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涯撥開人群往裏走，看到了一具屍
    成年男性的赤果屍
    他應當是從十米以上摔下來，後腦砸得粉碎，紅的白的流了一
    屍體的眼睛瞪得鼓鼓的，幾乎凸出眼眶，眼白大範圍充血，紅得滲人，遠遠看去仿佛兩顆大葡
    殷紅，混
    “真慘啊，看得我頭皮都在發麻，這小夥子住幾樓？”
    “聽說是十二樓的，叫，叫什麽我忘記了，姓”
    “叫秦浩吧，我記得這小子，好像有點精神之前我拿望遠鏡看大白月亮的時候，看到他穿著女人的衣服在陽台拍照視頻，嗯，還挺好看”
    “偽娘”
    “什麽是偽娘......啊？你怎麽這麽清楚？”
    周圍的人群亂哄哄的，說什麽的都
    顧修涯掃過屍體繃直的五指，目光在青筋暴起的手臂上停留了片
    “讓一”
    他收回目光，往裏麵
    人群在叫罵中被顧修涯擠得分開一條道，站在屍體旁的一個中年男人聞聲抬頭，見狀道：“不要過來，站在外”
    “我住這”
    顧修涯看了他一
    “你是住戶？幾樓的？”
    “他也是三棟十二樓的，和死者同”
    身後有個物管回答了中年人的問
    中年人微微皺眉，打量了下顧修涯，目光在他手上的編織袋停留片刻，開口道：“我是愛爾頓調查局的調查員周成，袋子裏是什麽？”
    “我的貓，死”
    顧修涯拉開部分拉鏈，給他看了眼自來水完整的前半
    周成有些驚訝，他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
    他開始下意識盤問：“你認識死者嗎？他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行為？人際關係上有沒有和誰發生過衝突......”
    “我不認識”
    顧修涯打斷他的大篇問詢，露出右手上的住院吊牌：“我剛出院，可以讓我回家休息麽？我還在長身”
    周成瞥了眼吊牌，看到年齡欄目裏的16歲，又看了幾眼麵前異常平靜的年輕人，心頭詫異：“你不怕嗎？”
    “你信教嗎？”
    顧修涯反
    周成還真不信，不過這東西在白星國屬於zz正確，連最高統帥都是神授皇
    他一時不能反駁，隻得對顧修涯的話表示認
    “你是對的，神會保佑”
    “斯凱麗，帶他走消防通道，注意不要破壞現”
    ......
    “你叫什麽名字？”
    英姿颯爽的女調查員走在前麵，於台階上回頭打量，好看的眸子在安全通道牌的微弱光亮下澄澈醒
    顧修涯沒有說
    斯凱麗撇了撇嘴，覺得顧修涯冷靜得不像同齡
    16歲的少年應該是時刻保持昂揚的，至少在自己挺胸抬頭居高臨下時應該昂
    她不再追問，轉而有些感慨的嘀咕了一句：“最近的怪事真多”
    最近的怪事確實很多，顧修涯在網上看見不
    比如有南斯頓有少年半夜潛入養老院，抱走數位高齡老漢，翌日歸還均成孕
    比如愛爾頓某位著名偵探在查案時突然神誌不清的脫掉褲子，自稱是為了解除防沉迷，拤完，很快又穿上，說是為了在走a時取消後
    更離奇的，還包括患上阿爾茲海默症的老頭突然又患上了健忘症，然後成功忘記了自己患有阿爾茲海默症這件事，不藥而
    以及，有建築工人在清醒的情況下，用滾燙的瀝青把半截身體砌進了馬路
    顧修涯沒有看到具體報道，據說是因為太過恐怖被予以屏但傳言中的位置似乎距離小區不
    網絡就是這樣，再普通的小事都會在傳播中變得離就像你為偶然一聲咳嗽上網搜索可能的病症，得到的結果必然包括癌症、等死、棺材、以及籌款廣告推
    顧修涯一點不關心這些東西，他討厭任何與自己無關的麻煩，他隻想在這個世界好好休息一陣子，救活自來
    滴
    走廊的頂部突然落下來一滴
    顧修涯抬頭看了眼，發現老舊的膩子因潮濕變得發黴，水汽在曲拱起皮的地方堆積，落到地上，於台階蔓延成一片水
    顧修涯停住了
    “怎麽了？”
    斯凱麗回過頭，通風窗外有月光照進來，照得她靚麗的臉蛋一半明亮，一半晦
    顧修涯的目光掃過她的運動鞋，鞋底是幹
    “我們走了多久了？”
    顧修涯突然
    斯凱麗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十五分鍾的樣”
    話音未落，她就反應了過
    十二樓，每層十三階，隻要不是瘸腿，十五分鍾怎麽也該到
    斯凱麗一時有些緊張，但還算鎮定，迅速摸出腰間的手電筒打開，左右照射查
    顧修涯側頭看了眼旁邊的防火門，手電筒的光照出貼紙上的數
    6
    斯凱麗臉色微變，深吸了一口氣，衣扣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
    “我們往回”
    她說著，轉身越過顧修涯，主動在前麵帶
    一階，兩階，三階......斯凱麗的身影消失在拐
    然後出現在顧修涯上
    斯凱麗的臉有一瞬間發白，她不信邪的折返上樓，卻在下一刻與顧修涯四目相
    “天父再上......”
    剛剛就業不久的稚嫩調查員愣在了原地，手電筒照出的光微微發
    顧修涯靜靜看著她，目光發現她的運動鞋依舊是幹
    斯凱麗在哆嗦中拿出了手機，想給樓下的同事打電話，卻在接聽後收獲一陣忙
    “見鬼，為什麽會沒有信號？！！”
    她的叫罵中帶著顫音，顧修涯看著她跑到通風窗邊，探頭往下看，又很快麵露驚恐退
    窗外不知何時變得霧蒙蒙一片，不見燈光，不見警車，不見半點人
    今天是個陰天，沒有月
    滋，
    手電筒的光芒突然閃爍了下，繼而消失，走廊裏迅速暗了下去，隻剩下照不出人臉的應急燈在急促呼吸中明暗交
    顧修涯看到斯凱麗貼上了牆壁，小腿隱隱在哆嗦，驚恐在舔舐她的神
    篤！
    寂靜的走廊中陡然響起一個聲
    顧修涯側過頭，看向距離自己不足半米的消防
    篤！
    敲門聲在轉瞬間變得清
    然後......
    愈來愈快，愈來愈響！
    篤篤篤！
    篤篤篤！
    “請問，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