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巧舍如簧,合則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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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陽界。
    準提一進入其中,便見日月更迭,四時流轉,草木枯榮,萬物欣欣向榮,更有江河奔騰,群山聳立,萬壑縱橫。
    先天靈氣氤氳至極,天地萬物井然有序,呈現出一種蓬勃之勢。
    雖不如洪荒,但也相去不遠。
    “這……”
    準提作為洪荒最早成聖的幾人之一,也不是沒有開辟過世界,極樂世界和琉璃淨土,便是他早年開辟的。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要將一方世界,完善到如此地步,有多麽的困難,需要耗費多少的精力!
    而且,從側目也可以看出,玄塵對於法則的理解,已經遠超洪荒諸聖。
    或許,隻有身合天道的太清老子,才能與之相提並論!
    玄塵身影浮現,笑道:“準提道友,可是替接引道友,來承擔鎮壓混鯤的任務?若是如此的話,道友可以回去了。此處有我坐鎮,堪稱穩如泰山,也可以告知諸聖一聲,這件事不用他們操心了!我一力承當即可!”
    按照原本的約定,應該是接引來接替自己的。
    但玄塵察覺到準提道人,已經蛻去天道聖人枷鎖,修成混元大羅金仙道果之後,便明白了他來此的目的。
    準提雖然證得混元大羅金仙道果,但其氣息,比之十萬年前的接引,還要弱上不少。
    讓準提代替接引,來看守鎮壓混鯤,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畢竟,有接引坐鎮的佛門,隻會更強!
    “這怎麽使得?”準提露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道:“十萬載之前,既然我師兄,和諸位道友定下了輪換的約定,又豈能言而無信?”
    當然,嘴上雖是這樣說。
    但準提的內心,其實是有些竊喜的。
    玄塵主動攬下鎮壓混鯤的任務,他們佛門便可多出一位混元大羅金仙去開拓渾沌。
    而玄門三教,便會少一位混元大羅金仙!
    別看隻是簡單的一增一減,但對如今的佛門來說,無疑是個減少彼此差距的機會!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而且,他很好奇,玄塵的實力,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有時候,窺一斑,便能知全豹!
    玄塵剛剛踏入修行之路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天道聖人,但玄塵卻是後來居上,在短短百萬年的時間,便證道混元大羅金仙,無疑是一個奇跡,如果說準提的心中,沒有絲毫落差感的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想探尋一番,玄塵……進步神速的緣故!
    所以,才在這裏一直拉扯。
    但,有些東西,是修行者的秘密,玄塵又豈會輕易告知準提,在隨意編了幾個理由後,便將準提給打發走了!
    送走準提之後,玄塵又回到世界樹下,神念一動,便在指間之上,凝聚出一股地道之力。
    雖然孱弱,但卻極為精純!
    這便是他開辟輪回,完善玄陽界的收獲之一!
    玄陽界雖然品級達到了本源世界的級別,但不知為何,一直無法像洪荒世界那般,誕生出代表秩序的天地人三道,僅有薄弱的世界意誌,縈繞在世界樹上,根據玄塵的想法,緩慢的對玄陽界進行演化改造。
    眼前這股地道之力,還是他根據化身對蠻荒世界地道的參悟,不斷完善各種法則之後,才演化出來的。
    “其他大千世界,似乎也沒有天地人三道之力!”
    “歸墟世界,世界本源殘缺不全,且和洪荒世界有著一定關聯,沒誕生天地人三道,倒是勉強說得過去!”
    “莫非,隻有盤古大神開辟的世界,才會演化出天地人三道?”
    玄塵眉頭微皺,回想他見過的諸方世界,發現好像隻有洪荒世界和蠻荒世界,擁有完整的天地人三道之力。
    而這兩方世界,又都是出自盤古大神的手筆!
    很難不讓人懷疑,其中是否有些貓膩?
    他踏上修行之路後,見過女媧開辟的太素天,見過羅睺開辟的魔界,見過光明魔神以世界樹為核心開辟的奧丁九界,見過無極玄冰所化歸墟世界……更見過昔日後土為了晉升幽冥界,派遣巫族,征伐的諸多大千世界。
    就連道祖超脫之前開辟的仙界,他都有近距離的感受過其氣息。
    可,其中都沒有天地人三道的力量!
    不!
    道祖開辟的仙界,似乎有部分天道之力!
    玄塵的思維,不禁回到了道祖超脫之前,將仙界交予昊天,讓其融入洪荒世界,助其成就天道聖人的那天。
    那一天,他似乎從仙界之上,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天道之力。
    隻是,不明顯罷了!
    “洪荒世界和蠻荒世界,皆是盤古大神成就大道之後開辟,這天地人三道,能讓合道者的實力突飛猛進,難道是因為其中蘊含部分大道本源的緣故?”
    “我的化身,如今執掌蠻荒世界地道,雖然參悟出些許地道之力,卻並不能直接塑造出完整的地道本源!”
    “而仙界,是道祖超脫之前開辟的,其身合天道無數歲月,如我一般,參悟出一些關於天道的玄妙,倒也不足為奇!”
