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冰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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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丹期,幾乎站在修仙者頂點的境界。
    足以擔任中小門派掌門的、本應赫赫有名的人物們。
    現在卻身穿統一著裝,胸口別著“特別”二字,肅穆立著。
    他們明顯在等著誰來到。
    老頭一行人幾乎都是築基期前期。
    最為厲害的,就是老頭和他身旁的兩位合作夥伴,也隻是堪堪摸到築基期後期的門檻,無比艱難才稍稍越線。
    誰也不敢開口,誰也沒有資格開口。
    他們後脊繃得如同插著一根鋼管,腿顫顫巍巍就要跪,但理智卻控製著,強行堅挺站著。
    因為四位結丹期的修仙者沒有讓他們磕頭,默默等待。
    所以老頭們默默等待。
    沉默如有實質,重重壓迫每個人的心髒。
    “咚,咚,咚。”
    跳動的聲響也是一種冒犯。
    老頭甚至產生了趕快去死的渴望。
    他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食指搖晃了零點幾弧度,神經麻痹,都快感受不到手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半分鍾,下方樓道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
    聲音一段一段的,絕無慢吞吞的感覺,反而顯示出腳步主人從容、堅定的態度。
    四位結丹期修仙者忽然同時將頭低下。
    老頭也想要低頭,但他的脖子被恐懼卡住,早僵硬得如同屍體。
    其他人也都是類似情況。
    腳步越來越響,已經到達了大門。
    一個身影走進來。
    老頭永遠無法忘記那身影。
    修長、勻稱,卻小小的,絕無羸弱感覺的。
    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見到她的人不會看不出她的美貌,以及未來她將進一步成長得到的美貌。
    高高束起的馬尾增添了一種倔強不服輸的味道。
    她右手捧著桃花般粉紅的手機,頭微微朝著手機那邊傾斜,似乎在等著那一頭回複。
    始終沒有看向老頭一行人,他們的意義小得可憐。
    她點著屏幕,重新撥號。
    屋子安靜得連她輕點屏幕的聲響,都響徹到令人無法接受,砸在他們心頭,震得渾身冒汗。
    “剛才信號不好。”她說。
    “嗯,我能獨自辦成這件事,把特別行動修仙隊列收回去。”
    “...”
    “等著吧!”
    她掛斷電話。
    一雙眼睛掃視,高高馬尾跟著天鵝般優美的頸部轉動而輕輕搖曳。
    再找不到如此標誌的女孩了,十足的美人胚子。
    老頭不清楚他人的想法,隻是本能覺得,世上沒有人膽敢有任何輕視菲薄之心。
    四位結丹期修仙者就在她身旁,結丹期的逼人氣魄,在她麵前,就跟被狂風吹刮,即將熄滅的蠟燭火焰一般。
    太可怕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比四個結丹期加一起還要可怖。
    “執法宗早就禁止修仙者互相廝殺。”
    “你們從哪個傳送陣來的,負責人沒有跟你們說嗎?”
    沒人吭聲,理應由老頭答複,但他啞了。
    倘若給他選擇的權利,是立馬自盡,還是留在這裏麵對這位小姑娘。
    他肯定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你們犯了死罪,應當被當場處死,但執法宗的行動準則有變。”
    “我決定給你們一條生路。”
    “盡你們的能力逃回任意一道傳送陣,十分鍾。”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
    老頭如遇大赦,渾身血液又開始流淌。
    哪裏顧得了同伴,即刻施展“本命立身術法”用作提升速度,撞碎牆體,瘋狂般往傳送陣方向跳去。
    房間一空,留下大堆石塊和灰塵。
    小姑娘慢走到破損的牆麵,向下張望,看他們如螞蟻奔向四處。
    “呼,周憶丹,你可以的,依靠自己的力量。”她低聲自語道。
    ...
    老頭逃竄到一定遠處,拽著一根鐵欄杆,猛得轉向,躲進了一戶人家打開的陽台。
    檢查房間,發覺沒有人後,才坐下來。
    他冷靜下來,十分鍾根本不夠他們奔逃到傳送陣。
    這一定是個陷阱。
    但他想不出為什麽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會做“貓抓老鼠”,這般如此殘忍的行徑。
    而且,她在眾人身上施加了術法。
    其他人沒感覺隻能說他們愚蠢。
    褲腿下半處,貼著雖然能看到一枚晶瑩剔透的小片,摸上去冰冰涼涼。
    “冰塊?”
    這是那個小姑娘的術法,定是用它來尋找眾人位置。
    慘叫聲傳來。
    一人殞命。
    老頭看著手機,果然十分鍾已經到了。
    割掉褲腿,扔到房間裏,就要離開,卻發覺那枚晶瑩剔透的冰薄片竟出現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又一聲慘叫破空而來,在小區裏不斷反射,數隻鳥因慘叫而飛走。
    檢查褲腿,上頭的冰薄片不翼而飛。
    他臉色抽動,凝結術法,將靈根化施展到腿部。
    但冰薄片如跗骨之蛆,牢牢占據著褐黃色的術法表麵。
    無論怎麽引動都紋絲不動。
    它甚至不受術法的影響。
    老頭收起靈根化,凝結出一柄粗糙的小刀,一咬牙,將冰薄片所在的皮膚一並削了下來。
    正當皮膚脫離,冰薄片忽然不見。
    他眼睜睜看著它由一處冰點蔓延,長成了小小的冰薄片,附著在流血的肌肉上。
    沒有知覺,沒有靈氣的觸動,什麽都沒有!
    但是他就是解不開。
    他割肉,無用。
    隻剩下將小腿去掉一條路可走。
    他邊跑邊掙紮,不知道應不應該這樣做。
    耳邊全是同伴的慘叫聲,無數的鳥在悲鳴。
    離傳送陣至少還有半個小時。
    而慘叫聲都已經停了。
    隻剩他一人。
    他擦擦額頭的冷汗,手上的冷汗更多。
    瘋狂正在蔓延。
    “剁就剁!”
    老頭坐到地上,將口袋裏仍然帶血的褐黃小匕首掏出來,將靈氣從小腿收走,降低肉體柔韌度。
    確保要一刀剁下。
    他渾身顫抖,掙紮著,就要下刀之時。
    一股結丹期的氣息從他眼前傳來。
    “不好!”
    他驚呼著下刀,刀卻被擊飛。
    可他還活著。
    迷茫張望,卻看到了杜財似笑非笑的臉龐。
    “怎麽?如此想不開麽?”
    老頭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冰薄片術法不是築基期能夠處理的,但結丹期一定可以!
    他瘋狂磕頭,求他救救自己,一輩子為他當牛做馬。
    杜財摩挲下巴,看著他腿上的冰薄片,說道:
    “當牛做馬,嗯。”
    “我還真缺一隻築基期後期的看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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