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盾牌手之死,攻入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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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爾一臉可惜的看著身旁的一個戰士。
    巴塔爾教士已經撲了上去,嘴巴跟念經一樣快速的詠念祈禱詞,將發出神力微光的雙手使勁放在這個戰士的身體軀幹上。
    但沒用。
    敵人意外的一根重弩箭直接擊穿房屋,隨後又貫穿了正好站著的這個持盾戰士。也是大意,這個戰士以為前方有房子擋著,所以他就沒有將手裏的盾牌舉起來,而是用手拿著,柱在地上。
    結果就這麽恰好,敵人的武器將他的身體軀幹中心位置整個擊穿,打出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將他的胃部,部分肝髒,脊椎全都擊碎,最後沒入土中。
    當基爾看到這個戰士那拳頭大小能看穿身體前後的傷勢時,他就知道這人完了。但教士卻並不放棄,在這個戰士嘴裏嘔著血的情況下,還在不斷試圖用治愈祈禱神術來延緩這個戰士的生命。
    “別這樣了,巴塔爾。別這樣了,不如爭取聽一下這個戰士最後的願望,咱們想辦法完成它?”基爾勸導了一下,周圍的戰士們也很多人點點頭,因為怎麽看這個戰士受到的傷勢都不是巴塔爾一個教士能想辦法治好的,甚至連延緩死亡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各個教會倒是並非處理不了這種傷勢,但怎麽說都得幾個教士一起舉行儀式,使用更上級的治療神術才行,單個的教士去治療,倒是並非做不到,隻是年輕的巴塔爾教士顯然沒有這個本事與能力罷了。
    聽到基爾勇士的話,巴塔爾教士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一手依舊釋放神力按在傷口上,努力減少失血,一手擦拭這個盾牌手的嘴巴,將他嘔出的鮮血擦幹淨。
    “你快說一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話啊。”話語中帶著悲腔,巴塔爾教士努力詢問這個戰士最後的願望與話語。
    這個戰士努力了一下,費勁的開口說道:“我……家裏還有……父母,兄弟……姐妹,告訴他們,呼——呼——我,我是死在了戰鬥中……去白石關卡,找他們,找裏韋德一家,告訴……”
    話還沒說完,這個戰士的一雙眼睛就暗淡了下去,胸口也不再起伏,而巴塔爾教士釋放的神力也因為沒有了接受的對象,紛紛返回教士的手掌中。
    深吸一口氣,巴塔爾教士痛苦的宣告道:“他死了。”
    基爾點點頭,上去用手撫平這個戰士的眼睛,拿起他沒用上的士兵盾牌,站起身對其他看過來的戰士們說道:“很遺憾,但戰鬥就是這樣。今天,咱們擊殺的不少的敗軍士兵,但戰鬥總有來回,敵人會死,咱們自己也會死。”
    “有時候會在戰鬥中技不如敵人,落敗被殺。”
    “有時候也會像這樣,被敵人突然的一箭給殺死,沒有一點征兆跡象。”
    “有時候會因為疾病,痛苦中掙紮許久,最後因為沒人能醫治而死去。”
    “有時候我們甚至會像今天的那些敗軍士兵一樣,被更厲害,更團結,更有行動力的敵人,逐步殲滅。”
    “甚至我自己都有可能走在大家跟前,第一個被敵人殺死。嗬,或者說我死過不止一回。”
    基爾最後的一句話看似是自嘲,大家都沒有聽懂,但基爾自己明白,他算上借屍還魂的那回,他已經死了兩回了。第二回更是被一隻狼人在絕望的追擊中殺死,要不是女士跟他有緣,用得著他辦事,他這時候早就成了肯德爾郡未知荒原上的一堆枯骨了。
    “這個戰士的遺言大家都聽到了,我們會將他最後的話告訴他的家人,並且大家現在已經是我的手下了,雖然還沒商討出具體的薪資與撫恤,但我還是會拿出一筆錢,想辦法交給他的家人。”
    聽到這裏,周圍的戰士們紛紛點頭,誰還沒個家人,哦,威爾似乎沒有了,自己在戰鬥中陣亡雖然令人遺憾,但隻要死後基爾騎士肯將撫恤交給他們的家人,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就怕他們死了,都沒人知道,並且就那麽簡單的死掉,沒有遺言,沒有撫恤,沒有通知,更沒有人為此感到哀痛。
    就像他們今天殺死的敗軍士兵一樣。
    死在了這裏,並且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死在這裏,誰又會去專門聽他們的遺言呢?
    誰又會出那筆不菲的撫恤金呢?
    誰會專門找人通知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死訊呢?
    而默默死在這個異鄉,誰又會為這些敗軍士兵的死而感到悲痛呢?
