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和平式’的散去,哈特那騎士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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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他凶狠的咒罵道:“!憑什麽?憑什麽咱們這些人的勞動成果,要狗屎的去給騎士換他自己需要的東西!憑什麽咱們這些戰士,要跟下賤的重刑犯礦工一樣,跑到礦洞裏去挖礦?啊?為什麽?憑什麽?”
    他癲狂起來,咒罵幾句,一指一個士兵,大聲的質問他:“說,你願不願意為了哈特那騎士他一個人去礦洞挖礦?”
    這個年輕的士兵有些被問懵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知道……”
    耶魯巴不甚滿意,又問了一個士兵:“說!你願不願意?”
    這個士兵就直接多了:“!老子憑什麽要去礦洞挖礦!耶魯巴!你他幹的好極了!挖礦的活兒,就得咱們拿著刀劍逼著其他人去幹,我天生就隻能拿刀劍,拿不了一點礦鎬!還有你,彼羅!原來你跟你的狗主子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我怎麽沒能在過南部山脈的時候一劍戳死你呢!”
    這個答案讓大隊長耶魯巴滿意極了,他大笑著煽動起來:“就是這樣!憑什麽讓咱們大夥兒下礦洞?咱們費勁的闖過南部山脈已經很不容易了,接著就要讓大夥兒再去礦洞裏挖礦?這是人類能做出的可怕事情嘛?”
    雖然耶魯巴說的話,讓很多圍觀的士兵覺得氣憤,尤其是副官彼羅並未爭辯什麽,這就說明他默認了此事的確有過。
    哪怕讓他們下礦的事情並沒有真的實施出來,但這個計劃方案,明顯暴露出來哈特那騎士與副官彼羅對所有士兵的忽視與壓迫。
    至少他們這些士兵是這樣認為的。
    “各位,請聽我說上幾句……”副官彼羅試圖解釋他們這麽做的原因,但周圍吵鬧起來,不少士兵們的咒罵聲響起,咒罵著哈特那騎士與彼羅,但自然也有不容易情緒化的士兵此時反對前者。
    兩邊吵鬧起來,一些人覺得副官彼羅的話有道理,他們就應該及早離開此地,往北到達更為安全的地方才對。這些人不想死在這種沒有人跡的偏僻山林中,還想返回家鄉見到親人呢!
    但自然也有口袋裏落了不少搶掠來的財富的士兵拍著錢袋,與那些想離開這裏的士兵爭吵起來。下午時,據點南邊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沒有直觀的感受,所以體會不到那種據點隨時會被毀滅的恐懼感。並且他們太喜歡如今這種依靠暴力和規則剝削村民的現狀了,不僅沒有親自下礦挖礦,而且還能依靠那些本來就是村民們的糧食,來控製這些村民,不管是收取礦石,還是收買為了口糧而出賣身體的女性村民。
    這些人天然的就站士兵大隊長耶魯巴的一邊,加上跟著耶魯巴一起過來的二十個人,他們包圍著副官彼羅和支持他的十多個士兵,所有人爭吵著,擁擠著,嘴裏罵著髒話,手上也逐漸推搡起來。
    但畢竟副官彼羅這邊還有十多個士兵跟他站在一起,由於大夥兒都穿著士兵護甲,除非真的下殺手,不然光是推搡和拳腳的碰撞什麽的,都傷不到大夥兒彼此。
    彼羅緊緊盯著對麵人群中的耶魯巴,而耶魯巴也看著彼羅。
    耶魯巴突然有些心虛,他想起不遠處木頭房子裏的哈特那騎士,一想到哈特那騎士還有著一瓶【勇武藥劑】就感到一陣顫抖,那是可以讓騎士在短時間內不懼身上傷勢而全力戰鬥的戰鬥藥劑,一瓶就價值幾十枚金幣,如果他現在真的將彼羅這個騎士副官怎麽樣了,那哈特那騎士肯定會知道,而心一橫,直接服用藥劑。
    那他這個所謂的士兵大隊長,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到時候,副官彼羅死掉了,他死定了,而哈特那騎士或許也因為傷勢加重而死,這些身邊的愚蠢士兵卻能活著,這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他可不能死啊,他還想利用如今的這個機會賺上一大筆錢,逍遙一輩子呢!
    “都冷靜冷靜!”
    耶魯巴大聲喊道。
    他在周圍的士兵中還是有些威望的,別人開口讓大家冷靜,可能就會被這些魯莽的士兵當作一個屁忽略了,但他開口,這些士兵還是聽的。
    “都冷靜一下,咱們畢竟都是一起闖過南部山脈的生死兄弟,哪怕出現了這種分歧,也不應該拳頭向內,打傷自己!彼羅!你這個懦夫,怎麽光讓我開口勸解大夥兒冷靜,你怎麽不開口?還是說,你就是想要現在這個狀況?”
    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副官彼羅他說話也得有人聽啊!
