙自在。”
“對不起。”
她又輕聲說,“就算是在你的夢裏,我也無法陪你去過那樣的日子。”
一時間,空氣沉默下來。
而李元的笑聲打破了這平靜,他問:“最近修煉怎麽樣?”
崔花:“天天修煉,回家了就不想談修煉的事。”
兩人忽然發現沒了話題。
於是各忙各的,吃飯,沐浴,上榻,同睡
待到白天,崔花陰天還未亮就起床去修煉了。
李元則是出了城,去到了一重門後的珍味齋,點了去年此時他和小琞一起會常點的湯包。
他點了十籠
然後默然地吃著。
就連瞎子都看出來,他吃的不是包子,是回憶。
但沒人打擾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李師的女兒死了。
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
吃完湯包,李元又去了名揚酒樓,點了春夢釀,放了焚心花,大醉了一場。
遠處監視之人不敢幹涉李師的生活,崔花陰和瑤玨則在修煉,所以也沒人能過來尋他。
數日後。
李元重新恢複了狀態。
他再度來到藤閣。
這一次,藤閣的看閣人居然換了,從原本的老者變成一個黃衣少女。
那黃衣少女見到李元,起身淡淡道了聲:“向家向輕語,見過李師。”
“老向呢?”李元隨口問。
向輕語道:“向老遠行去了。”
“遠行?”
“嗯,他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臨死前他想去外麵走走。”
“可外麵那麽亂”
“這是他的決定。”
“明白了。”
李元應了聲,然後又去看書去了。
轉眼再過數日。
這一日,向輕語忽道:“李師,沒用的。”
“什麽沒用?”李元有些好奇。
向輕語昂首,眼中閃爍著富有觀察力的光芒。
“我注意到李師在看那些突破境界的書冊筆談,可是即便看再多,也無法改變現實。
就像向老,在這裏待了許久,看了很多書,卻也未曾能夠改變他的壽命一樣
六品增壽兩百,這已是極限了,前路既斷,便續不了。”
李元奇道:“向姑娘,你是不是沒出去曆練過?”
向輕語愣了下,道:“我剛破六品,本該外出曆練,但外麵亂的很,我就沒去家族讓我接替了向老的位置,來這裏看閣,順便看看書。怎麽了?”
她滿臉疑惑,不知道李元為什麽要和她說這個。
李元道:“沒什麽。”
說罷,他就繼續去看書了。
次後
傍晚。
當李元回到景家時,卻見一輛馬車停在路畔。
見到他出現,馬車車簾掀開,卻見向家一位長老帶著向輕語往李元這邊匆匆走來,來了後,那長老又連連道歉,說“輕語這孩子不太懂事”之類的。
而向輕語則是紅著眼睛,對李元鞠躬不止,不停說著對不起。
李元才知道向輕語這姑娘在見到向家人後把這事兒說了一遍,結果向家人才立刻帶她來道歉了。
李元本來也沒放心上,他擺了擺手,笑道:“長老莫要嚇到自家後輩,我看向姑娘便挺好的,這幾日我要尋書尋不到,向姑娘還會主動來幫我找。
再說了,我和你們向家家主還一起外出搭檔過呢,怎麽會生小孩子的氣?”
他之前出勤,以花妖圍城,故而和神木殿不少人都搭檔過。
說罷,李元還招呼兩人入景家,然後取了一柄六品的女款的頂級長劍送給向輕語。
他注意到了,向輕語是用劍的。
六品的長劍可不是大路貨,而是頗為稀少的,畢竟除了李元之外,共師可不會輕易出手,而其他鐵匠要想鑄出一柄頂級的六品兵器,那得撞大運才行
一時間,向輕語感動地想哭,她是向家年輕一輩的大小姐,爺爺是家主。也正是這關係,她才能去看藤閣,也才會對李元說出那般的話。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一把六品的頂級兵器,這樣的兵器都在家族中的六品強者手中。
現在,她居然得到了一把。
“謝謝你,李師,謝謝,謝謝”向輕語被暖到了。
她本以為她今天要低頭認錯,然後麵對李師的冷嘲熱諷還擠出笑容繼續賠禮道歉,可結果卻是這般的情形
第二天。
李元再入藤閣,向輕語熱情地起身,幫他找了一大堆有關突破境界的書,然後又主動道:“李師,其實藤閣之外,還有一個堆存破書殘書的舊樓。
那些書冊太破,且殘缺無比,所以沒有能夠送到這裏來,可我總覺得那些書裏必然還有些有價值的東西。
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呢?”
