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那一劍斬出的新世界(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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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線,兩個人。
    一個在人間,一個在地府。
    但人間地府,卻已被人皇那煌煌一劍斬斷了聯係。
    李元再也看不到閻玉。
    可每天,他的點數還在增長。
    這根線遙遙地將他和閻玉連在一起。
    而這又是何等漫長的一根線?
    人間地府斷了若有上帝視角,便可發現新死的靈魂不再沉入地下,而是往不知何處輪回去了。
    地府,已然遠去。
    宛如李元穿越前那個世界聽到的關於“絕地天通”的故事。
    不周山斷了,天就飛走了;人皇燃盡一切的出劍,地府便飛走了。
    可閻玉呢?
    閻玉怎麽樣了?
    李元需要去找到證據,來證明閻玉勝了。
    哪怕他見不到閻姐,卻也想知道她在彼岸活的很好。
    他需要一個證明,才能心安,才能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
    肉田,開始消散。
    曾被冰雪凍住的山河,緩緩解凍。
    曾被黑暗荒蕪的田野,開始有光。
    沙地被風吹去,逐漸露出其下的黃土。
    雖然這些都隻是一點點點,但一切都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新登基的姬賀也忙碌了起來,他隻是登基的時候耍了花招,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對治國一竅不通的傻皇帝。
    事實上,人皇嚴格,兩個兒子哪有差的?
    隻不過贏氏自以為大局在握,所以大意了,在贏山行被賜毒酒,人皇下遺詔後,更是沉浸在悲喜兩重天裏;
    但鶴家卻是極盡卑鄙,將太子那句話添油加醋、極盡扭曲,從而在暗中煽動了不少武者,然後在那短短一天的時間裏完成了翻盤。
    能登基的,從來未必是能力最強的,品德最好的,大局在握的,而是在那一天裏最瘋狂又最冷靜的。
    而看似用卑鄙手段上位的,卻也未必會成為荒唐君王,不過成王敗寇而已。
    這位新皇果然未曾對贏家趕盡殺絕,因為他知道贏家殺不了;所以他一邊安撫星王一係,一邊統攬軍權,又一邊開始頭疼農耕的事.
    他打開國庫看了看,發現其中堆滿了血金,魂鐵,妖獸肉,卻唯獨少了糧食。
    他去外了解了下,發現外麵的糧食如今有價無市,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死人。
    姬賀頓時頭大起來,他不是皇帝的時候,這些事兒完全不需要他操心,可現在這些都是他的事了。
    但山河解凍、永夜回移這些事兒讓他感到了一點希望。
    於是乎,減稅、養民的一係列政策便開始配套發出。
    而姬賀也開始思索那一夜的先皇到底做了什麽,可無論是什麽,卻必然和現在這種好轉有所關聯。
    這讓他對先皇的惡感慢慢退去,至少終於願意承認“這是個了不起的皇帝”。
    一年.
    兩年
    三年
    四年
    時間飛逝。
    百姓們看到貧瘠的土壤裏生出了稻穀,看到枯木旁的老樹上結出了果實,他們淚水盈眶,歡呼雀躍。
    而武者卻驚駭地發現原本一直在擴張的肉田停止了,甚至有某些地方出現了些微萎縮。
    大量的武者爭先恐後地東渡。
    兩年一度的空舟接人變得人滿為患,甚至還有人為了一個登舟名額大打出手。
    大周土地養出的強者,寧可擠破頭去仙域做炮灰,也不願再留在這片土地上。
    碧空如洗。
    雲朵飄著。
    三月楊柳風裏,有麻雀在振翅飛過,而一隻不那麽文明的麻雀卻從半空投下了一坨黑漆漆的東西。
    那東西呈拋物線遠遠兒落在了一輛載著柴火的牛車後頭,又“啪”一下落在了一個大男孩的額頭上。
    大男孩還沒反應過來,腦門就黑了一片,濕乎乎的東西順著鼻梁往下流淌。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人各有不同,有男孩女孩,也有少年少女。
    可同樣的是,這些人都穿著粗布衣裳。
    他們是亂世裏失去了家人的孤兒,但卻又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家庭。
    而之所以能形成,完全是因為因為如今在禦車的那個老者。
    老者白發蒼蒼,雙目時常顯著滄桑。
    凝視遠處,好像枯花,死水,滄海,深淵,深邃又沒有半點激情。
    但就是這個老者將這些本是瀕臨死亡,本是各處落難的孩子一個個拉了回來,又湊在了一起,雖說沒有吃上什麽好東西,但總算是教會了他們謀生的本事,比如如何打獵,如何做買賣,如何和那些老爺打交道。
    這些孩子都喜歡叫他“李老爹”,因為“老爹”隻說他姓李,其餘卻什麽都沒說。
    但孩子們卻都隱約有著猜測。
    這位李老爹,一定也曾是個武者,說不定都有六品了,更說不定還是中京那地兒下來的。
    中京的老爺們和他們活的就不是一個世界。
    李老爹肯定是混不下去了,這才來到外麵。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老爹是他們的爹。
    他們喜歡李老爹。
    不僅因為李老爹救了他們,還因為李老爹毫無保留地教導他們練武,打獵
    隻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老爹為什麽不願定居,而是在四處尋找著什麽。
    也許是親人吧?