    沉默了一下後,彼羅開口對周圍推搡在一起的士兵們說道:“各位,抱歉將我與耶魯巴之間的分歧波及到了你們,你們都是些單純的士兵,並沒有必要牽扯進這些爭論中來,這隻會給大家帶來苦惱與憂愁。我之後會與大隊長單獨商談這些的,大家現在就散了吧,請放心,耶魯巴和我之間雖然有一些分歧,但我們會商量著解決的。”
    有站在彼羅一邊的士兵,尤其是下午見識過據點南邊毀壞模樣的士兵,他們紛紛開口說道:“我們散了後,你的安全怎麽辦?大隊長會不會殺了你?還是將你抓住?或者關起來?”
    彼羅知道耶魯巴不敢拿他怎麽樣,隻要哈特那騎士一天沒死,這個家夥就不會真的敢怎麽樣的。於是彼羅推開周圍的士兵,主動走到耶魯巴的跟前,在耶魯巴兩側護衛士兵的怒視中,大膽的上去拍了拍耶魯巴的肩膀,兩人狀似親昵的抱了抱,彼此在對方耳旁小聲的撂了一句狠話後,就各自麵帶笑容的互拍肩膀。
    金屬的甲片發出嘩嘩的響聲,可以聽出來兩人都有很用力的拍打對方的胳膊。
    “瞧!爭論畢竟是爭論,分歧畢竟是分歧,但大家都是一同拚著命闖過南部山脈的戰友,怎麽可能因為爭論與分歧而作對呢?對不對?我們的好副官彼羅?”
    耶魯巴臉上帶著假笑,笑嗬嗬的對著副官彼羅說道。
    而副官彼羅也臉上帶著假笑,對著周圍的士兵們說道:“說的沒錯,爭論也是交流的必要一環嘛,分歧也是因為大家在對大夥兒命運的安排上有不同的看法,有人看重安全,有人看重財富,這都是重要的,很多時候也不分好壞。大夥兒都散了吧,具體如何,大家自己下去思索就是了,不要將現在的場麵弄得太難看。”
    “對的,都是戰友,現在這場麵太難看了一些。都散了散了!”耶魯巴說完,小聲的對著彼羅說道:“讓你那邊的人散了。”
    彼羅也麵帶笑容的小聲對耶魯巴說道:“你的人多,你們先散去至少一半,不然我不再開口。甚至,你如果再敢逼迫什麽,做出些什麽私下的行動,我可以告訴你,我會自殺。”
    耶魯巴眼睛瞳孔一縮,沒想到彼羅會這麽狠毒,竟然寧願自殺,也要讓哈特那騎士拚死換掉他的命。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彼羅給看穿了。
    他沒有猜錯,彼羅與哈特那騎士早就看穿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以前不說這話,是因為他們還有等來約定交易的人的可能,很大概率對方直接找到哈特那騎士,就直接了當的忽視士兵大隊長耶魯巴的存在,第一時間跟哈特那騎士進行交易。
    畢竟對方是敵國的高層,根本就不會在意耶魯巴這樣一個手裏管著不到二百士兵的小人物,甚至估計連耶魯巴這樣一個人叫什麽都不知道。
    但現在的情況很複雜,疑似魔法師的敵國交易對象出現了,但不僅沒有第一時間找哈特那騎士,也沒有亮明身份找上耶魯巴這邊。
    而且據點南邊的戰鬥痕跡也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跟那個疑似魔法師的存在交手的,是本地的魔獸呢?還是南部行省的魔法師或者騎士階強者?
    超出他們這些據點裏的人所控製的事情太多了,彼羅也不得不打出手裏僅有的幾張牌才行。
    “好吧,但你也得答應,不能再如今天一樣,當眾宣揚什麽。你答應,我就讓我的人散去。”耶魯巴臉上帶著僵硬的假笑,擠出上麵的兩句話。
    彼羅點點頭答應了,於是,耶魯巴率先讓自己的人散去。
    而彼羅也讓支持他的士兵散去,並在離開這裏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不了解如今複雜狀況的耶魯巴一眼。
    被對手那樣意味深長的多看了一眼,耶魯巴滿心疑慮,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隻好煩悶的帶著人往回走。
    路上,他低聲問起護衛的士兵:“那個女人找到沒?那樣身段的女人,應該看到一眼不會認不出來吧?找到她,哪怕用強的,也要今晚把她帶到我的房子裏來。”
    護衛的士兵有些為難:“大人,那女人真的沒找到。可能您給的糧食有些多,在她吃光糧食之前,估計很難找到她。畢竟礦洞底下岔路太多,誰知道她和她的家人躲在哪條岔路礦道裏?”
