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碾壓(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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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裏。
    李元完成了一本小冊子的纂寫。
    他緩緩擱筆,又在冊首的封麵寫上了《道心種玉》四個字。
    這冊子的內容囊括了五品入四品,以及四品入三品的法門。
    也是他在原本的《種玉功》上添加了些內容寫成的。
    原本,他是想單獨地寫一份《道心篇》,以描述四品入三品。
    可他發現五品到三品其實是連貫的,所以他在五品處又做了些小小的修改,他希望每個人在五品之初都找到真正的自己,而不要急著出發。那麽之後在四品入三品時,就會容易許多,而不至於顛倒性格。
    四品入三品,何其之難?
    小我見大我,何其之難?
    旁人皆是用了秘術石碑的法門,通過那石碑中的“天”,跳出了自己的“井”,但這豈不是另一種旁人的路?
    從入六品開始,“我”便不是“我”;待到三品,“我”便是幹脆都沒了;這功法修的,有什麽意思?
    李元略作思索,又翻開小冊子,提筆在《道心種玉》的首頁寫了一行字:
    井在心中天亦在,若以我心比天心,那便是道。
    每個人都該是自己的天;
    每個人的神靈都該往內尋找,而不該往外;
    每個人都是井底之蛙,但天並不在心外。
    舍近求遠,舍本求末,如何入得道?
    當“我心”能夠比擬“天心”的時候,便是人的信念達到了極致;而當肉體的力量能夠也推至極限的時候,那便是能跨入三品了。
    隨後,李元提筆,開始作畫。
    一個月後.
    一副殘月藏雲,烏雲遮天,萬物森然的圖便畫成了。
    此圖之中,藏著幾分莫名的玄妙氣息。
    李元在旁書上三個字《光明圖》。
    至於為何滿地黑暗,圖名卻是光明,這自待那些傳承者參悟了。
    李元將圖冊卷起,又將《道心種玉》放入匣中,一並交給了李真。
    “爹爹要離開了嗎?”李真問。
    李元點點頭,又問:“你可要隨我去東海見見外麵的風光?見見.你的母親。”
    李真:.
    她知道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因為無論去還是不去,都將會對選擇的另一麵徹底關上大門,斷絕再去的可能。
    許久,她輕聲道:“我也是母親了。”
    李元想起李真誕生時那戛然而止的異象,再看向麵前已生幾縷白發的女人,心有幾分恍惚。
    他點頭道:“那好,就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
    “你大姐比較特殊,你若有什麽想和爹說的,可以通過她轉達。”
    說罷,他笑道:“不若你親自下廚,給爹做些飯菜,以後爹想吃也吃不到了。”
    李真道:“我隻會做素齋.”
    李元笑道:“那便吃素。”
    李真也笑著點頭。
    人去,
    李元走出星王府的深宅的院落。
    六月荷塘,不少荷花初現蓓蕾。
    李真喜歡宅荷塘上賞花,雖說夏日蚊蟲頗多,但晴空萬裏見蓮葉田田,總是一番好風光。
    “可惜,蓮花還沒開呢.平安就已經要到啦。”
    小烏鴉落在李元肩頭。
    李平安的動態,甚至是東海仙域的動態,李元一直都知道。
    而此刻,他心中卻沒有初來乍到時那在山寶縣“苟道深藏”的謹慎。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豪情,是一種平靜,是一種為未來的探索和坦然。
    舊時代已經快要結束。
    而他,要取這一整個時代,使之成為自己的磨刀石,用最後的光與熱鍛造出圓滿。
    如此他才有信心去麵對新的時代。
    感受到肩頭那小爪子,李元目光緩緩抬起,落在那未開的蓮花上。
    忽地,他笑了笑,五指微抬,一片根本就沒有花骨朵兒的蓮葉上忽地便出現極其璀璨的蓮花。
    那蓮合攏著,顯著煌煌如日的豔麗,又在李元五指旋動間.綻開。
    一綻十二瓣,化作紅蓮一十二。
    那紅蓮飄在水上,格外美麗,格外燦爛,又透著一種玄異的神性,好似這花根本就不該開在這兒。
    小烏鴉可不是那些什麽都不懂的人。
    它隻是瞅了一眼這蓮花,就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哪裏是花瓣,哪裏是紅蓮。
    那花瓣外流轉著的是一種恐怖無邊的力量,隻是這些力量彼此虛流,縈繞成圓,未曾泄露一絲一毫,所以才顯出了蓮花的模樣。
    “這是什麽呀,爹?”小烏鴉問。
    李元歎息道:“是沒能完成的力量。”
    “哈?”小烏鴉感覺自己想聽的並不是這個答案啊.她是想聽爹爹解釋一下這花為什麽這麽恐怖。可爹卻在歎氣。
    李元進一步解釋道:“我機緣巧合之下,讓人魂,天魂的力量糅在在一起,開出了十二瓣紅蓮。
    但我天魂的力量卻成了短板,否則蓮花應該能開更多。
    除此之外,我隱隱感到,地魂的力量應該也可以加入,但中土卻沒有陰氣,更沒有靈氣,所以我無法試驗。”
    良久
    小烏鴉才“哦”了一聲,然後道:“那這次去東海,爹爹正好可以尋找修行所需的力量。”
    李元道:“我正是此意。”
    小烏鴉思索了下,道:“那爹爹準備怎麽對付東海的那些人?
