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他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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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
    這聲輕念,語調不包含任何情
    但在話音透過水鏡傳至眾人耳邊之時,遠方的大地震動,升騰的魔氣衝天而起,竟是將那鋪天蓋日的烏雲撕出一道裂
    除魔的衛道士們瞪大了眼睛,驚恐之色浮現於臉龐,更有甚者瑟瑟發
    ——這真的是我們能戰勝的敵人嗎?
    這般想法不由得攀上大多數人的心頭,便是號召者天門宗主甘承也是麵色發白,連忙傳音詢問藏在暗中的煉虛大
    可就連煉虛大能,也直呼不可戰勝,他們低估了那魔頭被天罰後的修為,這恐怕還有合體
    這般絕望的差距,甚至有人心中已在打退堂鼓,不若就此退去,放棄宗門根基,還可得一時平
    而就在惶惶不安之下,隊伍最末傳出一道暴喝
    “不要害”
    眾人回頭望去,發現竟是一位年輕人,若無記錯的話,這是那位萬藥穀代理穀主孟若山的孫兒孟宮,當初便是他最先發現了劍魔的行
    “諸位前輩!”
    孟宮攥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水鏡中的人
    “那魔頭變弱了!和兩年前比,他現在根本沒有那時那麽可若再承一次天罰,那魔頭的境界必然繼續跌落!”
    雖是晚輩,但鏗鏘有力的話語卻為除魔衛道士們打了一把氣,驚恐者不由得眼睛一
    “變弱了?此話當真?”
    “晚輩可用性命擔”孟宮握拳按在胸前,“那魔頭絕對沒有兩年前那般強”
    ——是啊,這年輕人當年可是見識過劍魔的氣息有多強大的,且與劍魔有血海深仇,這等節點上欺騙他們並無意
    既然那魔頭已變弱,想必是天罰所致,那他們等待此次天罰之後,趁劍魔最虛弱之時將其除掉,豈不美哉?
    士氣頓時止住下滑的趨勢,衛道士們重拾了一些信
    就在此時,有人指住水鏡驚呼:
    “看,那魔頭受傷”
    隻見天雷落下,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雷光貫穿了那灰衣麵具人的身而那人持劍指天,劍光與雷光交雜,一陣撼天動地的波動卷向四
    還未待刮起的狂風吹拂到五裏地外,雷光漸漸淡去,而麵具下的嘴唇留出一絲猩
    他流血了,那劍魔受傷了!
    甘承瞳孔微縮,向暗中傳
    “師祖,如何?”
    “還不”老人嗓音傳來,“雖然變弱了,但依然在合體”
    聞言,甘承緊咬牙,但眼眸所見的下一幕卻令他一
    烏雲之中,雷光再度聚集,天罰,尚未結束!
    隻要還能削弱,他們就還有機會!
    仿若這蒼天也在回應眾人的希冀,雷電猶如銀蛇一般纏上魔頭的身軀,灰色的布料色調愈發深沉,那正是被血液浸濕的顏
    有人屏住氣靜靜觀看,有人低聲驚呼帶著幾分歡
    這本是世人所恐懼的天罰,於他們而言卻如同上天的賜
    過去,人族懵懂無知之時,不識自然之理,墜入大地的雷電乃是眾生恐懼之物,他們驚恐,他們俯首,他們膜拜,直至人族開智,對雷電之恐懼依然刻在心
    不,這是眾生對自然、對天道最原始的恐懼,這份恐懼已然刻錄在天道之也正因如此,與天劫雷火衰心四劫不同,天罰隻有純粹的雷
    而此時,一眾修長生者,卻欣喜於眾生恐懼之天雷的降臨,看似怪異,但那正是因為,比起天罰,他們更害怕被懲罰的那個存
    雷聲不斷,隆隆作響,無人能拿準天雷還會降下多少
    而這等天罰,絕無雷劫那般洗禮之能,所受者,唯有削弱,唯有磨
    一道又一道天雷,愈演愈烈,編織而成的雷海淹沒了那道魔氣衝天的身而落入曾去過雷穀之人眼裏,雷穀之中那所謂的“雷海”,在此行此景之前,也隻能算是小小湖泊罷
    這藍白色的海洋中心,那讓身處遠方的眾人也感到足以震散魂魄的劍氣,一次又一次向天空發起挑戰,但卻一次比一次衰
    一道劍氣掃蕩雷海,中心一時空缺,那人的身影再度顯
    隻見那魔頭潔白的麵具已染上鮮血,一身灰衣破破爛爛,渾身仿佛一個血人一般鮮紅,而那柄長劍,更是布滿如蛛網般裂縫,仿若輕輕一敲即
    雷海再次淹沒了魔頭的身影,眾人再度丟失了視野,但他們已經看到了希望!
    方才還沉浸在恐懼中的他們,此時甚至有了向前的勇氣,隻是天門宗主穩住眾
    “再等”
    而遠方,聽見自家宗主這般言語的許不厭險些真的吐出血來
    還等?你們就這麽慫?許不厭都已經把外放的氣息降到煉虛九重了!
    再不過來,許不厭之前買的那堆鴨血就要用完了!待會就沒血放了!
    不不不,許不厭你要耐心,要記住師父的話,你得當一個君子,君子是大度的,再忍一
    但總有人說,有些人看似帶上了麵具,實則摘下了麵
    很不巧,許不厭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哪怕現在不是與人交談,僅僅隻是腦海內的思緒,許不厭都覺得被自己以師父的遺願為由掩藏起來的本性都展露出稍稍
    就像之前被那些流言所困擾那樣……
    有些……煩!
    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許不厭咬緊牙關,擠破了最後一包鴨破爛的衣裳被粘稠的鴨血與肌膚粘在一起,許不厭心中的煩躁愈
    好
    好
    黏糊糊的,好惡心,他還要像個小醜一樣供那群人看多久?
    他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搞這麽一出鬧劇
    明明程姨在離藥峰留下陪師妹玩幾天的機會以後多得是,他為什麽要急於這幾天,是因為師父的忌日嗎?他想念師父了?
    以後一段時間都要吃不下鴨血
    還有!
    鴨血他可是破費買的,這身衣服也是,破成這樣打補丁都織不回來了!
    他的錢呐!
    許不厭越想越氣,被深深囚禁的本性漸漸展露,握劍的手被氣得發
    但這般舉動落入除魔的衛道士們眼中,卻是他虛弱的表
    “甘宗主!那魔頭已經跌到煉虛境了,我們上吧!”
    “”甘·穩一穩·承搖頭,“再等等,再等”
    頓時,許不厭急了,猛地揮劍,劍身竟是碎成數段,眾人齊齊歡呼叫
    而許不厭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心中的不耐煩到達了極限,眼中閃過無法遏製的怒火,被自己抑製已久的那個易怒少年被釋放
    髒死了!臭死了!煩死了!他不等了!
    要聽從師父遺願當謙謙君子的是許不厭許子謙,關我劍魔什麽
    “來!”
    怒喝之中,他化作流
    “不是要除掉我這魔頭嗎?”
    “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