    都沒有。
    所以這些敗軍士兵選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他們就不應該來這裏,不應該對長麥村做下如此大罪,不應該盤踞在這裏,直到被消滅,都無人在意。
    這時候巴塔爾教士將戰士的屍體小心的放好,並將他身上攜帶的武器塞到戰士的手裏,使其握在胸前,遮擋住被重弩箭射出的大洞。
    他隨後擦了擦手,用低沉的語氣向基爾問道:“那個敵人呢?是不是教堂鍾塔上的敵人出的手?”
    基爾指了指教堂鍾塔的方向:“當然是那人了,整個村子裏,也就那個敵人有些本事,不過你要幹什麽?衝上去吸引對方的注意?把自己當作調動敵人目標的誘餌?”
    “是的,我身上有武裝教士的神力護盾,我不怕對方的弩箭,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這個工作隻有我能做。”巴塔爾教士嚴肅認真的說道。
    基爾挑了挑眉,隨後兩手一攤,對教士說道:“那你可能無法如願了,因為就在剛才,我先後投擲了兩把武器,已經隔著房子消滅了那人。”
    周圍人聽到後紛紛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巴塔爾教士更是一口氣沒喘上來,嗆了一下,隨後試探性的走出前麵民居的遮擋,暴露在對方重弩的視線以及射程之內。
    但他在原地待了有半分鍾,依舊沒有弩箭射來,這才不得不相信,基爾勇士真的跟那個敵人一樣,隔著一幢村民房子,就擊殺了對方。
    “不是,基爾勇士,你不是給我說過,對方穿著厚實的重護甲嗎?竟然就這麽被你給幹掉了?”
    巴塔爾教士不敢相信,剛才他們這邊戰士一受傷,基爾就將手裏拿著的長槍甩了出去,大家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這件事,結果就在當時,基爾已經幹掉了對方。
    “那你既然有辦法,為什麽不第一時間擊殺那個敵人?非要這個戰士死了後才出手?”
    巴塔爾教士質問道。
    基爾擺擺手,對大家說道:“真的抱歉,我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有能擊穿房屋還能殺人的特殊弩箭,瞧,就是這個。”
    他邊說,邊來到剛才戰士陣亡的地方,從戰士的背後兩步距離的地麵,先是撥開有些坑窪的土壤,隨後使勁拔出了一杆箭頭有部分破損,但大體還是完好的全金屬破甲重弩箭。
    “就是這個,就是它在擊穿房子的木牆後,又接著打穿了這個盾牌手的身體,隨後還一口氣鑽入了地麵的土壤中。”
    基爾將手裏的東西撇給巴塔爾教士,這個沉重的東西甚至差點教士沒接住,而掂量著手裏的這個東西,哪怕身上有著武裝教士裝備提供的神力護盾,巴塔爾教士都感到一陣心慌。
    如果是這樣的武器,很難說他身上的神力護盾能不能擋住。
    如果沒能擋住,估計跟剛才陣亡的盾牌手是一個下場。
    看巴塔爾教士理解,基爾解釋道:“如果隻是之前的木製箭杆重弩箭的話,對方是不可能射穿房屋再傷人的。我讓大家從穿房靠近,也是這樣一個想法。事實是這樣很有用,讓對方不得不提前拿出真正致命的武器。”
    “我在對方出手後的瞬間,就立即進行了反擊,但我先扔出去的普通投槍也無法擊破房屋遮擋後傷人,因此我是利用投槍的自旋來調整它飛行的軌跡,繞開房屋呈弧線去攻擊對方。”
    “但很可惜,不知道是沒打中,還是投槍威力不足,被對方身上的重護甲給擋住了,對方接著又發射了第二發這種能穿屋殺人的金屬重弩箭。還好,對方的第二發射擊沒打中誰,我立即將手裏的矮人士兵長槍投擲了出去,借由沉重又威力十足的這個矮人長槍,我才隔著房屋擊殺了對方。”
    基爾說完,直接走出房屋的遮擋,看向教堂的鍾塔方向。
    果然,鍾塔裏除了一把椅子,以及還留在那裏的弩箭與跌落的重弩以外,並沒有那個敵人的身影。
    估計是被長槍擊中,順勢帶了下去,摔到附近的哪裏了吧。
    基爾沒在意這些,他對著周圍還在做出躲避姿勢的各個戰士喊道:“瞧,我跟巴塔爾教士都站在這裏,敵人卻沒有進攻,說明敵人已經死了,這是好機會,按照之前計劃的,現在立即進攻!”
    奧尼站了出來,大喊道:“都聽到了,大家衝啊!”
