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桃花進劉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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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七年底,陝西西安府!
    秦王府繁榮昌盛,而西安府當官的是花天酒地,胡吃海喝。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西安府的百姓,已經無所謂其他,填飽肚子才重要。為了吃飽飯,有賣兒賣女了,這就處於農民起義的火藥桶上。
    在太平鄉有一個叫桃花的女孩,她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重病死去,家裏一貧如洗。
    十二歲的桃花擔負起家庭的重擔,每天出門賣糯米糕,以維持生計。
    八月十五中秋節,太平鄉內舉行盛大的慶典,鑼鼓喧天,震耳欲聾。
    而一牆之隔的小院,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正提著籃子,準備出門賣糯米糕,這個女孩子就是桃花。
    在外麵賣糯米糕,風吹日曬的,臉曬黑了,看起來還算健康。烏黑的頭發垂披在肩。
    桃花圓圓的麵龐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時滴溜溜的轉動著。機靈而淘氣,還有一對好看的小酒窩,使原本黑不溜秋的人,添了一分可愛。
    “糯米糕!”
    “新鮮的糯米糕!”
    桃花看見老人帶著小孩兒的,跑過去吆喝。
    “大娘,買一塊糯米糕吧,又甜又糯,很好吃。”
    老婦人不耐煩,白了她一眼。
    “不買!看你這樣,別煩我!”
    桃花被拒絕了,笑笑往前走,一路不停的吆喝。太平鄉人從她身邊經過,沒有人買糯米糕。
    一個人繼續在路上走著,看著發涼的糯米糕,桃花不免有些失落。
    她穿著灰色的粗麻布衣裳,頭上沒有發飾,頭發梳得倒整齊。
    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著路人,希望能買糯米糕,可是無人問津。
    提著一籃子糯米糕,桃花在劉家大院圍牆外走著。聽著圍牆內的聲音,她甚至能想象到圍牆內的場景。
    一隻大黃狗猛的衝了出來。看到桃花,一拐,向她而來。
    她嚇得趕緊跑,跑到一個樹林,沒想到大狗窮追不舍。
    桃花慌了,不小心絆在石頭上,摔倒了。忙爬起來繼續跑,糯米糕掉在地上也不撿了。
    籃子裏麵的糯米糕撒了一地,大狗聞到香味,叼起糯米糕。它抻著脖子,一口噎了下去。
    桃花邊跑邊回頭,沒想到大狗吃了一個糯米糕,也許不合狗味,不吃了。大狗繼續追趕桃花,她慌不擇路。
    “啊!打狗啊!啊……狗啊!”
    她嚇得語無倫次,看見有一個狗洞,她趕緊趴下,爬進了狗洞。怕狗鑽進來,又慌忙的把洞堵上。
    收拾好洞口,桃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慶幸沒有被狗追上。
    大狗跑到洞口,汪汪大叫,齜著牙,咧著嘴,沒咬到桃花,它不甘心啊。
    過了一會兒,大狗也許有訓練,悻悻地走開了。
    桃花的麻布衣裳,被刮破了,她爬起來,用手拍打灰塵,看著衣服被刮壞,有些心疼。
    桃花這時感覺到,剛才爬狗洞時,腿被磕的有些疼。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
    “啊!這裏……就是人人仰慕的劉家大院?”桃花感歎著。
    這裏玉宇瓊樓,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精致的亭台樓閣,雕花著各式各樣的彩繪,暗紅色的八角涼亭,還有鮮豔的花朵競相開放……
    桃花被景色驚呆了,她從來沒看過這樣豪華的地方。
    從小在鄉村裏長大,她住的是破茅草房,家裏連一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吃飯用的三條腿桌子,是唯一的家具,其他睡覺都是在地上,就是一貧如洗。
    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她感到羨慕嫉妒,自言自語的說:“這太漂亮了,我怎麽沒見過這麽好的地方!”
    桃花躲在牆的後麵,左顧右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別人發現。還好這裏是院子後門外,沒有人經過這裏。
    桃花抬頭看,見一個窗戶虛掩著,順著窗縫往裏看,繡花窗簾,風一吹,窗簾就刮起一條間隙。
    桃花順著縫隙往裏看,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旁邊還站著一個丫鬟。
    女人對麵,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這個人就是李興。他雖然年歲已高,但滿麵紅光,氣宇軒昂。坐在一個紅楠木雕刻的木椅上,端起一個白玉茶杯,慢慢的品茶。
    這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就是唐王小妾,眼看著李興。
    女人的聲音尖銳,一聽就不是一個善茬,“我今日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你商量。”
    李興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言吧。”
    女人繼續說道:“你年歲已高,種花王爺打算讓你回家,頤養天年。但是你兒子的地位不穩固,如果能娶到明朝郡主,那以後他的仕途將如日中天。”
    李興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哦?五郡主是唐王的女兒,我聽人說,唐王和秦王府向來不和睦,今天怎麽這麽上心,竟然為我的孩子做打算?”
    女人嘴角微微上揚,尷尬的笑了一下,“雖然他們不和睦,但是卻很喜歡李二楞啊,您的兒子文武雙全,兩個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李興一輩子和人打交道了,他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什麽樣的計謀他都能看得清,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知道女人此次前來一定有目的。
    他不冷不淡的說:“謬讚了。”
    女人果然有算計,她繼續說道:“如果您的兒子成為儀賓,看在唐王麵前,放了一個糧商。因為私賣糧草,被王爺發現,壓進了大牢,希望能夠解救他出來。”
    李興眉毛緊皺,“這……”
    女人脫口而出:“這有什麽可猶豫的,你我都是雙贏。”
    李興端起茶杯,發現茶杯裏沒有茶了,又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女人對旁邊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娟子,茶杯空了,快去填茶。”
    娟子是一個中年的丫鬟,雖然樣貌普通,但身材很好,風韻猶存。
    娟子低聲允諾:“是。”
    娟子輕挪著步伐,走到李興身邊,剛想填茶,李興卻站起身。
    李興直言不諱:“不必填茶了,今日所言,容老夫考慮幾日再做回複,外麵客人眾多,老夫要和其他人去打聲招呼,告辭。”
    李興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娟子看李興走遠了,她關上門,竟然“撲通”一聲跪在麗妃麵前。
    “謝謝為我女兒擇一良婿。”
    女人淡淡的說:“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幫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娟子跪在地上,小聲地說:“大恩大德,娟子沒齒難忘,下輩子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
    女人挑一下眉毛,傲慢的說:“哼!這麽多年,我把你的女兒送到唐王妃身邊扶養,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流落在外,不知生死,這件事,想起來我也很內疚。”
    娟子站起身,輕輕地為麗妃揉著肩膀,“唐王妃深得恩寵,教訓她一頓也是對的。”
    女人繼續說道:“是啊,這些年唐王妃對我不冷不淡,多虧唐王體恤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熬下去。”
    ……
    桃花半蹲著在窗前聽兩個人談話,心想:這裏風景獨好,可人心難測啊,真不是自己能來的地方呀。
    桃花又悄悄來到狗洞的地方,趴在地上,順著石頭的縫隙往外看,她想鑽出去。
    沒想到大狗竟然還在,狗張著嘴,伸著紅色的舌頭,不時有口水順著舌頭滴落下來。大概是剛才也跑累了,它也“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桃花從地上起來,無奈的坐在那。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暗暗琢磨,這可怎麽辦?如果被人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