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認為唐泰斯先生是一位很有見識的先生。”
    麵對著自己老師的問題，海柔爾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對著自己身邊阿蒙說道。阿蒙坐在椅子上，背部輕鬆的靠著椅背，嘴角略微勾起：
    “哦，能讓海柔爾小姐你覺得有見識——他都和你說些什麽了？”
    在教導學生的方麵，祂並不像之前那位一直欺騙著海柔爾，想要將海柔爾當做自己寄生容器的老鼠半神一樣還藏著掖著。
    關於非凡世界的知識，阿蒙都事無巨細地講給了海柔爾聽。現在的海柔爾雖然稚嫩，但是甚至要比一些官方的非凡者還要更清楚非凡世界的秘密。
    而阿蒙甚至還說過某些連現在的天使都不曾知曉的秘密給海柔爾。
    比如說，遠古太陽神當時對祂所講述的那些舊日時代的故事，又比如說遠古太陽神是怎樣按照神話給一個個的非凡的家族取了姓氏的那些神話故事的來源。
    當然，其中一部分故事來自於高維俯視者這位外神的無私分享，讓阿蒙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取名的過程之中也借鑒頗多。
    “嗯，阿蒙老師，唐泰斯先生和我說的東西與您跟我講的故事不同。”海柔爾略微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唐泰斯先生和我說了很多海上的故事，他和我說了像是‘死神的鑰匙’這樣的海上的傳聞。”
    “這麽看來，他曾經有著相當一段時間在海上生活的經曆，或許，他其實是一個海盜。”
    阿蒙開口對著麵前的海柔爾說道，海柔爾愣了一下：
    “會是這樣嗎，老師？可是我覺得唐泰斯先生和其他人不同，他完全不像我在新聞之中看到的那些海盜那樣凶殘，在我看來他應該和他所說的一樣是海上的商人才對。”
    一個海上的商人顯然是沒有資格知道這麽多事情的，能夠說出細節就說明他不會像明麵上這麽簡單的身份。更何況他的實力有著半神層次……就算不是海盜，這也是提前準備好的說辭。
    而且，能夠準備出這樣專門的說法，有著一定的可能，道恩·唐泰斯曾經和類似海柔爾這樣的貴族非凡者打過交道。
    在“解密學者”的本能之下，阿蒙的心頭霎時間閃過這樣的念頭。但祂隻是溫和的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身，摸了摸海柔爾的頭頂：
    “親愛的海柔爾小姐，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呢？”
    “老師和我打賭？”海柔爾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阿蒙所說的話，她有些不解：“那我不是肯定會輸的嘛……”
    海柔爾很清楚自己老師的實力，在父母不知道的時候，她的老師曾在一瞬間之內帶著她從自己的家中離開，抵達了黑暗的城邦之中。
    她看見自己的老師瞬間給黑暗的城邦帶來光明，驅散黑暗——這是接近神的人物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也讓海柔爾更加篤定自己老師半神的身份。
    如果不是自己的老師背後並沒有光環和翅膀，她都會以為自己的老師是行走在地上的天使，而自己則是被天使眷顧的那位幸運兒。
    “不，隻是單純的一個賭約。海柔爾，你不用擔心輸贏。”
    阿蒙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
    或許，可以借助我這個學生來試探一下那個道恩·唐泰斯這個剛剛出現的半神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嗬嗬，果然如同那外神所說的一樣，人性帶給了我很多有趣的情緒。如果是從前的我，那麽我隻會覺得這些普通人和路邊的雜草並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隻要將我們的視野抬得更高，站在外神的角度來看，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非凡者，隻要並非真神一切都是平等的。就算是像我一樣的天使之王，在外神的手中也是脆弱的螞蟻。
