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喜糖和扭曲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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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開在茶幾上的紙張書頁,是來自吳州精神療養院,主治醫師的出院證明親簽。
還有吳州中學的校長,衛新出具的移辦校方,從療養院接人出來的轉移手續,給許願補發的獎學金通告文件,以及休學期結束的恢複在校學籍通知書。
精心準備的官方文件,在這種時候起到了關鍵作用。
小老弟瑟瑟發抖的縮在沙發上,抱著靠枕。
直到方源探著腦袋,看到通知書上衛新的親筆簽名還有私章印泥。
這才抹了把虛汗。
打量著許願看起來很正常的核善微笑。
方源頓時擠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嚎著就要給許久未見的歐尼醬來個親情擁抱。
..........
“霧草,真是老衛的親筆簽名和印章。
前陣子老爸他聯係院方,那邊還說哥,你的治療期現在進入危險階段,說那啥有很大的傷人傾向,讓我們家屬不要過去探望,需要在醫院裏進行封閉治療。
哥,你這出院出的也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你不知道。
這半年你不在家,沒人給我抄作業,補課,我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臉上擠出來的淚花,似乎大部分都在委屈自己這陣子的悲苦日子。
小老弟哭嚎著撲過去,卻被許願推掌貼住了臉頰。
“我還能自己偷偷摸摸跑出來不成?
這些證明文件,都是院方通知校方聯係人過去辦理的正規手續。
前陣子經過院係主治醫師的小手術治療,我那點毛病現在被降低到了可控範圍,達到了出院標準。
昨天醫院聯係方叔他們,沒有聯係上。
我的住院信息裏有備選的校方辦電話,昨天校委那邊去的人專門辦的移交手續。我還抽空去了一趟學校,找老衛開的補發證明和獎學金。
方源,我高估了我們的兄弟情。
你竟然以為我是偷跑出來的。
而且這半年隻是感慨沒有我幫你抄作業,可惜了,虧我還專門給你帶了禮物。”
...........
高估了大家的兄弟情誼。
本以為進門的第一瞬間,會得到小老弟連哭帶嚎的大力抱抱。
這小子是到了叛逆期嗎?
開口就差點直指正確答案。
看著許願眼神裏的失落,和淡淡的憂傷。
方源狠狠的搖了搖腦袋,露出一副才不是為了禮物的真誠。
“哥,我剛才不是嚇到了嘛。
你冷不丁的突然回來,連個電話都不打。
咳咳,我怕你到家了不太適應,開個玩笑暖暖氣氛。
這半年,每天你的房間都是我主動要求打掃的。
衣服,床單每周一換,留下來的襪子內褲都是我專門手搓。
不談這些,這都是弟弟我應該做的,你說你回就回吧,拿點獎學金買啥禮物哈,家裏啥都不缺。
你等等哈,我這就給咱媽打電話。
今晚還吃啥燒鵝啊。
咱們直接下館子搓一頓,這老陣子沒人做飯,饞的我腹肌都餓沒了。”
官方文件的權威,證明了許願是通過“正常手段”出院的。
看到了吳州精神療養院,通知校方聯係人替許願出具的出院手續。
小老弟的學渣大腦,選擇直接相信了許願的鬼話。
他有些委屈的掀了掀t恤,露出被餓瘦的薄薄腹肌。
看著小老弟從小肚腩,餓瘦成腹肌的悲慘日子。
許願直接從挎包裏抽出自己那身限定款的運動裝,砸到了方源腦袋上。
............
“難得回來,下什麽館子。
曼月阿姨有空的話,家裏隨便做點家常菜對付兩口就好。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的尺碼,就按我的身高挑了,應該差不了多少。
你自己看著穿,大一碼也沒啥。
發育期長的快,沒幾天就竄上來了。
我去房間裏躺會兒,這陣子煩的腦袋裏昏昏沉沉。
對了方源,剛才莪回家的時候看到樓道裏都是禮花碎屑,誰家辦喜事了,整的這麽熱鬧?”
............
將【繡虎】限定款的運動外套和lv襯衫,當做路邊攤,八十塊買一送一的貨,直接甩到小老弟頭上。
許願隨口找了個話題,向方源問了一嘴。
此刻,小老弟正滿臉樂嗬嗬,整理著這套帥炸的刺繡運動服。
“我靠,碧海潮生家的限定款!
