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派人殺”倒上兩杯酒的洪公笑著點點
    隨著常安和深吸一口氣，船底頓時湧出無數起伏黑
    嘩啦，無數黑影破開水麵，搭在烏篷船邊沿，那是一隻隻慘白浮腫的手
    “你就這麽想當狗？”常安和用毫無波動的聲音問
    “你說呢？”洪公抿了一口杯中
    “做人不好嗎？”常安和摩挲著茶
    “做人和當狗都需要本事，整個郡城除你我外，誰能當上碧水觀的狗？
    你不想當狗，我
    你沒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
    笑眯眯的洪公看著常安和的雙
    “還有這做人和做狗，最重要的是不能忘
    當初說好，兩幫成立以後，收繳的銀錢，三分之一要獻給碧水
    這數十年，我都做到毫無怨言如數上
    你呢？”
    盯著沉默不語的常安和，洪公繼續說道：
    “你心生僥幸，發現少交一次，碧水觀沒找你之後，就不再在意此
    還有雨伯那尊神像，你想幹嗎？
    我的神像是龍頭人身，向外散的消息，是受到碧水仙點化成
    你的神像是人頭人身，向外散的消息，是獨自得道成
    這兩者所代表的意義，你會不知道？”
    “我隻是不想受製於”常安和將杯中酒一飲而
    “不想受製於人？你有那本事嗎？
    要不是你我開辟運河，你會從彭道長口中知道成仙之秘？
    知道練髓境以上是怎樣的風景？
    你想擅自成仙，那就別怪碧水仙怪”
    “那與我兒何幹？”
    常安和說話間，搭在烏篷船邊沿的一隻隻慘白浮腫的手臂，緩緩向上攀
    下一刻，船底出現一道巨大黑影，黑影之大，幾乎占據整條河
    替常安和填酒的洪公笑道：
    “你都不在乎尋常人的生死，碧水仙為什麽要在乎世侄的死？”
    咚，船底傳來輕
    烏篷船邊沿無數隻向上攀爬的手臂停止不
    從略微蕩漾的江水中可以隱約看到，原先手臂下方的道道臃腫黑影已消失不
    剩下無數隻正在向下掉落的斷裂手臂，以及船底那道巨大黑
    “擦擦吧，還想成仙？
    你看看你，連一道術法都維持不”
    常安和接過洪公遞來的手帕，擦掉鼻下流淌的鮮
    “還不是因為你？郡城如今除我幫幫眾，誰還會信雨
    恐怕再過幾天，就連我幫幫眾也不會再信雨伯，我也會因你而變成人見人恨得詭
    是吧？”
    洪公哈哈一笑，輕輕揮手，船底巨大黑影隨之消失不
    “這一切全是碧水仙所賜，跟我沒什麽關
    行，既然你挑破了，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洪公又抿了一口
    “當初我們開辟運河，彭道長告訴我們二人成仙之
    你我開始向外散布消息，並製作出雨伯與龍王爺兩尊神
    從這裏起，你和我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
    龍王爺是被碧水仙點化成仙，在百姓心中，碧水仙高於
    雨伯是獨自得道成仙，在百姓心中，它和同樣得道成仙的碧水仙並無區
    自那時起，你的成仙路就斷
    碧水仙不會容忍城中有一個和自己平起平坐的
    之後，你不再如數上交銀錢，開始和白蘊光交
    以為可以通過官府，擴大幫派地盤，趁機擴大雨伯的影響
    結果，白蘊光隻允許你利用官府與翻海幫處處作
    隻字不提，你想占據翻海幫地盤的事
    你猜為什麽？”
    “因為碧水觀？”常安和皺
    “對了，官府之人，不遵道令者，誅三
    是碧水觀私下向白蘊光下道令，不允許兩幫擴張地
    後來經過數十年的影響，郡城信奉雨伯和龍王爺的人越來越
    信奉龍王爺的人，同樣多多少少信奉和尊敬碧水仙，畢竟是碧水仙點化的龍王
    不過信奉雨伯的人，對碧水仙的態度就不那麽明顯
    好在即使如此，潮瀾郡最出名，信徒最多的還是臨潮山上的碧水
    這數十年來，武人的數量越來越
    有了這些武人的力量，潮瀾人不再像運河未開辟前，天天求助仙
    更加願意把錢交給武館、幫派、抑或是官府，讓他們解決麻煩，而不是給碧水
    這也是碧水仙願意看到的事，隻有這樣仙人才有理由降下苦
    才能借助苦難，重獲新生，從半仙成為真正的仙”
    說到這裏，常安和譏笑一
    “大乾人人皆知，苦難是仙人警告世人，他們已偏離正
    世人要在苦難中，尋求解脫之法，以求仙人寬恕，重獲新
    殊不知，無論他們怎樣虔誠，苦難該來還會
    這隻不過。”
    “好了，你有點醉”
    看到收回笑臉打斷自己的洪公，常安和不再繼續說下
    “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
    我故意派人引誘，白問凝那三人和世侄合作朝外城賣
    又從中作梗，使得他們四人在望月樓吵
    然後，我再派人殺死世侄，度化猿妖，收買老仵
    讓你誤以為此事與翻海幫無關，與那三人有
    使你和白家、華家、狄家以及官府反目成仇，郡城就此大”
    聽到此處，常安和長歎口
    “你再用瘟禍和饑餓，引起恐慌，迫使百姓與武人產生隔
    百姓無法像以往用銀錢換來武人相助，甚至還會被武人傷
    從而人人自危，孤立無援，隻能再次求助仙”
    “不到人人自危這一步，如今的百姓不都還想著來翻海幫避難？”
    “你還想對自家幫派下手？”常安和皺
    “我又不下死手，死點人沒
    我隻是想讓百姓們覺得無地可躲無路可
    這一步，就要靠你了，常”
    洪公說完，輕輕拍了一下桌
    同時，烏篷船底蕩起一圈圈巨大水
    片刻過去，道童從水裏一躍而起，穩穩落在烏篷船
    他拿著一顆泛藍的頭骨，走到洪公旁
    他看看洪公，又看看常安
    “你們談好了？”
    洪公點點頭：
    “我該說的話都說過了，剩下的話該你說”
    “行，接來，我所說的話，是觀主托我說”
    藻兒注視著麵無表情的常安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