    太玄宗,五靈盟,還有隱世世家,甚至是妖獸這些人中都不乏三品巔峰的強者。
    如今看來,東海已經成了一張大網,隻等著爹爹過去了。”
    李元笑了笑,道:“最近沒想他們。”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最近,我太沉迷於編纂那本《道心種玉》,太沉迷繪畫那一幅《光明圖》,早就忘了他們了。
    不過,我收獲也頗大。
    教學相長,誠不欺我。
    我把這些東西寫了出來,傳承了下去,自己也感覺有了進步。”
    “爹”
    小烏鴉欲言又止,卻還是道,“爹,你最近好像有些和過去不同了。
    若是我過去認識的爹爹,此番來皇都都不會彰顯姓名,而會悄悄幫助小真把問題解決。
    然後改變模樣,以普通修士的身份悄無聲息地潛入東海,然後再從坊市底層一步一步地去接近更高的層次。”
    李元掃了一眼身側的數據。
    那數據是““106~2353”(106144~2353270)”。
    比起原來,大概提升了足足三倍。
    而通過之前搜集的信息,他對於其餘的三品巔峰有個預估,那便是百萬左右。
    誠然,他也也隻比別的三品巔峰強大了一倍多一點點,這根本不算什麽。
    才多了一百三十多萬的數據,如此冒險,是有些莽撞。
    但他時間不多了。
    若真要繼續小心苟著,怕不是還沒苟結束,那天地巨變就已經到了。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他至少要達到“命星術”的修煉需求,如此才能給自己多一條出路。
    李元把所思所想和小烏鴉說了一遍。
    小烏鴉說:“反正我窩在神墓裏,外麵天塌下來也沒關係,隻要神墓不塌,那就沒事。”
    李元道:“未必有那麽遭,應該隻是陰陽二氣消失,靈氣消失。
    但卻不至於一下子什麽力量都修行不了。
    環境變化總會帶來強者的滅絕,而新的強者又會誕生。
    我隻是想在這舊時代攀到最高處,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真正模樣,然後心裏才能有個底,知道自己之後該怎麽做。
    我需要顧及的事情太多,所以我要多知道一些,以讓我的判斷盡可能不出錯。”
    父女倆又聊了會兒,然後去尋李真吃飯。
    夢杏仙也跑來混吃的。
    李真此時自是知道了這位的身份了。
    不過,她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冰蠻蠻後,一個暗中操縱了西極數十年的女人,此時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在用筷子搶菜吃。
    而這蠻後,居然還是她嫂子。
    夢杏仙瞥了一眼李真道:“你不能修行,其實很不正常。”
    說完,她掃了掃旁邊的李元,道:“公公生出來的孩子,個個兒都很強大。”
    李真道:“我是例外。”
    夢杏仙“欸”了一聲道:“可憐的孩子。”
    李真笑道:“我卻覺得剛剛好。”
    夢杏仙撇嘴道:“有什麽好的?就像蟲子一樣,才見了白天,晚上就死了.連一個朝代都無法見證,怎麽能算活過呢?”
    李真道:“於無窮裏,一切皆渺小。
    有蟲不識晦朔,有蟲不辨春秋,人活百年,仙活千年,便是神靈活了萬年,於無窮而言,也都一樣。
    我的一生圓滿而幸福,該有的都有了,那嫂子的呢?
    嫂子可曾圓滿?”
