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姚顯上書請抑佛君派僧度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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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大臣們奏事了,陳循先回道:“陛下,有光祿寺廚役二千三百零七人,隨太上皇出征,僥幸得臣請每人賜布一匹,以獎其勞”
    朱祁鈺聞言,搖頭苦笑:“敢問陳閣老,光祿寺一共有多少廚役?太上皇親征的時候帶了多少廚役,這些廚役在軍中負責何事?”
    陳循隻得回道:“光祿寺廚役一共四千出頭,太上皇帶走了二千三百餘人,基本全逃回來這些廚役負責跟隨太上皇的大軍主力,為將士們做”
    朱祁鈺繼續搖頭苦笑:這不就對了嘛,你們說瓦剌在土木堡把太上皇的大軍圍的水泄不通,全殲了明
    那這些廚役是怎麽全須全尾的跑出來的?二千三百人啊,基本沒有損失,這樣大的目標,是怎樣突破瓦剌騎兵重重包圍的?
    大臣們相互對視一眼,基本都能猜出來皇帝在想什眾臣請陳循跟皇帝上奏這樣一件事,就是為了試探試探皇帝的態
    末了,朱祁鈺擺擺手:“就隨愛卿所奏”
    由於昨天答應了要和大臣們共富貴,朱祁鈺作為一個信守承諾的皇帝,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接著王文又站出來奏道:“啟稟陛下,對太同鎮守太監郭敬的三司會審已經結束三司給出的意見,郭敬素與王振親厚,經年以來,多造鋼鐵箭頭,用甕盛之,以遺瓦剌使作為回報,也先則每年用良馬等物賄賂王振及郭
    宋瑛等陽和口之敗,也全是由郭敬專製所致,最終四萬將士因此全軍覆其罪,當淩遲處死,請陛下聖”
    “淩遲處死?有必要上升到這個程度嗎?”
    朱祁鈺又搖搖頭:大臣們已經殺紅眼了,現在看見哪個太監都想淩遲人家,一個郭敬,一個喜寧,再加上王好在王振已經是死無全屍,沒法淩遲
    陽和口之敗全栽到了郭敬頭上,土木堡之敗全栽到了王振頭上,那鷂兒嶺之敗你們想栽給哪個太監?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你們這些大臣半點錯沒
    可惜今天朱祁鈺不想和大臣們置氣了,便再次擺擺手:“就這樣判吧,不過把郭敬先在大牢裏關著”
    大臣們不大情願,但皇帝再三堅持,最後也隻得同意先關著郭
    朱祁鈺又成功跳過了大臣們挖的小坑:一個皇帝,如果動不動就把太監淩遲了,以後哪個太監還敢跟著皇帝殺人不過頭點地,再大的罪,給個腰斬也就夠意思了,幹嘛非淩遲人
    接下來,大臣們奏事,朱祁鈺一邊翻著奏本,一邊連連點現在對敵的大策略已經都定好了,大臣們也就是奏些給將士發兵器鎧甲,組織百姓軍匠協助守城之類的事情,也沒啥駁回的必要,大臣們奏什麽準什麽就行
    就在大臣們爭相上奏的時候,朱祁鈺忽然捧著一份奏本,哈哈大笑起
    大臣們被皇帝突然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麵麵相
    朱祁鈺向商輅笑問道:“商學士,你知道國子監一個叫做姚顯的監生嗎?”
    大臣們聽到皇帝這話,都麵露詫異之商輅更是心驚:皇帝隻是湊巧問了自己,還是故意的?皇帝真的如此洞察秋毫嗎?
