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晶像是沒有看到女工的眼神半日都沒有說話，女工不傻，怎麽可能會看不明白，張晶的意思，不滿道：“張姐，不是我說你，這一次退款退貨可都是你組織的，你作為咱們的領頭人，你就不當第一個嗎？”
    明明不像退款退貨，但是被威脅，不得已才來退款退貨，要說沒有點怨言是不可能的，當然她也知道，這一件事，名義上是張晶鼓動，但背地裏是有其他人，不然就張晶一個街道辦幹部，又怎麽可能會做得出如此之大的事情？
    區區一個街道辦幹部，最多也就在她自己的地盤——一畝三分地上有些權利，到了她們軍工廠，不能說連屁都不是，但也得看別人給不給麵子，更別說是做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要是沒有點關係，她那些領導又怎麽可能會給張晶好臉色，更別說是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雖然這一件事張晶也有可能是受害者，但誰讓她是領頭羊，是別人推出來的背鍋之人，她怪不了別人，還怪不了張晶？
    “就是，就是，張姐，這一件事可你牽的頭，你怎麽能躲在後麵？”
    其他女工聽到這一番話，也是第一時間附和了起來，她們多多少少也是不願意退款退貨的，雖說十塊錢一把的菜刀很是昂貴，但不得不說，韓金虎打造出來的菜刀，不管是方方麵麵，可比她們使用過的菜刀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貴是貴了一點，但好用不說，說出去也是很有麵子，她們自然是不願意退款退貨的。
    但誰讓胳膊拗不過大腿？
    “你們說的，這一件事，是我組織的，既然是退款退貨，我自然是應該當第一個！”
    張晶像是沒有看到周遭女工不滿的眼神，誰讓她就是她領導推出來的背鍋之人，這種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按理來說，她是不想做，更不遠當領頭人，但誰讓她們領導——倒不是她有什麽把柄落在她們領導手上。
    她都一大把年紀了，離退休也沒有多久，進步是沒有指望，就算是拒絕領導的命令，也不怕穿領導的小鞋。
    可誰讓她們領導答應過她，隻要把這一件事辦好，會幫她家孩子拿一個正規的工作，而不是什麽臨時工，為了自家孩子，背黑鍋又算得了什麽？
    張晶深呼吸一口氣，有些不舍的從自己縫製的手提包裏，取出一把包裝精美的菜刀——包裝倒不是韓金虎的，而是她自己做的，遞給韓金虎時，卻見不見韓金虎伸手來拿，意外道：“韓師傅，你這廝怎麽了，是我的菜刀不能退嗎？”
    “阿姨，瞧伱這話說的，我剛剛不是才說了嗎？一年之內，隻要是有任何的不滿之處，隨時都可以退！”
    韓金虎笑了笑，道：“不過想來阿姨你應該沒什麽正規的理由，許是不喜歡罷了，既然是這樣，那還請阿姨把你的家庭住址說一遍！”
    張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語到嘴邊，終究是沒有辦法說出口來，足足過了良久，在周遭女工譏諷的眼神之下，這才勉強把自己的家庭地址都說了出來。
    韓金虎記好張晶的家庭住址之後，正欲伸手接過張晶遞過來的菜刀，卻見張晶死死地抓住，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道：“是我糊塗了，我都還沒有把貨款退給阿姨，阿姨你不願意把菜刀還給我是正常的！”
    說話之間，韓金虎下意識從口袋之中掏出一疊錢，餘光依稀可以看到，周遭一雙雙驚訝的眼神，她們都是在軍工廠裏幹活，不管是福利待遇比尋常的工人都要好，可是她們幹了這麽多年，倒不是沒有存下韓金虎手上這一疊錢，但怕是三年五載——不，乃至是更多的年月，都賺不到韓金虎手上這一疊軟妹幣。
    她們如何能不震驚？
    但轉念一想，韓金虎是一把菜刀都能賣十塊錢一把的主，偏偏還能賣得出去不說，銷量還極其龐大，僅僅是她們軍工廠都有這麽多人，更別說還有其他地方，能賺的到這麽多的錢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
    可知道是知道，但心底還是很是驚訝乃至是羨慕嫉妒倒很少，因為她們都知道，韓金虎賺的錢，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偷摸拐騙，來路正當，自然是沒什麽好嫉妒的。
    然後，韓金虎把十塊錢遞給去時，張晶不收不說，拿著菜刀的手，依舊還是死死地拿著，不滿道：“阿姨，我這錢也都給你了，你怎麽還不鬆手，你不會是嫌少吧？”
    “沒，沒，沒.......”
    張晶尷尬地笑了笑，想要辯解幾句，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見身邊一名女工冷嘲熱諷道：“不會是人家韓師傅打造的菜刀太好了，你不舍得退款退貨吧？”
    “瞧你這話說的，要是韓師傅打造的菜刀讓我滿意的話，我也不會組織這麽多人來退貨，顯然是韓師傅打造的菜刀不僅沒辦法讓我滿意，還讓我懷疑，是否有問題，不然我最多也就隻會自己一個人來退款退貨，是不會組織大家這樣的！”
    張晶深呼吸一口氣，知道這名女工是故意這樣說，是想讓她出醜，她到不生氣，因為她知道不僅僅是這名女工，怕是周遭其他女工都是有怨言的，她領頭做事，本來就是背黑鍋的，被人不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道：
    “韓師傅，這把，這把，這把菜刀你拿走吧！”
    雖然是極力的控製，但聲音之中，還是充滿了不舍之意。
    韓金虎把十塊錢遞給張晶，這才把菜刀拿起，隨意放在腳下一個籮筐之中。
    張晶強忍著不舍，不敢多看一眼，被韓金虎放進籮筐之中的菜刀，扭頭看向身邊一眾女工，麵無表情道：“好了，我的事情結束了，到你們了，你們可別耽誤時間，等下韓師傅還要去其他地方，還有其他人要退款退貨的，咱們爭取今天就把事情都給辦好了，可千萬不能耽誤韓師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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