    眾人如此想著。
    “李老爹,黑子臉上被下鳥屎了!”一個女孩大聲嘲笑著。
    那額上落了鳥屎的男孩“啊啊”地叫了起來,然後在眾人笑聲裏用手刮去了那黑乎乎、濕漉漉、臭烘烘的東西,又摔到漸去漸遠的黃泥道上。
    旁邊又有個少年道:“黑老弟,你這運氣可真是好,今天怕不是要遇到什麽好事咯。”
    還有人喊道:“老爹,我們去哪兒?”
    再有人說:“管老爹去哪兒,反正他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孩子們鬧哄哄地說起話來,你一言我一語。
    “我們都長大了,可不能總要老爹去忙,也該我們了。”
    “其實,我還挺想在上一個鎮子安定下來的,那個鎮子有個姑娘.”
    “哈哈,下個鎮子你還會遇到一個姑娘。”
    就在這時,馬車忽地停了停。
    遠處有河水,在天光下閃爍著魚鱗似的細芒。
    禦車的李元嘶啞著聲音道:“黑子,去河邊洗臉。”
    “謝謝老爹。”
    不幸的男孩急忙應了聲,然後施展身法,跑向河邊。
    他未入九品,因為他無法參悟影血。
    不僅是他,甚至這整車的十幾個孩子裏,一個能參悟影血的都沒有。
    可是即便沒有影血,這些孩子卻也學了不少不需要影血的功法。
    而這黑子則是跟著老爹學了一套步法,一套拳法。
    如今,他跑起來卻還是有幾分武林高手的模樣,至少普通人別想追上他。
    李元看著這孩子,自身微微後仰,靠在牛車的車壁上,仰望著悠悠白雲的天穹。
    自那日離開神墓,已經過去四年多了。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怎麽都無法振作,而在路畔看到個將要凍死的孩子後,便將孩子領了回來,自己扮成了個老者。
    之後孩子越領越多,他便開始教這些孩子簡單的武學技巧,同時教導他們如何謀生。
    在這些簡單的日常中,他那枯萎的心開始慢慢複蘇,慢慢重新尋回活力。
    可這些日子,他也不僅僅是在尋回活力,也是在親眼看著這片土地究竟產生了怎樣的變化,同時在尋找著“閻姐勝利的證據”。
    而這個證據就是螢濯妖。
    螢濯妖是那位鬼湖的玉骸,就如彭冥衣之於閻姐一樣,若是鬼湖落敗了,那麽螢濯妖一定會失去所有力量。
    但,螢濯妖並不在仙域,所以他隻能自己去尋找。
    這些原因疊在一起,使得他成了個帶著孩子們四處遊蕩的“李老爹”。
    可這不過是個供他休息的身份,是長生者無窮的身份之一。
    他該學會長生者的態度。
    不一會兒,黑子就洗好臉跑回來了。
    而李元卻忽地心念動了動,因為在這條河對岸的蘆葦蕩裏,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佝僂著背,拄著拐杖在行走。
    他笑了笑,然後起身,從屁股下的箱子裏抓出了一小袋銀豆子,以及一本手寫的功法,但這功法隻是普通江湖法門而已。
    李元把銀子給孩子們分了,然後又把功法交給其中一名老成持重的少年,然後便和這些孩子再一番道別,就真的離去了。
    孩子們雖然剛開始很茫然,但這些年老爹早教了他們不少東西,所以個個兒朝著李元離去的方向磕了磕頭,繼而一一起身,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他們行走過了許多城鎮,自是能發現這片大地正在好轉,憑他們的本事.一定能夠在這樣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而且,他們也不再孤獨,而是擁有了家人。
    孩子們左看右看,看著身邊之人。
    而還有孩子習慣性地想要跟上李老爹,但是才走了幾步,便發現那位老爹竟直接消失不見了。
    許是為了獎勵這孩子的跟來,所以一粒金豆子又突兀地出現在了他懷中。
    陽光依舊,春風依舊,花香在原野的低處掠來,可那個垂垂老矣、滿頭銀發的老者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宛如鬼魅,又似神明。
    而李元隻是施展了簡單的幻身術。
    這等五品的技能雖在高層次廝殺裏落了伍,但卻還是很好用。
    常人所看不到的空氣裏,耄耋老者血肉舒展,筋骨移位,鶴發化童顏,銀發化青絲,皺如老樹的肌膚也變得平滑,鬆弛的肌肉變得強壯,微弱的氣息變得極具壓迫力.