還有lv的襯衫?
哥,說句實話。
你是不是抓到老衛什麽把柄了,獎學金他到底給你發了多少錢?
這個牌子,一件襯衫都得五位數了吧。
哦,對了。
今天咱們樓上,林叔叔家的林路哥,突然從國外留學回家休假。
據說人家在國外直接被內定選進了一家研究機構,跟著遠航渡船的研究團隊回來的,氣派的不得了。
林叔家裏鬧騰了好一陣,樓道裏放的禮花,還給咱家送的喜糖呢。
好像是林路哥從國外帶回來的洋牌子,就放在桌子上,要吃哥你自己拿。”
............
年輕小男孩對潮流品牌的認知,正是感興趣的時候。
方源看到許願扔過來的牌子,整個人眼睛裏閃閃發光。
這套衣服還是品牌不出售的展示款,市標價都夠老方同誌小半年的工資了。
沉浸於潮牌轟炸。
幻想著自己穿上這套衣服,到學校裏會有多少學妹過來搭訕。
方源對許願提出的問題,隨口一提。
“別瞎想,逛街的時候看到的高仿超貨,打折特賣就給你買了。
不過仿的還挺真,一般專櫃看不出來。
你別想著穿出去臭屁,或者賣了換錢啥的。”
對於cj品牌店出款的限量版服裝,許願直接整了個高仿的理由,含糊過去。
畢竟,這個
價格光憑吳州中學的獎學金糊弄不過去。
他看著客廳桌子上放著包裝精美的喜糖,方源似乎是因為要通告爸媽一聲,沒有拆開包裝貪嘴。
“林路..........”
許願細細回想著什麽,林路這個名字被他輕輕念叨了句。
然後悄無聲息的將桌上這盒喜糖揣進懷裏,帶到了房間內。
熟悉的房間,和記憶裏的氣味一模一樣。
許願的房間有扇落地窗,恰好斜對著湖景。
光感和空間都很開闊。
這和小老弟那間,上床下桌的學習書房比起來。
足以讓年紀小的胡方源哭嚎上幾天,嘴裏被方誠和胡曼月連續喂了幾天的麥當當,才安撫下來。
雖然是寄養家庭,但老方同誌對許願簡直比親兒子還親。
胡曼月更是惋惜過,當初要是生個閨女,連嫁妝都直接省下來了。
直接,一波到位。
黃昏的餘光,透過落地窗玻璃照在許願那張大床上。
的確如小老弟所說,房間床單都是新換的。
雪白的被子上印著太陽花紋路,薰衣草氣味的洗衣液香味很安神。
從床鋪上的被單到衣櫃裏的換洗衣物,睡衣,都有按照一周一洗換的規律替許願準備好。
仿佛這個家隨時在等著他回來。
書桌上擺放的獎杯,獎狀,還有登報的光榮事跡,證明著許願曾經的輝煌。
來到這個讓自己熟悉的環境裏,許願有些貪婪的放鬆下緊繃著的精神,身體。
如果沒有詭異和鬼神的災厄。
他更希望可以放棄掌握的力量,安分當個普通人,活在正常人的世界裏。
可惜,沒有如果。
.............
