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土輪回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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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過往的一切都不曾改變,那會不會又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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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荒漠土之地,一如往日一般的平和,這數百年間,紛爭不斷,解封之後的諸多宗門,彼此之間對於資源的掠奪越發的無所顧忌,因此死傷之人不計其
曾經大行其道的傭兵,在這數百年間也逐漸的式微,鮮有人再以傭兵的姿態行走,即便有人走在這大荒之上,也是一些修為偏低,與凡人相互合作的修
遠處的一個商隊,向著峰巒之地前進,因為最近的紛亂不斷,他們選擇了一條別的路,一條長久以來,已經沒什麽人經過的道
“話說,這一條路真的走的通嗎?這裏可是有著妖異和詭秘的地界,幾百年了,即便是那些個大宗門也是不輕易的涉足這處地界,咱們從那裏走,是嫌棄命太長嗎?”商隊之中的一個人,對著身邊人發著牢
“誰讓咱們路上耽誤了行程呢?如今也就隻能冒險一試了,說不準那裏的傳言隻是杜撰出來的,用來恐嚇旁人罷”另一人麵對身邊人的牢騷,也是出言安慰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著不少人,嘀咕著,各自之間,對於這個旁人寧可繞遠路,也不願輕易涉足的地方,還是有些膽怯
這些人之中不乏凡天凡絕境界的強者,為首的團長更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天人修士,按理來說,應該不至於如此小心謹慎才
之所以如此人心惶惶,也是因為,這處地界是很久之前的那個吟風門的遺
雖然很多人已經遺忘了吟風門的存在,感受不到吟風門的威壓,但這個宗門遺跡,還是讓一些人諱莫如深,不願提
隱約之間,這吟風門的遺址,在血荒漠土的宗門之中,是一處禁
在這數百年間,關於這裏的傳說越來越多,氛圍越來越怪
有人說他在這裏聽到了鬼泣之聲,有人說他在這吟風門的遺址上,見到了邪魔的影子,還有人說他在這裏實實在在的見到了妖
總之這裏傳得越來越邪乎,隱晦之下也少有人來到這裏,因為真的有人迷失在了這裏,再也沒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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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商隊領袖的安排,他們這一行人,也不得不來到這
在行進了數千裏之後,濃霧彌漫開來,這一夥人的前路也就不那麽顯眼
一陣風吹來,吹過人群,帶起了一陣嗚嗚聲,讓人不寒而押運的傭兵之中,有幾個膽小的腿腳打顫,大了退堂
為首的傭兵團長,看向風吹來的方向,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感知不到前方
一兩天之後,這一行人順著一條長著雜草的大道,在這差不多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道之上走向遠
這不間斷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前路,也不知白天黑夜,他們隻能看著手上的靈圖,看向遠
為首的那個商隊隊長,沒了最初的激情,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他隻能強撐著,看著手中尚且能看到前路的靈圖,順著道路,向著既定的方向趕
再後來,天漸漸黑了下去,火焰燃起,一眾人圍坐在一起,沒有了出發之時的輕鬆,盡是沉重的意味,所有人的情緒,在此刻都是緊繃著的,就連那個傭兵團的團長,情緒也是稍稍的有些低落
“我想回家,為什麽要走這條路啊!嗚嗚嗚嗚!!!······”一個精神瀕臨崩潰的傭兵,低聲嗚咽了起
他這一下子,讓周圍的人情緒更加的緊張,所有人對他怒目而視,其中一個脾氣大的修士,原本的火氣,蹭一下子上來了,指著那個低聲嗚咽的修士怒罵道:“好端端的哭什麽哭,沒出息的東西,再哭,弄死”
這怒意的言語沒有怎麽影響這個人,那脾氣大的修士火氣越發大了起來,衝了過去,當場就是一頓胖揍,手底下幾乎沒有任何的留情,旁的被這人影響到了情緒的修士,也是在此刻加入了圍毆之中,一群人下手暴揍著那個哭泣著的修
一頓暴揍之下,那個低聲哭泣,影響大家的修士被打昏了過去,不知死活,這一頓胖揍之下,也讓這緊張的氛圍緩和了一
“嗚嗚嗚嗚嗚!!!!”
