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也許還是回歸日常
    到底該怎麽形容穿越過來最開始那兩年的許不厭呢？
    他自己想了想，最樸素的詞匯來說，大約是“剛烈
    “曾經我所麵臨的選擇比你更惡”
    但唯一的傾聽者可能並沒有聽見這句重複的話
    無論是黑是白，怎樣的雲朵都已不再，原本尚在黎明的西海岸，晨間凝結的雲霧消弭不見，東方的光芒照耀大
    起風了，不因別的，隻因天空那道被斬斷的裂曾經的一切在那一劍之下盡數消散，隻餘下一地真空，風迫不及待地湧來，填平這道缺陷，但卻填不平左明河心中的震
    【任務已放棄，請等待刷新】
    直到心中響起的聲音才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天罰之下活下來
    ——不，是天罰本身被徹底毀滅
    左明河甚至以為，自己身處夢境之中，但被風吹起的頭發剮蹭在臉上的刺癢感卻提醒著，此乃真
    到了這個時候，心神恍惚的他才後知後覺地去看身旁之
    劍已歸鞘，但許不厭的目光依舊落在劍上，仿佛勾起了什麽回他好像也沒有在意左明河有沒有用心在聽，隻是自顧自地說
    “和你的係統不一樣，我那個不是發布任務，而是直接將選項擺在我麵前，越不要臉的，獎勵越豐”
    “最開始，在剛剛穿越而來懵懂中，我還未在意太直到後來，它所給出的選項越來越與我的意誌相悖，但我越是選擇那些勉強能接受的選項，這一類選項就出現得越來越”
    “我察覺了，係統似乎想通過選項，軟化我的意就像塑泥像一樣，將我塑成一個不一樣的”
    直到有一天，許不厭麵臨了和左明河今日一樣兩難的境
    他也不想死，但也不是沒想過，如果按照係統想要的去做，那再怎麽危險，恐怕係統都會給他留一線生機
    ——就像之前左明河被圍攻的那樣，絕境中的意外帶來生機，還有奇
    但即便有這樣的猜測，許不厭依然抗拒係統的選擇，而二選一的另一麵，就是天
    隻是，天罰就一定會弄死他嗎？
    盡管當時的許不厭並不知道天罰與天劫的區別，誤將他曾見過他人的渡劫視為係統可能對他的懲
    他見識過那樣的威光，知曉其中的強大與恐
    但，這真的意味著完全死去嗎？
    難道不是因為係統以此脅迫許不厭去選擇那個他所憎惡的選項嗎？
    許不厭早已下定了決心，不會再選那些與自己意誌相悖的選項，他的新生，不需要一個外物左
    這不代表他的意誌選擇死亡，他依舊想要活下去，為什麽他要堅信係統的懲罰是必死的？
    所以他才用盡一切辦法去破解，甚至……擺脫係統的控製！
    邁向看似死亡的選項，然後，絕境求
    “這就是我的過去”許不厭沒有看左明河，隻是昂著頭，仰望天空，一如他曾仰望雷雲，剛烈，毅然選擇向天拔
    “我無意啟發你，這是有感而發罷”
    說了如此之多，許不厭終於正視左明河，看著那呆愣的臉，他輕聲道：
    “現在，你還想乖乖聽係統的話嗎？看似能讓自己變強不再受他人的擺布，但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個在係統操縱的傀儡罷”
    許不厭所厭惡，也正是這
    “我……”
    左明河抿著嘴唇，他被許不厭過去的勇氣所震撼，久久不能忘
    那麽，他自己呢？他能做出和許不厭一樣勇敢的選擇嗎？這一次有許不厭救他，下一次呢？下一次他又該怎樣？服從係統嗎？但那樣的未來，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他欲言又止，最終隻得鬱悶地回
    “我不知道，但我……會試一”
    ——不夠果決的話，可是很可能越陷越深，會錯失機會
    這句話，許不厭沒有說出有些事情，別人自己決今日他已經做了很多，不必再插
    靜靜地站在海崖之上，許久，他說：
    “我們回去”
    空間再度撕裂，他們回歸了天看著仍在迷茫中的左明河，許不厭沒再多說，隻是提了提
    “作為謝禮，我就收下”
    “……”思緒回歸現實的左明河拱手行大禮，“多謝許公今日救明河於危……”
    “誒誒”許不厭扶住了他，“都是穿越的，就別講究那麽多繁文縟節了，我也不喜”
    “那……多”
    “”許不厭轉身邁向房門，擺手以示再見，“謝禮我就拿走了嗎，你自己好不好想”
    他離去了，隻留下沉思的
    而離去的他，也陷入了新一輪的思
    不是在考慮自己，也不是為今日的改變而興奮，而是在思考左明河的係
    他問過了影響心智的事了，左明河對此並不知情，也就說那種影響旁人心智的能力並非他主動
    這倒是對許不厭此前的判斷沒有影響，但卻產生了一個新的疑
    如果隻是為了讓左明河成長，係統明明可以有其他平和的方法解決與韓玉文的矛盾，可為什麽偏偏用這種會引發衝突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呢？
    可能，操控係統的存在，別有用意
    許不厭不理解，但討厭，隻是討厭不代表他就要去深究，他已經擺脫了係
    哼，區區係統……
    罷了，回家
    想到這，許不厭啞
    喲，今天自己有感而發想了這麽多又說了這麽多，結果隻是回顧了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依然還是覺得得過且過就很
    自嘲一笑，或許碌碌無為地渡過一生，也不是不行
    畢竟普羅大眾不都是這樣的嗎？能平和過日子就很不錯了，而他也是芸芸眾生之
    哲學的話題，不適合他，徒增壓力，精神內耗罷
    回家了，別想太
    不過踏入院門，卻看見趙元燕在樹蔭下興致勃勃地看著什
    “”留意到他的歸來，“師兄回來啦？總感覺最近你經常出”
    “有點小事而”
    說著，許不厭湊近去看，發現石桌上擺著一道信符，以及一張折疊的紙
    “這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