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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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你
    顧修涯被懷特斬釘截鐵的語氣所觸
    他想起了每次沉入真實界域後看到的各種扭曲幻他早就覺得那些幻象是某種包藏信息的征兆,隻是不被人類貧瘠的感官所理
    他緊接著又想起了灰液中看不清的信息,如果意識真能使器官發生改變,那麽他是否可以讓視覺變得更敏銳,讓大腦變得更聰慧,借此……參透灰液的奧秘呢?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一雙敏銳的眼睛,足以為日後的新旅途提供強大助
    這念頭一起,顧修涯突然感覺前額隱隱發
    意識中有模糊畫麵浮現,那是無數藤蔓般的觸手在腦灰質中掠動飛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突然得到增速,顧修涯看到每一根觸手都開始飛快振動,有某種繁複的花紋於觸手尖端逐漸浮生,逐漸凝聚出大片大片的紫色孢
    某一瞬間,累卵般堆積的孢子突然噴發,化為紫色粉霧緩緩撒落,眨眼便沒入恒河沙數般繁多的腦神經節之
    似乎有某種東西在生長,於他的腦
    顧修涯晃感到一絲眩暈,沉默著捏了捏眉
    等到略微好受一些,他才點開懷特的頭像,發了條信
    “教授,有個問題想請教”
    率先而來的是自動回
    “退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退費!錢我已經用來向奧瑟麗、阿蜜婭、安納貝爾、貝琳達等眾多巫女進行懺悔它們現在屬於神”
    “順帶一提,夷桑國的私人懺悔服務非常優秀,任何人都能在那得到力不從心的平靜,並認清自己的極我建議所有盟友有機會都可以去嚐試一”
    顧修涯有些無
    看起來這位懷特教授已經失聯
    他想了想,還是留下了自己的問題,並表示願意提供十萬塊谘詢
    隨後,顧修涯發現時間已來到深夜,便沒有再研究金幣,轉而略做洗漱,上床睡
    在夢裏,他再次看到了那把貫穿天地、鏽跡斑斑的青銅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修涯隱約發現,尺上的刻度有略微上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顧修涯如同回到前世,難得過起了平靜如水的生
    曾將他困在樓梯間的神秘力量沒有再出現,除了偶爾出門取肉的時候會遭到陌生女鄰居的窺視外,最大的麻煩也隻是物管上門,要求他在月末前收拾東西搬畢竟房子已經被顧寧退
    顧修涯對此並不在意,在跳樓新聞被大家遺忘前,不會有人來死過人的十二樓尋
    他整日待在家裏,除了做飯滿足自己的食欲,剩下的所有空閑時間都用於研究那枚金
    遺憾的是,這種基於人類樸素觀察力的研究作用甚微,顧修涯依舊對灰液附著的信息難以進行有效辨
    這期間唯一的變化,是頭骨內的觸手開花
    這些近似藤蔓的觸手,在顧修涯閱讀過懷特留言、產生強烈‘改變意願’後,似乎發生了某種加速轉化,如今已完全褪去動物的特征,近似真正的植
    它在顧修涯的腦子裏開出密密麻麻的小花,根須深入整個大腦皮層之下,其密集程度足以和神經元的數量相媲
    不,它或許就是一種新的“神經元
    顧修涯有時候會想,如果人真的有靈魂,他的靈魂上應該已布滿瘡痍,根須盡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隻能寄希望於它不會變得太因為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能力去改
    與此同時,寄居在他脊椎處的怪物本體,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躁
    這種躁動甚至開始產生強烈的誘導性,好幾次都差點在渾噩間驅使他將金幣吞進肚子
    顧修涯不是沒想過順從體內的東西,畢竟他之前就因此吃過不少香灰,也沒出現什麽大問
    但他總有一種感覺——那灰液中隱藏的信息,不該是用消化道來接收
    以如此原始的手段開展體悟,失去的東西恐怕比得到的還要
    不得已,他隻能盡量減少觸碰金幣的次數,默默忍耐,同時寄希望於那位教授能夠盡快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看在錢的麵子上回複自
    至少……該嚐試議個價吧?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來水體內的觸手依舊充滿活力,遠看不到極限,給了他充足的選擇時
    在這期間言先生回來過一次,但沒有和顧修涯見麵,她隻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在陽台吹著風靜靜聽了會隔壁的動靜,便再次匆匆出
    同衣服一起留下來的,是種類豐富的食物大禮包,以及兩本前身喜歡的神秘學書
    擁有成年人靈魂的顧修涯很快分辨出這是兩本盜版書籍,裏麵所謂的神秘故事充滿了寓言味道,附帶各種心靈感悟和雞湯哲
    言先生的意圖是明確的,她煞費苦心投前身所好,隻為將16歲少年的人生拉回正
    但言先生的行為無疑也是笨拙的,她沒有談過戀愛,不會照顧孩子,不知道男人在某些時候比女人還要敏
    這天,顧修涯在言先生家裏,看到了一盒吃剩的抗生
    還有被藏在沙發下的、帶血的破爛外
    身為成年人的靈魂略作思考,認為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再這樣白吃白
    接下來的日子,顧修涯的飯後消食活動中,多了翻牆到隔壁打掃房間這個項
    就這樣又過了幾
    言先生再次回家,留下一大堆投喂禮包,以及一張紙
    “內衣不用”
    這一次的筆跡略顯淩亂,附帶大團大團被塗黑的油
    顧修涯將紙條貼到白熾燈燈泡上,從墨漬下看到了些許模糊字
    “你怎麽能!”
    “你有沒有……”
    “你這個臭小子……”
    被掩蓋在黑色墨漬下的,不僅是躊躇不決的詰問,還有言先生的難以辨明的複雜情
    後來,言先生學會了衣服分顧修涯至此再沒能看到五顏六色的布料出現在臥室以外的地
    這是他猜的,畢竟他沒有進過臥
    時間在某種心照不宣中緩緩流逝,平靜生活中似乎多了些什麽,又似乎沒
    女人再也沒有追問醫院裏的事情,也從不問男孩整日在家裏幹什麽,就像男孩從不過問女人衣服上層出不窮的傷口和血
    男孩和女人開始在不同的時間走過相同的位置,然後歸於一牆之後,各自生
    二人唯一的交集,是偶爾會在晚上看向同一個月這時候男孩總是癱坐在床上,眸子裏是快要壓抑不住的痛而女人則會唱起一首歌,然後唱到一半開始喝酒,接著發出微弱的歎
    顧修涯有時候能聞到隔壁傳來某種熏香葉燃燒的氣味,這種味道極大撫慰了他正在遭受的痛他曾留言問過言先生,言先生說那是她從故鄉帶走的唯一慰
    顧修涯後來再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因為他突然知道,現在有兩個人回不去故鄉
    很快,生活就在慶幸又難熬的平靜中,到了終
    時隔一個星期,顧修涯終於收到了懷特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