    “其超脫之後,應當是能塑造完整天道的!”
    “可惜,沒機會詢問一番!”
    若是天地人三道,蘊含一絲大道玄妙,或許能讓他提前窺探一下大道之門。
    當然,前提是他對天地人三道,有著足夠的領悟,才能夠無中生有,在玄陽界中,將其給完整塑造出來。
    曾經,玄塵的目標是混元大羅金仙,自然對天道聖人嗤之以鼻。
    可……
    此一時,彼一時!
    他如今的目標,是超脫之境!
    如果,參悟一番天地人三道,能夠讓他觸類旁通,提前體會一番大道境界的玄妙,他卻是樂意之至!
    “看來,目光還是要放在蠻荒世界!”
    “不過,眼下還是先將混鯤的問題解決了吧!”
    玄塵目光微沉,神念順著世界樹的根須,穿越層層空間,來到一處虛空之中,看向被世界樹根須包裹著的混沌巨繭,開口道:“混鯤道友,咱們僵持了十餘萬年,這樣耗下去,恐怕沒有什麽結果,不知你可想離開這方星域?”
    封印雖然將混鯤鎮壓,但其聲音,卻是並不受影響。
    “哼!”
    “小蟲子!”
    “本座自混沌衍生之時,便已經活躍於世,有的是時間和你耗下去。”
    “怎麽?才十萬載時光,你就覺得不耐煩了?”
    混鯤冷漠威嚴的聲音,從巨繭中傳來,猶如洪雷一般,震的這方虛空顫栗不止。
    更有無窮的混沌靈氣,自虛無中顯現,融入混沌巨繭之中!
    不過,這些混沌靈氣還未徹底融入混沌巨繭之中,就已經被其上包裹的世界樹根須,給吸收了大半。
    這情況,卻是讓混鯤惱怒不已。
    而且,世界樹的根須上,更有無數法則之力流轉,化作秩序神鏈,將其牢牢包裹,試圖將其給徹底煉化。
    玄塵不由搖了搖頭:“混鯤道友,這十萬年來,咱們也聊過了不止一次,洪荒之中,並沒有超脫的隱秘,盤古大神和鴻鈞道祖的超脫之法,我也已經告訴過你了,以你的修為見識,應當分得出真假才對!”
    “你的混沌異獸,是混亂的象征!”
    “所以,他們的超脫之法,你是走不通的!”
    “除非……”
    說到這,玄塵卻是賣起了關子。
    這些年,除了參悟法則,完善玄陽界外,玄塵也嚐試和混鯤溝通過。
    也了解了,其對洪荒世界出手的緣故!
    因此,他覺得洪荒世界和混鯤之間,是有化敵為友的可能的。
    “除非什麽?”
    混鯤的身軀龐大至極,脾氣也是相當的臭。
    除非是與之談到超脫和化形的話題,才能讓其短暫安靜下來。
    這也是這些年,玄塵與混鯤多次溝之後,所產生的結論。
    聞言,玄塵卻是不由露出一絲輕笑,擺了擺手,道:“除非混鯤道友,你願意舍棄你這混沌異獸的身份!”
    “你耍我!”
    混鯤見狀,不由暴怒道。
    這混沌異獸的身份,是他如今強大實力的來源。
    怎麽可能舍棄?
    作為混沌中第一位生靈,他其實也得了些許混沌的青睞。
    憑借混沌異獸的身份,他可以與混沌共鳴,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甚至,在如今被層層封印隔絕的情況下,他依舊可以憑借這份青睞,源源不斷的從混沌虛空之中汲取混沌靈氣。
    可,若是舍棄了這份身份和實力,豈不是……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咳!”
    “混沌異獸和混沌神魔,雖然得天獨厚,生來便擁有無比強悍的力量。”
    “但這,又何嚐不是一道枷鎖呢?”
    “混沌異獸肉身無匹,卻是混亂的象征,無法參悟法則。”
    “而混沌神魔,雖然天生自帶一種強大的法則之力,但大道賦予他們法則的同時,也剝奪了他們參悟其他法則的權利。除了盤古大神以力證道外,你又見過哪位混沌神魔,能夠兼容兩道法則之力呢?”
    玄塵輕咳一聲,緩緩開口,明明聲音不大,卻宛如誅心之言,化作道道利劍,狠狠的紮在了混鯤的心上。
    見混鯤陷入沉默,玄塵繼續道:“楊眉大仙你見過吧!在億萬年之前,他雖然執掌空間法則的力量,萬法難傷,但其實力,絕對達不到如今的地步。其之所以有如今強大的實力,正是因為其舍棄了混沌魔神身份,曆劫重修,以時空之道為核心,兼容三千法則的緣故。有時候,放棄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看著逐漸安靜的混沌巨繭,玄塵沒有繼續開口。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他隻需要引導混鯤,朝著那個方向思索便是。
    作為混沌初開便已經誕生的生靈,混鯤與諸多混沌魔神和混沌異獸,都有過交手的經曆,其中也包括楊眉,他自然知道,昔日的楊眉,實力根本不足以與他抗衡,隻是憑借空間法則,有著幾分招架之力罷了!
