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肥遺穀祭台
    穿過辦公室的綠門，卻發覺並不站在走廊當中，麵前是一片廣闊的空間。
    大約十層樓高處，頂上有幾排燈零星點綴，仿佛秋夜的深空，不可琢磨。
    大型的機械設備表麵都籠罩著布，由於太過黑暗，看不出究竟布的材質和顏色，也對布下麵的東西一無所知。
    李慎也不探究，繞開這些黑暗裏奇形怪狀蹲伏的東西，往慘叫聲方向狂奔。
    符墨提醒道：
    “這片空間相當奇怪，老夫本能不願分散出去，你小子隻能靠自己的雙眼。”
    離慘叫聲更近了。
    “閣下！”
    李慎左手捏碎金光，劍指往小乾坤劍劍身上一抹，噌得一聲，金光大作，照亮周圍一切。
    隻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尖叫著，將雙手舉高，貼在牆麵，不住抹著，仿佛要將牆抹平。
    李慎借著亮光，站在離他十米處，認出了他的衣物，問道：
    “程長老？”
    那人聽見聲音，微微側頭，似乎分辨出了李慎的位置，卻沒有回頭，而是大吼道：
    “李慎？”
    “是我。”
    得到回複，他才轉過身來，卻把李慎驚了一跳，原來他的雙目已瞎，臉上趟出兩道粗粗的血痕。
    幾十粒圓滾滾的血球圍繞著他的腦袋旋轉。
    那些都是他眼裏流出的血液，但不清楚為什麽他要保留下來。
    更為可怖的是，在他長袍裏，竟有什麽東西正在起伏。
    他往李慎方向走了一步，長袍裏的東西立馬平靜。
    “不要害怕，李公子，這是我的護身術法，我是水靈根修仙者，還記得麽？”
    李慎劍尖對準他的胸膛，緩緩道：
    “我記得，我也記得你是長銀派的內奸。”
    程高朗一聽這話，仍不改變他古古板板的模樣，說話不緊不慢，指著他的雙眼，說道：
    “沒錯，我是內奸，我甚至害死了我們長銀派的掌門人，所以現在成了這種下場。”
    “李公子，我死不足惜，但是你知道怎麽離開這裏麽？”
    李慎不語。
    程高朗繼續說道：
    “你也被騙入這座建築裏來，恐怕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是哪裏。”
    “我告訴你吧，這裏是肥遺穀，琉璃藏火鏡就在這裏。”
    “隻是封印它的結界極難處理，需要用到相當強大的水靈根術法，而三派之中，隻有我才有這樣特別的天分，連五傲劍的少昊都不能夠。”
    “他們拉攏我，許諾我容納控製怨氣的秘法。”
    “我們曾在龍須醫館見過，那時你把怨氣送我，我還道你也是他們的人。”
    李慎問道：
    “龍須醫館的三派弟子是你們殺的麽？”
    “我沒有殺，我隻需要拿到鏡子，不需要動手，這是他們的承諾。”
    “但我被騙了，王翱拿到鏡子之後，立馬刺瞎了我的眼睛，並把我一個人留在裏麵。”
    李慎聽到這句話，心中警惕心大起，這句說辭和他事先見到的場景不一樣。
    王翱是在翻出窗外之後，才和程高朗翻的臉。
    他為什麽說謊？
    李慎悄無聲息，向前走了一步，倘若他有什麽舉動，第一時間好把他殺滅。
    今時再不同往日，我殺的了五傲劍，殺不了你程高朗麽？
    “...我隻能在肥遺穀尋找生機，還真讓我找到了，但一來我眼睛受損，無法判斷那裏的環境，二來也需要操縱怨氣，我又沒有學會，隻能在這裏破牆等死。”
    他說話時語氣激憤，左手撚訣，一枚如小牛犢大的水球忽然砸向牆麵。
    砰的一聲，水球破碎，傾泄滿地，而牆麵毫發無損，連震都沒震一下。
    “李公子你可以嚐試嚐試。”
    “這裏堅固萬分，不是單一築基期能夠逃出的。”
    “但有你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通力合作，離開這個鬼地方。”
    李慎問道：
    “為什麽你覺得我會跟你合作？”
    “難道憑我一個人，就不能夠闖出去麽？聽上去，並不需要你的參與。”
    程高朗笑了，笑得一板一眼，仿佛木頭雕刻出來的僵硬笑臉。
    “我早考慮到了，但李公子你並不是水靈根術法者，而且也找不到哪裏去。”
    “尋找到那裏之後，我一直拉著這條東西，好重新再找回去。”
    他左手微微一提，一條冒著氣泡的水繩索忽得出現，又跟著他左手下落而忽地消失。
    “而且那裏需要水靈根術法的參與，你需要我的幫忙。”
    “因為是琉璃藏火鏡的祭台。”
    李慎默默打算，首先是能否出去的問題，符墨給出答案，不行。
    小乾坤劍也說不行，這裏的牆壁並非真實牆壁，要讓李慎丟出劍去，感知一下。
    李慎萬分信得過兩位，何況程高朗施術，威勢不輸少昊。
    要是能以築基期實力硬闖，他早就走了。
    於是答應下來，要他先走。
    “自然是我先走，不過李公子，順著我的術法回溯，速度相當快，你得讓我拉住你的一樣東西。”
    李慎拔出腰間劍鞘，遞到他手中，小乾坤劍蓄勢待發。
    程高朗沒有多餘動作，說道：
    “走吧。”
    眼前黑暗猛地朝後退，程高朗身為瞎子，跑得相當快，在各種設備黑影裏穿來插去，竟猶如閃電一般。
    李慎自己也受他帶動，竟像是來過這裏無數次般熟練，無論是翻越欄杆還是穿過小門，都是以奇妙的速度完成。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便出現在了廣闊空間的另一邊。
    程高朗鬆開劍柄，說到了。
    仍是一片黑暗。
    但在黑暗中，卻有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束，射向地麵，照出了一座高台的基本輪廓。
    高台之上，卻是見過的怨火篝火，隻是尺寸大了許多，能夠讓十來人手牽手圍繞它跳舞。
    高台下共有五級台階，都由大理石打造，完完全全的現代製品。
    再近處，卻躺著四個身影，光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們的裝束。
    “就是這裏，李公子，你得將你腰間的琉璃藏火鏡插回到祭壇中央。”
    李慎嗡得舉劍。
    “不用緊張，畢竟是我拿走的鏡子，對王翱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便在鏡子上留下了水印記，在關鍵時刻，能夠立馬搶走。”
    “但沒想到肥遺穀能將術法徹底隔絕，就算王翱背叛，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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