    夢杏仙笑道:“我自是有許許多多的圓滿。”
    小烏鴉忍不住道:“你把你的丈夫們一個個送下地獄,就是圓滿麽?”
    夢杏仙道:“他們要殺我,我就不能先下手麽?”
    李真從這簡短的對話裏獲得了無數的信息,一時間啞然,可她終究心好,道了聲:“看來嫂子是個苦命人呢。”
    夢杏仙聽慣了“毒婦”“蕩婦”之類的稱呼,也聽慣了諸如“老祖”“宗主”“前輩”“蠻後”之類的說法,卻從沒聽過有人這麽說她。
    她忍不住“噫”了一聲,好奇地看向李真,在讀出善意後,她唇角一咧,笑了起來,然後看向小烏鴉道:“小姑可比你好太多了。”
    說罷,她站起身,又去舔了點米飯。
    通過這段時間的擺爛,她居然長胖了一點。
    待到再幹了一大碗米飯後,夢杏仙看向李真道:“小姑呀,既然爹爹都把法門留給你,讓你幫著傳承下去,那”
    她居然稍稍停頓了下,然後笑道:“那你介不介意多接一份傳承?幫嫂子也把法門傳下去唄。”
    李真奇道:“嫂子為何不自己來?”
    夢杏仙道:“此去東海,沒想再回頭。
    嫂子雖然謀劃許久,雖然不曾放棄,但未必是能活到新世界的人,但小真你.卻可以。
    你說的對,無論百年千年還是萬年,人終究不能長生不老,所求的也隻是圓滿。
    你比嫂子圓滿。”
    李真正色道:“我會幫嫂子把功法傳承下去。”
    夢杏仙笑道:“嫂子的法門叫《獸王經》,也曾是.算了,不說這個,我寫好給你。”
    想了想,她又從兜裏掏出了一塊蜜蠟封鍍的獸牙,整個兒指節大小。
    她把這獸牙琥珀放到李真手裏,然後道:“把這東西帶著,你就算走在妖獸獸潮裏,它們也不會碰你。
    而你若是需要幫助,可以摸著妖獸告訴它你的想法.它,能聽明白。”
    數日後。
    李元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禦使馬車,往東而去。
    他自然不會讓李平安浪費時間來接他,於是就主動去月河灘與兒子匯合。
    與他一同而去的,除了螢濯妖,夢杏仙,小狼母,兩個天魂小琞,還有萬宗學宮已成奇將的祝斑。
    這位老人當初隨蓮教北遷花開鎮,再在人皇鐵騎踏天下時加入了萬宗學宮,之後便一直在學宮鑽研鑄兵之術。
    他修的是某一個西極神靈斷了傳承的法門,所以境界停在六品不前,如今壽元早已過半,又見了李元,得知了女兒下落,自想去東海看看。
    李元去萬宗學宮時,見到了他,也未曾回避,自是相認了。
    此時自是一並帶著離去了。
    隻是,兩人分了兩輛馬車。
    祝師在萬宗學宮有不少學生,這些學生本就以祝斑為主,又見有此機緣,便隨祝斑前往。
    路途之中,李元也試圖讓小琞去問出“祝斑所修的是哪個神墓之人的功法”,然後想著把後續功法套出來,隻不過還未又消息。
    皇宮,大殿。
    十三歲的小皇帝瑟瑟地坐在九龍龍椅邊角。
    他雙肩稍佝,低眉順眼,雙眸時不時小心地看看身側蟒袍男人,似是一切都需仰仗他鼻息。
    小皇帝身上全然沒有帝皇尊貴氣息,有的隻是害怕與恐懼。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這根本不需什麽百年,甚至十年都不要.
