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戊沉默了幾秒，眨眨眼睛：“不是要聊事麽，進屋坐下慢慢聊”
    凱莎微笑：“托你的福，我要晾你一會”
    許戊：......
    “你在吃醋嗎？”
    “不敢，我就是忽然發現你不是對我這個徒弟好，是對任何人的徒弟都挺好，是特別喜歡徒弟這個身份嗎？”
    “沒有的事，彥是你的親傳弟子，我冷臉相待也不是那麽回事”
    “哦~也就是說你對彥異常的親近是因為她是我的弟子？”
    “對啊，愛屋及烏”許戊老實巴交的回答
    凱莎心裏冷哼一聲，最好如
    “希望鶴熙收徒時你也會如”
    許戊神色一頓，敷衍的點點頭：“會”
    見狀，凱莎反應過來之前的猜測，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轉過身回到屋子：“進來”
    終於得了赦免，許戊進入了凱莎的房
    凱莎坐下後就見許戊還是站在屋子中間：“還站在那做什麽？坐”
    許戊看了眼凱莎對麵以及她身邊的位置：“我要坐哪裏？”
    凱莎被許戊的問題噎了下，放下翹著的腿，拍拍：“坐我腿”
    “真的？”
    凱莎似笑非笑：“”
    許戊猶豫了下，一步步走向凱莎，看著她那雙細長的腿：“不會壓塌吧？”
    “你可以相信我的神”
    “不坐行麽？”
    “我說不行，行麽？”
    “主要我一個大男人，坐你腿上實在是有傷風”
    凱莎挑眉，喲喲喲，這時候覺得傷風化了，之前讓彥踩你大腿時怎麽不說
    凱莎再度翹起腿，指了指對麵：“行吧，你坐那”
    許戊落座後，凱莎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你最近似乎背著我做了很多事情啊，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怎麽可能，我很喜歡你創造的梅洛，也喜歡你的正義製”
    “可你並未選擇奉行我的正義製”
    “喜歡不代表就一定要奉行啊，尊重更重要，你覺得呢？”
    “我記得打從我正式拜入你門下的第一天起，你傳授給我的理念便是：於王，最不可輕信的關係就是尊重，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不能站在自己這邊的存在就都是敵人，沒有第三種選”
    聞言，許戊眼睛眯起，一改剛剛溫和的氛圍整個人的架子都端了起來：“確實，我是這麽教導你的，你的記性很”
    “所以作為我昔日師傅的你希望站在哪種選擇之上呢？”
    許戊垂眸，拿起茶杯端詳了下，忽的笑了：“吾徒這話是警告還是逼迫？”
    “隻是問問而已，我很想知”
    “有些事情說破了就沒意思了，我喜歡有些未知的色”
    “想感情上玩曖昧的話，我奉陪，但立場我需要你明確，華淵，你站在何方？正義，自由還是天宮？”
    許戊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那道不清何等濃厚的茶香讓他的眸子越發深邃，哦，真拓麻難喝，下次還是讓凱莎接著做豆漿
    將杯口向下重重扣下，許戊選擇了第四種可
    “你的正義極端，違背宇宙的前進規律，涼冰的自由太過，已經墮落為欲望的奴仆，華燁的天宮...嗬，完全不成氣候，這三者沒有一樣值得我傾覆所”
    “你想和卡爾一同研究虛空？你對死亡感興趣？！”凱莎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她無法接受，
    許戊噗呲一聲就笑了：“我說過很多次了凱莎，我就是一莽夫，我不愛那高高在上的虛空，我愛凡塵世”
    最後一個猜想也被否定，凱莎有些不解，思量一瞬，刹那間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許戊莫不是想要自創一個新的時代？
    “你要自立？”
    “自然，華淵的希望已經走到巔峰了，日後的每一步都將是天使文明走向衰敗的過程，我沒有選”
    許戊的目光堅定，凱莎望著他卻忽然安心了，有些奇怪的點都解開
    華淵還活著卻不願回歸天宮，甚至連名字都不願重新拾起，這一點一直讓凱莎很疑惑，但現在她清楚了，他是失望啊，耗盡所擁有的一切培養出來的女王卻是如此偏執極端的家夥，何等諷
    “抱歉，我終究還是沒能成為你期待的模”
    許戊搖搖頭：“你於我，永遠都是驕傲，我將你硬捧上這個位置是為私心，我想要看到天使能有個除天宮之外更美好的未來，但我從未想過這個位置竟然會成為你堅實的枷鎖，這幾萬年，辛苦”
    簡單的三個字竟險些讓凱莎淚崩，她不是脆弱的人，但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撲到許戊懷中像過去那樣縮在他的羽翼之下享受片刻的任性和放
    凱莎喝口茶勉強壓下心口翻湧的情緒，平複了會兒，開口道：“當年你選擇我是因為你做不到與華燁兵刃相對，對嗎？”
    許戊有些懷念的感慨道：“算是核心原因之一吧，最重要的是你的優秀足以征服我，你的信念與野心我看得到，我喜歡你滿目自信的樣子，知道麽凱莎，在長久的壓迫中，我幾乎已經看不到女天使反抗的火花了，更別說是像你這般的存”
    說著許戊伸出手牽起凱莎，看著掌中美麗修長的素手，神色中流露出一絲讓人看不清的狠絕：“你是獨一，是驚喜更是天賜，我絕不能讓那些蠢貨毀了我難道發掘到的這罕見的至寶！”
    許戊忽然暴露出的本性沒能讓凱莎感到恐懼，反而是溫柔一笑，這正是她所深愛之處
    凱莎從不迷戀許戊偽裝出來的儒雅，最初隻是覺得這人讓她看不透，可接觸多了就會發現那層溫和當真虛假，殘暴狠辣與毫不留情才是這男人最好的形容詞啊，但恰恰是擁有這樣本性的男人卻在那個混亂黑暗的時代成為了她最強的靠山和後
    凱莎的目光輕輕描繪著麵前人的模樣，她清楚的記得華燁對華淵的評價，也清晰的記得華燁對她的恐嚇：
    “凱莎，你覺得靠我哥的愛就能贏得一切嗎？我告訴你那純是放屁，今天我哥愛你，他命都能給你，但明日你若擋了他的路，他就能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在我哥的心裏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情誼，隻有價值和利益！”
    華燁的前半句，凱莎是認可的，因為華淵確實做到了為她的江山社稷不惜一切，但後半句她覺得還是有待商議的，至少眼前改名為許戊的男人並未如此狠絕不是
    念此，凱莎忽然心頭一顫，一個猜想蹦了出來，她看向許戊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隨著盈盈水光再度浮現，凱莎微微啞著嗓子嬌嗔了一聲：
    “許戊，你好傻”
    許戊：？？？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