    螞蟻和螞蟻之間有什麽不同嗎？
    在高維俯視者的開導之下，阿蒙逐漸認可了之前自己的父親遠古太陽神想讓自己理解的人性。
    在阿蒙看來，或許父親看的比自己早就遠了許多步，就算自己是強大的天使之王、是天生的神話生物，祂也和這些普通人也沒有更多本質的區別。
    追隨著父親的那幾位之中最能理解父親的、對自己的父親最忠誠的反而是梅迪奇那個混蛋，或許祂身上的人性最為豐厚……
    想著自己被紅天使帶大的生活，阿蒙就不由得感到些許複雜的情緒；祂現在尚且不能分辨出這複雜的情緒之中究竟是什麽，但是祂並不排斥這種情緒——雖然祂不喜歡梅迪奇的教學方式。
    並且，祂認為可以仿照著最有人性的那位天使之王教導祂的方式去教導自己的學生。
    ……或許，這就是父親所說的傳承吧。
    阿蒙的語氣之中帶上了些許笑意：“伱認為他，道恩·唐泰斯是一位紳士，對嗎？”
    “或許，這隻是他偽裝出來的形象。我認為他就算不是海盜、也會和海盜有著莫大的關係。當然和你打賭，我就稍微自負一些，認為道恩·唐泰斯就是一名海盜了。”
    “我給你充足的時間調查。一個月、不，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到了那時候，如果你能夠調查出道恩·唐泰斯不是海盜的證據，我就將序列五的‘竊夢家’魔藥作為獎勵獎賞給你，如何？”
    嗯，梅迪奇教我的時候，沒有給過我獎勵，但我顯然不是祂那種失敗者……那種教學方式隻會讓我走彎路，要是父親親自教導我，我現在可能已經是真神了……
    這個序列四的阿蒙暗地唾棄了一下梅迪奇的教學方式，祂嘴角略微勾了勾：
    “即使是失敗了，我也不會去責怪你。這就當做是我們師生之間的一個小小的遊戲，而且考慮到你第一次見到他，對他的判斷可能不清楚。”
    “我算上一個附加條件，如果你能夠在這三個月之內調查出他隱藏的秘密，我也算你這場賭約勝利，你看怎麽樣？”
    至於海柔爾挑釁一位半神，去調查半神隱藏的秘密可能招致的後果則是沒有被阿蒙計算在內。
    祂首先就不認為海柔爾能夠成功的找到一位半神想要隱藏的秘密，僅僅隻不過是想要借助自己這位好學生來試探一下道恩·唐泰斯這個不知道有什麽目的的半神。
    對阿蒙來說，自己的這位學生能否成長為高序列者並不在祂的預定計劃之內，即使犧牲掉阿蒙也不會難過。
    畢竟，她已經為自己帶來了足夠的樂趣。
    “那我肯定能夠找到道恩·唐泰斯隱藏的秘密。”
    海柔爾握了握自己小巧的拳頭，臉上蕩漾起一抹笑容：“相信我，老師。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三個月之後，我就能成為‘竊夢家’！”
    “我知道，你是我教過最出色的一個學生。”當然也是唯一一個……阿蒙真誠的對自己麵前的海柔爾說道：
    “我相信你能夠成功，海柔爾。”
    ……
    夜晚。
    海柔爾借助魔藥之中帶有的夜視能力，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義務。
    “今天就開始調查……我哪裏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海柔爾輕輕的哼了一聲，“不過道恩·唐泰斯先生畢竟是一位半神，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就算有著老師作為我的後盾，我也不能給老師惹上太多的麻煩。”
    海柔爾從自己的陽台爬下，直接鑽入了後花園外邊的井蓋之中——在貝克蘭德重新規劃過之後，原本狹窄的下水道也重新修建了。
    現在這些井蓋都可以讓人類自由通過，其中有著金屬階梯焊在牆上。
    海柔爾猜測可能是因為貝克蘭德之前的排水不太好，甚至在前幾個月的災難之中形成了漫過貝克蘭德的洪水，喬治三世才正好借著這次災難的機會翻修了一下下水道。
    雖然這讓海柔爾需要重新記憶下水道的路線圖，但是寬敞了多的下水道讓她覺得心底舒坦了不少。
