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
    段青一愣，分出一絲心神進入內芥。
    “小竹，你為何這麽說？”
    內芥中，小竹麵色鄭重中又帶著茫然。
    “不知道，但是小竹感覺到青哥哥好像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段青苦笑。
    小竹應該是通過內芥感覺到他身體的異常了吧。
    也難怪，天機子那咒術目前對他的身心的影響的確很大。
    “嗬嗬，小竹別擔心，青哥哥多次曆經生死，現在做的事情，對青哥哥來說不算什麽。”
    說著，段青就準備退出內芥。
    “不不不，這和青哥哥以前做的事情不一樣！”小竹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有什麽不一樣的？”段青耐著性子詢問。
    小竹抓耳撓腮，極力想要回答段青的問題，可想了一陣，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竹別急，你慢慢想，青哥哥先忙去了。”段青衝小竹安慰。
    “不行不行，青哥哥你快停手！”小竹急得直跳腳，胖嘟嘟的雙手不停抓撓頭皮。
    見狀，段青頗為無奈：“小竹！青哥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回頭再陪小竹好不好。”
    小竹一臉憋屈，想要阻止段青，可卻又拿不出合理的理由，小臉憋得通紅，那模樣要多著急有多著急。
    忽然，小竹神情一滯，腦中塵封的記憶迅速閃過腦海。
    下一刻，小竹幾乎是以咆哮的方式大吼出聲：“業障，是業障，青哥哥你必須馬上停手！”
    聽到業障二字，段青下意識的想起了逃脫黑獄時遇到過的江帝，瞬間來了些興趣。
    “小竹，你說清楚一點，什麽業障？”
    “青哥哥你現在正受業障反噬，不管你在做什麽，立刻停下來！”小竹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業障反噬！
    當初那肥獸江帝，好像也這麽說過，而且那家夥似乎正是因為怕殺了他之後受業障反噬，才沒有殺他！
    自己現在正經曆的事情，就是江帝口中的業障反噬？
    栒不是說這是天機子的咒術嗎？
    數個念頭瞬間從段青腦中閃過，讓段青更是疑惑。
    “小竹，你怎麽知道青哥哥正在受業障反噬，你以前見過？”
    小竹輕嗯了聲：“嗯，那胖子當初就是受業障反噬死的！”
    胖子？
    段青一愣，隨即試著問道：“小竹你口中的胖子，可是玄素前輩？”
    “就是那胖子！”說話間，小竹眼中閃爍一抹哀愁。
    段青心中一喜：“小竹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小竹遲疑了一瞬，點頭承認，然後把記憶中的事情簡短描述了一遍。
    聽完小竹的敘述，段青陷入了沉思，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
    按照小竹所說，當年玄素妖王由於某種原因，以至於業障加身，雖有道極境的修為，卻也隻能被業障反噬折磨身心，空耗壽元。
    為了擺脫業障反噬之苦，玄素妖王冒險衝擊聖境，結果最終沒能突破，反而還在天劫下受了傷，匆匆在戊戌星附近的無量域中布下玄素洞府後，便含恨而亡。
    玄素妖王何許人也，堂堂道極境大能，更是創下玄素劍陣此種絕技，即便是在妖族眾妖王中，也是驚才豔豔之輩。
    此等人物，最終竟也受業障反噬間接丟掉了性命！
    而他現在所經曆的情況，正是在受業障反噬！
    段青自認有些能耐，但與玄素妖王相比，自是萬萬不及，連玄素妖王都倒在了業障反噬之下，可以想象，他這小小靈相境，哪裏能承受！
    可問題是，他現在還搞不清楚，這業障反噬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因為斬伐栒的樹根？
    “小竹，當年玄素前輩具體是因為何事，而受到業障反噬？”
    小竹頓了頓，說出四個字。
    “玄素劍陣！”
    段青大驚：“這話怎麽說！”
    小竹神情唏噓：“天道倫常，世間一切皆有其運轉規則，如陰陽五行，道境法則，這些皆在天道之內。”
    “而有兩件事情，乃是為天道所不容的，一是無故殺掉應天運而生的大氣運者，二則是做出讓天道感受威脅的逆天之舉，一旦為之，天道便會降下業障懲罰。”
    “天道業障之力，除聖境之外，無人能扛！”
    “那胖子當年創出玄素劍陣後仍不滿足，又不斷改進，最終導致玄素劍陣威力太強，以至於驚動天道，受業障加身！”
    說到此處，小竹沉沉歎了口氣。
    “為了不禍害後人，那胖子死前隻留下了簡化版的玄素劍陣，完整的玄素劍陣則自己帶進了墳墓裏。”
    小竹的說法，段青是第一次聽聞，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過了好一陣才回過味來。
    “小竹你的意思是說，天道有自己的意識？”
    小竹搖頭否認：“不，按當初那胖子的說法，天道無情，天道的存在，純粹是為了維持天地規則有序運轉，不摻雜任何感情，嚴格來講並不算意識體。”
    “所以，青哥哥你定是做了有逆天規之事，才會業障加身！”
    有違天規！
    段青腦子飛速運轉起來，分析著眼下的情況。
    按照小竹所言，為天道所不容的事情有兩件，一是殺大氣運者，而則是做出威脅天道之舉。
    很顯然，第二種可能在他身上基本不存在。
    小竹說了，玄素妖王留下的玄素劍陣乃是簡化版，不可能還威脅到天道。
    那麽，隻有可能是第一種情況，而這個大氣運者，毫無疑問就是栒！
    栒身為萬古天青樹，乃天地異種，有大氣運加身，這個一點也不奇怪。
    更何況，這些年在天機子在操持下，栒的本體也不知道竊走了多少人的氣運，累積下來，栒身上的氣運，多半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嗯！不對！
    如果真是這樣，栒無疑知道他砍樹根會受業障反噬，可是為何栒卻說這是天機子施展的咒術？
    比起才認識不久的栒，小竹所言不用說肯定要可信得多，小竹根本沒有理由要騙他，而且小竹所言，也暗合當年那江帝的言行。
    所以……栒在說謊！
    為什麽？
    是怕他知道真相後，不肯繼續斬伐樹根，還是有其他別的什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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