李元愕然了下。
回報也來的太快了吧?
他和之前的老向相處數月,期間也問過有沒有其他藏書,但老向卻是絕口不提這個。
可現在
“這,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李元問。
向輕語嬌哼了聲,大小姐脾氣發作道:“一個破樓,一堆舊書,有什麽影響?”
李元道:“那去看看吧?”
向輕語一副已經把李元當自己人的模樣,爽快道:“好嘞,李哥。”
李元對這丫頭的大大咧咧有些無語,但他也不古板,笑道:“李哥也是你叫的?”
向輕語見他還在笑,便道:“李師這麽年輕,我還是叫哥比較好。”
李元明白了。
這丫頭是覺得他在苦惱壽元的問題,所以在追尋突破法,畢竟之前的向老可能就是這樣的。所以,她這是在變相地表達著善意。
“隨你叫吧。”
“好勒,李哥。”
令人頭疼的不懂事大小姐變成了隊友,這感覺還是挺爽的。
向輕語邊說著,邊從一處機關裏取出個大鑰匙,掛在腰間,便出了門,和李元在藤海裏輕盈地躍動,不一會兒便撥開蔓藤,停在了個極其隱蔽的樹洞前。
向輕語用鑰匙打開樹洞,一股塵封已久的味兒散發出來。
這位向家大小姐扇扇鼻子,吐了吐舌頭,然後道:“李師,你趕緊進去,把門關上,別被人看到”
說罷,她又把大鑰匙拔下,遞給李元道,“一會兒離開的話,記得把門鎖了。”
李元已經被眼前的舊書給迷了眼,他有種迫不及待去看的感覺,此時道:“多謝你了,向姑娘。”
“我還要謝謝你呢。”向輕語道。
說著,她灑脫地把鑰匙丟給李元,轉身跑開了。
李元收回視線,關上門。
陽光穿透蔓藤,從水晶玻璃處落下狹長的光。
李元撣去書架上的塵埃,掃了一眼。
這裏的舊書果然殘破,有些甚至就隻有半頁紙,還有些他甚至看不懂文字,再有些因為保存不善字跡已經徹底糊了。
他一份一份地翻了起來。
但撿漏的可能性卻很低,畢竟會被拋棄在這兒的資料也都是經過了甄選的。
數日後。
李元從這些破書舊書之下翻出了半本皮質書。
那書上的字已經快模糊了。
李元看了一會兒,才隱約知道這是什麽書。
這居然是一本有關鑄兵師的書,但卻是魔書。
因為這上麵的觀點極其偏激,且傳承也是不同於【聞天】、【量地】那般的陰陽學說。
簡單來說,這個鑄兵師的傳承名為【噬命】。
【噬命】的原理,是以鑄兵師的壽元去鑄兵,從而使得自身所鑄兵器擁有一些可怕的力量。
這一脈傳承除了技術,還有一個曆代傳承的鐵錘。
這鐵錘也不知是何原理,可汲人壽元,然後落入靈器之中,從而使得靈器擁有非凡之特性。
李元快速翻找,找了半晌,然後驚喜地在一張桌子下發現了墊桌角的黑色錘子。
他比對了下,發現這錘子就是【噬命】魔書上提到的傳承之錘。
他抓起錘子
頓時間,【裝備欄】中出現了一行新的信息:【鬼錘】。
‘原來是惡鬼道具,難怪可以汲命。
隻是這怕是千餘年,甚至數千年前的惡鬼道具了吧?’
既然是道具,李元就沒那麽擔心了,畢竟能夠成為道具的東西,總歸是沒那麽危險了。
“也許,可以試試。”
李元看著那半本【噬命】魔書。
他固然無法修行齊全,但隻要開一個頭,他就能圓滿。
而且,他本身也是鑄兵大師,遇到不解之處,也可以自己去嚐試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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