    昔日的混沌中,實力能與他平分秋色的,隻有盤古一人。
    就連鴻鈞,都要差上一籌。
    可弱肉強食,是混沌宇宙開辟億萬載以來,不變的鐵律,讓他舍棄自己強大的實力,混鯤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思索片刻之後,混鯤才冷哼道:“你隻說了楊眉和鴻鈞,卻不提舍棄混沌神魔身份後,就黯然隕落的乾坤和陰陽。沒有強大的實力,連自保都是問題,更遑論是追求超脫呢?你這家夥,當真以為我好騙嗎?”
    “道友,你這就沒意思了!”玄塵聞言,卻是不由歎了口氣,道:“想要成就大道之境,又豈能一點風險都不冒?”
    這便是思想上的桎梏,如亙古不化的冰川一般,難以消除絲毫。
    如今,他卻是有點理解鴻鈞的無奈了!
    當初,鴻鈞提出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概念,希望能與諸多混沌神魔,交換一絲本源之力,可願意相信他的,隻有乾坤、陰陽、楊眉、羅睺、玄黃幾人,以至於盤古不得不撕裂混沌,強行奪取諸多混沌神魔的本源之力。
    有些東西,早已根深蒂固,言語是難以說通的。
    就像你告訴一個凡人皇帝,舍棄你的王位和權利,就傳授他長生之法,又有多少人願意呢?
    他想的,隻會是把你幹掉,奪取長生之法!
    人啊!
    有時候就是看不清現實!
    力量和權利,從某種方麵來說,本質其實是一樣的,一旦得到,就不願意輕易舍棄。
    不過,好在他這次前來,卻是做足了準備!
    隻見玄塵右掌輕抬,凝聚出一絲地道之力,緩緩開口道:“當然,我理解道友的顧慮,我有辦法,讓道友舍棄混沌異獸的身份之後,能夠快速獲得與如今匹敵的力量,並可以在這段時間為道友護法,不知……道友以為如何?”
    “哦,你會有這麽好心?”
    混鯤的聲音充滿不屑,但一股意誌,卻是緊緊盯著玄塵手上的地道之力。
    作為混沌中誕生的第一個生靈,他的眼界,極為不凡,自然能夠輕易看出出,玄塵手中凝聚出的那一縷地道之力,雖然極其微弱,但本質極高,似乎蘊含了一些大道本質,比之他掌握的混亂之力,還要高出半籌。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他是混沌異獸中的至強者,鴻蒙初辟後的第一個生靈,雖然無法參悟法則,但僅憑肉身,也足以匹敵半步大道。
    而玄塵,雖然在混元大羅金仙領域,可以占據一席之地。
    但和他之間,還有巨大的差距。
    上次若不是那詭異的大陣,加上羅睺昔日執掌的混沌至寶,以及他有些大意,絕對不會陷入如今的境地。
    而且,就算是如此。
    對方也無法將他鎮殺,隻能選擇封印。
    玄塵搖了搖頭,道:“不,隻是互惠互利罷了!相信道友也看得出來,我手中的這一道地道之力品質極高,但卻差了不少火候。我希望道友轉生玄陽界中,成為此界的地道之主,替我完善這一方界域!”
    “道友想必也知道,鴻鈞道祖在超脫之前,一直身合天道,借助天道之力,參悟法則,洞悉大道玄妙!”
    “地道,能與天道並列,自有其不凡之處!”
    “若是道友將本源融入其中,玄陽界自然會迅速壯大,而道友作為地道之主,在地道的加持之下,也能夠擁有不遜如今幾分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道友舍棄混沌異獸之軀後,便能夠參悟法則之力,窺探大道之門!”
    “有地道的幫助,說是事半功倍也不為過!”
    混鯤聞言,卻是不喜反怒,不禁冷笑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覬覦我的本源之力,卻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當真是厚顏無恥。不,本座縱橫混沌億萬年,所見生靈無數,可其中,也從未有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玄塵聞言,卻不生氣,笑道:“道友,這其實是一件對彼此都有利的事情,你好我也好,若是道友不信,我可立下大道誓言,會全力幫助道友恢複昔日實力,並且道友若是想離開,我絕對不會阻攔絲毫!”
    “大道誓言!”
    混鯤聞言,卻是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雖然性格極為固執,但眼光在混沌之中,卻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自然能輕易的分辨出玄塵話裏的真假。
    也清楚,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擺脫舊軀桎梏,化形悟道,追求超脫的機會!
    “怎麽樣,道友?”
    玄塵見混鯤有些心動,趕緊趁熱打鐵的說道:“道友你也知道,我和楊眉大仙一樣,擅長空間法則。別的不敢說,保命本事,堪稱一流,在你舍棄舊軀,重新修行的時候。隻要我不死,道友就絕對不會有隕落之危!”
    “好!”
    “本座答應你!”
    經過一番糾結之後,混鯤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畢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玄塵不由大喜道:“在下也絕對不會讓道友失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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