    說起來，海柔爾借助下水道移動的功夫還是跟她之前的那個老師，是同樣作為阿蒙家族的老鼠半神學習到的。
    想到這裏海柔爾一時間有些想念起自己的上一位老師。雖然那位老師狀態很差，並且沒有教會自己什麽東西，但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還是記掛著這個老鼠半神、擔憂她的傷勢是不是還沒好？
    畢竟和阿蒙老師相比，那位老鼠半神幾乎沒有表現出什麽超凡脫俗的力量，讓海柔爾很是擔心。
    不過，好在阿蒙老師和老鼠半神屬於同一個家族，海柔爾當時在詢問阿蒙的時候，自己的老師如此回答的：
    “她很好，傷勢已經痊愈了，現在正在外麵完成家族的任務。”
    這也讓海柔爾放寬了心。當然，她永遠不會知道原本的那位雅各家族的老鼠半神已經被阿蒙“吃掉”，就連命運都蕩然無存，在海柔爾的印象之中變成了阿蒙家族的“偷盜者”半神。
    不過嚴格上來說阿蒙也並沒有說謊，畢竟在被轉化為了“阿蒙”的一員之後，這位老鼠半神現在可謂是傷勢早已痊愈了。
    過了相當漫長的時間之後，海柔爾從商業區在井蓋之中鑽出。
    她的動作極為輕巧，甚至沒有驚醒一邊小巷深處睡著的流浪漢——或許是酒鬼，因為隔著很遠，海柔爾就聞到了一股夾雜著酒味的嘔吐物味道，這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毛，隨即看向了遠處安靜的花園別墅。
    “嗯，今天我遠遠的調查一下就可以了。唐泰斯先生同樣是一位半神，希望我的來訪不會惹他生氣。”
    海柔爾喃喃自語道，卻看見一個黑影翻進了花園之中。她愣了一下：
    “這是誰？”
    “有別人要調查道恩·唐泰斯？”
    這可是一位半神啊——他會出事吧？看著明顯不懷好意從後麵翻過去的黑影，海柔爾下意識的想要提醒那位潛入者，但是她猶豫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老師的教導。
    “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在做事之前需要考慮好後果；隻有當有完全的把握的時候，才可以稍微冒險。”
    海柔爾在自己的心底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深吸一口氣，借助著偷盜者卓越的觀察能力等待著潛入道恩·唐泰斯家中的入侵者會遭到什麽樣的待遇。
    她敏捷的翻身上牆，越過旁邊的別墅躲在旁邊一個家中不存在非凡者的商人家的樓頂上。她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些玻璃磨製的鏡片，將其組裝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筒。
    望遠鏡——這種便攜式的望遠鏡上麵附加了非凡的作用，比一般的望遠鏡更加清晰，而且更便於攜帶。
    但是僅僅隻是過了片刻，海柔爾就看到這個入侵者神色泰然的從花園之中走出，行動相當的自如。
    唐泰斯先生沒有發現這個入侵者？海柔爾愣了一下，甚至忘了繼續觀察。
    下一刻，她就因為自己靈性直覺下意識的抬頭，看到了在別墅的高層，道恩·唐泰斯雙手放在自己的麵前，看著自如走著的人影。雙手揮動，似乎像是在指揮一出樂曲。
    ——道恩·唐泰斯抬頭，隔著相當遙遠的距離和海柔爾遙遙對視。
    注1：阿蒙在這之前回過神棄之地才能夠做到這樣，這裏去的是月城，月城有著阿蒙的分身且沒有被真實造物主封鎖。
    老鼠半神：我沒逝，我很好，我隻是一隻可憐的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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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趕火車，可能隻有一章，今天和家裏人出去了，第二章有些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