一陣哭聲傳來,這哭聲相較於先前更加的滲人,聽到之後,法子精神一般的恐懼油然而
“誰又哭?”這一次連傭兵團的團長都有些受不了了,他看向眾人怒目而視,怒吼
他這一聲怒吼之後,眾人麵麵相覷,然後看向了一個方
一時間,人心大亂,原本就有些不穩當的修士們,此刻心中盡是恐懼,那商隊的隊長更是當場嚇得尿了褲
低聲嗚咽,若隱若現的身影,這一下子讓人無比的恐懼,縱然已經是天人修士了,那個傭兵團的團長,仍舊是滿臉的恐懼,因為他完全感受不到眼前之人的氣息,甚至感受不到那裏有什麽靈力波
一股恐懼自他心中生出,完全無法抑製,從進入這霧氣之後,他的精神就已經極度的緊繃了,因為他無論怎麽動用修為都無法驅散這濃霧,如今也是一樣,些微的靈力流轉,觸及到那個身影之後,靈力被吞噬,甚至一路反噬而
真正恐懼了起來之後,這傭兵團長也不管這次任務,閃身倉皇逃
隨著這個傭兵團長逃遁,接著是那個商隊的隊長,還有那凡天凡絕的修士,一個個傭兵,向著那大道的前方逃遁而去,極度倉
這一眾人逃遁而去,跑的極為狼狽,這逃遁之下也顧不上什麽其他的東西了,這個昏死在這裏,不知死活的新人傭兵也就被留在了這
黑霧之中的身影緩步而來,就這麽一步步的走到了這裏,濃霧逐漸散開,這個人的身影也就這麽顯現了出來,並非旁人想象的鬼魅、妖邪或是邪魔,他就是那麽一個老者,一個實實在在的老頭
這個老者看著昏死在這裏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將一些草藥塗抹在了這個年輕傭兵的傷口處,又將一個果子塞入了這個年輕人的口中,隨後就什麽都不管
老者隻是看了這年輕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入了濃霧之中,去往了那不知名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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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之間,他低聲訴說著什麽,猶如嗚咽一般,不斷重複著一些話語,說著旁人聽不懂的故
那濃霧的深處,是一片廢墟,一片極度狼狽,長著猩紅色花朵,還有雜草的廢
舊日的痕跡雖然已經幾乎不可見了但還是留著一些痕跡了,老者來到這廢墟之上的一個角落,一個能夠稍稍遮蔽風雨的石板下,坐在了那塊石頭上,猶如一個木頭一般呆呆的坐在這
老者的名字,叫做風哲,是很久很久之前,吟風門的那個六長老的兒子,那個六長老的親
說起來也是頗為複雜,這個吟風門最大的餘孽,原本是應該被誅殺掉的,可是那諸多宗門卻是放過了他,隻是將他困在了這裏,偶爾的有所照
這數百年以來,很多人都快忘記了他到底是什麽人,也鮮有人來到此處,去照料他這個瘋瘋癲癲的家
這個瘋癲的風哲,偶爾會突然出現在千裏之外,偶爾的也會就這麽坐在這裏,他的修為好像很強,強到能夠當場點殺一個天問強者,有時候他也很弱,弱到一個人輪境界的修士都能夠肆意的欺
這些年之間,他就這麽孤獨的坐在這裏,低聲嗚咽著,似乎在哭著過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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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經是吟風門的六長老之子,身為吟風門最為尊貴的十七個長老之中六長老的兒子,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位高權重,反而是因為自身的修為不濟,父親少有管束,他在當時的吟風門,被貶斥為廢物,非常不受人待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離開了吟風門,去了他母親曾經的宗門,在那處廢墟之上,他一無所獲,後來他又走了很遠,在一個鎮子上,他遇到了他的一生所
黃昏之下的街巷之上,他們隔著人流,一見鍾情,再後來,他在人流之間與她失散了,而後他離開了那個鎮子,去往下一個景色絕美的鎮子上時,他遇到了一行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男子叫做白陽,女子叫做白洛雨,那兩個人救下了
後來風哲死皮賴臉的跟著這兩個人,最終被這白陽接納了,跟著他們一起行走,偶爾的,白陽也會傳授他一點修行的法後來同行的人越來越多,最先到來的是一個富家少爺空澄,與他們一起同行,再後來空澄的未婚妻也是跟了過還有一個總是陰著臉,苦大仇深的家夥,最後是一個總是陰著臉的家
後來,某日,他遇到了那個讓他一見鍾情的女子,在一個隱世的小宗門上,他見到了
再後來,他們一起行走在這天地之間,走了很久很最初的一見鍾情,加上長久之下的了解,他對她傾訴了心
他有了可以依偎的人,有了他活下去的意
再然後,吟風門的一些人找上了他們,再之後,很多人都死了,那個用刀,總是不喜歡笑的家夥,為了掩護他而死,再然後是那個板著臉的家夥,空澄為了救他那個一直被他嫌棄的未婚妻,殞命當場,再然後,素雨嫣也死
他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保下了她,卻無法保下白陽和白洛雨,他們兩個人,被吟風門擄走
再後來,一個殺神出手了,以一己之力破滅了整個吟風門,留下了這片廢
“昔年我吟風門鼎盛一縱使百千宗門何其強大,也不過是我吟風門之前匍匐的一條狗而”老者低聲言語,像是跟自己說著一樣,“最為鼎盛之時,我吟風門曾有三位天人強者,天極強者百餘人,統禦大半血荒漠土,百萬之土,其下生靈千當年我吟風門本欲一統,卻不曾想,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那一人,猶如殺神一般,身後數個金身巨像,一抬手,天地崩碎,縱使仙人強者的門主出手,也無濟於事,最終死在了那人的手下,吟風門上下大小,無一幸免,僅餘下我一人勉強苟活,僅餘下我一人勉強苟活啊!啊啊啊啊啊!!!!”
