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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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路出了小安城,誰都沒有說那離別之話,段青本以為出城之後雪晚雲便會離去,可回首看了幾次雪晚雲都緊緊跟在他身後,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雪晚雲被段青瞧的有些不耐煩,嗬斥道:“姑奶奶臉上有花嗎?”
    段青停下了腳步,盯著雪晚雲麵無表情道:“小南界遊完了!”
    他這是想提醒雪晚雲該離去,倒不是他有多討厭雪晚雲,事實恰恰相反,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對雪晚雲頗有好感,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害怕如此下去他會陷進去,因此才主動表明立場,點到即止。
    雪晚雲原本因為段青贈酒而不錯的心情,在聽到段青趕她離去的話後瞬間急轉直下,不過她卻裝作沒聽懂段青的言外之意。
    “那又如何!”
    段青見此不得不直接把話挑明。
    “上使大人不走嗎?”
    雪晚雲臉上頓時陰雲密布,冷哼了一聲。
    “哼,本姑娘要去何處你管得著嗎?”
    段青搖了搖頭,雪晚雲耍起橫來他是無可奈何!
    罷了,隨她去吧!段青轉身繼續往小安山走去,這次回來除了取酒贈雪晚雲外,他還打算去拜祭拜祭爹娘。
    說起來爹娘去世也差不多四年了,可他卻隻去拜祭過一次,實在是不孝!
    小安城背靠小安山,看起來雖不遠,但山路崎嶇,雖已從雪晚雲處習得禦劍之術,可他卻不願直接飛去,而是沿著山路慢慢走。
    因此當他到達山腰爹娘墳前時,已是月上眉梢,期間雪晚雲也一直跟在他身後並未離去。
    看著眼前明顯有過打理痕跡的兩座孤墳,以及墳前燒過的紙錢,段青鼻子不禁有些酸酸的,爹娘的麵容清晰得浮現在心頭。
    “爹!娘!青兒來看你們了!”段青忽然雙膝跪地放聲大哭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在麵對其他人時,段青或多或少都有所保留,也隻有在爹娘麵前,他才能真正的放開心扉。
    “喝點兒吧!”待段青嚎啕完,雪晚雲默默拿出兩壇沁酒,撕掉封泥,直接遞給了段青一壇,頗有感觸道。
    段青二話不說將酒接過,抱著酒壇就大灌了一口。
    放下酒壇,段青從納物袋中拿出在耳藍國所買的耳藍茶,整齊碼在娘的墳前,邊碼邊喃喃自語。
    “娘,這是您喜歡喝的耳藍茶,孩兒從耳藍國給您帶了些!”
    隨後又提起酒壇倒了些在爹的墳前。
    “爹,這是您埋下的沁酒,孩兒不孝,全給送人了,不過她比孩兒懂酒,不算埋沒了您的手藝!”
    說完段青站起身,提著酒壇走到旁邊一山石之上坐下,一邊眺望山下靜謐的小安城,一邊不時往嘴裏灌酒,腦中試圖什麽也不去想。
    雪晚雲見此也默默提著酒壇坐到段青身邊,陪段青一起喝了起來,向來喜歡牛飲的她,這次難得小口慢飲,細細品味。
    月下寂靜的小安山腰,除了風嘯鳥叫蟲鳴外,就隻剩二人不時灌酒之聲。不知不覺段青手中一壇酒就已見底,雪晚雲這時很默契地再度拿出一壇,扯掉封泥遞給段青。
    接過雪晚雲遞過來的酒,段青向其投去感謝的眼神,這種有人陪著一起喝酒的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
    這一夜,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各自獨飲,倒是將適前挖出的十一壇沁酒喝掉過半。
    直到旭日初升,天邊的溢出的日光照到小安山頂,雪晚雲才丟掉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壇,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對段青道:“昨晚喝得很盡興,小青子,本姑娘走了!”
    話說的很是灑脫,可其閃躲的眼神,還是顯示出雪晚雲此刻心中很不平靜!
    段青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強行擠出笑容,抬頭看著雪晚雲。
    “上使大人一路走好!”
    雪晚雲看著段青牽強的笑容,心中隱隱吃痛,她抬起手伸出食指在段青眉心輕輕一點,然後拿出一枚玉簡丟給段青。
    “若是在小南界待膩了,就來中土找我吧!”說完這句話,雪晚雲不待段青回應,便腳下生雲,朝著天邊飛射而去。
    一滴淚珠很不爭氣的從眼角滴落,雪晚雲很想回頭再看段青一眼,可她知道再看也不過使別離的痛苦更深而已!
    其實早在昨晚剛踏上小安山之時,她便已收到師父來臨小南界的訊息,可她卻並未第一時間離去,而是陪段青就這麽幹坐了一晚,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麽做,但她就是想在段青身邊待著!
    雖然一晚上段青未同她講話,但她還是不後悔待這一晚!
    段青看著雪晚雲極速縮小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失落,不知怎地,昨晚後來二人雖未說話,可這種有人一直陪在身邊的感覺,十分不錯!
    中土!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去吧!
    觀相著雪晚雲剛剛傳給他的朱雀變問心境功法,以及那名為天材地寶榜的玉簡,段青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默默將玉簡收好,段青起身走到墳前向爹娘各自叩了三個響頭,隨後也拿出飛劍施展禦劍術離開了小安山,辨明方向朝金玄宗飛去。
    答應雪晚雲遊小南界之事已完成,爹娘也已祭拜完畢,是時候回金玄宗了,蠢蛋那家夥該等急了吧!
    不到半日,段青便來到了五香山下,早早地便落地收好飛劍,隨後運轉斂氣術模擬出練氣五層之修為。
    與雪晚雲在一起時他不用隱瞞,因為雪晚雲親眼看著他突破蛻凡,他也信任雪晚雲。
    可回到金玄宗他卻不得不小心為上,人心險惡,要是他直接以蛻凡竟修為回到宗內,還不知宗內眾人會將他如何!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段青寧願從此不回金玄宗,可蠢蛋畢竟還在炎峰之上,他無法將蠢蛋拋棄獨自一人遠走!
    最後,段青將身上的落風穀弟子服脫下丟掉,換上炎峰道袍,再次梳理一遍確定無甚遺漏之後,便從五香山腳開始往上攀爬。
    第一次來金玄宗時讓他望而卻步的五香山絕壁,此時攀爬起來卻是易如反掌。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並未使出全力,而是裝出練氣期的實力來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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