    不過半年的時光,之前那會著急地跑到李真麵前哭著說“娘,我們收手吧”的男子,已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刻,嬴安就老神在在地仰坐坐在九龍龍椅之上,和小皇帝一起聽著朝臣上報信息。
    這些年,嬴安隨著母親做了許許多多善事,也正因如此,他和中京的權貴們不同。
    他是真真正正走到過農田裏的,對於人間疾苦,對於百姓需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坐在高處,一一發號施令,儼然一副明君霸主之相。
    而下麵的大臣們似也開始習慣這位攝政王。
    鶴黨已倒,萬宗學宮以南宗為首的一群人,全然匯聚在星王府的那位大菩薩周邊。
    皇殿之中,文臣武將,互執玉笏,分列兩旁。
    其中不少人看著那高處的攝政王,心中自有心思在暗暗滋生。
    這心思若有字,那便是兩個,是曰“從龍”。
    今日,朝會到末,眼見著便要散朝。
    攝政王忽地出聲,道了句:“劍山關外,也有不少良田沃土,孤欲取回。”
    群臣鴉雀無聲。
    攝政王目光掃了掃,落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是謝家人。
    但謝嬴兩家,早成一係。
    而這人的身份卻還有些特殊,這是謝峰孫子,是在兵部天然有著跟腳的人。
    除此之外,謝太後還在時曾有個奇怪的要求,要謝家每一代人裏,必須有一人更姓為“李”。
    這人必須是謝家天才,否則不可。
    改姓之後,謝家需得傾斜資源進行培養。
    謝家沒人知道這是什麽原因,憑什麽謝家天才要改姓為“李”。
    但謝太後地位極高,她的話便如老祖宗的話,不可違背。
    而這一刻,攝政王嬴安的視線便落在這位“謝家李姓”的男子身上,道了聲:“李虎。”
    那男子麵色風流,雖是武官,卻很有幾分灑脫之態,年不過二十出頭,卻已五品,在這年頭算是天才了。
    “臣在。”李虎出列。
    攝政王道:“你組建使團,西出關外,去西極之地見蠻王。孤欲與蠻族重開往來。”
    群臣:.
    他們有些看不懂了。
    這送人去西極,不是送死麽?
    可所有人又知道嬴家和謝家的關係。
    而還有些高層則知道“李姓”意味著什麽。
    可以說,李虎這般的將軍乃是攝政王天然的心腹,不說給潑天的功勞,至少不會給這種“一去無回”的送死任務。
    那又是為何?
    李虎卻恭聲道:“臣,領旨,定不負皇恩。”
    攝政王點點頭,又看向旁邊小皇帝問了聲:“陛下,你以為如何?”
    小皇帝連連道:“父親決斷就可以了,就可以了”
    說罷,他擠出些笑容,嗬嗬笑了兩下。
    攝政王道:“那李將軍便盡早組建使團,速速出發。至於禦廚,甜點師,孤已安排妥當,屆時帶著一同前去。”
    禦廚?
    甜點師?
    群臣,已然懵了.
    攝政王稍作停緩,又道:“還有兩事,孤望諸位知曉。”
    他掃過眾人,眉宇間閃過獨斷朝綱的霸道之色,然後道:“孤欲免賦天下三年,以讓生民修生養息。
    孤欲重組墨衣衛分派各處,當年重大冤案舊案自當重查,以證天地郎朗,以還百姓公道。
    諸位以為如何?”
    朝堂鴉雀無聲。
    攝政王側頭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急忙抬手,鼓起掌來,道:“父親說的好,說的好。”
    攝政王仰頭哈哈大笑,笑聲響徹整個金鑾大殿。
    關外。
    野草叢生。
    一行數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正走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裏。
    這片區域其實危險無比,冰凍去後,驚蟄長蟲,妖獸橫行,可這群人卻絲毫沒有任何懼怕之意。
    他們的眼裏都有著人性化的神色,除了為首的男子。
    那男子體魄魁梧,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股子可怕的熱氣,好似肌膚上流淌著火,隻不過.他雙眸漠然,胸口還有些莫名的凹陷。
    在他身側,則是四個大漢架著的一個抬輦。
    輦裏,隱約可見有個紅衣女人昏睡不醒。
    男子在關外轉了又轉,在看著遠處那封閉的劍山關,臉上閃過冷冽殺意,但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側頭看向身側一個少年,問道:“唐十二,我沒有腦子。而你的腦子比較好,我問你,我們能殺光這關裏的人嗎?”
    名為唐十二的少年道:“唐大,不行。”
    男子“哦”了聲。
    唐十二道:“我們要給小姐看病,那就需要以合法身份進入關中。
    我記得,小姐曾經是唐門的唐老太太。
    而唐門早已在四十多年前就已遷入了關中。
    我們要先想辦法進入關中,然後再和唐門取得聯係。
    之後,我們在幕後操縱,讓唐門的人出麵,去獲得治愈小姐所需的東西。”
    唐大道:“那怎麽合法進入?”
    一旁,一個少女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笑道:“飛過去呀,我們都會飛,一個關卡能攔得住我們嗎?”