言語之間,老者猶如野獸一般嘶吼著,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當年好友被吟風門所俘虜,他與妻子偷偷放走了那兩個人,卻不曾想,吟風門沒有處置他們,他們卻被那些宗門所
他深愛的妻子,最終死在了那千百宗門的手下,為了在那些宗門的手下,保住他,以自身代替,最終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而他隻能就這麽看
他終究是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一切,他的父親死在了那個殺神的手中,神形俱滅,連衣冠塚都被搗毀了,愛妻身死,他連報仇的資格都沒
當年破滅吟風門之人,是那浮生傭兵團,是那個浮生傭兵團的主人,威震天地的仙人龍少尋,那人已是仙域最強之人,死在了仙域之中,生名傳唱萬
他不盡沒有報仇的資格,也沒有了報仇的機會,餘下的僅剩下了一副殘軀,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宗門困在了這已經什麽都剩不下的地域之
“當年之仇已然無從開解,而今之事也無法言述,我終究是無法找回啊!”
低聲的嗚咽和哭泣之後,這一瞬,老者罕見的清醒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斷壁殘垣,看著這裏的一切,五味雜
也正因為情緒上的糾結,他就這麽瘋了,瘋狂的徹
而今的一瞬,他清醒了,想起過往的種種,他隻能坐在這裏,沉默著,任憑風雨而
“無解啊!無解!”
低聲的言語,在這破敗的天地之中響起,也隻有他自己能聽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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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很多天之後,一個前來送物資的修士來到了這裏,並沒有與如同往常一樣,找到瘋瘋癲癲的老
最終廢了一番功夫的他,在廢墟的石板下,找到了已經幹枯的老者,麵對這個身死的老者他倉皇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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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之前,瀚海宗破滅,瀚海宗宗主與前任宗主身死,前任宗主之妻,被一個吟風門的六長老擄走,強暴之後,誕下一
破滅吟風門之時,那個殺神龍少尋,彼時還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隻當是是她和六長老的孩子,也是因此,他隻是保留了他一
在後來的後來,一個吟遊詩人出現在了這血荒漠土之上,道盡了當年的秘辛,當年的吟風門六長老,並沒有如願,那女子腹中的孩子,其實是辰宇的孩子,這個吟風門的殘留之人本應該是瀚海宗的遺
出於對這人的愧疚,這千百宗門開始補償起了這個瘋癲的老者,可無論怎麽樣,這個老者已經是個瘋子了,任憑如何補償,這人也依舊是個瘋子,所有的好心好意,終究是無用
再後來,殘存一絲耐心的修士們,也就將這裏留給了這個瘋子,不再去管他什麽,任由著他在這裏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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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宗最後的遺孤死在了吟風門的廢墟之上,諷刺的是,他的身死,意味著,吟風門也就此斷了傳
在這個小宗門的修士離開了這裏之後,一個背著背簍的身影,從濃霧之中走到了這裏,看著垂著頭,皮肉幹枯了的老者,經年之間,模樣未變的吟遊詩人,隻是搖了搖
低聲頌念之間,這個皮肉幹枯的老者身形逐漸化作了光點,消失在了這天地之
在他徹底消散之時,那僅存的一絲殘魂,吟遊詩人為他送了一場夢,這一場夢是一場圓滿,徹徹底底的圓
沒有任何的意外,在這夢境之中,他與她和白陽沒有了交集,他遇到了那個殺神一般的龍少尋,經由龍少尋,他在那時候就回到了吟風門,與她攜手,成婚,而後她被誣陷,送入了牢獄之中,再然後,他拚死保下了她,經曆了一番波折,好在是終得圓滿,他以吟風門殘餘弟子的身份,與她相安一
吟遊詩人動作之間,給予了這個被命運作弄了一輩子的老者,給了他的殘魂,一個較為圓滿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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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那些動作之後,吟遊詩人駐足了許久,看著眼前的這方天地,頗為感慨的樣當年他被囚禁在這裏,他家小姐險遭侮辱,他也幾近身後來,離尋出現了,那個本不該出現的家夥,出現在了這裏,一手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卻也忽略了很多的問
再後來,他重新回到了血漠,才知道了這些秘辛,縱然盡力補償,可終究是無法彌補所
“唉!”歎了一口氣之後,這吟遊詩人轉身離開,消失在了了濃霧之中,伴隨著他的離開,濃霧也一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