    心驚歸心驚,商輅還是立即回答道:“啟稟陛下,臣知道,姚顯與臣,同是正統九年的舉後來姚顯殿試未中,便進了國子監學”
    朱祁鈺聞言,將奏本遞給商輅:“勞煩商學士給大家念念姚顯這份奏本吧,從中間開始念,就是‘朝廷修大隆興寺’那”
    商輅隻得接過奏本,略看一遍,便信口朗誦道:“朝廷修大隆興寺,侈極壯麗,京師謠曰:竭民之膏,勞民之髓,不得遮風,不得避
    又將崇國寺楊禪師尊為上師,儀從同於王者,坐食膏梁之美,身披錦繡之華,視君上如弟子,輕公侯如行
    自此之後,天災屢見,胡虜犯邊,太上皇帝被留賊庭,國師僧眾談笑自
    臣願陛下,令上師同僧人,仗佛威力,前往賊庭,化諭也先,送駕還庶可見佛護國之力,以彰尊崇之效,不然則佛不足敬信,明
    今後再不許崇尚佛教,實萬代之法臣每思駕在沙漠,不勝哀痛,故敢效一言,不在萬”
    朱祁鈺聽商輅讀完,輕笑道:“商學士不愧是三元及第的大才子,過目便能成你說說你這位同年的舉人,竟然敢有滅佛之議,是不是罪該萬死?”
    商輅心裏苦啊:不就是同年舉人嘛,關我什麽皇帝您放著旁邊那麽多舉足輕重的大佬不問,問我幹什麽,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心裏苦歸苦,話不能不答,商輅隻得回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滅佛之議不可,但姚顯也罪不至”
    朱祁鈺不肯放過商輅,繼續追問道:“你說他罪不至死,那就是承認他有罪了?”
    商輅隻得回道:“臣以為,姚顯有謗佛之”
    “那應該如何處罰?”
    “微臣以為,令其回鄉,閉門讀書思過即”
    朱祁鈺又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認同商學士的看法?”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認同,並無不同的看
    朱祁鈺點點頭,笑道:“把這份奏本的內容,放進邸報裏,傳示全國,讓文武百官都議一
    姚顯也不用在國子監讀書了,封他為中書舍人,到我身邊來,一邊讀書,一邊幫我處理處理文書,後年再參加殿試就可以
    至於姚顯在奏本裏的提議,朕覺得很就讓那些什麽上師,僧人,作為使臣,給他們馬,給他們車,讓他們麵見也先
    如果他們能用佛法感化也先,令其奉送太上皇還京,我給他們修個更大更壯麗的佛如果不能,就統統給我滾回印度老家,和他們的佛一起過日子”
    大臣們知道皇帝脾氣,這便是最後的定論了,當下也不再爭執,無奈地領命
    朱祁鈺又拿起另一份奏本,遞給商輅,然後笑道:“商學士不是過目不忘嗎,來來來,這份奏本,翰林院侍講劉定之寫的,你看一遍,然後給大家背誦背”
    商輅接過奏本,展開一看,便恨不能把劉定之的祖宗十八代挨個罵一遍,隻見這份奏本洋洋灑灑寫了有兩千餘而且也沒啥實質內容,全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無病呻吟之語,而且想起一出是一出,毫無規律可言,這誰背的下來
    朱祁鈺也不是真要商輅背下來,便繼續笑道:“看到了吧,商學士,你說大臣們天天寫這玩意兒給我看,我這做皇帝的能有好
    你負責批複他的奏本,措辭要嚴厲,給我狠狠地申斥他一頓,然後罰他回家抱孩子
    等他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給我上個請罪的奏本,到時再決定讓不讓他回”
    商輅隻得苦著臉,表示領
    處理完這些,大臣們又奏了一些事情,朱祁鈺便讓眾人散
    ……
    接下來的三天,太平無朱祁鈺趁著最後的空閑,將自家附近的一處宅院賜給了於並將蕭靈犀賜給了於謙為妾,將蕭靈犀的四個丫頭對半拆分,兩個賜給於謙之子於冕,兩個賜給於謙最器重的幕僚崔文
    於謙就這樣半推半就地,被朱祁鈺綁上了自己的戰
    不過於謙得到的回報,也是頗為豐厚的:朱祁鈺撤回了在兵部左、右侍郎位置上,安插親信的要也正式將總督京營的權利,完全交給了於
    甚至於,除了皇帝的一萬親衛,以及興安侯的五千邊軍精銳,這一共一萬五千人歸皇帝直管外,剩下的軍隊,全部任由於謙調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三天,直到九月二十二日下午,朱祁鈺正在房裏悠閑地喝著茶,林香玉忽然高高興興地走進來,笑盈盈地回道:
    “啟稟陛下,您的興安侯終於回京請帖奴家剛剛已經送過去了,興安侯已經回複,人家沐浴一下,換身衣服,稍微歇歇,晚點便過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