身體癱軟在自己的床鋪上,擺爛了三分鍾。
許願緩緩抬起剛才從桌子上順來的洋牌子喜糖,evoluton,包裝紙上有著一層燙金的英文標注。
進化。
這個英文單詞翻譯過來的意思,很奇怪。
隨著包裝紙被拆開,裏麵是用精美紙盒裝著的一盒巧克力。
糖丸大小的巧克力,散發著甜美的氣息。
十顆巧克力糖丸靜靜地放置在包裝盒裏,冥冥之中似乎有股聲音在誘惑著讓人快點吃掉它。紙盒包裝上沒有生產商,沒有食品安全的條形碼。
這盒喜糖是純粹的外國牌子,偏向於手工巧克力的款式。
這種巧克力,收到喜糖的人也不會過多在意。
圖個喜慶的意頭,把這個國外的稀罕糖果分給家裏的小孩吃掉。
捏住一顆巧克力糖丸,許願將它高高舉起。
眼眸隱約鍍上了一層金色,外表隻是一顆普通的巧克力糖。
然而在許願解開了用精神力屏蔽的認知視覺後,屬於他的視角下。
濃稠,泛著惡心的微細觸手,在血肉碎團上揮舞著,蠕動著。
這是一顆碎掉的眼珠。
**的血肉團上,被扣爛的眼珠緩緩滲出血漿。
許願凝望著這顆喜糖,隻是視野接觸的短暫幾秒。
手上捏著的這顆眼珠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竟詭異的轉動那顆攪碎的瞳仁,將目光看向許願逐漸熾熱起來的黃金瞳眸。
“啪”
瞳眸爆漿,這顆投注來目光的眼珠以一種可怕的姿態,被無形的力量迅速擠壓,碾碎。
臉上出現了無法偽裝的可怕表情,從解鎖了空想之蛇和空腦的序列能力後。
許願就一直用精神力,屏蔽掉自己能夠看見的認知視角。
直到解除這層精神力,他看到的世界變得更加詭異了。
碾碎了全部的巧克力糖丸,腦海裏迅速回想起關於林路的情報信息。
林路,來自於今日入港的波塞冬號科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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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打電話告訴老媽了。
老媽她激動的都哭了,讓你在家裏先洗個澡。
她拽著我爸去海貨市場買魚去了,說今晚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那道清蒸東星斑。
哎哎哎,哥,這盒喜糖你怎麽都吃了,我還一口沒嚐過,等著爸媽回來開個洋葷呢。”
當許願用精神力將所有的巧克力糖丸,全部碾滅之後。
小老弟方源的腦袋從房間門外探了出來,他很是臭屁的將許願送他的運動外套穿上,估計已經拍好照片,準備深夜發朋友圈炸一波了。
提前和爸媽招呼了一聲,省的回家之後上演一場深情大戲。
看著許願床單上,被拆開的喜糖包裝。
以及裏麵空蕩蕩的包裝盒,完全看不見一顆巧克力。
方源沮喪著眼睛,嘀咕了一聲。
這種留洋帶回來的稀罕玩意,最是稀奇。
國外的巧克力賣的都老貴了,原本還準備偷偷摸摸扣下幾顆,開學帶給女同學的。
聽著方源的嘮叨,許願直接反手將空掉的巧克力包裝盒扔到了房間垃圾桶裏。
他看著換上一身新裝,十分臭屁的小老弟。
方源似乎並沒有因為許願口中的高仿,超而削弱對這套衣服的熱愛。
畢竟,穿上去夠帥啊。
而且高仿到專櫃都看不出來的程度,這t就是真貨。
“生活太苦了,我還不能甜個嘴。
我外麵包裏還有和這套衣服配套的運動短褲,你自己翻出來穿。
喂喂,胡方源,出了我房間你再著急脫褲子!”
學渣大腦的小老弟,很好打發。
隨著許願的威逼利誘。
方源激動到當場就蹭掉了自己的大褲衩子,熱情似火的跑去翻【繡虎】同款褲衩。
看著滿心歡喜跑掉的小老弟,許願緩緩從船上坐起身子。
他凝望著落地窗玻璃外,逐漸落下的黃昏紅日。
這個家是他目前在吳州唯一擔心的逆鱗。
無論如何,今晚都必須讓方誠一家迅速離開吳州。
眼睛看向窗外的晚霞餘光,許願隻希望,某些家夥有點
自知之明,不要提前上門搗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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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倍狙擊鏡的鏡頭,被一顆鍍上金圈的眼睛映滿視角鏡。
發顫的手腕,有些脫離的鬆開緊握的狙擊鏡。
此時此刻,江城北岸隔壁樓棟的一所頂樓高層內。
身穿特偵局黑色作戰服的專業人士,有些虛軟無力的看著密切監視的方誠一家。
留著幹淨利索的短發,偏偏長著一張奶酷奶酷的娃娃臉。
看到負責架狙的隊員,突如其來的慌亂。
一旁撕開一袋子辣條,準備泡壇老壇酸菜方便麵的隊友,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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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怎麽了?
是不是最近加班的時間太久,適應不了咱們的工作強度。
沒關係的,你要是累了就在旁邊睡一會。
老大因為公傷得修養好幾天,暫時無法歸隊。
還好局裏這次分給我們的任務比較簡單,隻需要24小時全天候監控著這家子就行。熬到今晚12點,隊裏會有另外一組過來接替我們,到時候咱們能暫時休息三個小時,補充睡眠。
哎哎哎,小棉你到底怎麽了?
怎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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