    一步之前,還是老人,
    一步之後,卻已是少年。
    少年來到了對岸,看到了滿頭白發、麵色發黃、幾要皮包骨頭的瞎目老嫗。
    他隨著老嫗走了很遠,看到了老嫗的絕望和驚惶。
    老嫗手持拐杖,五指緊緊握著,不時抬起,急促地到處敲敲打打,以探前路。
    她蓬頭垢麵,滿身泥土,而肌膚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人打過。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林子裏驟地竄出兩道黑影。
    銀晃晃的光在陽光裏一閃一閃,不一會兒功夫便掠到了這裏。
    李元瞧去,卻是兩個盜匪。
    自人皇斬地府後,大地複蘇,有人辛勞,但卻還有人想著“等別人辛勞了,再去搶來”。
    故而,盜匪又開始變多。
    之前盜匪還不敢放肆,可如今這天下,強者們要麽聚集在中京,要麽心思全拋在“如何搶奪一個東渡名額”上,哪有強者會來管盜匪?
    這便如天上強壯的禿鷲,從不會在乎地上廝殺的螞蟻。
    李元有心看看,便站在一處。
    對於盜匪而言,他就是個隱形人。
    而那倆盜匪連九品都不是,隻是個因為裝備了刀,而頭上分別顯著“2~3”和“3~4”的存在。
    “老貨,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
    突然的聲響讓老嫗駭的一個哆嗦,她忙道:“大王,我.我沒錢了”
    另一個盜匪陰惻惻道:“嗬,沒錢?沒錢伱怎麽活下來的?你肯定有錢?”
    老嫗急忙翻著衣服口袋,哀求道:“大王,真沒有.我這些天都是吃些野草,吃些河邊的濕土您,放了我吧。”
    盜匪相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將老嫗踹翻,然後竟直接去扒她衣服,口中喃喃著:“這衣裳看起來應該還能賣個幾文錢。”
    老嫗慘叫著,討饒著。
    可到兩個盜匪都撲到她身側時,她手中拐杖卻猛然動了起來,宛如毒蛇般、精準地一刺,從一個盜匪喉嚨刺入。
    另一個盜匪愣了愣,急忙揮刀,要將這老嫗殺了。
    老嫗聽到風聲,揮杖去擋。
    可隻是一下,老嫗便被斬壓在泥塵裏,虎口流血,盜匪三兩步衝上前來,想要將她了斷。
    但老嫗卻是又突兀地一抬杖,杖尖精妙地直接從下而上,斜斜地刺穿了盜匪的脖子。
    啪!
