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福威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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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風清、長
    陽光強
    卓淩風懷報長劍,沿著福州西大街筆直地青石大道緩緩而在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停下了腳
    此地便是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鏢局:“福威鏢局”總
    隻是今日的福威鏢局,左右兩座本該豎著旗杆的石壇中,沒了旗杆,隻留下了兩截斷瞧印子應該是新砍的,斷截處也甚是平整,顯是以寶刀利劍一下就給砍斷
    緊閉的朱漆大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在日光的映照下雖是閃閃發光,可沒了旗號映襯,破敗之像已油然而
    誰又能想到,名頭響徹天下的“福威鏢局”,從繁榮走向破敗,竟隻曆一天!
    而且離大門約莫十步之處,畫著一條寬約寸許的血青石板上,淋淋漓漓的鮮血寫著六個大字:“出門十步者死
    再加上諾大的街道,除了卓淩風,竟然再無旁的行人,家家戶戶的門窗也都緊緊地關這讓天地間竟似充滿了一種足以凍結一切生命的殺
    卓淩風知道現在的“福威鏢局”可以說是已經被青城派封鎖,許進不許出
    大門如此,後門想必也是如
    但他眼中不見喜怒,隻幽幽一歎:“幸虧還未鑄成大錯,否則這輩子也是心下難安了!
    卓淩風緩緩上前,抬手扣響了門
    “鐺……鐺……鐺”
    很快,福威鏢局直接中門大
    就見鏢局中數十名鏢師手持兵刃,列成迎敵陣勢,眼中滿是警惕和緊
    最前的是一個身穿寶藍色長袍的中年漢子,手持利劍,雖一臉凝重,神色間卻頗見豪邁之
    顯然,到了生死攸關之際,生意人也會激發出平時所沒有的血
    卓淩風認識此人,他正是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更是自己的大恩人!
    恩有多大?
    一句話:若無林震南,他斷無今日!
    “閣下是……”
    林震南見麵前這位男子黑衣黑靴,麵色雖白的嚇人,但是英武異眼神也由憤怒轉為茫然,再到疑惑,似乎好像在哪裏見過一
    卓淩風急忙上前兩步,抱劍拱手,深深一揖,道:“林總鏢頭,我是卓淩風!”
    抬頭直視林震南道:“可還記得小子?”
    林震南狐疑的眼神登時一亮,便即認出故人,喜道:“是你!”
    緊接著長劍向旁邊鏢頭一扔,急步上前拉住卓淩風的手,很是激動道:“小兄弟,你如願拜入華山派了?”
    他雖是沉穩凝重之人,但這時心情卻很是激
    華山派身為五嶽劍派之一,在江湖上威名赫
    “君子劍”嶽不群更是德高望重,鏢局值此存亡之際,若有華山弟子出麵做保,那餘滄海也就不敢這麽肆無忌憚
    眾鏢師本來以為是仇家上門了,要有一場惡但瞧到總鏢頭之神情及其言語,已知二人是舊識,而且他所問之事或許事關近日之變故,也不禁傾聽凝
    但卓淩風嘴角卻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道:“沒有!”
    林震南“啊”了一聲,難掩失望之
    眾鏢師個個在暗中交換了眼色,神情更是凝重,有的人更是泛起了恐懼之
    卓淩風仿佛沒看到這一幕,接著說道:“嶽先生以我是個流民,不知根底,不能收錄門牆,這也是江湖規”
    林震南點了點頭,將卓淩風往院裏領去,歎聲道:“任何門派收錄弟子都不是那麽隨便,若不知根底,都怕收個仇人後輩,反而壞了門戶!”
    毫無疑問,卓淩風是個穿越者,機緣巧合之下,他在十年前穿到了此界一個流民身為他帶來這番奇緣的,是一顆名曰集運珠的寶
    隻要冥想,就能感受到這顆珠子處在自己腦海得益於前世的經曆,卓淩風知道這就是專屬自己的金手指
    可這集運珠隻給了他一個提示,氣運達至此界巔峰,便可前往他界,其他再無任何回
    氣運如何獲取,怎麽算做巔峰,他一無所
    但他當時隻有十歲,又小又窮,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先安全活著長大再
    他當時身處湖南地界,很容易就聽到了南嶽衡山派與“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劉正風劉三爺,以及五嶽劍派的名
    他知道這是笑傲世自覺憑著上帝視角,別說幹一番事業,就是揚名天下也是簡單加輕鬆!