    說完,他就拔出長劍,持盾舉劍就大步的撞開院子籬笆,直直的朝著前方的教堂衝去。
    其他戰士也紛紛拔出武器,一起呐喊著,像是要把剛才躲避敵人弩箭的怨氣以及憋氣都呼喊出去,跟著奧尼撞出的籬笆孔洞,衝了出去。
    基爾對著巴塔爾教士擺了擺頭:“你不去嗎?巴塔爾教士。”
    巴塔爾教士歎了口氣,跪坐在陣亡的戰士身旁,搖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這個戰士畢竟是為了長麥村村民們的事情陣亡的,我要為他念誦偉大農神的讚頌詩篇,希望他陣亡後,靈魂能夠飄往教會聖地的方向,在神國中享受安靜與富足。他應該得到如此對待,因為他是為了扞衛信教民眾們的生死而陣亡的。”
    說完,他就閉上眼睛,雙手合在一起,低聲念誦起來。
    “初始之時,大地之上的農人們沒有依靠,是可悲,被人欺淩的重要存在。”
    “人人皆食農人們產出的糧食,但卻苛責壓迫他們。”
    “他們被奴役,每日低頭耕種著田地,但產出的糧食卻被收走,僅僅留下極少的一部分。”
    “他們被教導,農人們就應如此生活,因為他們不夠智慧,他們不夠勇武,他們不夠高貴。”
    “他們被告知,祖輩耕作的土地,竟然並不屬於他們。”
    “隻因難以辨別的卷軸上寫著一些他們看不懂的文字,告知土地屬於高貴智慧之人的所有。”
    “農人們低下了頭,乞求高貴智慧之人不要將他們從祖輩耕種的土地上趕走。”
    “但他們還是被趕走了,因為另一批更加卑微的農人們,同意了高貴智慧之人更重的糧稅。”
    “無地的農人們失去了土地,他們遊蕩徘徊,乞求有人能來搭救陷入困苦的他們。”
    “他們乞求著,徘徊著,逐漸因饑餓而倒斃著。”
    “當農人們最後一人也因饑餓而倒斃在路旁時,我們的主,偉大的農神。”
    “祂終於因為這些悲嗆的願望,而第一次顯現在了這個世上。”
    “而那是遙遠的四個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
    基爾沒聽完教士關於偉大農神的讚頌詩篇,他隻是隱約聽到一些逐漸模糊的片段,便加快腳步,追上那些跑的飛快的戰士們。
    昨夜基爾就偷偷打開了農神教堂的後門,因此計劃上就是大家不從教堂正門突入,而是從後門衝進去,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計劃很成功,那些懶散的敗軍士兵果然直到片刻之前都沒有檢查過教堂的後門。
    畢竟他們將後門的通道搞得一團糟,下意識就不會認為一直關著的後門,會被人偷偷打開。
    於是當奧尼帶著戰士們從這裏衝進來的時候,教堂大廳中,兩個僅剩的敗軍士兵大驚失色。
    他們親自試過教堂中受過長久祝福的木門,具體有多結實。用最大力去劈砍,這些看似普通的木門一點傷痕都不會留下,火焰灼燒也是一樣。
    但這些他們寄予厚望的建築防護,竟然一點阻攔的作用都沒用上,這讓還在頑抗的那個敗軍士兵小隊長大聲的喊道:“我就知道!那些門隻能擋住咱們,根本擋不住這些人!”
    但沒人聽他說話,一個又一個湧進來的戰士們包圍了還在頑抗的兩人,也不勸降,直接盾牌武器招呼,讓這兩個人隻能背靠背頑強抵抗著。
    兩人都是身材高大有力的士兵,一時之間,戰士們還拿不下他們。
    奧尼也不指揮,直接吼叫著加入進去,稍稍改變了戰況。
    但還是一時間拿不下他們。
    威爾更聰明一些,他知道此時人多擁擠,他的武藝派不上什麽用場,於是找到教堂大廳內的木梯,手腳飛快的爬了上去。
    而兩個敗軍士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威爾的動作,他們還不知道上麵的‘箭塔’被基爾一槍秒掉的事情,期望上麵的‘箭塔’能下來搭救他們呢。
    但威爾上去不過十多秒,就咬著兩根重弩箭,身背半人高的腳踏重弩飛快下來。
    這一下,這兩個人怎麽也想不通,鍾塔上的‘箭塔’跑哪裏去了,怎麽沒有抵抗就讓人繳了械?
    滑下木梯的威爾大喊一聲:“都讓開!大夥兒都讓開!”
    但他說話沒人聽,基爾走進來後看到威爾的動作,明白他想幹什麽,於是自己開口:“所有人!都後退兩步。”
    戰士們聽出了基爾的聲音,於是紛紛後撤兩步,扭頭看去。
    基爾對著威爾擺了擺頭,示意他動手,於是威爾動作生疏的給重弩上弦,將嘴裏的一根弩箭放在弩槽中,舉起對準絕望的兩個敗軍士兵。
    “我們投降!”
    “對!我們投降!向您投降!”
    兩人知曉這重弩的威力,被近距離擊中,人會直接被釘在牆上,不可能活下來。
    但基爾舉起手,隨後落下,威爾實時的掰動機關,近距離的放出了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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