    這少女乃是唐十一。
    唐大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那就飛過去。”
    唐十一笑道:“唐大,我記得小姐之前一直叫你唐仇,為什麽你非要排到我們這一輩兒來,非要叫唐大呢?”
    唐大道:“因為我不是唐仇。
    我身體裏不僅有唐仇的遊魂,卻也還有小姐另一個父親的骨架。
    我不是小姐的父親,所以,我叫唐大。
    我沒有腦子,所以會做糊塗事,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及時提點我。”
    唐十一笑嘻嘻道:“那當然,我們.可是一家人呢。”
    星王府。
    “這這圖這圖”
    青衣老者手握一副圖卷,雙目圓瞪,驚詫不已。
    旁邊,李真淡淡道:“此圖為《光明圖》,乃是我父所繪,其作用是幫南宗之人通向更高境界。”
    “老夫隻一眼,便好似已經進入了畫中世界,這一筆一劃,皆有一種超脫於我等凡夫俗子的魔力啊。
    便如不是以筆觸勾畫,而是精神和信念。”宋野黃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旋即,他又閉目,思索,緩緩道,“由此可見,人若想要力量,隻需鍛體強身,服用草藥。
    可若要臻至那般仙神的境界,卻需要信念。
    這一點,老夫僥幸與令尊不謀而合。
    身出墨色,唯心光明,正念,致良知,知行合一,這便是一條通天的道。”
    李真道:“先生急流勇退,既不欲從官,卻可願去做這學宮的宮主?
    今後學宮也未必全然招收武者,而也可招收一些對國家社稷有用的棟梁之材。
    隻不過,所有人都需得學習先生的墨學。
    先生還可將墨學編纂入門小冊,分發給地,交由兒童識字所用。
    而這幅畫,便為墨學的奠基之物,如何?”
    李真不待回答,微笑道:“想要收獲強大力量,需得先有為善的念頭,如此.對蒼生才是好事。
    否則,便是強大了,也隻是另一批鶴黨罷了。
    我父說這天地二十年必有大變,屆時一切都會天翻地覆,過去的力量許是再難存在。
    可我想,便是力量不在了,若是為善的念頭還在,那也是好的。
    心念通達,盡皆向善,若再遇到新的力量,也未必不能水到渠成。
    此事繼往開來,功在千秋,先生可願為之?”
    青衣老者深吸一口氣,胡須因激動而顫抖起來,他手握《光明圖》,對著李真拜了拜,道:“老夫,當仁不讓。”
    七月。
    李元登上了空舟。
    東海局勢他自明了,一切不必多言。
    九月初.
    空舟來到空港,緩停靠向那雲霧繚繞的蒼崖。
    空港,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到來,此刻便是圍聚了不少人。
    其間便有土玄門主,火玄門主,還有諸多靈鎮之人。
    李元看著那許多人,自是明白他們心中所想,於是身形飛起,遠離空舟,漂浮在濃鬱靈氣的高空,俯瞰其下,掃了一眼那兩個“九十萬”左右的數據,直接道:“一起出手吧。”
    眾人彼此相視一眼。
    忽地,便是境域交錯,靈器亂飛,五光十色的能量彷如千軍萬馬,火焰焚獸虛空衝撞,土龍突起重雲之間,周邊地界驟然亮起的一道道陣旗。
    陣旗裏,狂風大作,雲霧如刀。
    各種強大力量,各種境界虛影,各種靈器寶物交雜一處,凶猛地衝向李元,宛如強大的巨獸獸潮要將這小螞蟻一口吞吃,宛如震怒的海浪要將這一葉扁舟淹沒。
    這陣仗,說是兩大宗門的對戰場域最激烈的中心,也沒人會質疑。
    李平安擔心地看向遠處。
    祝斑也是。
    而不少藏蟄在各處的人還有其他的目光。
    種種目光,種種心思.
    李元抬手,掌心開了一朵紅蓮。
    他摘了一瓣,又鬆開。
    那一瓣紅蓮隨風而遠,慢慢悠悠地落入那恐怖力量交織的能量場裏。
    花裏胡哨的能量場忽地停了下來,然後宛如水流遇到了旋渦,往蓮花花瓣瘋狂急速地聚去,在吸聚的過程中,寶物靈氣忽地焚燒,而其餘一眾力量則盡皆湮滅。
    花瓣飄遠,天已空蕩。
    李元飄落到空港前,空港鴉雀無聲
    李元回頭道了聲:“平安,帶我去見你們宗主。”
    附:月末,求下月票,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