    當即便決定先來一個拜師學武,先混口飯便趕往離得最近的南嶽衡山派,可想法與現實終究不是一回事,他連衡山派山門都沒進去,便被守山弟子趕出來
    一個十歲小孩,要什麽沒什麽,能走到衡山,本就曆經千幸萬
    若非他身無長物,早就被山賊害了性命,就這也是一路要飯要過來的,見人就得卑躬屈膝叫聲“大爺”,其中不知有多少次,被一些乞丐攆的追出幾條街,就因沒按江湖規矩“拜碼頭”,搶了他們地
    如此“喪心病狂”的遭遇,若非卓淩風想著習武之後,一切就會改變,都恨不得直接找顆歪脖子樹吊死,好讓自己能趕快回地
    當然,還能回去的
    可這番遭遇,讓他深切知道了,縱然你有上帝視角,也不是萬事亨通!
    正自彷徨無計之時,恰好遇到了“福威鏢局”的鏢隊押鏢路
    卓淩風心思一動,便主動上前攀談,當時林震南正在拓展業務,也在鏢隊
    林震南眼見卓淩風年紀幼小,且談吐不俗,更是直言相告自家“福威鏢局”日後會有大災劫,他險些發但聽是因自家“辟邪劍法”太過厲害,青城派才會對他家下
    自家祖父林遠圖的威名,林震南自然深知,待聽得“林遠圖與長青子”這段武林隱秘,這事連林震南也不知
    林震南雖是將信將疑,但見卓淩風年紀雖小,可麵對威名赫赫的自己,沒有絲毫畏懼,所說之言,也是有理有
    不提真假,心中不由起了愛才之心,當即送了他一百兩銀子,還按照卓淩風的要求,讓三個鏢師將他護送去了華
    卓淩風終究不願放棄習武之路,想著衡山派不行,那就去華
    心想華山派不比衡山派勢大,大小貓兩三隻,令狐衝一個孤兒,都能被嶽不群夫婦收養,說不定自己也有機
    等福威鏢局的人將他送到華山腳下,他將銀子埋在一個隱秘之處,便獨自上了華
    華山的守門弟子,想是受到“君子劍”的熏陶,倒是很講禮
    讓他見到了掌門人,怎料嶽不群婉言謝絕,卓淩風聽的明白,歸根結底就是嫌他流民身份,來曆難辨,本著與人為善的原則,送了他五兩銀子當作盤纏,就給打發下山
    這一次卓淩風總算明白了,難怪“君子劍”嶽不群,威望在武林中首屈一指,可華山弟子稀少的可那不是沒人拜,而是他不願
    畢竟勞德諾那種“二五仔”,嶽不群知道他的底細,像自己這種身世難辨的人,想讓武林門派收錄,反而更困難!
    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收個仇家,將真東西教了,反讓自己家破人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卓淩風也另有一番奇緣,學成一身武功,此來福州隻為報恩!
    卓淩風聽出了林震南言語裏的傷這份傷感固然是對他沒能拜入華山派的可惜,又何嚐不是對自己、對林家、對福威鏢局所要麵臨的命
    而且眾鏢師的恐懼,他也盡收眼裏,便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四掃一眼,很是鄭重道:“林總鏢頭昔日對我有一飯之恩,又不計較小子狂言無忌,還贈送銀兩,派人將我護送至華
    我雖未如願拜入華山門下,但也從他處學成了一身武
    我能在此世道安身立命,皆因林總鏢頭,如今福威鏢局真有了危難,護衛之責,義不容辭!”
    不論卓淩風本事如何,能否做到!
    單隻這番暖心之語,就讓林震南心潮湧動,一個七尺漢子,不由得雙眼通
    眾鏢師更是不約而同,脫口呼了一聲:“好漢子!”
    聲音裏不乏敬佩之意,他們雖不知卓淩風手段如何,但他知恩圖報,就夠他們佩服了!
    人生在世,行走江湖,隻要能做到知恩圖報,那他就是好漢子!
    便值得任何人佩服!