    盜匪倒地,抱著喉嚨一下一下地掙紮著。
    老嫗做完這些動作,卻好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整個人躺倒在地,進氣少出氣多。
    良久又良久,她才重新站起,然後來到那個在掙紮的盜匪身側,抬手,按下,五指直接扣在了盜匪額上。
    繼而一縷縷充滿生命力的氣息從那盜匪體內冒出,滲入她手中,可更多的卻在空氣裏流逝殆盡了,隻有一丁點兒進入了她體內。
    這氣息,李元熟悉的很。
    這是壽元。
    這老嫗居然還能以秘法汲取壽元,不過顯然,她汲取效率極低,汲取之後也未變強,隻是苟延殘喘。
    老嫗似乎恢複了些力量,重新拄起拐杖,在河邊走著。
    她試探著走到河邊,嚐試許久,才用拐杖戳殺了一條魚,但卻因為腳下太滑而摔了一跤,整個兒匍匐在濕漉漉的河邊,許久才緩過神來。
    李元從老嫗背後顯露身形。
    他並未掩藏氣息。
    但老嫗卻根本沒有感到背後忽然多了個人,她開始倉促地尋找柴火,然後倉促地烤魚。
    李元又隱藏身形,繼續看著。
    顯然,要烤熟一條魚,對於這老嫗來說真的太難了。
    因為,她是個瞎子。
    許久,她終於將烤魚擺在了篝火上。
    而遠處恰又有兩個強壯的少年路過,聞到了香氣,便走來,看來,待看到老嫗是瞎子後,其中一個少年便是趁著老嫗到旁邊取柴火時,躡手躡腳地將烤魚搶了就跑。
    待到老嫗再回來,卻感到篝火上空空如也。
    她雙手焦急地揮舞著,可什麽都摸不到了。
    魚,沒了
    老嫗嚎啕大哭。
    外人看來,這隻是個在謀生的老嫗,沒什麽特別的,畢竟這樣的人在這片土地上有不少。
    可在李元眼裏,這可真是.狼狽不堪了。
    曾經的青蓮教教主,暗中禍亂天下的罪魁禍首之一;成功促成陰陽大同的幕後黑手;聯通東西兩陸的中間人,仙域空舟前來接人的發起者.
    竟落得如此模樣。
    老嫗哭的很傷心。
    而少年則是不再隱藏,坐到了她身側,又用鞋子刻意踢了踢旁邊石子兒以發出動靜。
    老嫗聽到動靜,猛然警覺,握緊拐杖,緊張地看向聲源。
    “別來無恙,螢教主。”
    李元也未隱藏聲音。
    老嫗聞聲,反應了許久又許久,這才丟了拐杖,撲倒在地,哭著喊著道:“前輩,前輩”
    她哽咽無比,泣不成聲。
    李元安靜看著她,眸光轉動之間,忽地走近她身側,抓起她的手慢慢地抵在了自己的手上,道了聲:“吃吧。”
    老嫗喉結滾動,卻不敢動彈。
    “吃吧。”
    李元又道了遍。
    老嫗幹癟的嘴唇嚅動了下,巴掌心裏這才生出一股吸力。
    李元感到自己的壽元在慢慢流逝。
    可這吸力對他而言卻如嬰兒的小口在吮吸一般,完全沒有感覺。
    然而,對他毫無感覺得吮吸力,對老嫗的幫助卻極大。
    在李元眼中,這老嫗開始完成轉變.
    枯皺的皮膚變得光滑白皙,皮包骨頭的身形變得瘦削,旋即又成了瘦弱病美人般的纖細
    沒多久,老嫗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個穿著破布衣裳,麵容迷離,相貌嬌美,雙眸如玉的絕世佳人。
    這佳人在喘著氣,然後又惶恐地拜倒在李元麵前,口誦:“主人。”
    李元道:“你的主人不是北鬥麽?”
    螢濯妖道:“我的主人,今後是您。”
    李元在她身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閻姐贏了。
    而現在,他需要螢濯妖知道的那些秘密。
    他問:“能看到路了嗎?”
    螢濯妖道:“可以了隻要我維持著年輕的模樣,就能還擁有一定的靈異力量,可我需要大量壽元。”
    李元問:“你的秘兵呢?”
    螢濯妖淒然道:“都死了,北鬥異星出了事,覆巢之下無完卵不過,也許就三皇能夠多撐一段時間,他們本是夏朝力量的巔峰,自有辦法避禍一時,但也無法長久。”
    “哪三皇?”李元問。
    螢濯妖道:“天皇,地皇,人人王。
    天皇、地皇去仙域了,如今藏在宗門裏,一邊恢複實力,一邊窺探著晉升二品的方式。隻要能入二品,他或許就能夠擺脫死亡的宿命,真正地活過來。
    人王被關押在中京天牢,生死不知。”
    李元再問:“你這汲取壽元的力量,也是北鬥那邊得來的?”
