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目眥欲裂，可還沒徹底喪失理智，聽出了小飛話中的不妥之處。
    “那你呢！你怎麽會沒事？”
    “我……！”
    小飛結巴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有些心虛的低下頭，默不作聲。
    中年漢子更加覺得其中必有問題，對小飛厲聲逼問。
    “是不是你害了小六，然後隨口捏造什麽妖怪！”
    小飛被中年漢子的聲音嚇到，頭埋得更低，雙手緊握，指甲插進手掌溢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你說話啊！”中年漢子使勁搖晃小飛，撕心裂縫地吼道。
    “沒有！！！我沒有！！！
    那妖怪本來是要吃我的，是我鬼迷心竅，把小六子推給了那妖怪，才跑了回來！是我！是我害了小六子！”
    小飛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幾乎是用吼得將真相說了出來，整個人將近奔潰！
    小六子是他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差不多是穿一條褲子的關係。
    可在生死關頭，他卻將小六子推向那妖怪，以求自己保命！
    “你……！”中年漢子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中年漢子終於爆發，抬手狠狠給了小飛一巴掌！
    “你個畜生！”
    一巴掌下去，小飛臉上頓時腫脹起來，但小飛渾然不覺得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嗚嗚嗚！小六子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嗚嗚，我太怕死了！嗚嗚，秦大叔，對不起！”
    周圍的人也開始對小飛指指點點，多加指責。
    “小飛你怎麽能這樣，你對得起秦家人，對得起正東的父老鄉親嘛？”
    “就是，虧人家秦家對你那麽好，白眼兒狼！”
    “你這種人不配呆在我們正東鎮，你給我滾！”
    “對，滾出正東！”
    ……
    小飛蜷縮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兩腿之間，不敢抬起半分。
    他父母很早就死了，好在鎮子裏的鄉親對他多有幫襯，基本走到哪家都會給他一口飯吃，在正東鎮，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而對他最好的便是小六子一家，秦大叔不僅給他飯吃，還收留了他和小六子一起住，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對待！
    可他一時鬼迷心竅，害了小六子，他此時心中別提多後悔！當時要是聽小六子的，繞路該有多好！
    段青在一旁全程冷眼旁觀，和那中年漢子一樣，他也第一時間便聽出了小飛話中的破綻，隻是沒有開口質疑。
    另外小飛口中的妖怪，他覺得多半也是小飛誇大其詞。
    據他所知，小南界內陸幾乎沒有妖獸存在，更何況什麽妖怪，小飛所碰到的多半是山中猛獸，其年紀小沒什麽見識，才說是什麽妖怪！
    再說若真的是妖怪或者說妖獸的話，就算小飛讓小六子去墊背，也不見得能逃掉。
    雖知曉其中緣由，但段青可沒心思管著這閑事，轉身就準備離開。
    “怎麽回事？”
    這時一個讓段青覺得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段青側目一看，原來是老漁夫！
    此時其右手提著幾條湖魚，左手還拿著一壺濁酒，好奇地看著鎮口圍觀的人群。
    “秦老頭回來了！”
    群情激奮的人群頓時禁聲，給秦老頭讓出了一條通道。
    秦老頭提著魚走進人群，皺眉對中年漢子詢問。
    “發生什麽事了！”
    中年人悲痛道：“小六子他……沒了！”
    秦老頭驚得兩手中之魚和濁酒齊齊掉在了地上，顫抖著追問。
    “你…你說什麽！”
    中年漢子當即將事情的經過，給自己老父親講了一遍，言語中不乏對小飛的失望與怨恨。
    秦老頭聽完，狠狠一跺腳，責罵道：“那你還在這杵著幹嘛，趕緊去將那畜生捉回來了！”
    “可……可那是妖怪啊，爹！”中年漢子有些結巴道。
    “什麽妖怪，哪兒來的妖怪，老頭子我在正東住了幾十年，從未見過什麽妖怪！”
    秦老頭斬釘截鐵道，顯然其和段青想的一樣，也認為是小飛在誇大其詞。
    說完，又對地上的小飛問道：“那東西長什麽樣子？”
    小飛穩定了下情緒，認真回憶了一小會。
    “那妖怪就露了一半身軀在外麵，我隻看見那妖怪的部分身體，像是……一隻大蚯蚓，身軀比人還粗！”
    小飛的描述讓秦老頭眉頭緊皺，雖然小飛說的有鼻子有眼，但他還是比較相信一開始的直覺，小飛在誇大其詞。
    其口中那類似蚯蚓的妖怪，多半隻是大一點的蟒蛇什麽的。
    “走，進山找那東西！小飛帶路！”
    秦老頭當即拍板決定，從地上撿起小飛遺落的柴刀，強行將地上的小飛拉起，便往鎮外走去。
    中年漢子見狀也幾步跑回旁邊的家中，拿出一把鐵鋤跟了上去。
    圍觀眾人中也有一些好事者，跟著秦老頭一塊離開。
    小飛雖怕極了之前遇到的妖怪，可有這麽多人一路同行，也不敢說個不字，帶著眾人往鎮外走去。
    段青就站在鎮口，本想等待秦老頭等人走了之後他再走。
    結果秦老頭剛走幾步便把他認了出來，有些驚訝道：“是你！”
    段青無奈，隻得麵帶笑意打了個招呼。
    “見過老伯！”
    秦老頭著急去尋孫子，對段青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
    可沒走兩步，秦老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急急走了回來，對段青懇求道：“小友若是方便，能否隨我等同行一趟。”
    他雖覺得小飛所說乃誇大其詞，可即便是山中猛獸，他們這群山野村夫去應付也是夠嗆。
    剛好這時遇到了段青這個“劍客”，之前段青的身手給他留下很深之印象，為了以防萬一，現在正好叫上段青，一起去也能有個照應！
    段青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了皺，他沒想到秦老頭會提這種要求！
    不過他並未拒絕，而是點頭應道：“便依老伯所言，在下也正好想去見識見識那妖怪呢！”
    說是這麽說，其實他根本不想去管這麻煩事，他和秦老頭一樣，基本認定一切皆是小飛在誇大其詞，根本沒有什麽妖怪或者妖獸！
    他之所以答應，完全是看著秦老頭的麵子上，算是還之前的擺渡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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