    昨日午間林震南獨生愛子林平之在福州城外打獵時,在一家酒館殺了人,到了晚上與林平之同行的幾名鏢頭、趟子手相繼死去,就連自家旗號也被砍
    林震南急忙連夜派出二十二名鏢頭,去打探消息,但今早回報,又死了好幾個,若非有一神秘人出手,他們二十二人,恐怕都回不
    饒是如此,死者屍體上沒有一絲傷痕,這也讓鏢局裏的鏢師、趟子手人心惶
    今早門前又出現六個鮮血大字“出門十步者死!”
    這讓幾位鏢師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壓力,脫離而
    結果也全部喪
    那句出門者死,絕非虛言!
    在這節骨眼上,竟還有人不畏強敵,襄助自己,怎能不讓人為之感動,為之欣慰?
    林震南握住卓淩風的手,說道:“十年前,我隻是見你談吐不凡,對武林形勢看的一清二楚,這才想與你結個忘年交,所為之事,也是人之常情!
    怎算得上什麽恩……!”
    林震南言尤未落,驟聽一陣飛快的腳步傳將過來,一青年男子怒喝道:“無膽匪類,你總算現身了,我林平之就在這裏,你來殺我吧!”
    “少鏢頭……”
    眾鏢師知道起了誤會,連忙喝
    但見林震南微一搖頭,當即明白其意,一各個收聲讓步退
    這時那腳步聲,已離林震南與卓淩風不到兩
    卓淩風不曾轉頭,隻憑耳朵便知來人腳一點地,騰空撲近自己,不由微微一
    林震南側身而立,卻是瞧的清
    但見銀光一閃,兒子長劍已向卓淩風背心刺出,赫然是“辟邪劍法”中的第四十六招中的“花開見佛
    卓淩風一直紋絲不動,直等長劍將要沾衣,腳下不動,身子卻猛地錯開,左手隨意虛劃一下,那長劍已落入他的手中,但他五指一收一放,長劍又被塞回在了來人手
    卓淩風這才倏地旋身退出一丈開外,望向這位“少鏢頭
    卓淩風見林平之一身錦衣,眉清目秀,麵白如玉,身材勻稱,就是長得太過俊美,若非穿著一身男子衣裝,又有喉結,說他女扮男裝都有人
    但卓淩風知道,林平之是正兒八經的熱血男兒,武功不高卻仁俠好義,純淨高傲,至美至不由含笑說道:“不壞,不壞!”
    他奪劍還劍隻在刹那,除了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其他人都沒看清楚,隻有一臉震驚,包括林震
    林平之本來極為憤怒的眼神,早已變為呆滯,一臉的不可置信,對其誇讚之言自是充耳不
    他眼見卓淩風與自己年紀相仿,可武功之高,簡直不似凡
    他適才出劍,也不知怎的,隻覺虎口一熱,寶劍脫手,但又被及時還了回如此手段,自家爹爹恐怕也有所不
    林平之江湖經驗再是淺薄,也知對方是在眾人麵前,給自己留了麵
    林震南見兒子發怔,這時也才細細打量卓淩
    他適才阻止眾人,固然知道有自己在側,憑兒子的武功,傷不了卓淩風,但也有心試探一番這位忘年交的武學水
    畢竟這世上想要幫忙,光有心也是遠遠不夠
    可這一幕卻讓林震南為之震撼
    隻此一招,他便清楚卓淩風的武功遠在自己之對其不由的左瞧右
    身材雖沒有什麽出奇之處,可適才應付自家“辟邪劍法”時,舉手投足間都是揮灑自如,顧盼之間雙目神光湛然,儼然是內功已臻極高造
    不由上前拍了拍卓淩風的肩膀,欣然道:“好!好!好!
    當年我就覺得你非池中之物,這才十年未見,你竟已身具此等武功,果真了不起,了不起!”
    想當初他押鏢至湖南衡陽城,縱是綠林道上的劫匪賊寇也不敢阻攔“福威鏢局”的鏢車,怎料一個窮小子竟敢阻攔,還點名要見自
    他一時心動,便接見了卓淩
    交談之下,卓淩風不但對武林掌故如數家珍,分析武林局勢更是一針見血,根本不像一個十歲小
    他出於愛才之心,不但送了對方白銀一百兩,還派了三名鏢師將其護送去了華
    不想一別十年,他不光人長大了,這身武功更是難以望其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