    “是的,這力量不僅能汲取壽元,還能汲取靈魂,甚至是灌輸靈魂.今後,我隻聽主人的,主人不讓我汲取壽元,我便絕不汲取。”
    螢濯妖變得格外老實。
    在李元麵前,她已經成了一條溫馴無比的羊。
    無論李元要問什麽,她都不會再隱瞞。
    無論李元要她做什麽,她也絕不會再說一個不字。
    因為,她已知道,隻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這時,空氣裏忽地傳來奇異的響聲。
    “咕咕咕”
    那聲音是從螢濯妖腹中傳來的。
    李元道:“走吧,我帶你去吃一頓。”
    “謝主人。”螢濯妖忙起身,亦步亦趨,又緊張地跟隨在少年身後。
    待到入了附近的鎮子,鎮上不少人投來目光,看著那包裹在陳舊布衣裏的少女,個個兒眼中顯露出驚豔之色。
    螢濯妖相貌出塵,玉骸的氣質更顯得極美。
    隻是,一個多時辰前,她還隻是個垂死的老嫗。
    李元帶她先去飽餐了一頓,又帶她去到客棧廂房,沐浴更衣。
    等螢濯妖重新走出,她身上的風霜已然全部消失,看起來儼然是個嬌美無比的大小姐。
    可哪個大小姐能有她身上的氣質?
    “主人。”
    螢濯妖嬌聲請安。
    李元隨意道:“叫公子吧。”
    “公子。”
    螢濯妖又道。
    兩人漫步街頭,螢濯妖當真便如個乖巧小丫鬟般跟在李元身後,而路畔眾人也有不少在嘀咕“不知哪家的公子丫鬟”,又道“這公子當真是好福氣”,期間甚至還有地主家的傻兒子來問李元“這丫鬟賣不賣”的。
    很快,李元在小鎮上買了馬車,然後舒服地上了車,螢濯妖則是自覺地坐在了禦手席上。
    “公子,我們去哪兒?”螢濯妖極盡討好,嬌滴滴地問。
    李元道:“先出鎮子。”
    “知道啦,公子。”螢濯妖不僅討好,還在扮可愛,之前作為老嫗時候的凶態徹底全無。
    不一會兒功夫,馬車出了鎮子。
    李元這才問:“這片山河發生了什麽變化?”
    螢濯妖知道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到了,她對這種機會格外珍惜,所以整理了下思緒道:“一個未曾在預想中的新世界正在形成。”
    “哦?”
    李元掃了一眼自己狀態欄。
    那其中,原本的“【神通3:人皇製1(0/9)】”變成了“【神通3:人皇製2(??)】”。
    螢濯妖繼續道:“陰陽大同已經破了,這片土地將再無法孕育任何人魂,地魂,天魂的修行者。
    不僅如此,所有修行者也會慢慢實力倒退,直到退成九品都不如的普通武林高手。
    但這並不會立刻發生,而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她略作思索,道:“三十年。
    三十年後,別說中土了,便是東海仙域也要覆滅了。
    可是,新的世界將會出現,所有武者將可以修行新的力量。
    那是原本屬於人皇的力量。
    不。
    不止是人皇。
    而是帝星異星以及這片山河融合起來的力量。”
    許久,螢濯妖露出苦笑道:“人皇,他毀了一個世界,卻又創造了一個新世界。”
    李元問:“你怎麽知道地這麽清楚?”
    螢濯妖道:“古神時代,秘術石碑,我跟隨北鬥時.北鬥為了讓我更好地執行計劃,所以指引著我去得到了其中一塊。
    這塊秘術石碑,是有關天機的。
    所以,我能一定程度上看到很模糊的大勢。
    可這個時代變數太多,我看到的大勢通常也會變化,而且每觀大勢、泄露天機還要消耗壽元。
    隻不過,若隻是基於此時此刻,未曾發生變數的大勢觀測,還是能準確的。”
    李元奇道:“古神時代?秘術石碑?那是什麽?”
    螢濯妖毫無猶豫道:“大夏立朝於三萬年前,而再久遠便是古神時代了。”
    李元問:“西極神靈墓地的那些便是古神?”
    螢濯妖輕蔑一笑:“他們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