    “你們不會害怕下礦洞吧?沒去礦洞裏麵找?”耶魯巴一身火氣,質疑起了身邊士兵的行動力。
    “慚愧,礦洞裏有不少異族獸人在活動,我和我的人都害怕人太少下去,會被那些異族獸人堵住,到時候被它們扒光了身上的裝備回來,您也不好看不是麽?”這個士兵辯解道,由於辯解的理由太過離譜,反倒是聽著像是實話。
    “你——哎,算了。那些異族獸人,等交易完成後,它們也就沒用了,準備好對付它們的手段了嗎?大家一路上雖然多虧它們引路才能穿過南部山脈,但那些該死的小東西,可沒少讓大夥兒吃苦。走之前把它們都弄死,也算是給大夥兒出出氣。”
    護衛的士兵立即說出了他們的打算:“您說的沒錯,所以我們打算用一些異族獸人不能拒絕的金屬工具當作酬勞,讓它們殺死礦洞裏的村民,接著再趁它們撿拾村民手裏金屬礦鎬的時間,弄塌封死礦洞的出入口,將它們全都埋葬在這個礦洞裏。”
    “不會讓它們挖洞出來吧?”
    “不會的。”這個士兵解釋道:“那些異族獸人根本就用不了咱們人類使用的礦鎬,我都看過了,它們所在的礦洞通道都是未開采的礦石,可它們都根本開采不了那些眼皮底下的礦石,隻能用偷用搶的方法,從村民手裏弄礦石。”
    “哼哼,就這麽辦,到時候把這些村民啊,異族獸人啊什麽的,都留在這裏,咱們帶著大筆的錢離開,沒人知道咱們在這裏幹了什麽,我當了這麽多年兵,我太了解這些事情了。隻要打仗,大家都是這麽幹的。別管那些死掉的村民,沒人在乎他們怎麽死的,被誰殺死了。”
    看手下幾個士兵都臉色不好,耶魯巴補充說道:“再說了,就算未來有人要查此事,他們也隻能發現村民是被可怕的異族獸人所殺的。咱們這些天可都是好吃好喝的供養著這些村民呢,對不對?這些村民可是咱們從村莊請來幫忙挖礦的,他們提供礦石,咱們給村民糧食進行交易,這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士兵們被耶魯巴如此無恥的說法給逗笑了,紛紛哄笑了起來。
    耶魯巴也笑了,一行人返回了木頭房子。
    彼羅驅散支持他的士兵後,跟那些士兵約定明天再私下聚聚,便返回了哈特那騎士所在的木頭房子。
    無光的無窗無門房子內部根本不在乎是否白天黑夜,這裏隻要沒有光源,都一片漆黑。
    “大人?您還醒著嗎?”
    彼羅進來後,小心的半跪在散發著腐爛氣息的哈特那騎士跟前,他腰間的一個徽章發出微弱的光亮,將周圍勉強照亮。
    “咳咳——彼羅,咳咳,我可,不敢這時候睡去。嗬嗬,畢竟你我還能活著,就靠我身上的這瓶藥劑撐著呢。”哈特那騎士倒是意識清醒,但他半張腐爛的臉上,不斷抽動的臉頰,還是表示騎士此時每分每秒都在受著多少痛苦的折磨。
    “都怪屬下無能,此次出去沒能找到交易的對方。但也不是沒有發現,屬下現在就將情況說給您聽。”彼羅小心的讓哈特那騎士靠著一截木樁,先是喂給騎士一些水,然後自己再開口說起了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嗯……不會是,魔法師本人來的。你不清楚,魔法師的地位。當初跟我訂立交易的人,也不過是對方軍隊裏魔法師的,魔法師的某個學徒而已。”
    哈特那騎士因為傷勢,嗓子說話費勁,但他還是爭取將要說的話清晰的告訴給了彼羅。
    “但能造成你說的那種毀壞規模……怎麽可能呢,那多半隻有魔法師能做到吧。”哈特那騎士也不清楚不是魔法師本人前來,為何能造成那樣可怕的毀壞規模。
    他當然相信自己副官的話,但又解釋不清楚看到的,與理性判斷的兩者之間的差別從何而來。
    這時候,彼羅拿出了一塊沾染了某種油脂的布料,他小心的將其展現在騎士麵前,還冒昧的湊到哈特那騎士的鼻子跟前,讓哈特那騎士仔細的聞了一聞。
    “是敵國的一種易燃,嗯,易燃油料。這種東西我聽其他騎士說過,似乎隻有他們國家才少量產出。這東西不比魔材便宜多少,的確隻有魔法師才能用的起。或許,來的人是魔法師的心腹吧。為什麽不直接過來找我?”
    騎士自問自答,很快就從他認識了解的魔法師群體的印象中,想到了答案:“或許,對方從來就沒打算支付什麽【蜥蜴人變身藥劑】,畢竟我身上的傷勢,讓我沒得選。嗬嗬,彼羅啊,或許咱們還能活著,多虧了耶魯巴此時掌控據點以及士兵們。”
    騎士沉默了一下:“永遠不要相信敵人所說的話。因為與敵人交易,隻有實力相等時,才能保證敵人不會反悔違約。而實力不相等,便隻能乞求了,乞求對方還能遵守約定。”
    彼羅眼裏透出絕望,哈特那騎士的判斷,一下子就擊毀了他一直以來的堅持。他本以為堅持到交易的對方出現,堅持到哈特那騎士喝下【蜥蜴人變身藥劑】後,就能將一切不利的局勢好轉起來。
    但誰能想到,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沒打算付出什麽藥劑,那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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